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匆忙, 他们身上都没带纸，又不能弄脏借来的衣服。
于是，遭殃的便成了洛韫才换下来的白T。
纯棉布料, 一被打湿，晕开小范围的深色痕迹。
和以前不同，以前的大多数男生这东西的味道，大同小异。
信息素的原因, 封野的这玩意儿也是薄荷裹着自然草木冷杉的味道。
只不过淡了许多，带着点腥甜。
洛韫拎着自己的那团衣服, 一时语塞。
好好一件衣服......
应该不会再穿了。
不然，这点痕迹定会时时刻刻提醒他, 先前发生的事。
掌心好似还停留有烫人的热度。
洛韫本能地往被弄脏的短袖上一蹭。
“蹭什么......你嫌弃我啊？”嗓音懒懒的。
封野背靠墙, 右脚踮起, 时常蹙着的眉舒展，眉宇间皆是春意。
说话时微微带着一点喘，在安静狭小的换衣间里显得旖旎又缱绻。
“你说呢，难道我不该嫌弃？还要供起来？”
洛韫喃喃, 表面上极为冷静, 心脏却不听话地乱蹦。
指尖都有点抖, 他把衣服脏的那一面折叠在内。
想着一会出去找个口袋装起来。
抽个时间去卫生间洗干净最好，不然被人发现，看出点什么。
他直接逃离地球。
“呵。”封野笑了声, “我就可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你的, 我肯定供起来。”
洛韫额头黑线：“......”
“谁要和你比谁更变态啊。”
他去看封野。
对方腰带还没有系好, 裤子松松垮垮的, 边缘露出了一圈深灰色。
“还不快穿好, 等着我给你系么。”
洛韫点了下最边缘的某运动品牌的英文标志。
“穿什么，我不是还要换衣服？”
腰间被触碰的皮肤有点麻，封野鼻翼翕动，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从那种汹涌的情绪中撤出来，他挺直背。
他拿过脏衣服：“给我吧，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洛韫睨了他一眼，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你不会以为我还要继续穿这件衣服吧？”
“为什么不穿，洗洗就能穿了。”封野道。
一想到洛韫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他留下的记号，封野头皮发麻。
就好像某些凶兽，会喜欢在自己的领地，在自己的东西上留下浓烈的味道。
【不过洛韫不是东西】
【是他的老婆！】
【嘿嘿嘿......】
浮想联翩，封野勾着唇，想法越飘越远。
洛韫一脸麻木。
瞪了眼封野，腹诽道：你才不是个东西。
休息了几分钟，洛韫发现借来的裙子不知道在何时被弄皱了。
很干净，但经历过那点事，心里总归别扭。
他抚平短裙被弄皱的痕迹，道：“不好意思还这衣服了，能给她们说下买了吗？”
“应该可以吧。”封野说，“一会出去问问，连我身上这件一起买了。”
一样的系列花纹，他突然兴奋：“这算不算是情侣装。”
洛韫扯了扯嘴角，损他：“脑补太多是病。”
他打算出去等封野，单人换衣间多挤进来一个Alpha，封野随便抬下胳膊，两人就能碰到。
洛韫转身，手刚扯住布帘，腰又被一双手臂缠住。
“等我一起。”封野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透着点餍足和眷恋。
“宝贝......”
热气掠过耳尖，洛韫耳根发烫，他慢吞吞地转身，背贴着帘子，给封野留出伸展四肢的空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眼前是一场视觉盛宴。
男生身上每一寸肌肉的走向恰到好处，身高腿长，肩宽腰窄，立马能上T台走秀。
比起那很爱秀身材的成熟男性，封野身上带着点少年的清爽和恣意。
多一分腻，少一分又不够。
总而言之，落在眼里，是极好的。
短袜箍着线条凛冽的脚踝，看上去莫名色.情。
洛韫抿着唇，脸不自觉地发热。
于是，他慢吞吞地别开视线。
封野的那套衣服也是均码，他穿上，上衣差不多，裤子腰围小了，裤腿也短了一截。
“穿不上......”封野垂头，有点遗憾，“情侣装......”
