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出去看看,但是心里莫名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毛骨悚然的。”小番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血色,面色不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生出一粒粒鸡皮疙瘩,显然被荼河镇奇怪的氛围吓到了。
云川感受着周围无形的压力,隐隐察觉到荼河镇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安慰道:“别担心,我在地下拍到了鲛人的照片,追着我下去那些人快上来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小番连连点头,跟着云川从进巷子时那个破洞钻出去,又从镇上祠堂离开。
街道、房屋都被月光染成红色,就连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都仿佛被染得更红了,像是下了雨,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小水坑,目之所及之处没有半个人影,镇上和小番说得一样,死寂得可怕。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经历过不少的云川发现,那气味还很新鲜,才留下不久。
两人走在街道中间,离地上那些水坑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水坑,分明是汇聚在一起的大量鲜血!
只是血量太多,在血月的笼罩下又看不清究竟是本身的红色、还是月光蒙上的红,才会被误认成是水坑。
那浓郁的血腥味,便是这一个个血坑散发出来的。
就在云川和小番仔细查看时,地上的血坑忽然荡起波纹,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是什么……”小番凝神细看,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血坑里蠕动的东西猛地朝他弹射而来。
“小心!”
云川一把将小番拉开,躲开那玩意。
那玩意落在地上时还在蠕动,竟是一只红色的软体长虫,正弯曲着两端想往地里钻。
小番看得一阵恶寒,总觉得那条红长虫原本是想往他皮肉里钻的。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血坑里又有东西蠕动起来,小番连忙拉着云川的衣袖后退几步,却看到一只蓝色的甲壳虫子爬出来,背上的翅膀随着鲜血一起滑落,快速爬向地上的红色长虫,一口咬上去,两只虫子缠斗在一起。
许是两人刚才走过来时,脚步踏在地上,让血坑有微小的震动,身周的小血坑都震荡翻涌起来,每个血坑下面都挤满了两种虫子,疯狂地互相撕咬着,偶尔有红色长虫盯准了云川二人,弓起身子弹射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云川倒是想起荼河镇的诅咒,那些村民体内的虫卵,只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蓝色虫子分明是在地底时遇到的那些,它们长着翅膀,还咬过云川一口,伤口处都变成了蓝色,到现在还没消呢。
现在看来,蓝色虫子对红色长虫非常感兴趣,有点像天敌。
只是不知道剩下的村民去哪里了,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血坑,云川隐隐有一个比较血腥的猜测。
“虫,虫!”身后,从井里逃出来的村民看到血坑里的虫,惊惶失措地大喊。
他们的反应看起来有些夸张,但如果知道体内有虫卵,再看到这些虫,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有老人指着天上的血月,大喊三十年一次的灾难提前来了,必须躲到祭坛下面去才能逃过这一劫。
然而地下空间就是村民们祭祀所在,这会已经被外来的主播们造塌了,根本无处可逃。
云川在人群中看到红璃和那名年轻男子,两人没有在意村民们的动向,皱着眉头到处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地上的那一半阵眼,将其毁掉。
似是被人群所惊动,地上到处可见的血坑中,蓝色虫子扔下红色长虫,从血坑出来,朝着那些村民快速爬去,很快集结成一条密密麻麻的虫群,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有一名五十多岁的村民离得最近,显然比起蓝色虫子,他更怕红色长虫,因此只是退后几步,抬脚便踩向爬在最前面的两三只蓝色虫子。
预料中虫子在脚底爆开的感觉并没有传来,那村民抬脚看去,脚下什么也没有,怔愣的功夫,三只蓝色虫子从鞋底爬上来,顺着他的裤管便爬进去。
“啊!”
村民突然痛叫出声,蹲下身撩起裤脚,三只蓝色虫子张嘴咬在腿上,一头扎进咬出的伤口,蹬着足要钻进去。
他连忙伸手去抓,拔掉一只狠狠扔在地上,连带着扯下来一小块肉。却有两只顺着血肉进去了,在小腿上鼓起两个包,两个包不断向上移动。
村民发出惨叫,他的同伴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咬牙摸出一把匕首朝鼓包扎去,却连连扎空,反而让那村民伤势更重。
蓝色虫子势头不减,朝着除云川和小番两人外所有人涌去,此时不必人说,大家都纷纷往后跑,生怕被蓝色虫子沾上。
那村民跑不动,被更多蓝色虫子钻进身体,叫声越来越凄惨,直到云川两人随着其他村民跑远了,才看到村民整个人像被分解了一样,突然化作一滩血水,融化在地上,形成一个血坑。
骨、肉、皮、头发、衣服等等,仿佛都化在那滩血水里。
“嘶……”
小番正好回头看到这一幕,震得整个人一抖,旋即呆滞地看向云川:“你打我一巴掌。”
“这不好吧。”云川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啪”地一巴掌毫不犹豫打过去。
“疼!我不是在做噩梦,我滴个天乖乖啊……”小番三观都颠覆了。
“那么多血坑,会不会都是……”
云川点了点头:“应该是了,不过有点不对劲。”
先前地面上那些村民,是悄无声息就没了的,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这里还隐藏着别的东西。
怪不得暗色直播间认定云川完成任务,按照原本任务来说,第一次危机发生后至少保证三个人存活,地面上的村民可能都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救下的,奈何云川和小番搞的动静太大,一群村民被引到地下去,阴差阳错之下,活下来的甚至不止三个村民。
云川抬头看向满月的血色月亮,他一直感受到的那股压力,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