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下久没有问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山林这边就走到了。
越挨近后山的位置,村子建设的就越加偏僻,直到瞧见满山脚下以及半山腰的洞口,黑漆漆的,一个接着一个。
这么多,要怎么找?
时商左扫过一眼道:“看洞口泥土的痕迹,有脚印、草丛不密集,就说明最近这段时间里来过人,里面可能还有活人。”
“相反,死人就不用再给送饭了。”
伍下久:“石桥村里应该不是所有的老人都会被送到这里来……”不然,他询问的那位七旬老人为什么还在家中?
伍下久猜测,或许像寄死窑、瓦罐坟这样的陋习早就停止了,而方秀芸的父亲应该是因为某些缘故才会被送到这里来。
恐怕有活人的窑洞没有几个。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时商左先登上半山腰搜寻了一番,随后下来摇头道:“没活人了,都是尸骨,有一些尸骨的身上还穿着警服、戴着记者证件等。”
这些人应当是石桥村无法再出去后,最初进来调查的……
可惜,他们最终却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个偏僻的窑洞里面,尸骨上遗留下来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
这个村子真是充满了太多的罪恶,不过才过去一天的时间,但伍下久却已经足够认识到了。
“再看看山脚下。”时商左道。
“嗯。”伍下久点头。
瓦罐坟是从地下挖出墓穴,顶部逐渐砌砖,直到砖块将墓穴完全封死,老人也就会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而墓穴外面会提前立起墓碑。
这倒方便了伍下久和时商左找人。
他们循着方秀芸父亲的名字寻找,没多久,就在一个窑洞的洞口处找到了写有方父名字的墓穴。
而那墓穴的顶端还未全部封上,留了一点空隙。
从空隙处往里面看,一片漆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或者,人还活着么。
伍下久略微弯下腰,喊了声方父的名字。
一声后,墓穴里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但待第二声、第三声后,里面蓦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就像是有人在爬动一般。
那动静越来越接近墓穴唯一的空隙处。
而伍下久顺着斜斜照射进来的亮光,看到了一张极度苍老瘦削的面孔慢慢地由空隙处显露而出。
伍下久很想说,他被这人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左脚都略微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站在他身后面的阿左。
只因为,墓穴里的这张面孔、或者说这个人,实在是太像一个活着的“鬼”了。
——他此刻就犹如一个披着人皮存在的骷髅,皮包骨头已然不足以形容这个人,眼眶凹陷、皮肤就像是死尸一样青白。
而他头上的发丝差不多都已经全部掉光了,只有几缕白丝还顽强的垂落着。
另外,也不知道这人在漆黑无比的墓穴里苟延残喘了多久,他的瞳孔都好似失去了颜色,浅浅的,很是古怪。
“饭、给我饭吃……”这人趴在空隙处,一双眼睛贪婪地望向伍下久,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张开嘴,还可见里面几乎快要掉光了的牙齿。
“方大志。”伍下久念出方秀芸父亲的名字,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女儿方秀芸吗?”
方大志的眼神闪了闪,没回答,只喃喃地要吃饭。
伍下久见他并未患有老年痴呆,还神志清醒的样子,继续道:“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饭吃。”
这话一出,方大志倏地安静下来,有些令人感觉到诡异的瞳孔在眼眶里转了转,道:“你们是谁……我在石桥村没见过你们。”
伍下久:“我们是跟着王建彭回来的人,王建彭你认识吧?”
方大志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伍下久:“据我所知,你应该就只有方秀芸这么一个女儿。”
“但她都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是谁把你带进这里的?之前又是谁给你送饭?”
方大志尽管变成这个样子了,却还狡猾道:“你先给我饭,不然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伍下久闻言看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下。
他扭头四处看了眼,这个窑洞里面不缺废弃的砖块,他走过去挑拣了两个,然后又走回来,连威胁的话语都没说就开始往方大志的墓穴上面接着垒砌。
时商左见状,给他递砖。
伍下久对上方大志陡然睁大的眼睛,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非得从你这里知道些什么,你不说就算了,我总不能勉强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不过,来之前有人告诉我,让我帮他在方大志的墓穴上面多垒几层砖,最好垒到顶端封死,省得以后还得费事过来。”
“但我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
未等伍下久说完,方大志就愤怒道:“我就知道胡成才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两兄弟都一样,狼心狗肺,灭绝人性。”
胡成才?
难道方大志之所以进到瓦罐坟里是因为胡成才的缘故?