洛韫：“穿不上就算了。”
“不行，要穿，我只穿上衣吧，和你是一套的就行。”封野说完，拿上弄脏的T恤。
洛韫则捧着其他衣服。
他掀开门帘，在昏暗的换衣间呆久了，外面的光些许刺眼。
系上门帘中部位置的绳，让里面换点新鲜的空气。
往前走了两三步，穿着裙子，忽的觉得下面凉嗖嗖的，很不适应。
不像平时穿裤子，双腿没了布料的包裹，走起路来滑溜溜，触感很奇怪。
本就有些别扭，他扭头，发现封野眼皮敛着，目光灼灼，正落在他腿上。
别扭的感觉更甚。
羞耻后知后觉地席卷上脸。
洛韫单手扯了下裙子，迟疑问道：“很奇怪么？”
想来也是，这种裙子一般都是女生穿，他是短发，鞋子虽是百搭的白色运动鞋。
但男生和女生双腿的骨骼和肌理走向完全不同。
这裙子女生穿上到膝盖上一点。
换在洛韫身上，又往上走了几公分，露出白皙瘦削的大腿。
“不奇怪......相反，看上去挺合适的。”封野低沉道。
他并没有乱说。
穿在洛韫身上，线条流畅的小腿一览无遗，腿肚粉融融的，白得像从没被日光晒过。
脚踝细白，侧面和后跟的骨线看上去很性感。
洛韫腿长，头发细软蓬松，是很阳光的浅栗色。
走路时，上衣款式原因。
那截细腰若隐若现，乍一看，走的是清纯的风格。
美得摄人心魄，超出性别之外，背影颇有点男女难辨。
不过，封野还是喜欢洛韫的正面，还是那个清冷颜的少年。
眼尾微挑时，精致的眉眼像是消融的山雪。
......
突然，封野想起一个被他忽略的点。
“你这样出去，大家岂不是都能看见你的腿了？！”
洛韫被他的大惊小怪和极长的反射弧震惊到，他挑着眉：“不然呢？你难道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一下没想起来，凭什么啊，不行，不能让他们看，赶紧换下来，我来穿。”
突然来临的醋意极浓，封野走过去，说着就要扯洛韫的裙子。
“......”洛韫本就觉得凉，特没安全感，一瞬被封野动来动去的手惊到。
他抓住他的手腕阻止，脸颊都气得鼓起来：“你有病是不是，还不是你把那球传给我的？再说，你这腰围能穿的上？”
“裤子腰围都小，裙子肯定要被撑破。”
“撑破就撑破，这么好看的腿，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封野语气烦闷。
他的话很直白，洛韫抿着唇，觉得封野就是个蠢蛋。
心里骂骂咧咧的同时，听见他说他的腿好看，耳朵不受控制地红。
要命，肯定是封野给他下了什么药。
他也跟着变态起来。
“都是男的，露个小腿而已，占有欲别这么强，这不和夏天五分裤一样的。”洛韫说话声气软，透着点安抚的意味。
“可是......”封野迟疑。
话是这样说没错，心里就是特别不爽和烦躁。
五分裤穿上，也没这么......
