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道长,就在前面了,前面就是庄府村,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不过好奇怪啊,明明我们刚才过来时还天气晴朗,阳光充足,怎么现在突然就阴沉了下来,还打雷闪电的……”
走在前面,顶着噼里啪啦的大雨,一名警员的眼前几乎被冲刷地模糊不清,他不禁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对后面的人指着路,说着话。
他是二队的警员,之前被李署长派去寻找一位道长的踪迹。
这位道长与李署长交好,李署长希望能够请到他来这里解决庄府镇闹瘟疫和僵尸的事情。
于是,他和二队的另外一个警员便出发寻找了。
一路上还算幸运,他们没过多久便找到了李署长所说的地方,当时这位道长正要出一趟远门,差点就要错过去,幸好他们赶上了。
他将李署长亲笔写有的信件交给这位道长以后,道长看完,很快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下来,和他们一起返回庄府镇。
但是,当他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后,程家却已然遭遇了祸事。
——他们从远处就看到了程家的大门遭到破坏,近了,走进程家,里面竟然死尸遍地,程家的下人、丫鬟、还有他们警队的警员……
而李署长、程警长等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那场景很是惨烈,鲜血流淌、而尸体更是恐怖,把两个警员都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寻找着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尤其是李署长。
好在经道长检查一番,说并没有瞧见李署长和程警长等人的尸体,应该是暂时没有出事。
可他们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幸存下来的人的踪影,道长就说要先来庄府村一探究竟,看一看瘟疫和那晚出自于庄府村的僵尸。
因为道长发现程家死去的人有些是被僵尸给咬死的,而有些人则是死于蛊虫,这其中没准有什么关联。
他们于是不敢耽搁,快速的将程家死去的人、其中还包括他们警队的兄弟尸体火化后,便带着道长急忙赶往了庄府村。
毕竟此前时副队带人过来探查,他们说不定会遇上,找出什么线索。
警员不认识去往庄府村的路,临走前他敲了几家门,这才有人给他们画了一张地图,照着地图上面的线路去找庄府村就行。
可没想到半路上,天气变幻莫测,说阴天就阴天,说下雨就下雨……
这才有了开头警员感到奇怪的嘀咕声。
警员身后的陈井道长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了眼天色。
他自接近庄府村后便开始神情凝重,不久伸出手来掐算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旁边的另外一名警员有注意到,忍不住开口问道:“道长,您怎么了?”
陈井道长上了年岁,有一头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面容和蔼,但皮肤却白皙红润,一双手也是光滑如初。
他身材瘦弱,穿着老旧的灰色道袍,身上背着一个简陋的包袱,那里面装着陈井道长本人的家伙事。
警员初见陈井道长的模样时,很是诧异疑惑,不由得问了两句为什么。
陈井道长的脾气很好,回答说那是因为他常年修道的缘故,以气养身,皮肤好不过是外在的一种体现而已。
警员这才恍然知晓了。
话不多说,回到现在。
陈井道长脸色严肃地对他们说:“庄府村恐怕有大墓,更有邪物出世了,此地邪气冲天,风云变幻,必遭天谴。”
“如果被这邪物躲了过去,之后怕是世上会有大乱,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了。”
而至于那邪物是什么,因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想的缘故,脸色这才更加的不好看。
陈井道长没有把握可以对付得了那邪物。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尽力一试、极力阻止,就算此行有去无回、乃至丢却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陈井道长对两名警员说:“既然前面就是庄府村了,那你们两个就回镇上去吧。”
“庄府村看来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加危险,你们两个只是普通人,若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就不能再过去了。”
“停在这里,往回走吧。”
听完陈井道长的话语,两名警员先是脸色一变,随即想到时副队他们没准已经遭遇了不测。
然而面对陈井道长的劝说,两名警员却显迟疑。
其中一名警员道:“道长,如果我们两个走了的话,难道您要一人进入庄府村吗?”
陈井道长点点头。
那名警员犹豫一会儿,终是咬咬牙说:“不、不行,李署长不见踪影,我们副队可能还在庄府村里……”
“道长您一个人不是更危险么,不如还是让我们两个跟着去吧。”
他对于陈井道长嘴里说的危险和邪物没有确切的概念,不知者无畏,更何况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更不想说回去就回去。
再者,他们请人过来帮忙,怎么能让人独自去应对。
两名警员明显都不想离开。
陈井道长闻言叹气,他不愿这两人平白丢了性命,再三要求他们往回走,甚至冷下脸,言语命令。
两名警员最终敌不过陈井道长的说辞,无奈地往回走去。
可没过多久后,他们的身影竟又出现在陈井道长的眼前。
面对陈井道长诧异的目光,其中一名警员急忙解释道:“道长,不是我们不听你的话,我们确实是往回走了,这、这怎么又走回来了?”