想到这里,伍下久拉住时商左的手腕,暂时让他不用去搬砖过来了,他则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方大志沙哑道:“好几天了,待在这里,我数不清楚日子,没饭吃就吃草、吃钻进来的老鼠,虫子之类的。”
他说着,冲伍下久咧开一个让人很不舒坦的笑容,道:“我才知道,原来人饿极了,生吃老鼠肉也会觉得味道不错,你想尝尝吗?”
伍下久皱了皱眉,道:“这几天,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移开砖头出来?”
——都能抓老鼠生吃,可见求生欲望强烈,既然如此,应该也不缺搬砖的力气。
方大志闻言,在空隙处动了动身体,眼底不由得流露出阴狠之意。
他说道:“胡成才听胡成海的话把我送进这里,为了防止我跑出去,他们还在我的脚上加了镣铐和铁链……”
那铁链足有手腕粗,他根本就拽不动,铁链已经沉重到连摇晃都不会发出声音。
更何况,他也晃不起来。
时商左:“你的意思是,你进来这里都是因为胡成才和胡成海两兄弟的缘故,之后,胡成才每日为你送饭,同时在墓穴上面加砖,可最近,他却不来了。”
方大志说是。
时商左与伍下久对视一眼,或许,胡成才不再来了,是由于胡老村长和胡老太死了。
方大志呵呵又笑了一声,道:“我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但临死前,我就吃顿热乎饭,吃饱了再去死。”
“至少死了以后,不至于成为一个饿死鬼。”
他靠近逼仄的空隙处,对着伍下久说:“只要你给带来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在这个石桥村,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知道你的女儿方秀芸为什么会被封在村口的石桥里吗?”伍下久蓦然问道。
他在方大志立即变色的面容下接着询问:“我想知道方秀芸的往事,你能全部都告诉我吗?”
方大志沉默半晌,眼神不明地盯向伍下久。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女儿的事情?”良久,他问道。
伍下久:“谁愿意一直被困在石桥村里不能出去,我觉得,弄明白你女儿的事情后,我们就能离开了。”
一听这话,方大志咧开嘴说:“不可能,劝你们别痴心妄想了,你们绝无可能离开石桥村的。”
“就算知道了我女儿的往事,你们只会更加绝望。”
伍下久淡淡回道:“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了解方秀芸从前的情况,你不说,总会有别人说的。”
面对伍下久的软硬威胁,最终,方大志不情不愿地吐露了他女儿方秀芸生前的往事。
【恭喜乘客获得NPC方大志提供的相关信息——方秀芸悲苦的一生(待探索)】
伍下久从方大志这里获得了几乎能串联起所有前因后果的线索。
尽管他早有预料方秀芸的生平不会过得幸福,却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凄惨。
石桥村是一个地处偏僻且落后的小村子,村里的很多人都想出人头地以后离开,去住到大城市里。
而方秀芸自然也不例外。
但她想要远离石桥村的原因却是因为她的赌鬼父亲方大志。
母亲早死,令方秀芸很小的时候就扛起了家中的重担,她上学的钱有很多是靠打工赚来的,还有一点是向乡里乡亲们借来的。
就这样,方秀芸得以顺利的上完高中,并且还考上了大学。
可之后的一切事情都在高考过后的暑假里得到转变,那也是方秀芸陷入地狱里面的开端。
方大志在外面欠下赌债,无力偿还,就趁着方秀芸什么都不知道将她给卖了,卖给同村的胡家,嫁给胡成海当媳妇。
方秀芸在知晓后自然不乐意嫁人,可胡老村长和胡老太却动员石桥村的村民来当说客,说什么女人的最终归宿就是嫁人,嫁给谁不是嫁。
更何况,胡成海还是村长的儿子,嫁给他不吃亏。
当时,有胡老太的到处“宣传”,好似全村的人都在盯着方秀芸,怕她逃走,胡成海更是将人抓到了胡家给关起来,打算先办事再结婚。
不管方秀芸怎么求就是不行。
而那个年代,通讯、交通等都不发达,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了石桥村,可却被胡老太截在手里,威胁方秀芸嫁给她儿子,不然通知书就不给了。
