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下久翻开了这份研究报告,上面夹杂着一些瞧起来显得分外触目惊心的图片。
——被开膛破肚的动物、肢解的躯体、囚禁在笼子里绝望、疯狂、或凶狠的模样……只要出现在照片里的动物,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皮毛纠结在一起,可见的瘦骨嶙峋。
伍下久一边翻看,一边忍不住蹙眉。
这份研究报告除了图片以外,还有进行实验的记录,从开始到结束,每一个实验后,动物产生的反应都被记在其中。
从字里行间也可以看出来兽医凯斯进行动物实验的用意。
他似乎想打造出一个由不同动物肢体拼接起来的、但是有智慧、有生命的全新动物。
而看实验记录——猴脑为主体、身躯、四肢或用狮子或者老虎的,还有山羊的角、大象的鼻子等……
这样的动物要是造出来,得比四不像还要四不像。
伍下久不免摇摇头,这份研究报告翻完,已经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因此,伍下久又将其放回了笼子旁边的矮柜上面。
但等伍下久转身向前走了两步时,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他立即转头去看,却眉心蹙起——因为,刚才放好的研究报告竟然从矮柜上面掉落下来了。
为什么会掉?
伍下久清楚并且肯定的记得,他之前放研究报告时,整份报告都是搁置在矮柜上面的,根本不存在只放了一点,大半悬空没放稳才掉的情况。
那么……这份研究报告到底是怎么掉落的就有待考量了。
想到这儿,伍下久取出道具防备。
荆棘手环在手腕上,龙魂骨剑则握在手里,伍下久想了想,又取出一张符纸。
不知道符纸在这间马戏团密室里有没有用处。
这个病房之中似乎存在着一个他看不见的敌人、鬼魂吗?
伍下久又慢慢走到了矮柜旁,用龙魂骨剑去戳了戳掉在地上的研究报告,没什么反应。
他不打算捡起,但正要离开时,笼子的插销式门锁突然毫无预兆地往旁边一划,下一刻,笼门吱呀晃悠着打开了。
没有人去动,可插着的门锁却往旁边划开。
这是故意在吓唬他?
伍下久眉梢一扬,脚步一动,就往后面退了退。
而就在他后退时,原本在另一边的、可能曾经进行过动物实验、染满血迹的病床倏地就像是被撞到一样朝着他的方向横过来。
移动速度很快,估计被撞倒的话,身体会出现意外损伤。
于是,伍下久手一撑,顺势从撞来的病床上面跳了过去。
他的这只手里恰巧攥着一张符纸,按在染满血迹和有着固定带的病床时,符纸霎时变得滚烫,边角开始燃烧。
不一会儿,这张符纸便烧掉了半截。
而伍下久的耳边好像听见了一声模糊的嚎叫,不似人、倒像是动物的声音。
这个病房里面果真存在着一个他看不见的东西。
伍下久心里一禀,从病床跳过去后站定,可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就像是被符纸刺激了一样,病房里任何物品开始不受控制的乱飞起来。
“砰砰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伍下久一边躲闪一边朝着病房的门靠近,打算先离开这间病房再说。
但病房的门却也“哐当”一声霎时关上了,不过好在,这间病房的门并没有上锁,关上重新拉开就行。
伍下久快速地突破飞来的各种物品,终于来到门前,伸手拉开——
病房门后的场景却和他之前在门缝里瞧见的不一样了。
走廊的方向变了,其余病房所处的位置也变了……
伍下久一愣,但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从病房里出去、将门关严,接着就听见病房里飞起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撞在门板上。
伍下久没管身后,而是目光严肃地盯着走廊。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时商左的声音:“小久,你那里没事吧?”
时商左是听到了对讲机那头传来的嘈杂声。
伍下久道:“目前没什么事情。”
“但我所在的这间马戏团密室除了是动物的病房实验室以外,似乎还是一个可以移动的迷宫。”
“现在,我眼前所见到的场景和之前瞧见的完全不同了。”
构建病房的墙并不是与马戏团密室的篷顶连接在一起的,可仰头去看,这墙也是很高,无法轻易的爬上去。
而且,病房形成的迷宫里还存在着一些他看不见的东西。
不过有关于这一点,伍下久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他能够应付得了,也怕时商左还要分心担忧他这边的情况。
所以,伍下久岔开话题问道:“你那边呢,阿左。”
时商左和唐云司的密室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发现如果一动魔方上面的金属线轴,一些倒转在马戏团密室里的装饰品也会跟着一动。
而上面的那些带着颜色的方形磁铁、也就是魔方上的东西就会隐藏起来。
除非再次将金属线轴转动,否则不会露出。
这无疑给时商左和唐云司两人再次增加了困难。
更不用提密室里的这些倒装装饰品,说不定碰到哪里就会有机关出现,令人无法提前防备。
想要得到方块磁铁,就得他们缜密的、计算着来。
伍下久,时商左和唐云司两边的密室暂且都遇到了难题。
而建筑师却终于在饥饿的狮子脱离铁链后,快要扑倒他的一瞬间爬上了梯子,用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打开了门,钻入进去。
差一点,他的腿就要被咬到。
但建筑师在这间密室里除了获得了钥匙,还获得了一个身份牌。
与此同时,路南也在安全屋里快要待够十五分钟。
他了解了安全屋的限制条件,也看到了那份搁置在书桌上面的——“马戏团任职条件合约须知”。
但对于有一点,路南不解道:“乘客千万不能拿走安全屋里摆放着的东西,不然后果自负。”
“可既然马戏团团长的职位可以更换,合约放在安全屋里的话,应该是能够被拿走的。”
“这就是要让乘客冒险的意思吗?”
成为马戏团团长的话,想必闯过马戏团密室就会变得非常简单,可与此同时,拿走安全屋里的合约之后将要面对什么危险?
这就是风险与收获并存,全看偶然进入安全屋里的乘客要怎么选择了。
毕竟没有一个条件是规定乘客绝对不能拿走安全屋里的任何物品。
这时,路南喃喃道:“乘客不能随便拿走合约,那么,不是乘客的话就可以随便拿走而不用付出后果了吧。”
路南说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指马戏团的成员。
可其中一个合约规定就是——“马戏团团长的安全屋,马戏团成员不可进入”。
这又是一个矛盾的规定。
成员不能进入,那么只要合约放在安全屋,马戏团团长的身份就只能是马尔斯。
可听见这句话以后,盘腿坐在书桌上面的鬼娃娃却倏地转头看向路南。
感觉到鬼娃娃的注视,路南下意识地转头,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睁了睁眼睛,看了眼鬼娃娃,又看了眼合约。
来回两眼后,路南通过鬼娃娃的眼睛,对着有同样感知、但在另外一间马戏团密室里的伍下久说道:“要不、试一试?”
而伍下久此刻还在密室的走廊上,闻言勾了勾嘴角。
十五分钟一到,鬼娃娃跳到了路南的身上,扒着他的肩膀、同路南一起离开了安全屋。
同时,一起在安全屋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份摆放在书桌上面的合约。
合约离开安全屋的那一刻,马戏团团长马尔斯以及所有任职的马戏团成员们,全都感觉到了。
“啊,合约离开了安全屋,我能取代马尔斯了吗?”这是一声叹息,饱含着期待和恶意。
“合约,我的合约被谁拿走了!”马戏团团长马尔斯顿时愤怒道:“如果被我找到,我一定要将他剥皮拆骨,煮熟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