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伍下久被冷醒,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一点,可雨下的却仍旧很大。
他拉了拉睡袋,转身,换了一个姿势。
火堆只靠着最后一点木柴在燃烧着,火苗小了很多。
其他人好像都沉浸在了睡梦中。
周围除了雨声、偶尔的雷声、火苗噼啪闪烁的细微声音以外,一切都非常安静。
可伍下久却发现,本来说守夜的财司和陈吉两人竟然都睡着了。
而环视一圈,炉匠、海子和三厢三人居然都不见了踪影。
伍下久摸了摸睡袋里贴着的符纸,完好无损,他摘下来,先折好装进了口袋,然后发出一声惊呼。
惊醒了其他人以后,伍下久语气讶然地说道:“有、有人不见了。”
这一声打破了安静沉睡的气氛。
财司猛地醒来,眼神迷茫地转头四望道:“谁、谁不见了?”
伍下久钻出睡袋,脸上的表情惊慌无措,伸手指了指三人之前所在的位置。
恰巧这时,阿镜也醒了过来。
在发现海子不见后,他急忙站起说道:“海子呢?他人哪儿去了?”
陈吉站起安慰道:“先别着急,或许他去方便也说不定……”
木星闻言嗤了一声,道:“方便要三个人一起消失不见?”
“你以为其他人的胆子都这么小,连上厕所都要拉着人一起去,而且海子本来就害怕,他怎么可能不叫醒他朋友一个人离开这儿。”
这句话意有所指。
伍下久只当没听见,他保持安静,脸上带着害怕。
方籽打了声哈欠说:“那他们人去哪儿了。”
“不会被鬼给拖走了吧。”
“你别乱说。”阿镜一惊。
就在这时,隐约间,他们似乎听到了别墅度假村的二楼传来几声响动。
伍下久抬起头,其他人也倏地看向二楼。
那响动停止一瞬,又继续了一阵,然后才停息下来。
现在,三人不见踪影,二楼传来声音,难道人在楼上?可他们半夜去二楼做什么?
“我们、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下?”长林犹豫着说道。
“要去你去看吧。”鱼葵道,她重新坐了回去,并且拉着会计也坐下。
这种时候去二楼明显要危险很多,不见的那三人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们要去二楼看一下。
鱼葵表现的冷漠,会计也是如此。
长林迟疑。
而阿镜则是担心好友海子的安危。
他咬咬牙,说道:“我、我要去看看。”
说罢,阿镜直接往二楼跑去。
可跑到一半,阿镜想起之前在二楼房间里看到的鬼,到底心下颤颤,抬起的脚怎么也迈不下去了。
他在楼梯中间犹豫不决,脸上闪过恐惧,到底扭头求着别人和他一起上去看看情况。
时商左道:“上去看看。”
他和方籽迈步走上楼梯,紧接着,唐枯和谢胖跟在后面,然后是鲨鱼和老鹰。
伍下久看了看陈吉,他发现陈吉的面容上也闪过犹豫和恐惧。
原来陈吉不是有恃无恐,他进来这栋别墅度假村里应该是有什么“保障”,可这份“保障”却不能完全保佑他平安无事,因此不敢在此时上去二楼。
不过,最后陈吉还是迈开了脚步跟上去。
伍下久见状,也跟在后面。
至于其他人都留在了一楼。
到了二楼,因为之前响动的声音太模糊,阿镜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先过去看一看。
“东面。”这时,时商左道。
说罢,时商左率先走过去。
阿镜犹豫一下,跟在了后头。
前面的一排排房间都没有人影,直到他们来到了走廊尽头,来到了之前海子和阿镜见鬼的那个房间。
时商左的脚步蓦地一顿。
而后,阿镜走了过去,在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后,他腿脚倏地一软,跌坐在地上,表情恐惧又怔愣。
“海、海子……”阿镜的嘴里不由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伍下久本来是跟在陈吉的后面。
可越到走廊的尽头时,陈吉的脚步就越慢,最后,陈吉不再走过去,停在原地,眼神闪烁。
伍下久超过陈吉,也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外。
手电筒的光亮下,他向里面看了眼,双眸忍不住睁了睁——只见海子死不瞑目的躺在病床上面,他的身体贴满连接着机器的管子,皮肤焦黑,留下被电击的伤痕。
尤其是手脚等部位,被电击的极其严重,已经碳化,并且还在微微冒着烟。
海子似乎才刚死不久。
可他们却不知道海子是如何来到二楼这个房间里的,更是不知道他怎么被贴上了机器的连接管子。
这栋度假村别墅里没有电,机器根本不可能启动。
而海子临死前更是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他们听到的响动应该是病床挪动的声音,因为在这个房间里的病床又变换了位置……
海子在这里死去,那炉匠和三厢两人又在哪里?
时商左沉声说道:“去另外一边看看。”
另外一边就是二楼的西面。
陈吉这时却道:“我们还是下去吧,二楼、二楼危险,别留在这里了。”
他站在距离房间门口最远的地方,脸色不大好看。
方籽笑道:“你可以先自己下去啊。”
陈吉默了默,没说话。
然而等到经过楼梯口时,他犹豫一会儿,竟真的转身下楼,临走前说是下去看一看。
谁都知道他这句话是借口,不过就是没胆子待在二楼罢了。
时商左等人往二楼的西面走去,手电筒照亮着前方一段路程。
在他们快要接近走廊中段时,倏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拍打。
这个房间有着房门,房门虚掩,不像是三楼的房间紧闭,推都推不开。
但他们之前在二楼查看过,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很。
此刻,这一声“拍打”又是怎么回事?
而这一声“拍打”过后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时商左走近,手电筒照射在房门上,映照着门缝后面的黑暗。
随即,他用手电筒的一头抵住房门,慢慢地将其推开——“嘎吱”一声过后,三厢凄惨的死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