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平安度过发热期,洛韫身体并无不适。
他之前有加凌意雪医生的微信。
把自己身体状况简单说了一遍后,凌意雪医生问他这周末能不能抽个时间过来检查身体激素变化。
[凌意雪]:对了,你给封野说下,让他一起过来吧。
[洛韫]:行。
“周六上午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去凌医生那里做个检查。”洛韫问。
“有啊,要我去接你吗?”封野随口问道。
洛韫:“不用,我坐公交车去就行。”
封野有些失落:“好吧。”
洛韫记起后颈的伤口,拍了个照片过去:【之前做临时标记时被封野咬破了一点点皮,这个会影响检查结果吗?】
在医院值班的凌意雪点开一看,照片里,一小截雪白的后颈上覆着纱布。
做临时标记都能出岔子,凌意雪想都不用想。
肯定是封野那臭小子下嘴不知轻重。
他无语地给封野发消息:【怎么把洛韫咬伤了?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轻点么,好好的腺体被你糟蹋成什么样?】
封野收到来自他爸的问罪,愧疚的情绪再次被勾起来:【就、就他身上不是太香了吗,我没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时大意】
[封野]: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
[凌意雪]: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说了你们是高匹配度,他不香才怪。
封野被批评得面红耳赤,又有点羞耻地问:【可是我查过,高匹配度的两人做临时标记不是会很......】
他敢在洛韫面前厚着脸皮说有的没的,但面对家长,还是有点小羞耻。
身为医生,凌意雪研究方向又是Omega分化异常这块,一点也不觉得探讨这种问题是羞耻。
【会很愉悦?那是正常情侣,洛韫接受Alpha信息素受体不敏感,之前的诊断忘了?】
如单细胞生物的封野一脸懵:【两者有什么联系么?】
[凌意雪]:......为什么我和你爸都是顶尖大学高材生,会生出你这种猪脑子。
这问题封野自然不知:【你不是从小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吗】
[凌意雪]:???
[凌意雪]:臭小子。
[凌意雪]:行了,不和你废话了。说简单点,你同桌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同样程度的信息素,他只能接受1/10,所以普通抑制剂对他来说没效,特效抑制剂和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才能抑制他发情。
封野默读了好几遍,才理解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班长是传说中的性冷淡?
他忍不住多看洛韫两眼。
许是他的眼光太炽热,洛韫提醒他:“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班长,你知不知道。”封野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耳边说话。
“嗯?”
“你好像是性冷淡诶。”
洛韫:“......”
他性冷淡?
怎么可能?
虽然不像Alpha一样在那方面需求大,但每天起床的反应还是能够证明自己完全没问题。
关乎到男生的尊严,洛韫神情认真:“怎么可能,我做那种事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哪里看出我性冷淡?”
“......”封野脑中闪过一点不可描述的画面,眼睛不自觉往洛韫的指尖看,中性笔外壳黑亮,比葱白还细腻的指节紧紧握着,两种颜色反差强烈。
“你竟然也会干那种事情啊?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封野心尖痒痒的。
“你说什么废话,我也是男生,你有的我都有。”洛韫道。
封野快速接话:“你有的我不一定有。”
洛韫:“......”
很好,拳头硬了。
在洛韫快要生气的那刻,封野安分了,把手机递给洛韫看,“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
“你爸说的?怎么可能。”洛韫迷惑地查看手机聊天记录,嘴角扯了扯,“麻烦你以后不要随意替换概念,这明明是两码事。”
封野:“是吗,可是完全标记不都和那档子联系在一起。”
无法反驳的洛韫:“......”
他耐心全无:“别说这件事了,反正冷不冷淡以后也不一定和你有关系。”
默默暗恋人的封野,觉得心口被狠狠射了一箭。
好半天才不服气地嘟囔:“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关系大着呢。”
见洛韫又沉浸在做题的世界里,封野搞不懂那些破题有什么好做的,重新看向微信。
他想起那天女校医避而不谈的态度。
[封野]:爸,那你和父亲不也是高匹配度,也没听过你两身体有问题啊,那你怎么还会和他因为X生活不和谐离婚。
[封野]:还有,以前我问你那么多遍,你也不给我说离婚原因,我差点以为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俩的亲生儿子,才导致你们离婚。
[凌意雪]:???
坐在转椅上的凌意雪看着这两段字,不知道是被哪句话气到。
是封野傻逼到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还是因为封野知道他和封宴X生活不和。
他脸一下红透了,旁边的实习生还问:“凌医生,你的脸好红,是空调开得太热了吗?”
