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晚来临之前,赵哥他们带着周英离开了胡成海家,可惠子却没有跟着一起走。
她倚靠在胡成海身边,对他极尽讨好、娇笑,却对赵哥苗宁等人翻眼皮道:“你们走就好了,干嘛叫着我一起,我跟你们又不是一路的。”
当她傻么,不知道今天晚上该跟着谁会更加安全。
“你……!”苗宁被惠子气到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怎么回事,胡成海、李盆他们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够令人警醒么,周英等人的遭遇还不够让她看清楚胡成海等人的真面目么。
他们就是人渣恶魔,社会的渣滓蛀虫,为什么这女人还要上赶着谄媚讨好……难道对于她来说,尊严就一点都不重要?!
“有时候,在生命面前,尊严确实一文不值。”伍下久轻声说道:“算了,各人有个人的选择,别人无法强迫,走吧。”
可生命和尊严,在面对道德和法律的底线时,有些人宁愿选择拼死一搏,也要捍卫维护尊严。
只能说,思想不同,没必要勉强。
他不知道惠子是什么时候与胡成海勾搭上的,不过,她既然想找死,伍下久不会落井下石,却也不会想着无私拉她一把。
话不投机,赵哥、苗宁他们便带着周英走了。
而伍下久和时商左、方籽等人仍然回到了李盆家。
至于李盆和王建彭两人,他们去住在了胡成海的家里,经过郑淼鬼魂恐吓的事情后,两人可不敢再留在房屋内了。
更何况,白天的时候,胡成海和胡成才两兄弟将胡老村长胡老太的棺材都下葬了。
李盆则不顾李老头和李老太的哭嚎怒骂,在王建彭帮忙阻拦下,也将郑淼的尸体给烧毁了。
望着火焰一点点的吞噬郑淼的尸身,最后化作一捧骨灰,李老太当时就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而李老头看向李盆和王建彭两人的目光里则带着明显的怨恨。
李盆虽然不怕这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却也不想在生命安全都面临威胁的时候还要解决其他的麻烦。
所以,他离开家里次要的原因也是为了躲人。
入夜不久后,有两个身影悄悄地出了门……
李盆和王建彭、胡成才一个房间。
他们门外面、甚至就连窗户上都贴了各两张符箓,就这样仍然觉得不太保险,一直未敢躺在床上睡觉。
直到李盆突然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他与王建彭、胡成才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害怕,来了?
但没过一会儿,李盆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不对、这脚步声听着怎么像是……
李盆大胆地凑到窗户边往外看去,随即,眼神一变——屋外来的竟不是郑淼索命的鬼魂,而是李老头和李老太两人。
他们想要干什么?
“艹,这两个老不死的,他们想撕下咱们贴在外面的符。”李盆念头一转就明白过来,他骂了一声,然后随手抄起放在床头的镰刀出门。
果不其然,李老头刚撕扯下他贴在外面门上的一张符箓。
待瞧见李盆手持镰刀,凶神恶煞的出现后,李老头眼里闪过害怕地后退一步,随即却停住身体,嚷道:“怎么着,你拿着家伙出来,还想杀了你大伯、大伯娘不成?!”
李老太晕过去后,到晚上才醒来。
她看到李盆便忍不住怨恨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鳖孙子,活该被鬼索命,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么,如果不是我们施舍给你一口饭吃,你能活着长大,能出去闯荡?”
“郑淼那个女人也是我们老两口出钱给你买回来的,要不是你好话求着,那个女人买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先杀死给我儿子结阴婚。”
“而不是给你糟蹋,到现在连个女娃都生不出来,你个没用的东西、太监,下三滥。”
“可怜我的川啊,比你强一百倍,当初死的人怎么就不是你……”
李老太骂人都不带停下来的,且句句难听、诅咒。
李盆气红了眼,一镰刀就砍在了身旁的墙壁上,霎时刮下一大串墙皮,也吓得李老头和李老太两人立即噤声。
但马上,李老太就反应过来,丝毫不怵,更为愤怒地大声吼道:“你个瘪犊子的玩意儿,你还想杀死我们老两口不成?”
“来啊,你杀啊!反正我老太婆也活够了,你把我儿子的婚礼都给毁了,他在下面无依无靠的,正好我可以去陪他,来啊,你把我杀了!”
说着,李老太就朝着李盆冲了过去。
难以想象这具苍老的身体竟然还有力气同李盆对抗,她去抓李盆手里的镰刀,李盆差点一时不察被她夺走。
李盆气得甩手一推,夺回镰刀的同时,刀刃恰巧划过李老太的胳膊,一瞬间,李老太捂着胳膊摔倒在地,哀嚎起来。
李老头见到老伴儿居然真被李盆打伤,转身抄起放在墙角的扫把,也朝着李盆挥舞过来:“你有本事就把我们两个都给杀了,不然我和你没完!”
王建彭和胡成才这时也出来了。
王建彭见李老头和李老太如此的胡搅蛮缠,不由得说道:“李盆,你还留什么手,他们都扯下了大门上面贴着的符箓,这是想要咱们死啊,还不赶紧解决掉,不然……”
王建彭和胡成才完全没有察觉到奇怪之处。
——为什么李老头和李老太这样闹腾,大嚷大叫的,可却只有他们出来,而胡成海、老范等人的房间里却丝毫没有动静。
王建彭只想让李盆赶紧解决掉这两个老东西,然后快点回屋。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感觉到脖子处有点痒。
王建彭不由得伸手抓挠几下,可手一落,却抓到了一团头发丝,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胡成才在一旁颤着嗓音说:“郑、郑淼……鬼、鬼在……”
胡成才此时的声音就像是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王建彭心一抖,颤颤巍巍地顺着他抓的一团头发方向抬起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喜服的女人正四肢并用地趴在老旧的屋顶上,就像是一只血红色的蜘蛛倒挂着。
而她的脑袋则完全扭转到背面,妆粉惨白怪异的面容上,一双漆黑没有丁点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建彭看,见他望来,蓦然咧开了涂得红润的嘴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