等唱完黑脸,胡老太又扮红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只要结了婚,她还是可以去学校的,不过就是提前嫁人了而已。
于是,在外人不断的游说、胡家威胁加软化劝说之下,方秀芸含泪同意了。
她不同意的话,也再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方大志完全不管她了,带着钱早就离开了石桥村,现在都不见踪影。
她想着,只能先同意结婚,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去了大学,再想办法和胡成海离婚。
可方秀芸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人性竟然可以如此的恶毒。
就在她和胡成海结婚以后,她在胡家每日都受到看管,出去都有人盯着、跟着,精神和身体上遭受着双重虐待。
方秀芸暂且都一一忍了下来。
而眼看着开学的日期就要到来了,她便向胡老太索要录取通知书。
可谁知,胡老太却当着她的面将录取通知书给撕掉了,说怕方秀芸上了大学以后学坏,在外面再跟别的男人跑了,接着便不顾方秀芸的哭喊和阻止,一把将录取通知书的碎片给扔进了正在燃烧着的火炉里。
望着火苗逐渐吞噬洁白的纸张,方秀芸绝望了。
因为这事,胡成海对方秀芸又打又骂,说她和胡老太顶撞、不孝顺。
方秀芸神情麻木的承受了几天。
这之后,方秀芸试图重新振作起来,她本想跟胡家彻底撕破脸面,鱼死网破也好、怎样都行,她想要逃离出去。
可也就在这时,她在一次晕倒后被检查出来怀孕,胡家大喜,更严密的盯着她了。
不久后,方大志也回到了石桥村,不出意外,他手中的钱再次输光。
有了孩子后,方秀芸就好像在绝望的人生中终于看见了一点光亮。
她将自己的精神完全寄托在了肚子里的孩子上,等生产的日子到来,方秀芸生下了一男一女。
可上天却仍然在给她磨难一样,这两个孩子的身体都不好,天生带着疾病来到这世上。
医生说想治好很难,单单是以后吃药的费用都是天价了,更不用提,这两个孩子若是病情恶化,可能还要做手术治疗。
于是,胡老村长和胡老太脸上的喜色彻底没了。
方秀芸检查身体,医生又说以她的体质来看,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了,这没准是唯一的一胎。
胡老太更加对方秀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就连胡成海对待方秀芸的态度都进一步恶化。
带着孩子回村后,胡老太曾想着要将两个孩子都给扔掉,因为他们胡家不想负担起治疗孩子的费用。
但方秀芸不同意,她说要带着孩子离婚,分文不要。
胡成海正好也腻味了这个原本美貌聪明有学识的妻子,反正不能生了,就打算再找一个,所以非常干脆的同意下来。
他同意了,胡老村长和胡老太自然也就没有了意见。
就在方秀芸喜出望外,以为终于能够带着两个孩子逃出生天时,王建彭和李盆回到了石桥村。
伍下久问道:“方秀芸的死和王建彭、李盆也有关系?”
方大志:“有,怎么没有,这两人干的可都是损阳寿、遭天谴的坏事,他们两人早先是专门偷盗尸体变卖给别人结阴婚的。”
“没有尸体,就卖一些女孩儿的八字信息给另外有需要的人家。”
时商左:“他们能算别人的八字是否相合?”
伍下久也看向方大志。
毕竟这两人可不想懂得这方面的样子。
方大志道:“他们卖尸体,算八字结阴婚都是靠着李盆他祖姨婆指点。”
“李盆的祖姨婆在我们石桥村很有名,说能通阴阳,被人称为李鬼婆,一直都没有结婚生子,将李盆当成半个儿子。”
“村子里的人其实都很怕李鬼婆,觉得她神神叨叨的,不正常。”
那时候,王建彭和李盆两人之所以回村,是因为李盆大伯和大伯娘的儿子李川死了,他们回来参加葬礼。
而就是这么凑巧,李老头和李老太心伤儿子年纪轻轻的就死了,都还没有结婚生子,到下面没人照顾。
于是,就想着给儿子结下一门婚事,阴婚。
李盆帮忙,去找了李鬼婆给李川算了八字,正好,算到方秀芸的八字与李川很合适。
人就在石桥村、就在眼前,李老头和李老太很难不心动,尤其是,他们两个为了儿子花多少钱都愿意。
伍下久眉眼深深道:“所以,你们就又将方秀芸给卖了?”
听到现在,他心里仿佛烧着一团火。
可以说,方秀芸一生的悲惨开端都是由眼前的这人所给予的。
他作为父亲,只生不养,不仅如此,更是在后面将方秀芸本该光明的人生推向了绝路……
如果可以,伍下久真想将其余的砖头全部搬来,将这个墓穴完全封死,让方大志也尝一尝绝望是什么滋味。
而方大志已经老成这个模样,却怎么还不死?
