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笼罩的范围不算大，但这里在二环，人口密集，周围住宅区多，那些鬼魂隐藏在阴气和人群中，不能无差别攻击，无法尽快将其灭掉。
云川进入阴气中寻找领头的。
根据狐族长老给的情报来看，临川界能有这样手段，召开大群鬼魂的，只有三个鬼王能做到。
阴气中鬼哭狼嚎，群鬼出没，云川一路巡梭，遇到不少想加害普通人的鬼魂，顺手的就抓起来，不顺手的先踢飞，等会再来收拾。
“嘻嘻嘻……”
比如，这个半截身体隐藏在墙壁里，另外一半探出墙，对着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一家三口散发恶意的。
“别、别过来！”
“嘻嘻……”恶鬼血红的眼睛几乎脱出眼眶来，咧开的嘴尖牙密布，嘴角滴落出猩红粘稠的血，嘴里伸出尖长的舌头，贪婪地舔向一家三口。
“把你身边的人献给我，我就只吃一个人……”
它低声蛊惑着。
“啊啊啊啊！这什么鬼东西啊还会说话！妈妈这个世界和你们说好的不一样啊！”一家三口里面，最小的儿子尖叫着哭嚎，他十五六岁的模样，涕泪横流。
“儿子别慌！妈妈想想办法！”他的母亲抱着他安抚，一边偷偷拿着手机给恶鬼拍了个视频，在朋友圈里寻求帮助。
父亲则拖着母子俩躲在角落，一手比划菜刀，一手拿着手机报警。
“地址是……对，我们在家……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太吓人了，不敢碰……好，好，我们躲开，尽量不接触……”
一时间，竟无人理会恶鬼在说什么。
恶鬼脸色阴沉，看起来比之前更可怕了，它所在的整面墙都在往外渗血。
“童子尿！”母亲拿着手机突然大喊一声，朋友圈里有人建议用童子尿对付。
“儿子，你快滋它！”
少年被惊得打了个嗝，震惊地看着母亲。
“妈，这不太好吧……万一，万一它抓我呢，这……”
被忽略的恶鬼出离的愤怒了，咧开嘴咆哮：“你们都该死！”
它的嘴越张越大，锐利的尖牙交错着长了三四排，上面还挂着黑红色的肉丝，带着腥臭无比的风，随着咆哮声越来越近，眨眼间仿佛就到了一家三口面前，长满尖牙的嘴仿佛只要再往前一咬，就能将三人的头都咬下来。
三人都感受到从恶鬼的巨口中传来吸力和阴寒腥臭的风，那阴寒的风将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眼看着三人就要维持不住身形，主动将头往那恶口中送去。
恶鬼却在这时僵了僵，那股吸力变小了些。
三人没有察觉，脸上都带着惊恐万分的神色，互相抱得更紧了。
却见下一秒，恶鬼发出尖利惨叫，“嗖”地一下被什么东西拖走，半截身体从墙里硬生生拔起来，卷巴卷巴揉成一团，眨眼间消失不见。
“……啊……”少年迟来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我好像看到很多头发……”母亲喃喃说完，吓晕过去。
另一边，恶鬼只觉得那些黑发将自己捆成一团后，越收越紧，最后硬生生捏成了拳头大小。就算它早已变成了鬼，没有实体，也觉得要被捏爆了。
更让它心慌的是，周围不断传来同类的哀嚎声，听声音，数量庞大。
“啊——”
“呃！”
最终，黑发带着恶鬼到达了目的地。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说什么。
“兄长，这只鬼好臭！肯定不好好洗澡，不像我，三天就洗一次。”
“嗯，你挺好的。”
“嘿嘿……”
这人笑得真傻。
它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释放了，还没等身体舒展开，又被扔进黑发缠绕之中。
那是一个由黑发组成的大茧，像圆球，恶鬼刚进去，就觉得里面非常挤，有很多熟悉的气息。
那些都是它的同类，这次鬼王召集大家时，它还见过其中几个气息，现在也被捏成一小团，满满当当地扔在巨茧里，只剩一只只眼珠子乱转。
恶鬼与它们对视，大家都很安静，没有谁说话。
缘分使大家相遇。
大概半分钟后，外面又传来人声。
“走了，换个地方。”
“兄长，你喜欢用哪个角度上镜？”
“不用拍我，等会拍挨打的家伙就行。”
黑发巨茧拖着地开始移动，速度飞快，颠簸不止。
…
云川身后跟着云浮生和黑发巨茧，那黑发组成的茧子已经两米多高了，随着抓到的鬼魂数量越来越多，即便每只鬼魂都被他尽量揉成只有拳头大小，黑发巨茧也不可避免的变大。
能派出这么多鬼魂，云川越发确定是鬼王搞的事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鬼王，一直躲着没出来。
云川想起方才路过某条街道时，有个女鬼实力比抓到的这些鬼魂要强些，当时那女鬼正断掉脑袋吓唬人，被他一脚踢飞了，那时不知道搞事的鬼王会这么怂，跑到家门口来挑衅却不敢主动露头，甚至不告诉底层手下自己的名头，便没打算将群鬼抓起来。
现在看来，那女鬼实力稍强，也许知道些鬼王的信息。
当他找到那名女鬼的时候，女鬼身前整整齐齐站了十几列鬼魂，组成长方形的队伍，鬼魂们形态各异，面目狰狞，此时却乖得像小学生一样，看着最前面的女鬼。
而那个身高没有一米二小女孩外形的女鬼正在……开动员大会？
云川躲藏在建筑物里，没有立马上前。
“兄长，我知道这个！”云浮生从旁边探出头来，举着手机偷拍，语气兴奋：“他们是在开会，房产中介特别喜欢开会，我每天去早上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都能看到。”
他顿了顿，突然冒了一句：“他们不害人了？打算转行做房产中介了？不过怎么下午也开会，该下班了。”
云川数了数在场的鬼魂，估摸着有一百多个，语气淡淡道：“可能中介生意不太好。”
“有道理，不愧是兄长，一下子就想到了！”云浮生表示佩服。
暗色直播间的弹幕都快笑疯了。
【宇宙第一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猪儿虫吃饭饭】：人才啊两位，我正式邀请两位加入故事会组织！
【酥脆小饼干】：也只有川川才能接麻二小的话了，该说是一脉相承吗？
【洛大王】：让我听听女鬼在说什么好东西！
…
“……大家都是被逼的，没有人想和域主作对，都是鬼王逼迫大家！”女鬼声音阴冷，语调却慷慨激昂。
“那个……红玖大人，鬼王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要来……”队伍里，有个鬼魂抬起枯瘦的爪子弱弱道。
“放屁！”女鬼红玖眉头一竖，强烈的阴气瞬间压向举手那只鬼魂：“你们不敢不听鬼王的命令，因为鬼王会让你们魂飞魄散，你们来这里挑衅域主都是因为被逼无奈，而我瞒着鬼王，偷偷带领你们投靠域主，听到没有！？”
不等众鬼回答，她紧接着又说：“不管你们是不是被逼的，反正我是被逼着来这里，从没伤到人，我一心向着域主，可惜没有机会向域主通风报信，你们若是有心来扰域主清净，就不要怪我无情。”
众鬼面面相觑，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这是……要背叛鬼王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