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变异种咬伤了好不好!你就不能怜惜一下,我快死了!”
风系异能者伸出胳膊,手肘部位破了个口子,被变异种的牙齿挂了一下。
云川拍拍他的背,送上一支解毒剂。
风系异能者主动张开双手抱过来,眼泪刷刷往下流:“等我死了,你可以用我的尸体做练习,别拆散架就行,用坏了就埋了,火化我也能接受。”
“……会臭。”
“让基地的人做成标本就不会腐烂变臭。”
“你想得还挺周全。”云川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风系异能者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神秘兮兮道:“我住的地方床板下面藏了十袋饼干,它们都是你的了。”
“……”
“明明相处没几天,感觉像认识很久一样,我本来还想着你这么厉害,以后抱紧你的大腿吃喝不愁,结果我没这个命呜呜呜……”
一边说,一边抽噎,头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听到吸鼻子的声音。
云川身体一僵,额角青筋冒起,狠狠闭眼。
冷静冷静,不和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他就要嗝屁了让着点。
风系异能者抬起头时,云川肩膀处留下一滩可疑的深色水迹。
很难分清是泪水还是鼻涕。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把你衣服弄脏了。”
云川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将其推走。
“时间不多了,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快去和其他人告别。”
【定点嘘嘘第一天】:哈哈哈哈哈虽然很惨但是忍不住想笑。
【喵喵毛】:整挺好,这人给主播留不少遗产。
【苏老板】:哈哈哈哈哈哈别具一格
【菠萝烤乳猪】:所以他把鼻涕蹭在主播身上了吧?
【绿萝三号】:哈哈哈哈哈哈嗝,让我们一起复制让主播尴尬的评论。
【绿萝二号】:所以他把鼻涕蹭在主播身上了吧?
……
云川装作看不到弹幕的样子。
麻花辫也起身拥抱了一下,特地选的没被蹭上鼻涕的那边。
“对不起。”
她重新靠墙坐下。
“我不想你给我换衣服,所以尸体不能给你练习。”
她似乎被风系异能者带跑偏了。
“有这个就够了。”云川从包里拿出木片小人,操控黑发牵着小人在地上做出走路、跑跳等动作。
“可以和我说会话吗?”
“可以。”云川靠墙坐在她旁边。
麻花辫转向云川,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深吸一口气,想聊点轻松的话题:“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暗色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同时竖起了耳朵,八卦之魂燃烧。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云川认真控制木片人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我也许会考虑这方面的事吧。”
“也对。”麻花辫以为他说的是末日,想到自己前一个小时还意气风发,现在只能坐着等死,顿时没话说了。
【宇宙第一帅】:云川同志,你知不知道,你把话题聊死了。
【满嘴跑火车】:不愧是你。
【小白兔买糖】:忽然发现也许主播不是没开窍,只是没想法。
【酥脆小饼干】:看到川川喜欢的是女孩子我就放心了。
【孜然烤苦瓜】:钢铁直男是多么的快乐,你们不懂。
……
大约一个小时后。
云川抱着麻花辫从拐角处走出。
他怀里的人好像睡着了,双臂无力垂下,随着走动轻晃,皮肤表面有红色的经络凸起,唇色发紫。
等在附近的A5回头,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麻花辫走来。
“她想火化。”
云川经过A5时轻声道,走过去几步又忽然回头,眼中看不出情绪:
“这种事我不想再做第二次。”
A5点了点头。
麻花辫开始变异时,痛苦嘶声央求自己杀了她的模样,还有双手扭断脖子的触感,骨头发出的那种声响……
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是没有杀过人,但这次不一样。
胸口发闷,恶心得想吐。
晴天娃娃的事还没翻篇,心理阴影的面积又扩大了。
麻花辫的尸体是新九火化的,那个拥有火系异能的家伙眼泪刚从下巴滴落就被自己的异能烤干。
风系异能者意外扛过感染,有了抗体,喜滋滋去基地研究中心检查,希望能造出抗感染的血清。
云川没有参与基地的善后工作,基地上空的黑发巨网还留着,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织茧”吊在半空,把自己裹起来睡大觉。
还没来得及问麻花辫叫什么名字。
……
“嘭嘭嘭。”
没回应,继续敲。
“嘭嘭嘭!”
“谁?”云川睁开眼睛,裹成茧状的黑发分开一条缝。
新九扒拉着黑发,大脸凑过来,紧贴打开的那条缝隙:“起来吃饭啦。”
这么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你睡了六个小时。”
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时分,天空蒙蒙亮。
“这么久?”云川有点惊讶,他感觉才刚闭上眼睛就醒了,揉揉太阳穴。
茧状的黑发延长落在地面,自行散开,云川从中走出。
天色未亮,昨天经历了大战,众人都在休息,街道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连月光也躲起来。
新九用火团照明,和他一起前往食堂,路上边走边说道:
“后头的变异蜂群数量庞大,清理不干净,繁殖能力又快,近日越发暴躁,经常主动攻击人类,这次甚至直接围攻基地。还有变异种,没想到附近藏了那么多。所以基地了解玖城的情况后,决定把玖城做为新基地,分批转移人员,第一批是五百人,即刻出发。”
玖城条件确实不错,拥有完好的建筑物,可以直接入住,还因为特殊磁场问题,变异生物都不愿意靠近,大大降低危险。
“咱俩都在这次护送队伍里,负责把大家平安送到玖城。”新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路线有变动,不走沙地,从那儿绕开,怕再遇上龙卷风把咱们一窝端了。”
“新路线有特别的地方吗?”
新九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仔细回想。
末日前他就住这片区域,不说了如指掌,也非常熟悉了。
“那边是城郊,挺偏的……哦对了,以前好像有个养鹅厂!路过的时候老听到鹅叫。”
“鹅?”
扑棱着翅膀天不怕地不怕,追人撵狗不在话下的大白鹅形象顿时在脑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