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根红色的绳子一下子就将白鸽子和蝴蝶兰两人给吊在了半空中,脖颈间的绳索一瞬间收紧,霎时勒得两人脸色通红。
可即便是这样,白鸽子和蝴蝶兰也没有清醒过来。
有问题。
伍下久一下子便意识到两人的昏迷有问题,当即向着她们的方向扔出手中的符纸。
符纸本来是轻飘飘的,可在伍下久的手中却仿佛拥有了力量,倏地就飞到了蝴蝶兰和白鸽子的面前。
符纸顷刻间自燃成灰烬。
与此同时,蝴蝶兰和白鸽子两人睁开了眼睛。
“咳、我怎……额……”蝴蝶兰刚想要开口说话,可脖子上传来的束缚窒息感却顿时令她难以忍受。
她的脸色被憋得通红,眼看就快要转向青紫。
蝴蝶兰一旁的白鸽子,此刻状态也不遑多让。
两人的神情惊慌过多,身体不住的挣扎着,可她们被吊在半空,越挣扎绳子就捆绑的越紧。
而就在伍下久扔出符纸后,他身后那些原本坐在椅子上面的纸扎人也瞬间站起,全部朝着他扑来。
伍下久快速地转身抵挡,找到间隙用龙魂骨剑挑起一把椅子,然后用力甩向戏台之上。
他的力道很准,椅子被扔在了蝴蝶兰的脚下。
而蝴蝶兰一下子便踩到了,有了支撑点,脖颈传来的窒息感总算有所缓解。
紧接着,伍下久又用龙魂骨剑挑起了第二把椅子,扔至白鸽子的方向。
椅子扔到了戏台上,的确是朝着白鸽子的脚下滚落,可是白鸽子到底不比蝴蝶兰已经经历了几个车下世界,有经验不说,能力也是不错的。
更何况,蝴蝶兰的性格决定她遇事只会尽快想办法,而不是一味的惊慌失措。
但白鸽子不一样,她恐惧极了,满脸泪水,先是被纸人拖走,后来又遇见穿着红色戏服的女鬼,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清醒过来后,她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之下,浑身被绳子绑着,脖颈窒息,台下还有那么多恐怖的纸扎人。
白鸽子没被吓晕过去都是因为脖颈处呼吸困难,令她不得不用尽全力的呼吸,可她浑身乱摆,颤抖不停,一脚踢出,原本快要到她脚底下的椅子瞬间又被踢远了。
蝴蝶兰有心让她镇定下来,可是脖子上还套着绳子,说话艰难。
再者,她的两只手被分着绑着绳子一同吊起,她想要取出手环里的道具都暂时没有办法。
眼看白鸽子都快窒息的翻白眼了,可伍下久却一时抽不出空来再次挑起一个椅子扔过去。
这些纸人简直前仆后继,他用道具龙魂骨剑烧了一个又一个,但仍然不断的有纸人围攻过来。
好在,他之前又同时拿出了B级道具“荆棘手环”,在将龙魂骨剑转身成鞭子的形式后,伍下久手腕一甩,布满尖刺的骨鞭便在周身画了一个圆,那些扑到近前的纸扎人全都被抽飞出去。
伍下久趁机跳上戏台,鞭子一伸一缩,吊着蝴蝶兰的红绳立马断掉,而蝴蝶兰则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捂住脖子不住的咳嗽。
紧接着,白鸽子也被救下,但她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精神似乎陷入了半昏迷当中。
不一会儿,荆棘种子生长的时间到了,一条粗壮的荆棘藤在戏台之下快速的长起,一圈又一圈的绕着这些纸人生长,荆棘尖刺勾住纸扎人的身体,将它们全都圈在其中,越绕越紧,直到整个纸扎人都被尖刺扎破,在荆棘藤中变成了碎片。
可伍下久望着全都被扎成碎片,剩下的也被他用道具龙魂骨剑消灭的纸人,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周围的戏班场景还并没有消失不见,红布飘扬,戏曲声哀怨。
这就说明,他们还仍然处于危险当中,而这个危险暂时还没有出现……
“你们遇到了什么?”伍下久抽空询问了一句,但并未回头,而是仍然盯着周围飘荡的红布。
蝴蝶兰正在扶起白鸽子,闻言道:“是刘嘉玉的鬼魂,穿着红色的戏服。”
“我和白鸽子在遇到刘嘉玉鬼魂的一瞬间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里,看到了你。”
伍下久道:“你追着那个拖走白鸽子的纸扎人进来了康福楼?”
关于这一点,伍下久有些想不明白,那个纸扎人能一路拖着白鸽子从康乐楼再到康福楼?又从康福楼的十二层到了六层吗?
