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呆,可没等他跑出去看一下海子的情况,房间里的病床便倏地移动一下。
病床的一头恰好移动到了阿镜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而阿镜的余光则瞥见,就在病床移动的扶手上面,一只惨白的手搁放其上。
不仅如此,顺着那只手向后看去,胳膊、穿着病服的身影,往上,则是一个歪着的脑袋,漆黑的眼眸正直直地注视着阿镜。
那张脸遍布着纵横交错的伤疤,惨白的面容上,漆黑的双眸分外明显。
在察觉到阿镜也看到了它时,人影蓦然咧开了嘴巴,朝着阿镜无声的笑了笑,嘴角咧至耳根,而嘴里漆黑一片,没有舌头。
就这样,阿镜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随即,他快速绕过病床,手软脚软的跑出房间,刚一出去,就好似被什么磕绊了一下,跌倒在了昏迷的海子身旁。
再然后,就是他们这些人在听到阿镜的叫声后赶来。
此刻,听完阿镜磕磕巴巴的描述,有人害怕地咽了咽唾沫,声音即使在外面狂风暴雨的衬托下也显得分外明显。
而鱼葵本来站立的位置接近这个房间的门口,听完后不由得挪动脚步远离。
摄像机掉落在了房间里,无人想进去捡起。
时商左道:“先离开这里吧,陈吉呢?”
他也发现了陈吉不见。
其他人转头四望了一下。
对啊,陈吉呢?
于是,让两个人搀扶起海子,他们又原路返回,没一会儿,陈吉倏地从一个房间走出,瞧见他们之后,脸上流露出诧异道:“咦,海子这是怎么了?”
阿镜随即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下。
鲨鱼则眯着眼睛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过去看看情况?”
陈吉闻言,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肚子说道:“我突然肚子疼,去找一下厕所……这里真有鬼啊,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要不然,别去三层了?”
陈吉一副害怕的模样提议。
伍下久盯着他,若有所思。
陈吉一定是知道这栋别墅度假村二层走廊的尽头有这么一个房间,并且知晓其中有鬼存在。
否则,陈吉不会在所有人都跑过去时独自留下,还找了一个去方便的借口。
他不敢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伍下久不由得看了眼昏迷中的海子和毫无所觉的阿镜两人。
希望这两人今晚会没事吧。
他们先将阿镜和海子两人带去了一层,随后,还是决定再去二层和三层看一下。
毕竟二层还有西面没有去看,而三层,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重新回到了二层,这回他们直接往西边走,但和东面一样,这边也有着一排一排的房间,不同的是,这边的房间较东面完整一点,有些还带着房门。
走到西面的尽头,手电筒的光亮扫过,两个房间之中,一个垒砌了一个水池,水池旁边的墙壁上还悬挂着束缚带,就是专门捆绑人用的黑色带子。
而另外一个房间里,则放置着两个不大不小的铁皮箱子。
这两个铁皮箱子一左一右,分别挨着墙边,不过半人多高,看体积,能钻入一个人进去,但人却绝对在箱子里舒展不开身体。
而铁皮箱子的外面只有一侧能够打开,这上面挂着一把硕大的锁头,锁上,周围没有看到钥匙。
这一侧的铁皮上还有着一个能从外划开的小窗口。
出于之前东面尽头有病床和机器房间出现鬼的谨慎。
西面走廊的尽头这两个房间他们也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用手电筒照着看了下。
此时,瞧见这两个铁皮箱子,长林不由得怔怔说道:“这、这是干什么用的……”
唐枯眉头紧锁,胖乎乎的脸色表情严肃,他道:“还能是干什么用,这两个铁皮箱子应该是关人的。”
“小黑屋,专门将人关在里面折磨……没几天,人就会疯掉。”
谢胖往唐枯的身旁靠了靠,小声说道:“哥,这地方也太可怕了。”
恐怕对面房间的那个水池也是用来淹人的,用黑色的束缚带绑着人,按进去,不许从水池里挣扎出来。
“这栋别墅度假村建立之前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长林脸色不大好看,说道:“又是这么多的房间,又是病床,机器,还有这些明显是折磨人的东西……”
“不会是医院、或者疗养院之类的建筑吧。”
伍下久看了眼长林。
这人的想法挺敏锐。
他们随后没有在二层这里过多的停留,在陈吉的提醒下,往三层走去。
三层是另外一个样子。
伍下久在三层的楼梯口处看到了一个断掉的粗麻绳,麻绳中掺杂着红线,隔着一段距离,麻绳就被系成一个节扣。
而三层的栏杆之上俱都缠绕着这样的粗麻绳。
只不过,麻绳从楼梯口处就开始断了,只有少数的麻绳还挂在栏杆上,半掉不掉的样子,有时候会随着吹进别墅度假村的风摆荡。
“我在后院墓碑上面看到的就是这种绳子。”谢胖指着粗麻绳说道。
“没想到三楼这里也有……”
伍下久抬起头看去——三层不像二层房间很多,而相比起空旷的一层和破旧的二层,三层的墙壁、门窗等则显出一种完整来,但惨白的墙面却被刻画出不少凌乱的痕迹。
他记得补全信息里提到驱鬼师与开发商赵明东同时死在了半建成的度假别墅里,一层和二层都没有。
那这么说,两人的尸体在第三层?
走到三层后,看了眼凌乱被画的墙面,他们继续往里走去。
不同于二层的房间缺少房门,三层的房间竟各个都房门紧闭,门上有小窗户,可一些窗户被报纸胡上了,未被胡上的窗户用手电筒一扫,却也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什么。
出乎伍下久意料的是,他们这群人里,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炉匠上前,用手推了推紧闭的房门。
没有推动。
紧接着,他又试了试其他紧闭的房门,都是如此。
长林惊讶地看向炉匠,道:“你、你就这么推了,难道就不怕、不怕……”
不怕什么,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炉匠看起来却不在乎,闻言似笑非笑地勾起一边嘴角,嗤了一声,没回答长林。
而后,炉匠继续往前走,却倏地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停下。
陈吉的眼神闪了闪,状似自然地走了过去。
他走到了炉匠的身边,惊讶道:“这间房的房门开着,里面居然有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