粉白配色的裙子搭在他腿上，衬得洛韫更好看了，也有点像搞什么情趣play。
封野心里堵，恨不得穿越过去，揍一顿给洛韫传球的自己。
洛韫：“不然......看看有没有长袜，穿上遮遮？”
不然老感觉底下有风，听说女生穿裙子还要穿防走光的裤子，穿个长袜应该也能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去问问她们。”封野认为这办法可行，穿上袜子不就看不见了。
“你在这里坐着玩手机等我，别乱跑出去。”
“嗯，把T恤给我吧。”洛韫在周围找了两个纸袋，把衣服分别装好。
封野出去期间，他坐在话剧团的长凳上玩手机。
微信多了很多消息。
有苏浓的，也有班群的，大多都是一些单人项目的比赛照片。
饶有兴致地刷着玩，随手保存两张。
期间唐栖给他打电话，问他去哪里了，洛韫想了下，没说自己在这边换裙子，只是说和封野随便逛逛，过一会儿再过去。
话剧团的大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还以为是封野回来了，洛韫稍起身。
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是徐轻劲，一个是......林可？
洛韫吃惊地睁大眼睛，话剧团地方很大，隔着很远的距离，对方好像没发现他也在。
然后，出现令他震惊的一幕。
两人小声交谈声，慢慢的，忽的亲了起来，乍眼一看，徐轻劲还挺急，林可半推半迎的样子。
洛韫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吻声越来越大。
他这次确实是尴尬地想收拾行李逃离地球。
怎么，话剧团这边是早恋圣地吗。
一想到刚才他和封野也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加倍的窘迫扑面而来。
见那两人愈发有干柴烈火之势，洛韫不知是应该出声打断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还没想清楚，一起身，堆在椅子上的话剧团道具突然掉在地上，砸起灰尘。
“......”
洛韫暗暗嘶了声，手里抱着两袋衣服，只能重新坐回去，他听见徐轻劲质问是谁。
他尴尬地朝着他们看过去。
看清是他，林可的脸一下姹紫嫣红，他连忙挣脱徐轻劲的怀抱，嘴唇嗫喏着支支吾吾道：“我，那个，洛韫，我不是......”
慌乱之际，徐轻劲听他这么嫌弃似的辩解，愠声道：“什么不是，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洛韫顺着他的话说：“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是在传徐轻劲喜欢牧娇吗，果然传言不太靠谱。
徐轻劲哂笑一声，揽着林可的肩，若有所指道：“真晦气，我们去其他地方。”
被他搂着的林可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咽了回去，很轻地嗯了声。
刚要走，徐轻劲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Alpha之间天生互相排斥，闻见陌生Alpha的信息素味道，心情会变得烦躁。
徐轻劲觉得飘在空气中的味道很熟悉。
“封野？”他下意识喊出这两个字。
确实是封野的信息素，毕竟他揍罗项宇时，受到封野的信息素攻击。
从那以后，对这味道就无比厌恶。
一般来说，Alpha不经意溢出的信息素味道很淡。
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浓。
除非是剧烈运动流了很多汗水，或者是在学校里玩有的没的，临时标记爽一爽。
想到这，徐轻劲眯起眼睛，眸底透露着戏谑的目光。
他又使劲嗅了下空气，对他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
于是，他勾着唇，用很鄙夷的语气道：“你和封野玩得还挺开的啊？看你平时挺装模作样的。”
语毕，正想瞧一瞧洛韫羞愧生气的反应，哪知只得到一个冷冷的眼神。
一点也没用正眼瞧人的样子。
气急，正想着教训教训装清高的洛韫，被林可拉住，林可委婉地劝了他几句。
徐轻劲这才气消，哼了几声，揽着林可的肩膀离开。
等人离开，洛韫这才松了口气。
不为别的，只是突然觉得穿着裙子，要是被徐轻劲看见，别提有多恶心了。
幸好他用口袋挡着，徐轻劲也没发现他上衣的奇怪之处。
只不过，想着林可刚才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洛韫微微蹙眉。
应该不会是被逼迫的吧？
***
没多久，封野就带着东西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话剧团的人和文艺委员鹿圆。
看清洛韫此刻的模样，两个女孩皆惊讶不已。
“哇哇哇哇哇，班长，你超级好看的！”鹿圆眼睛发亮。
很多女生喜欢看漂亮的事物，鹿圆一看洛韫的腿白皙无比，说着就想上手摸一摸，调戏一番。
却被封野拦下，他蹙眉，像大狗狗护食一样，道：“别动手动脚的，OK？”
鹿圆撇着嘴啧了声，知道封野和班长的关系，她暗暗吐槽：“狗男人。”
“不就摸摸吗，我就想试试手感。”
“试试就逝世。”封野嘴角紧绷，冷着脸时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知道Alpha的占有欲极其强烈，鹿圆吸了吸鼻子，吐槽他：“小气巴拉的，班长都没说不可以，对吧，班长？”
话题的重点一下转移到洛韫身上，他扯了扯嘴角。
无奈道：“你们无不无聊。”
“先去把袜子换上试试看，有弹力，应该能穿上。”话剧团的人说，“还有这个短款，也换上吧。”
袜子是全新的，被封在塑料袋里，短裤是一条极具宫廷风格的男士演出服。
“穿里面应该不太看得出来。”她说，“你穿安全裤估计......”
