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许久的门,都没动静。
村子里似乎早已人去楼空,连家禽动物都不曾发出声音。
司机越发的慌了,他本以为回到村子里,人多了,就能和今天遇到那些妖魔鬼怪说拜拜,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权当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结果村子里如此反常,人影见不着半个。
“怎么办……”
他无助地看向云川和穆老爷子。
“还是我来吧。”云川笑得温和,主动走上前拍门。
司机正想说自己刚才拍了那么久,没用,就听云川一边拍门,一边喊:“开门!我知道有人在家,再不开我就砸门了!”
说完稍微停了停,侧耳细听。
耳机极好的云川果然听见屋子里有细碎的说话声,又继续喊。
“我倒数三个数,不开门我就真砸了啊。”
“三。”
隐隐约约听到屋子里有人问“怎么办”。
“二。”
里面的人有点小争执,有人想开门,有人阻止。
“一。”
云川说砸就砸,抬腿冲着大门就是一脚,门板直接被一脚拍在地上,跟个假门似的。然而这是一扇院墙外的铁门,结结实实没生锈的那种。
穆老爷子张了张嘴,看着云川苍白病弱的脸,貌似纤细的身形,最终选择沉默。
司机只以为穆老爷子和云川是什么高人,反倒是觉得挺合理,接受良好。
门被踢开后,屋子里静了静,窃窃私语停止了。
“里面的人真不打算开门出来?我能拆一扇门就能拆第二扇,你们房子还要不要了。”
云川就像个强闯民宅的恶霸,说出话来理直气壮,让人毫不怀疑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红盒子】:……咳,注意形象,老穆看着你呢
【今晚吃烤面筋】:暴露了暴露了
【草莓糖化了】:我大孙子怎么像个纨绔咧?
【宇宙第一帅】:何止是像,根本就是。
【酥脆小饼干】:你们乱讲,川川明明很帅的好伐,男子气概满满!
【干煸苦瓜】:神特么男子气概。
……
屋子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房门打开一条缝,有人凑了个眼睛从门缝往外看。
“别、别砸门!我的个乖乖哦,你把门砸了我们还怎么活,不要再砸了。”是个四五十岁的男性村民,黑黑的脸上煞白的脸色。
司机一看屋里是有人的,只是一直假装没人不肯开门,顿时有点生气,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开门,那几个住你家的学生怎么样了?”
同时还有点担心考古队的安全。
之前在山谷里遇到那么多婴灵,他又不傻,总不能所有婴灵都是自然夭折的,自然对山下的村子有所猜测,不觉得他们是淳朴的山民了。
“在呢在呢,他们都在屋里面。”村民回头看了眼,正好屋子里的几名学生忍不住了,忙问:“外面的是张师傅吗?”
“应该是的吧,还带了两个人,这……”村民明明认识司机,这会却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外面风忒大,冻死了。”司机见学生安全,放下心来。搓搓胳膊往院子里走。
“等等!你站住!”村民反应很大,甚至飞快拿出藏在背后的锄头。
“不许过来!张平生你不要缠着我们!”
张平生是司机的名字。
他怔住,满脸问号。
“半个小时前你才来敲门,当时没人给你开门,你就走了,怎么还来?你缺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一定烧给你,村里大伙跟你都非亲非故、没仇没怨的,你也没道理把谁带走不是……”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张平生忍不住打断村民的话。“我半小时还和大师父小师父走山路呢,什么烧给我的,不要乱讲话,呸!晦气!劳资好端端一个大活人。”
“你快走吧!到别处去。”村民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只想赶他们走,又不敢出来。
“大晚上这么大的风,你让我去哪?”张平生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已经冷感冒了。
双方陷入僵持。
云川拍了拍张平生的肩膀,语气毫无波澜:“外面冷,先进去。”
风太大,穆老爷子不能在外面吹太久,身体受不住。
三人不由分说,直接朝着村民靠近。
“你、你们别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你们都不认识,别来找我啊!”
“救命,救命!啊啊啊!”
他眼睛用力一闭,嘴里吱哇乱叫,朝三人胡乱挥舞锄头。
看得出来是怕得很了。
屋子里藏着的几名学生也是各自抓紧了武器,打算要真有事就冲出来。
云川上前几步,一手扶住村民落下的锄头,一手抓起对方一只手肘,将那只手臂塞进村民哇哇乱叫的大口里。
村民被自己的手臂堵住嘴,发不出叫声。
云川将村民推进屋里,顺势走进屋内。
“啊啊啊!”
一进门,就见三个年轻人举着菜刀、斧头、烧火夹冲过来。
云川一人手上给了一脚,将他们手里的武器踢飞,三人瞬间泄了气势。
“冷静点,我们是人。”他适时安抚道,将村民手里的锄头扔在一边,拉下墙边的灯泡开关。
整个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将恐惧驱散。
三名年轻人和村民被突然的亮光刺了眼,眯着眼睛站在原地。
“解决了,先进来吧。”云川这才让穆老爷子和张平生进屋。
见三名年轻人和村民还是充满警惕,便拿出穆老爷子给自己的工作牌。
“你们队里不是请了顾问?我是顾问助理,这是我工作牌。”
头发尖有点染黄的年轻人将信将疑地接过工作牌,仔仔细细地打量云川:“你们真的……”
“我们要不是人,还用站在这里跟你扯?”云川反问他。
说得很有道理,他们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刚求助,说过会有人来,我们没想到你们能来的这么快,再加上之前出了一些事,我们以为……抱歉啊。”
三个年轻人有点惊魂未定,只胡乱解释了几句。
“小张。”那名村民站到头发尖有点染黄的年轻人身后,虽然压低声音但声音一点也不小的问道:“他们真没问题?警醒点啊……”
“你胡说什么,是人是鬼都分不清……阿嚏!”张平生走进来白他一眼,边走边打喷嚏。
“你见过鬼打喷嚏的吗?阿嚏!”
“有热水没?再在外面吹半宿,我说不定没死在那些玩意儿手里,先给冻死了,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