真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但不行,为了获得信息,安全的活到车下世界的最后一天,伍下久还得继续听下去。
是以,他深吸一口气,再不着痕迹地吐出。
方大志全然不觉得后悔羞愧、为女儿的遭遇感到内心的谴责,他只是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面上闪过几分恐惧和害怕而已。
他道:“李盆他大伯和大伯娘给出的价钱实在太高了,再加上王建彭和李盆都过来游说,胡成海就同意了。”
“我、我当时恰巧又欠了一笔赌债,没办法,就只能……”
他们连同王建彭、李盆等人合伙瞒着方秀芸,等到交易完成,就要让方秀芸和李川举行阴婚。
而胡成海原本说要与方秀芸离婚的事情不禁一拖再拖,并且以两个孩子的身体为借口,不让方秀芸离开家里。
方秀芸不傻,她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终于发现了方大志和胡成海两人将她卖给了李盆大伯和大伯娘结阴亲,要嫁给已经死去的李川。
方秀芸得知后,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带着两个孩子偷偷的连夜逃跑了,可才跑到村口,就被胡成海带人给追了上来。
胡成海将方秀芸绑了回去,锁在房间里,并用孩子作为威胁,不许方秀芸先一步自杀身亡,方秀芸在阴婚前的那几日都被绳子绑着,连喂饭都是由胡成海硬灌下去的。
直到,挑选好的阴婚日期来临。
那日,李老头和李老太为才死去不久的儿子精心准备了一场阴婚,高搭大棚、纸活、喜饼、喜帖……还有鼓乐奏响。
方秀芸穿着一身新娘红衣,身上绑着红色的绸缎,被李盆给背去了婚礼现场,她被按着跪下,而旁边就是李川的棺材和牌位。
等到她进来后,李鬼婆清理了现场的无关人等,只留下胡家、方大志以及李家的人。
这场阴婚,并不是活人与死人的结合,而是死人与死人。
他们要先将方秀芸用红绳给活活的勒死,然后再让她与李川合葬,李鬼婆说,这样才能保证方秀芸快些到李川的身边去伺候。
就在方秀芸的脖子上套了红绳,李盆开始使力气时,方秀芸之前找机会偷偷藏在了袖子里的玻璃碎片终于划破了绑住她的红绸缎。
她一挣,便趁着李盆毫无预料、没有防备之下推开了他往外跑去。
方大志回忆道:“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直跑到了村口的石桥处。”
“那时候,石桥下面的河水还没有干涸,胡成海追了上去,与秀芸缠打在一起,用力的在她后面一推,秀芸、秀芸就在石桥上面摔倒,撞破了头。”
“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扭头,流着满脸的血诅咒我们,说、说她要是死了,回魂夜一定会回来找我们报仇,石桥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掉……”
“说完后,秀芸就跳入了河里,等我们救她上来,她已经气绝身亡了,但是,她的眼睛圆睁,怎么都合不上。”
“而就在秀芸死亡的第一天晚上,李盆他大伯家布置好的喜堂突然着火。”
“幸亏发现的及时,火势不大,只烧了喜堂里面的东西,人却没事。”
“当时李鬼婆说,秀芸的身上有怨气,她若是回魂,石桥村的人都活不了,我们不怎么信,以为着火是意外。”
“可就在那天晚上以后,怪事开始接连不断的发生——装着秀芸尸身的棺材有时候会莫名的发出怪声响、后来我们赶紧将棺材入土,可却仍然总能感觉到屋外好像有人影闪过,睡觉也睡不安稳,这才又去求了李鬼婆帮忙。”
“李鬼婆就想出一个办法,她让人将秀芸的尸体重新挖出来,给封在石桥里面,说明一定要在中间的位置。”
“而、而秀芸的一双儿女则分别活着封进桥头和桥尾的位置……”
未等方大志说完,伍下久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们竟然忍心……”
他犹如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了。
孩子……活着就给封进了石桥中,这得多么残忍恶毒才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伍下久心绪起伏,一团火仿佛由心底烧到了头顶,令他的眼眶都不禁红了起来,既愤怒又难以理解。
方大志不配为父亲,更加不配为长辈,而胡家、李家则都该死……
时商左一手按在伍下久的肩膀处,道:“有些人的良知早已泯灭。”
就像他们现在怒视着方大志,可方大志却毫不在乎。
或者说,即便他有过后悔,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时,他依然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的女儿、孙子孙女。
方大志道:“我们也不想这样做啊,可李鬼婆说只有这样,在回魂夜时,秀芸的鬼魂就不会回来害人了,我们不想死。”
“可李鬼婆道行虽有一点,却并不高深,她算错了。”
“石桥封了秀芸和她儿女的尸体后,我们却再也出不去石桥村了,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不久后,李鬼婆的身体便急速的衰弱、萎靡下去。”
“她临死前告诫我们,千万不能让石桥倒塌,否则,石桥倒塌的时候,秀芸的鬼魂出现,就是石桥村灭亡的日子。”
“到那时,我们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找上索命,必死无疑。”
“等说完这句话后,李鬼婆就立马暴毙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