起初安德斯想先喂虞荷小车厘子, 但他很贪吃,上来就要吃最大的。
最大的一枚车厘子将近虞荷手腕宽,纵使虞荷张开嘴, 都无法一口吞下。
安德斯再三确认,是否要选择这个,虞荷都很开心地点着小脑袋。
非要自讨苦吃,安德斯也没有办法。
虞荷跪坐在安德斯身上, 没一会儿又感到委屈,软绵绵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
察觉到安德斯并未成功, 他仰头露出湿漉漉的眼,很可怜地掉着眼泪。
“哭什么?”安德斯凑过来亲掉他的眼角碎泪, “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又掉眼泪。”
“娇气。”
话虽如此,但这并不妨碍虞荷委屈。
他也觉得奇怪, 明明Ken的和这颗车厘子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为什么Ken可以,车厘子不可以。
想不通的他又懒得深思, 又黏糊糊地把脑袋埋进安德斯的侧颈, 用安德斯的肌肤蹭掉自己的眼泪:“可是我想吃大的……”
虞荷吃水果比较喜欢挑个头大的, 不管是草莓还是什么,他总认为个头大的水果水分多, 吃起来也会比较甜。
看起来比较好吃。
“那要不要换个小的?”
“不要。”
虞荷很固执, 又不甘心地自己努力,还是失败, 垂头丧气地敛下眸, 眼睫颤颤。
安德斯怔了怔。
他的手掌猝不及防被浇了个正着, 虽然在先前, 他就大致有所领略虞荷的娇气,可……未免太夸张了。
趁虞荷不注意,还在娇娇气气地拱头撒娇,安德斯将手送到眼前,仔细地看着。
灯光下掌心内反着盈润碎光,如同镀上一层晶亮水膜,蛊惑异常,安德斯低下了头,又尝了尝味道。
霎时他浑身都烫了起来,甜腻的异香笼罩住安德斯的感官体验,促使他渴求更多。
“这个算通过,”安德斯亲亲虞荷的发漩,取来一个全新的车厘子,送至虞荷唇边,“但也需要下一个。”
贪吃的虞荷哪里在意安德斯说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车厘子吸引,低头专注吃东西的他,眉目乖巧听话,顺从极了,好像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吃东西时的样子很专注,从来不会发出声音,这是他养成的习惯。又也许是这颗车厘子太好吃了,虞荷总是忍不住发出碎碎的声音。
引人遐想。
虞荷小口小口地咬着,果然如安德斯所料,他的嘴巴很小,一颗车厘子都要分成好几口吃。部分深紫色的水果汁顺着嘴角落下,又被软软的舌头一点点卷掉。
就在虞荷准备吃下一口的时候,突然小声呜了一声。
安德斯开始给他喂第二个车厘子。
即使安德斯使坏,贪吃的他也要继续低头吃车厘子,只是现在的他显然没有先前清明,嘴角总是有果汁漏出。
红嫩的嘴巴被果汁染得愈发娇艳欲滴,好似熟烂的果汁,引人品尝。
安德斯一手摸着虞荷的后脑,之后朝下,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得很清楚。
大片的雪白软肤,嫣红的嘴巴尤其漂亮。
小口小口呼吸时,唇中的香气伴随热气吐出,安德斯目光微顿,想要低头去吻他。
也正是在安德斯蠢蠢欲动的时候,外头的门被敲响。
怀中的小可怜被吓得整个人一抖,软肉也随之晃晃,虞荷的脸蛋饱满圆润,腮边泛粉,满脸委屈之色。
“怎么了?”安德斯在他耳边低声问,“不舒服吗?”
小脑袋慢慢点点,又缓缓摇头:“说不上来……”
有些害怕的他无意识并夹膝盖,又缓慢蹭蹭,缓解焦虑的做法,落在安德斯眼里,便是另外一种暗示性含义。
安德斯又想低头去吻他,敲门声愈发强烈,且带有熊熊怒火,仿佛他今天不开这个门,对方就会将门砸烂。
被打断的安德斯格外不满,向来沉静的内心也愠怒了起来,他将虞荷放在沙发面上,安抚两声过后,又再度折返,摸着他的脑袋。
虞荷很喜欢被这么摸脑袋,又抬起小脸很配合地蹭蹭,脸蛋红红的样子明艳漂亮,湿漉漉的眼睫挂着泪水,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你得用点心。”安德斯捧着虞荷的面颊。
“如果你用力,可能会收进去。但如果你不用力,可能会掉出来。”他说,“不管是哪一个结局,都不会是你想要的。”
前一秒还在对虞荷温温柔柔的男人,突然像是换了个面孔,虞荷娇气地抬起眼睫,却因安德斯碰了碰他而眼睫颤颤,无能为力地低下头。
安德斯亲了亲他的额,夸道:“真乖。”
起身来至门口,他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敲门的人是洛塔,安德斯确实不想给对方好脸色瞧:“有事?”
“让我进去。”洛塔开门见山要闯,却被安德斯挡住入口。他们二人身量极高,当下对峙在那儿,竟产生一种箭弩拔张的紧张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真是下作。平日装出一副乖乖男的样子,居然用这样的卑劣手段去吸引他。”
“让我进去!”他再一次说。
洛塔悔得肠子都要青,原以为安德斯是最老实的那个,没想到安德斯跟路一个货色,都喜欢背地里耍手段。
这群男人也真是有意思,当初做约定提条件立保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人模人样,谁知道都是不怀好意的货色。
一开始说好的约定,全都是狗屁。
安德斯自然不会放洛塔进去,他准备喊保安时,里头传来一道甜腻惊慌的声音。
这也成功让两个人短暂走神,洛塔先一步反应过来,强行破开阻拦,冲进了房间。
等他看清房间里的画面,整个人陷入更长时间的呆滞。安德斯将门关好走来,同样呆在了那里。
虞荷正乖乖地用膝盖抵着沙发面,一只手撑在上头借力,另一手朝后伸,去取车厘子。
见人来,他泪眼汪汪地扭过头,带着点哭腔:“好像掉进去了……”
掉进沙发里?
