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平静后,三人还在缓神中,未从刚才的震撼里完全脱离。
这时,伍下久突然摸了摸脖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沉默地喘息了几下,才缓解一点。
随即,伍下久看向身旁的陶彬和赵教授两人,心里竟然莫名地升起一个想法。
——他想要将这两人给推下去,看他们在下面撞得头破血流。
不、不行。
这个想法一出,伍下久立即闭了闭眼睛,内心否定,紧接着,他睁开眼睛,视线往旁边看去。
这一看,伍下久的目光顿时被视线斜上角的一处山体崖壁顶端的位置所吸引。
——那处地方在这个洞口的左上方,也是一个略微向外延伸出来的石台。
而石台之上摆放着一个造型稍显古怪的悬棺,一头宽,一头却很窄,悬棺的体积也不小。
但令伍下久蹙眉凝视的却不止是这个悬棺的造型,还有这个悬棺摆放的位置,竟然是在整个环绕峡湾的崖壁内凹之处。
这种位置是两边向外凸出一点,中间的崖壁则是凹陷进去一些,悬棺正好摆放在石台上,左右卡在其中,完美的承接日月。
而在这个悬棺的周围并没有被放置其他的悬棺。
尤其上方空无一物,在非常接近悬棺的崖壁顶端甚至岩石圆润,好似曾被打磨了一番。
这个位置,有种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感觉。
伍下久不免想到手环提示的千年悬棺的信息。
那会不会是……
就在这时,陶彬拍了拍伍下久的肩膀,问他在看什么,半晌都没有动静。
伍下久回神,转身讲了下。
他说完便侧开一点身体、后退,让两人去瞧一眼。
赵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再戴上细看,过会儿道:“很有可能啊,悬棺丧葬,自然是葬得越高越好,神仙墓穴,地仙之宅。”
“这种搁置悬棺的崖洞很像,但想要确认,还得上去看看。”
伍下久闻言观察了一下周围,他道:“这山体崖壁上面有很多垂落的铁链,我可以拽着铁链、踩着这些凸起的石块过去。”
这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陶彬想跟着伍下久过去,但被他拒绝了。
这种事情一个人就可以了。
更何况,那处悬棺看起来没有多余出来的位置,可能两个人无法同时踩上去,再者,他也需要有人在这里为他拽着绳子一点。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一脚踩空,拴在腰间的绳子或许还可以救他一命。
而若只有赵教授一人,力气显然不够,并且……
“那好吧,观主,你注意安全。”陶彬道。
伍下久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还在观察悬棺沉浸其中的赵教授,低声对陶彬道:“注意着一点赵教授的情况,不要背对着教授。”
陶彬愣了下,随即明白伍下久的意思,表示知晓了。
不多时,伍下久在腰间拴好绳索,跨步迈出这个洞口的石台,身体紧贴在崖壁上往那个悬棺的方向挪去。
他的身下就是仍然有着一大团阴影的深潭河面。
赵教授和陶彬两人显然对此非常疑惑和震撼,但他们暂时压下问题,等待着伍下久探索完那个悬棺以后回来。
终于,伍下久有惊无险地挪到了那处悬棺的位置。
他找准机会,向上一攀,一手撑在了悬棺的棺盖上——
【恭喜乘客发现千年悬棺,获得相关信息——不朽的罪孽(待探索)】
伍下久的目光一顿,随即才一手拽着铁链,一手按住悬棺的棺盖,踩在了没剩下多少位置的石台上面。
看他成功到达那处悬棺,赵教授和陶彬不由得松了口气。
伍下久俯着身体,慢慢稳住身形。
等凑近了看,他才发现这棺盖上面竟然刻画了不少的图案和文字,怪不得刚刚手下的触感是凹凸不平的。
再借着月色一看周围,在这紧挨着悬棺的崖壁里侧也刻着少许文字。
可惜都是偂族特有的文字,伍下久看不懂。
但没有关系,他可以记下来,印在脑海中,毕竟能够看懂的人就在这里,等他回去后能够全部复刻在纸上。
这个悬棺确实不同于其他,上面没有铁链缠绕着,甚至崖壁旁边都没有落茛花的盛开。
它在山体最高的位置。
如果位于底下,不一定能够瞧见,就算偶然瞥见也看不清楚。
看来看去,想要接近这个悬棺,就只有从偂族人祭祀的大殿洞口向外攀岩靠近。
随着记下棺盖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在结合之前的信息,伍下久的心里大致有了些猜测。
赵教授和陶彬两人看出来他好像在记着什么,也未敢说话打扰,直到伍下久抬起头,对他们两人比了个手势,要返回来。
“观主,小心点。”陶彬道。
他就站在石台上,注视着伍下久。
身后,赵教授却突然眼神放大,眼眶的边缘有点红色泛起。
他抬起手,但马上又迅速地用另外一只手握紧这只手的手腕,赵教授紧皱着眉头,随即转身走进了殿内。
一直默默观察的伍下久这才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慢慢放下。
一回生二回熟,伍下久没过一会儿便顺利地跳到了石台上面,被陶彬接住,两人也走进殿内。
陶彬看到赵教授在这里还愣了下,毕竟刚才教授还在他的身后,这会儿怎么……
陶彬刚要张嘴,却被伍下久暗中杵了下后背。
陶彬迟钝地扭头,望着伍下久冷淡的眼神、同样泛红的眼眶和眼睛,他终于想到了什么,默默咽下疑惑。
赵教授这会儿已经整理好情绪,问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伍下久回答,同时借了赵教授的纸笔过来,将记在脑海中的内容分毫不差的默写下来。
陶彬在旁边张着嘴,简直佩服不已。
这么点时间,这么多的内容,观主到底是怎么全部都刻印在脑子里的?他都不会忘记的吗?