离婚的理由虽不全对,不过他瞒了这么久,封野是怎么知道的。
凌意雪敲手机的力度都大了不少:【大人的事你少管!!!】
***
很快到了约定时间,早晨雾霾蓝的天空暗沉。
下了楼,洛韫发现在飘毛毛雨,天气预测显示这雨下不大。
嫌懒得回去,他掀起外套帽子戴上,往公交车站台方向走。
医院门口,封野早早到了,他站在入门处,个子高,肩宽腿长,极为显眼,朝着洛韫挥手。
“很早就来了吗?”洛韫戴着口罩,说话时瓮声瓮气,比起清越的声音,听上去绵软许多。
“没,刚来几分钟。”封野忍不住去看洛韫。
今天的洛韫也格外好看。
浅黄色的薄款羽绒服明媚又阳光,白皙精致的脸被大大的帽子罩在里面,像芒果味大福。
脸蛋手感肯定软乎乎的。
仿若他一戳,就会流出甜滋滋的芒果肉。
洛韫眉眼也是极好看的,睫毛卷翘浓密,额前碎发和眼睫沾上水雾,浑身透着点朦胧的雾感。
都快给封野萌化了。
他掏出纸,轻轻擦羽绒服帽子边缘那圈蓬松毛毛上的水雾。
封野心满意足:“进去吧。”
“唔,谢谢。”
检查要抽血,凌意雪开了单子,封野陪他去指定窗口抽血。
等拿到具体的检查结果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嘶——有点不对劲啊。”凌意雪对洛韫两次的体检结果有疑问。
洛韫下意识以为他的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毕竟一般来说,医生只有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才会发出这种语气词。
“有什么问题吗?”封野蹙着眉插话。
凌意雪没说什么,只不过让洛韫和封野去检测精准的匹配度数值。
看着报告单的99%,凌意雪浅浅一笑,最后确定:“治疗办法可能比我想象中要简单一点。”
“你分化太迟出现异常,要打特效抑制剂才能抑制发情期,至于要打多久,完全看个人体质,也就是说,以后运气好分化慢慢成熟会痊愈,运气不好以后几十年都是用特效药。”
凌意雪:“不过,现在看来你运气很好,你们两个的匹配度高达99.99%,也就是说,封野的信息素可以帮助你分化成熟。”
“99.99%?”洛韫微微诧异。
要知道,这种情况在现实中极为罕见。
就跟命中注定一样,乍一听,十分玄乎。
“为了确认封野的信息素对你是否有效,现在需要给他给你做个信息素传递,做完重新检测你体内受体接受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观察是否提升。”
这一大段完全把封野绕晕了。
洛韫似懂非懂,他问:“信息素传递是指?”
凌意雪扶了下眼镜,正襟危坐道:“也就是进行长时间的拥抱以及接吻,最好有唾液交换,这样测出来的结果明显准确。”
洛韫:“......”
封野:“???”
听到这里,两学生的脸都有点红。
洛韫是羞红的,封野是激动红的,迷之尴尬的气氛在房间蔓延,他们藏不住事情,一面对这种事,红得能滴血的耳垂完全透露出羞赧的心境。
凌意雪安慰道:“不用不好意思,只是为了做了检查,如果真的有效,治疗这病会简单很多。”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洛韫,他理科强,在医学方面接受速度很快,况且做这种检测是为了他自己,没必要害羞。
一边的封野头脑热过一阵,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喜欢和洛韫接触,老在心里悄摸摸叫人老婆,但在这种情况下暗暗开心实属不要脸了。
他一边唾骂自己,又抑不住那种激动的心情。
临时标记是很亲密的接触,但腺体在后颈上,在人类的传统观念里,后颈并不属于隐私部位。
接吻完全不同。
从古至今,接吻是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
“为了保证隐私,你们可以去专属治疗室里。”凌意雪说,“对了,进行唾液交换时,Alpha一定要记得释放信息素,时间最好保持在五分钟以上。”
洛韫拿着有治疗室房间号的打印单,出门时,他脸都是热的。
见洛韫好像十分不情愿,封野比他还窘迫,声音跟着哑:“那个,反正是因为治病,不用不好意思,我以前没和别人亲过,我这是初吻,你亲了不亏。”
“......”洛韫看封野一眼。
明明臊得不行,还强作镇定来安慰他,一副亲我是你捡到了大便宜的模样。
“嗯,和你一样,我也是初吻。”洛韫说。
话音刚落,洛韫眼睁睁看着,封野耳朵又红了两个度。
洛韫观察指示牌,指了指方向:“治疗室在五楼,我们坐电梯上去。”
“那个,我能先去买点东西吗。”封野迟疑道。
“想喝水吗?这层有饮水机。”
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对上几秒,封野心脏都快要冲破胸膛,他移开眼睛:“不是......我想先刷个牙。”
洛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