这么长的路程和时间,早就应该够蝴蝶兰追上去救下白鸽子了。
为什么又会到了康福楼的六层呢?
听到伍下久的话,蝴蝶兰抬起头,一脸诧异道:“我和白鸽子并没有通过那个通道进来康福楼。”
“我追着白鸽子一直到了九楼就遇见了刘嘉玉的鬼魂,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总不能是刘嘉玉的鬼魂将她们两人给带去了康福楼里?
蝴蝶兰的声音嘶哑,说话还有些艰难,脖子和身体各处有着一圈一圈被绳子勒出来的青紫或红色的痕迹。
伍下久不禁眉头一皱。
看来之前在六楼走廊地上瞧见的纸人碎片,应该是刘嘉玉的鬼魂为了引他来到房间门外才特意布置下的。
至于白鸽子和蝴蝶兰两人原本是康乐楼的九层,却又为什么一醒来到了康福楼、不,准确的说应当是戏班这里。
伍下久想,或许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到来康福楼,而是直接从康乐楼到了戏班。
这里就是康福楼与康乐楼中间的夹角处,也就是刘嘉玉曾经上吊自杀死去的地方。
而他因为纸扎人碎片的缘故,是误以为蝴蝶兰和白鸽子两人在康福楼。
实际上,一切都不过是刘嘉玉为了引他过来,也被困在戏班之中故意设下的局。
这个刘嘉玉,似乎比她的姐姐刘嘉欣的鬼魂要更加厉害很多。
也是,临死前含着怨恨,并且穿着红色戏服……相比起刘嘉欣被分尸、神志不清的样子,刘嘉玉作为厉鬼,绝对神志清醒,而且鬼气阴森,很是恐怖。
“咳咳。”这时,白鸽子终于被蝴蝶兰唤醒了神志,捂住脖子用力地咳嗽起来。
她脸上涕泪混合,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你看好她。”伍下久对蝴蝶兰道。
他不希望被困在这里时,还有人拖后腿。
蝴蝶兰点点头。
伍下久重新跳下戏台,环顾四周。
戏曲声虽然还在不断地响起,可周围却一时没有了任何动静。
伍下久试图找一找这个戏曲声到底在哪里。
但是就当他迈过周围凌乱散落的椅子时,被蝴蝶兰扶起来的白鸽子此刻也终于缓过神,窒息感褪去,她睁着眼睛惊惶不已的看向周围,哑声问道:“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她们先前不是还在康乐楼里吗?
“应该是宏庆戏班。”蝴蝶兰道。
白鸽子本来就惨白的脸色,闻言更加白上一度,她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恐惧的表情爬上面容。
终于,白鸽子受不了戏班里到处都是红色的压抑感觉,还有若有若无的戏曲声不断传来,刺激着她的耳膜,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持续的撩拨着她紧绷的精神。
最终,象征精神的弦承受不住的崩掉了。
白鸽子控制不住自己,恐惧地双手抱头,大声尖叫起来。
“别唱了,别唱了!”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呜呜……”
蝴蝶兰皱眉,没等她对白鸽子说些安抚的话,白鸽子却先一步挣脱了蝴蝶兰按住她肩膀的手。
紧接着她手脚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戏台下面狂奔。
“站住!”蝴蝶兰立马一惊,急忙站起身跟着追了过去。
她体力比白鸽子要好,几个健步过去就追上了有些站立不稳,要从戏台楼梯跌下去的白鸽子。
蝴蝶兰一把按住白鸽子胡乱挥舞的胳膊,扭着她按在台阶上,冷声道:“你老实一点,这样乱跑只会死得更快!”
蝴蝶兰的声音响彻白鸽子的耳旁,那个死字震得白鸽子一愣,但随即,白鸽子却又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
蝴蝶兰的眉心狠狠皱起,可手下却紧紧按住白鸽子没有松手,甚至越按越用力,她握住白鸽子的手腕,那上面很快显出红色。
伍下久注视了几秒钟,蹙眉道:“这个戏曲声有问题。”
“心智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会受到影响发疯,或者加深情绪。”
“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很有可能到最后也会受到这个戏曲声的影响。”
蝴蝶兰惊讶地抬起头,道:“我会不会也已经受到了影响?”
不然为什么她按住白鸽子,刚才却想还不如就这样松手让白鸽子胡乱跑走,死了也是活该。
而且她按得用力,几乎是快要将白鸽子的胳膊给扭断的力度。
直到听见伍下久的话后,蝴蝶兰才猛地回神。
伍下久道:“很有可能。”
“你拿着这个,按好她,我去找一下出口。”
伍下久递给蝴蝶兰一张符纸。
蝴蝶兰接过,立马便觉得心智清明了一点,对伍下久点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