良久,伍下久道:“就是这些了,赵教授,您看看。”
“好。”赵教授将纸接过来,仔细地翻看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越是往后看,赵教授的脸色便越是变换不停,最终,他全部看完,摘下眼镜,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陶彬忍不住问道:“教授……您怎么了?”
伍下久说:“我想,那个悬棺的棺盖上面记载的应该是偂族人全部的历史、他们被诅咒的原因、举行邪祭。”
“包括这处峡湾深潭的潭底为何被困住了一条龙的存在,不,我说错了,是囚禁才准确。”
陶彬表情惊讶错愕地睁大眼睛,语气磕巴道:“龙、什么龙?潭底有龙存在?”
那个巨大的阴影竟然是龙吗?!
……太不可思议了。
陶彬面容怔愣地想到,随即他问道:“可为什么会被囚禁?是、是偂族人么……”
赵教授重新戴上眼镜,道:“是,这个历史和之前的竹简书的空缺处对上了。”
“天悬大峡谷的河底存在着一条龙,一直以来都被偂族人供奉着。”
“他们每年都会为这条龙献上祭祀的牛羊等物,祈求风调雨顺,鱼米丰收,在汛期来临时,不要淹没他们的居住地。”
“后来,偂族人祈求获得力量,使得所到之处都征战成功。”
“那个时候,偂族的龙图腾还是完整的,龙并没有缺少尾巴,不过,那一代的偂族族长突然升起了更为贪婪的心思。”
“他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像龙一样活得无比长久,更想死后成仙,于是就暗中布局,想要将龙囚禁在这个峡湾的潭底深处。”
“利用龙的信任,他也的确成功了,但能困住龙,可却杀不死龙。”
“于是,他们割掉了龙的尾巴,吃下龙的血肉。”
“最开始时,偂族人是获得了一些力量。”
“可慢慢的,他们却逐渐的察觉到不对,身上开始长出鱼鳞,并且每个偂族人的寿命都通常活不过四十岁左右。”
“龙被困在峡湾深潭后,四周环绕的崖壁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生长出了落茛花。”
“偂族人起先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后来发现那是由龙血渗透山体而长出来的,这是龙血花。”
“为了打破诅咒,偂族人寻求办法,用这花充当药引,再结合其他东西制作成圣丹来延续生命……”
“圣丹真的有用吗?”陶彬不禁问道。
伍下久看了眼殿内死去的偂族人说:“或许在最初的时候是有用的吧,但不管什么东西若是服用多了,在身体里都会形成抵抗性。”
“更何况,龙怨恨着偂族人,用龙血开出的花又怎么会是解药。”
“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折磨人,偂族原本是一个人数众多的部族,可你看现在呢。”
这也许又是另外的一个诅咒。
伍下久道:“因为龙的怨恨,每到旱期末,天悬峡谷的河水都会骤然退去,紧接着,大水汹涌而至。”
“所以,偂族人才会举行祭祀,为的就是要一直镇压龙。”
陶彬:“可是,人怎么能够和龙对抗?”
“偂族人又是怎么囚禁的龙?真的单单靠这些铁链就能困住龙吗?”