洛塔五指收紧,想去帮他找这颗失踪的车厘子,然而看见全貌后,如晴天霹雳僵在那里,魂儿都被勾走了。
“你离他远点。”安德斯不悦走来。
洛塔稍微回过点神,看见茶几上的车厘子,脸色黑云密布,气氛骤降,想也不想朝安德斯抡去拳头,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混蛋!”
安德斯还是人吗!
再看虞荷眼泪汪汪小脸红红的可怜样,洛塔根本不用细想,都能知道安德斯对虞荷做了什么。
一定是将他翻来覆去地欺负,虞荷带着哭腔拒绝,可他这小身板哪里挡得住安德斯?他的那点软绵绵的力气,非但不会起到威慑作用,反而会让人变本加厉。
越想,洛塔越是双目赤红,目眦欲裂。安德斯刚从地上爬起,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虞荷被吓坏了,小腿软软哆嗦,一边颤道:“你别打他了,我好怕……”
“好像真的掉进去了……”
虞荷看不见车厘子在哪里,也正是这种未知的感觉更叫人恐惧,想去找,又不敢乱碰,忙着喊洛塔来帮他瞧瞧。
洛塔赶紧跪在沙发边上,双手颤抖地握住,为了观察得更清楚些,他分得极开,几乎将脸贴上去瞧。
之后,他耳根红透地来至虞荷面前,面色不自然道:“没、没有。”
洛塔说:“没掉进去。”
那为什么不拿过来给他?
虞荷还没出口问,就被抱在了怀里。
洛塔一边安抚性地摸他后背,一边神色正经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安德斯欺负你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虽然虞荷喜欢被这么哄着,但洛塔抱他起来并让他入座时,奇奇怪怪的感觉传递过来,让他脸蛋润润,细白手指攥着洛塔肩头的衣裳,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怎么了?”洛塔凑过来,鼻尖抵住虞荷的腮肉。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虞荷张唇呼吸间吐出来的热气都落在了洛塔的唇角。
“拿掉……”他含糊不清地说。
存有私心的洛塔并不想满足虞荷,但他又很纠结,他想听虞荷的话来讨好虞荷,但……
虞荷这样子真的很漂亮。
想起先前看到虞荷时,所带来的惊艳感无与伦比,更是让他当场流下了鼻血。今日所见,丝毫不输当日情景。
“他好像不愿意帮你。”安德斯有些嘲弄的声音传来,平静的目光如利刃揭开洛塔的遮羞布。
恼羞成怒的洛塔想要反驳,却见安德斯半跪在沙发边上,伸手握住了一小截白嫩脚踝。
旋即,洛塔的瞳孔愕然放大。
跪坐在他怀中的虞荷也倏然抬起小脸,露出又惊恐又迷茫的表情,可怜巴巴仰头的样子,可怜又惹人爱。
洛塔注视虞荷顷刻,又看向了安德斯。
被狠打两拳的安德斯虽然嘴角带血、面颊微肿,却丝毫无法阻挡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
他的肌肤很白,但脸侧的软肤更加白皙,且是细腻透净的白皙。
只是瓷白皮肤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浮粉。
洛塔不想做的事,安德斯来做。
起初安德斯用手拿车厘子,但有些困难,非但没有将车厘子成功带回,反而将成熟过分的车厘子挤出了些汁液。
修长的指节染满深紫色的果汁。
为了避免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他只能用牙咬住一截橄榄绿的果梗,慢慢往外扯。
果梗十分结实,并没有断掉的表现,继而水到渠成地发出低沉柔和的“buo”声。
仿若红酒瓶开软木塞的催响。
这颗车厘子大小中等,约莫硬币大小,垂眸看去,视野所到区域都是一片果汁狼藉。
有着轻微洁癖的安德斯,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慢慢清理被果汁污染的地方。
洛塔喉间一紧。
怔怔看向虞荷,搂着他的手臂不自觉收得更紧,洛塔看见虞荷加快眼睫颤抖的频率,眼神同样飘忽不定。
红嫩水灵的嘴唇张张合合,热气随着香气溢出,眼睛水雾蒙蒙,总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真的很漂亮。
从脸蛋到耳朵,从深刻的锁骨到圆润的脚趾,都是粉粉嫩嫩。
当下因为室内闷热,粉色转为水红,仿若染上车厘子果汁,变得熟烂无比,看起来无比可口,引人品尝。
洛塔摸摸虞荷的脑袋,抬起他的下巴,克制不住地去亲亲他的嘴巴。
缓不过来的虞荷挣扎着躲开,雪白身躯跟着逃避,膝盖努力并起,可免不了变本加厉。
虞荷有一点点的窒息感,呼吸交替不过来,继而搂紧了洛塔的脖子,寻求庇护。
但他显然有一些晕乎,以及意识不清,有时会主动将自己送上门,不清不楚地对安德斯说:“再、不,里……”
“嗯?”在类似接吻声中,安德斯抽空回答。
“再……”虞荷的手指哆哆。
就再也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