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很重的阴气和怨气。
包裹着、纠缠着他。
每一缕怨气都牢牢贴在他身上，不肯松开半点，疯狂地要将他活活拖入地狱般。
浓烈纯粹得发臭。
云川皱眉，后退一步。
“你可能更需要救护车。”
“不，救救我……救我……它控制我的身体，我的手拿着剪刀，剪开肚子，塞了好多东西啊。”他说话音调有些奇怪和呆滞，也许是戴着头套的缘故。
“棉花、塑料袋、筷子、面包、钱……都塞进去。”
“好多血，伤口要缝起来。”
他喃喃念道，拖着踉跄的步子缓慢地朝云川走过来。
“救我……”
“救救我……”
云川控制着黑发暂时挡住几秒监控，掌中雷飞快地落在李清风身上。
“滋啦——”
“嗷！”
李清风脚步顿住，身体抖了抖，不似人类的惨叫声从他身体里传出，像是许多不同兽类混合在一起的尖叫声。
随着这一击，他身上阴气消散些许，但怨气竟不见消减，反而越发浓重！
本以为有阴物附在他身上，但没想到那阴物即便受到伤害也不肯从他身上脱离。
若是再对李清风使用掌中雷，不管附身他的阴物会如何，他的身体首先会承受不住。
云川从未学过任何对付这类东西的手段，全靠摸索，通过直播间获得的能力又一向直来直去，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有点束手无策。
目前状况下，唯一有用的驱邪符也并未待在身上。
“有点难搞。”
总不能为了消灭李清风身上的东西，把李清风搞死了吧。
他没那么仇恨阴物。
“黑球，过来。”
朝黑球招了招手，黑球窜到脚边后，云川掏出手机。
阴气太重，没信号。
“救我……”
穿着玩偶服的李清风还在靠近。
云川上前两步，一脚把他踢回房间，顺便关上门。
用掌中雷稍微清理周围浓重的阴气后，云川拨通急救电话。
业务能力不足，暂时处理不了，先把客户的命保住再说，那血流得都快休克了。
倒是这一举动把直播间的观众们看懵了。
【梦的滋味】：嗯？就这样？
【红盒子】：我还等着大杀四方呢，你竟然……
【百鬼奕】：要是没有后续的话我就要给差评了啊！
【熊熊猫】：故事看半截真的很生气你知不知，主播！
……
救护车来得很快，一同到来的还有警察。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也许是急救中心听到云川的描述后报警，也许是物业管理从监控看到异常报警，反正云川首先被警察盘问了。
这事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不过不可避免的要告知为什么会和李清风有交集，警察看过云川的店铺后，对他搞迷信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
云川认识错误，做了深刻的检讨，才抱着黑球从警察局出来。
然后去了医院。
不仅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好奇，他也想看看李清风会怎么样。
也许还能抢救一下呢。
李清风的病房被单独隔离开，趁没人守着的时候，云川偷溜进去。
前者陷入昏迷状态，仍旧穿着那身熊玩偶服，腹部胡乱塞进去的东西都被取出，进行了正规的缝合，伤口也都进行过包扎。
看起来狰狞恐怖，但又像卡通动画片里缠着绷带的熊，非常诡异。
云川给他拍了张照片，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询问袁一知。
既然业务能力不足，不如问问专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一知正好在线，回复得很快。
【苍门猿】：应该是怨灵。
【苍门猿】：按照你说的情况，这个人肯定做了什么，怨灵就算遭到威胁也要和他同归于尽。总之不好处理，非常棘手。
【苍门猿】：若是想救他，只能用特殊手段将怨灵强行逼出，对他本身也会造成伤害。
云川：【有没有简单易学的特殊手段？】
【苍门猿】：呃……也许有，但我只会用苍门的涅图，你可以试试你们穆家的法子。
他自然不会什么穆家的法子，看来李清风命该如此。
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川连忙抓着黑球躲起来。
被猝不及防拎起后颈的黑球：喵嗷？
两人走进病房，为首的是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二十来岁的青年。
“我刚才好像听到猫叫声？”为首的中年男子疑惑道。
“我也有听到，应该是外面的野猫吧。”
青年随口道，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人。
“好重的怨气！”
两人围着李清风查看一番，青年皱眉：“队长，他的皮好像和这身玩偶服融合到一起了。”
“嗯，不好处理。”
中年男子在李清风身上拍拍打打，在他身上贴了东西，还给他喝了什么，但都没有效果。
“怨气太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怨气消散。”
“要不去找法明方丈超度一下？”青年挠头问道。
“可以，但没必要。你去年不是去待过几个月吗？多少学到点东西吧，你来。”
“啊？队长我不行啊，我当时是去疗伤，哪里会这个……我看这家伙不像什么好人，一般人就算被怨灵缠上也不至于这么深，不如先查查他的底。”
说查就查，青年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很快就将查到的信息发到他手机上。
两人坐在病房里等待。
当然，并不是为了看看李清风是不是好人，而是只有了解到他更多的信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怨灵，因为哪种理由缠上他，才好对症下药。
病房里安静片刻，青年突然道：
“队长，我总觉得这房间里有人在看着我们。”
中年男人闻言，率先看向病床上的李清风。
他身上缠着怨灵，但并不是那种有清晰意识的怨灵，就算青年的能力包含感知敏锐，也不至于有被注视的感觉。
除非……
病房里藏着其他人。
中年男人与青年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起身，环顾病房。
即便是单人病房，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
两人快步走进卫生间，拉开门。
将藏在门后夹角处的一人一猫捉了个现行。
“嗨，好巧啊哈哈……”云川尴尬挥手。
“喵喵喵~”黑球舔舔鼻子。
“你是什么人？”
【宇宙第一帅】：哈哈哈哈哈哈主播第一次被抓包，好惨啊。
【酥脆小饼干】：黑球快来我怀里！
【苏老板】：太尴尬了。
【紫苏】：下次找个窗户大点的地方藏，要不是厕所窗户太小，你已经跑了。
……
“我路过，看到外面那个人挺好奇的，就进来看看，结果刚进来你们就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哈哈哈……”云川即便被现场抓包，也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青年闻言，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还穿着玩偶服的李清风，那副样子确实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不要乱进别人的病房，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得起吗？”中年男子教训道。
“抱歉，不过你们好像也不是家属啊。”
中年男子双眼一瞪，沉声道：“你都听到什么？我警告你，有些事不是什么人都能掺和的，小心惹祸上身……”
青年也在这时神秘兮兮地附和：“病床那家伙的惨状看见没，你要是敢到处乱说，小心遇到那种事啊！”
云川做出害怕的表情。
“你们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行了，你快走吧，我们也就当没见到你。”中年男人摆摆手。
云川抱着黑球走出两步，突然脚步一顿。
不对啊，他有什么好装的。
现在又不是扮猪吃老虎的时间。
也是时候进入这个圈子了。
于是两人就看到这个病恹恹抱着黑猫的少年回头笑得一脸无辜：“不好意思，瞎话说习惯了，其实我是特地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