伍下久指了指他在纸上画出来的图案,道:“悬棺困龙,阴尸镇压。”
这上面的图案有画出天悬大峡谷,尤其是金棺所在的位置,还有峡湾处的悬棺等,一笔一划连成一个奇特的图形。
伍下久解释道:“那个偂族的族长应该是早有心思和谋划,他也的确有些神异的本领,能看出天悬峡谷内的天然风水的局势。”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些个金棺里面也应该全部都存在着阴尸,不止金棺,环绕峡湾的崖壁上的悬棺里大概也都被放置了尸体。”
“还有山腹内的通道、圆形大殿、石床、龙形石雕等。”
“这一切为的就是用惨死的尸体产生的阴气和尸气将龙永远的镇压在潭底,不然龙一旦脱困而出,偂族将会被毁灭。”
“金棺和悬棺是钉死的点,金棺组成龙的形状,像不像是一条龙被永远的钉死在崖壁之上?”
“峡湾内的悬棺都缠绕着铁链。”
“而铁链的另外一头想必都缠绕在了龙的身上,使龙不能脱困而出,但是……”
说到这里,伍下久皱了皱眉。
陶彬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伍下久:“但是我想,天悬峡谷的金棺布置或许被破坏了,不然刚才铁链和悬棺不会震颤,阴尸也不会复活。”
“阴尸是困住龙的关键。”
“如果有一处遭到破坏的话,就像是鸡蛋有了裂缝,受到外力的作用,裂缝会不断的变大,总有一天会整个破碎掉。”
“观主,你的意思是,龙会脱困而出吗?”陶彬咽了咽口水说。
伍下久:“在偂族人没有及时弥补裂缝的前提下,是的。”
陶彬沉默一会儿,神色复杂,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何感想,过了一会儿后,他问道:“那个囚禁龙的偂族族长是不是就在最顶端的悬棺里面?”
伍下久点头,他停顿一会儿,才说道:“我猜想,那个悬棺或许是用龙骨制作而成的。”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棺材外面另包裹了一层木板,就像是那些金棺一样。”
陶彬张了张嘴。
赵教授捏了捏眉心。
大殿内寂静下来。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通道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三人不由得一惊,刚才太过沉浸在偂族的过往历史当中,现在才发觉动静。
伍下久等人立即站起,想要离开,却蓦然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咳嗽——那好像是女人的声音,从通道里隐隐约约地飘来。
然后陶彬便倏地睁大了眼睛,身形顿住。
伍下久也察觉到不对,这脚步声听起来似乎不是偂族人的。
于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通道里的人逐渐出现了身影,竟是阿右和小方他们。
他们也找到了这里。
双方甫一见面,都挺惊讶。
但更加惊讶和激动的人却还是陶彬。
只见他的眼眶里骤然涌出泪水,嘴唇颤抖着望向V先生的身后,浑身微颤,似是不敢置信。
直到赵教授脱口而出一声“苏曼”,陶彬才终于像是被猛然惊醒一般,朝着那被搀扶着站立的女人扑了过去。
那蓬头垢面的女人也泪流满面地上前,尽管脚步蹒跚,但步伐坚定。
V先生见状,慢慢地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并后退一步,让出一些空间。
终于,两母子重逢,拥抱在了一起,痛哭出声。
阿右走到了伍下久的身旁,目光从他脖颈上的鱼鳞扫过,道:“你也长出来了。”
伍下久嗯了声,眼神也看向他,却没有在阿右的身上瞧见有鱼鳞长出。
阿右看出来伍下久的意思,轻声笑了笑,对他伸出手臂,撸起袖子,鱼鳞才长在胳膊上,并未蔓延到上面去呢。
伍下久问:“你们是怎么找到陶彬母亲的?”
阿右:“说来话长,但我们不仅找到了陶彬的母亲,还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石盒,石盒只有巴掌大小,是卡槽的盖子设计,往前推开,里面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伍下久瞧见,当即睁了睁眼睛,道:“圣丹?”