她说到后面噤声，可洛韫脸却红了，臊得他立马拉着封野去里面穿袜子。
“估计挤得慌？哈哈哈哈哈哈哈。”封野无情地调侃他，漆黑的眼眸透着笑意。
“你再多一句嘴？！”洛韫屈着腿去顶封野膝盖后方的腘窝。
封野喉咙抑着笑，觉得炸毛的老婆好他妈可爱。
......
袜子是白色的，侧面绣有精致的蕾丝，长度只到大腿根，袜口有一圈一公分宽的白色带子。
洛韫身材清瘦，但毕竟是男生，腿围要比女生粗上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穿袜子，袜口处略显紧绷。
袜口边缘往里陷，相接触的一圈肉嘟嘟的软肉挤了出来。
像软绵的白色奶油，看上去软乎乎的。
在灯光的照耀下，大腿两侧白得近乎透明，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穿上白袜子，衬得腿肉像温润的羊脂白玉。
外加一点莫名的色气。
“靠，怎么我反而觉得你穿这个更......诱了呢？”封野喃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
“诱你——”洛韫把即将出口的脏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道：“看花是花，你自己变态，看我才总往hs方面想。”
“啧，哪有。”封野帮他理好裙摆，就是认为穿着袜子更诱。
但裙子长，一放下，最勾人的那点软肉就被遮住了，其他人也就看不见他老婆的腿了。
当然，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太喜欢洛韫。
看他哪儿，哪儿都是美的。
身处在单独的空间里，闻到香香甜甜的信息素，封野感觉自己又想抱着洛韫狠狠吸几口，再在他唇上盖几个章。
洛韫手一顿，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给自己换上另外一只袜子。
“咦，你这里有颗痣，还是红色的，好可爱。”封野声音微亮。
裙摆被往上掀了点，他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两下位于左腿根的红色小点。
落在皮肤表层，如雪地红梅，有种说不出的精致和媚感。
封野有力碾了两下淡红的小圆痣，手背微凸起的骨节有意无意地擦过洛韫的......
洛韫全身僵硬，浅色瞳仁骤缩：“！”
他摁住他的手，羞愤欲死道：“你再往里试试？你故意的吧？”
对上一双剔透的眼眸，封野喉结滚了滚，他勾了下唇，收回手：“是啊，故意的，怎么？”
他起身，站在洛韫眼前，弯下腰，掌跟撑着洛韫的膝盖，笑得有点浪荡。
“让我亲下那。”
Alpha的信息素又开始蠢蠢欲动，环绕在洛韫的鼻尖，颈上，身体周围。
看着他眼里翻涌的笑意，洛韫耳根发烫，不自在地往后移了动。
封野往前凑了凑，亲洛韫烧得泛红的耳尖。
语气无比温柔，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只亲一下，别的什么都不干。”
......
听见动静，鹿圆看着洛韫穿上袜子的样子，很捧场地哇了一声。
还很流氓地吹了个口哨：“班长，要不是我有杨仪澜了，我都想追你了。”
她以为又会被封野怼回去，哪知男生嘴角往上翘了点，看上去很，开心？
鹿圆狐疑地嗯了声，又去看洛韫的脸。
红得不行。
她问：“班长，你的脸好红。”
洛韫顿了下，捂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干巴巴回了句：“有吗？可能是里面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