说到这里,两名警员显然也是一脸纳闷。
陈井道长立即掐算指头,随即皱紧眉头道:“不好,这里被人设下了迷障,进来就出不去了。”
而他们早已步入了迷障的范围内,此前竟毫无察觉。
这布下迷障的人,道行明显比他要高。
“迷障?”警员不禁满脸疑惑地问道:“道长,这么说我们是走不出去了吗?”
陈井道长:“没错,我们现在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两名警员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明明路就在眼前、脚下,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
他们到此时才蓦然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这地方到底有多邪门了,就算是白天恐怕也非常危险,但现在想走却也晚了。
所以,他们只能跟着陈井道长继续往前。
但不过才走了一点道路,陈井道长三人就突然瞧见前方的地面上布满了乌鸦的死尸。
而树梢树干等处还挂着残留的红绳、铜钱甚至被雨水冲刷的破破烂烂的符纸。
陈井道长还在地面上的乌鸦尸体之间发现了一个八卦镜,不过这个八卦镜已经碎掉了。
陈井道长弯腰拿起八卦镜,道:“看样子曾有人试图走出迷障,却没有找出办法,不过红绳铜钱八卦镜,如果安排得当,的确可以辟邪。”
“可惜,乌鸦遭邪物驱赶控制,他们恐怕又被迫回去了庄府村,继续走。”
果不其然,前方的道路上,一路都或多或少有着乌鸦的尸体,没走多久,他们便看到了庄府村。
两名警员忍不住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对眼前的景象震惊不已。
——只见,庄府村竟犹如被一层黑色的幕布所遮盖,上方乌云密布,仿佛就压在了庄府村的地界,将其牢牢笼罩起来。
并且乌云里不停地闪烁着雷霆,粗壮的蓝色雷电一个接着一个地劈进庄府村里。
深沉的乌黑靛紫与刺目的白光交织着,竟让他们一点都看不清楚庄府村里面的情况,应该说,他们将眼神落在那里都尤为艰难。
这种奇特的景象直瞧得两名警员双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可地上还有着无数乌鸦的尸体。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前树干树梢上也全都是乌鸦,不过因为大雨落下,全都飞走了。
就在这时,一声鸡叫响起。
不知道从树下哪个角落里飞出来的一只大公鸡,在雨中扑闪着翅膀飞向两名警员和陈井道长。
“道长,这里有只大公鸡,是时副队他们先前买回程家的。”其中一名警员立刻喊道,并且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飞向他们的公鸡。
陈井道长本来面色凝重地看向庄府村,闻言转头,眉间露出一丝喜色,道:“来得正好,鸡血正阳,尤其是公鸡的血。”
“我要在这里开坛做法,破开庄府村的屏障,恰巧需要鸡血。”
他说罢,便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裹,取出一个小碗递给两名警员道:“麻烦脱下衣服为我遮个雨,再取点鸡血,我要绘制符箓。”
庄府村里恐怕不止有邪物,这里邪气死气混合,到处都有人为的迹象,而看风水,有人竟将庄府村作为了一整个大墓地,活墓。
这里更是一个养尸地。
陈井道长阅历非凡,来到此处后,再见到这些诡异古怪的景象,哪里还看不出来。
他第一眼就确认了情况。
两名警员见状,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马上行动起来,一人取血,一人遮雨。
那公鸡原是看到人激动,就扑了过来,哪里想到还得被放血,等看到小刀子后,当即被吓得“咯咯咯”叫的不停。
幸好,陈井道长只需要一点鸡血混合进朱砂墨水里面。
这雨下的不好,以至于弄这些东西时,过程有些慢了。
警员见陈井道长接过鸡血碗、开始绘制符箓后,就放开了那只大公鸡,公鸡急忙跑路,又不知道钻进哪里的犄角旮旯了。
待符箓终于制成,也不见陈井道长如何动作,他一手指间夹着全部符箓,只面容严肃地道了一声“去”——
那些符箓便立即飞了出去,倏地停在了庄府村村口上方的半空处。
随着陈井道长的脸色越发苍白,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连连挥舞,符箓霎时绽放出金光。
并由周围发出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寸一寸的,开始逐渐地显露出里面的情形。
而随着庄府村上方笼罩的黑幕散开一点,一声清晰龙吟直冲云霄,仿佛连乌云都被吹散开了一点。
雷霆则落下的更加猛烈。
在那接连不断地劈下来的雷电之中,陈井道长一眼就瞧见一个身影,他手持一把造型奇特、莹润如白玉、并且绽放着雷电细闪的长剑,一下子便捅穿了另外一人的胸膛。
再一看,那人脸色青白僵硬,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半个脖颈处更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个大洞。
雷电闪烁之间,陈井道长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庞,顿时神情陡变,大吃一惊地喊道:“马巍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