阿右:“没错,是圣丹,但只有三颗了。”
“我们找到的时候有两个石盒,只不过另外一个被偂族人失手毁掉了。”
伍下久注意到阿右、小方和V先生三人的衣服上面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些许血迹,便问怎么回事。
恰巧这时,陶彬和他的母亲苏曼已经从重聚的喜悦中有所缓和,情绪逐渐变得平静。
苏曼被陶彬搀扶着走了过来。
苏曼的衣衫破烂,手脚等处都有被铁链长久栓绑过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坏了后痊愈,痊愈后却又再次添加新伤而留下不少的疤痕。
她身材极为瘦弱,站在那里,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
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打理过,面容更是瘦削苍白,没有丁点血色。
如果不是还有着一股信念在心里支撑着她,恐怕她在偂族被困的这两年里早就倒下了。
这信念无疑就是她的儿子陶彬。
在看见陶彬的那一刻,苏曼的眼神里霎时重新焕发了惊人的光彩。
阿右道:“我们先找到了关押着长出鱼鳞的偂族人的石室……”
他们在那间石室里和偂族人混战了一场,V先生最先注意到陶彬的母亲。
他开始并未认出来那是苏曼,毕竟陶彬虽然在进到山腹前有给他们看过照片,但照片里的女人一脸幸福的微笑,和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女人完全不同。
V先生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其他被关着的偂族人有很大区别。
——她的神志很清醒,身上的鱼鳞即便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可是眼睛却并没有变异到如同鱼眼睛那般,仍然清明。
后来V先生才越看越觉得眼熟。
再之后,一些阴尸也循着动静爬来,等解救了陶彬的母亲后,几人战术性撤退。
但身后仍然有偂族人和阴尸紧追不舍。
幸而陶彬的母亲说知道圣丹所藏在的石室位置,她当年偷偷潜入偂族,是就在快要找到圣丹时被抓的。
于是,阿右等人根据苏曼的提示找到了圣丹。
可惜,两盒圣丹,其中一个在打斗的过程中被偂族人失手毁了。
尽管阿右叙述简洁,但伍下久、赵教授和陶彬三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小方最后接着说:“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的,圣丹一个没吃,里面就三颗。”
苏曼这时语气微弱道:“圣丹是需要每年重新制作的。”
“等待旱期末尾,河水全部退去后,族长会带领着族人来到峡湾,走下潭底取走一些龙的肉,配合着落茛花再制作出圣丹服用。”
“那时候取龙肉会非常危险,但却不得不取。”
“不再服用圣丹就无法延续生命,偂族很快就会灭亡,而为了安全,偂族每年都要举行祭祀……”
这样的祭祀,一来可以在旱期末尾取走龙肉的时候降低怨龙的危险性。
二来,就是为了平息汛期汹涌而至的大水。
祭祀完成后,怨龙沉睡,河水会缓缓的倒回。
而祭祀是什么,伍下久他们也都知晓了。
伍下久便借由苏曼的话接下去,将他们一路上的发现讲了下。
小方和V先生还不由得去了洞口那里向下再向上眺望了一会儿。
等回来后,小方摸着脸上的鱼鳞说:“真想下去看看龙啊,你说我长出了鱼鳞以后,能不能在水底下自由的呼吸呢?”
苏曼身体虚弱,不能长久的站立。
之前一路强撑着走过来,再加上见到儿子情绪爆发,现在缓过来后,身体就是一阵一阵的疲惫上涌。
她被陶彬搀扶着坐在祭坛边缘,闻言摇头说:“不能,偂族人在长出鱼鳞后就不敢靠近水边了。”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一旦靠近水边,就极有可能被里面的水鬼给拉下去淹死。”
“等掉入水里,很快就会窒息而亡,咳咳。”
说着,苏曼低头咳嗽两声,陶彬急忙给她拍了拍背部。
苏曼冲儿子笑了笑,继续道:“偂族人身上的诅咒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反而在圣丹不够的情况下越发严重。”
“以前只要长出鱼鳞可能就只需要吃一个圣丹,可后来,就开始需要两个、甚至三个圣丹来作用。”
“普通的偂族人有时候根本就无法分到圣丹。”
“他们有些不到四十岁就会在长出鱼鳞后痛苦的死去……”
“而有些,则会被带到这里关押起来,等到旱期末没有完全长出鱼鳞就会被制作成阴尸,用来祭祀。”
“我、咳咳,我的母亲是偂族人,父亲是偶然被河水冲到偂族居住地附近的,母亲救了他,偷偷将父亲藏在了屋子里。”
“后来两人相爱,却终于有一天被族长发现这里进来了一个外人,于是父亲被拖走淹死了。”
“母亲晕倒后醒来,发现已经怀孕了。”
“我是被求着留下来的性命,等到我长大一点,母亲被拖走祭祀河神了。”
“我从小看父亲带来的照片,知道一些外面世界的情况,于是就起了逃跑的心思。”
“撒卬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帮助我逃走后,所以受到了惩罚……”
苏曼也是被抓起来以后才知晓了撒卬的遭遇。
她被关在山腹里的这两年,都是撒卬过来送饭,苏曼有时候也会对他说起外面,说起她的家庭。
至于她一直没有被祭祀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上的鱼鳞比其他偂族人长得都要慢,被族长喂了一次圣丹进行试验后,鱼鳞褪去了一次。
但很快,第二年又长了出来,这次却长得更慢了。
因此,族长赛哈猜测她是由于偂族和外族人通婚生下来的缘故。
苏曼看着陶彬说:“你现在还没有长出鱼鳞,应该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