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心想, 其实他前几次有注意到，洛韫有时候确实不对劲。
只不过他压根不会往读心术那方面想，于是忽略了。
想来也是, 在酒吧洛韫警告他不许说脏话。
他以为是洛韫胡言乱语，以为是他梦到抓他脏话，要扣他操行分的画面。
原来是他后颈被咬住时，心里暗骂的脏话。
不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就开始, 还是高二上学期？
如果是高二上学期就能听见他的心思，呵呵, 装作没事人是吧。
叫了这么多声老婆还表现得那么淡定，奥斯卡影帝吧。
他的眼神幽深晦暗, 透着危险和不悦的信号。
不过, 现在这些想法他也能听见？
见洛韫对这一连串的心里话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封野压下心中的疑问。
毕竟，和这个相比，他此刻迫不及待的状态更为重要。
他可不想把自己给憋坏了，有了封宴和凌意雪不和谐的前车之鉴, 封野对这方面看得无比重要。
“你这样不是很耍赖？”他眉眼透着笑意, 俯身去戳床上裹起来的小团子, “真听不见啊，我都让你爽了。”
“嗯......听不见，你也别想了, 想了也是白想。”洛韫淡定地说假话。
他蜷在被窝，好像看不见就可以甩掉极度的羞赧, 脸还是烫的, 衬衫也皱得不成样子, 他抬手胡乱地整理两下。
可看不见不等于听不见。
一句句愈发大胆的遐想像有意识般争先恐后地钻进他耳朵里。
弄得他愈发脸热。
甚至......甚至还想到什么完全标记, 要把他喂得满满的......
他袒露自己的特异功能的目的并不是用来这样的啊！！
他只是不想瞒着封野，早晚都要说，这才挑选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你别......你别乱想了。”洛韫可怜巴巴地掀开被子，从里面露出一张小脸和水润的大眼睛。
他一钻出来偷看。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封野......很明显的反应。
真他吗不是盖的。
都是男生，凭什么差别这么大啊啊啊！
洛韫感受到耻辱，自尊心有那么一丢丢受伤害。
紧跟着，他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面充满戏谑，玩味地看着他。
“怎么，班长这么大脾气，不仅要管我人，还要管我思想啊？”
封野哑着嗓子低头和洛韫对视，羞得洛韫又生出想钻回被窝里的冲动，手腕却被封野死死摁住，还很暧昧地捏着他腕骨磨了两下。
“想跑？不许跑。”封野贴在他嘴边说话。
洛韫看着他的嘴巴，又想起刚才的荒唐事，抿着唇去亲他：“奖励你的。”
“一个吻？班长你是不是太小气了。”封野舌尖顶了下上颚。
“......”洛韫觉得他心脏坏掉了，患上了心律不齐的臭毛病。
他稍微靠前凑过去，又亲了封野一下：“两次总够了吧，你不准再乱想了。”
【呜呜呜，老婆真好看】
【嘴巴甜甜的，那个味道也是甜甜的】
洛韫眼睛几乎瞪圆了，浑身都红透了，说话都颤动：“你、都说了不许再想那个，什么甜的，怎么可能是甜的，一点也不符合常识！”
“我尝过我说了算啊，你又没尝过还反驳我。”封野托腮笑他，修长的指尖压在冷峻的脸庞，他的神情散漫懒倦，眼尾往上挑起时，眼皮的弧度线条干净利落。
光影打在男生高挺笔直的鼻梁上，细细勾勒出封野优越的五官走势。
洛韫在以前很少注意到他的这个同桌，只知道封野是帅的，但具体帅在那里，一心扑在学习上的他很少去分析。
不得不承认，洛韫此刻也会被他迷住。
他觉得封野就像是宝藏，越相处就越会迷上他。
特别是听见他会读心，还一点担心厌烦都没有，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洛韫觉得这样的他更帅气了。
可能是他沉思太久，脸颊的肉被封野掐起来：“怎么，看入迷了？”
换成之前，洛韫会一口反驳，只不过封野才用嘴巴帮他，洛韫心想说点夸奖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张了张唇，很小声地说：“嗯，入迷了。”他觉得自己头顶肯定都冒烟了。
洛韫皮肤白皙，脸一红就特别明显，封野自然也注意到他还在害羞，觉得还挺好笑，他口都不觉得害羞，洛韫反倒害羞得不行。
不过能理解，这种事情做多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还在想！”洛韫语气凶巴巴的，去瞪封野。
看他这样，封野忍不住笑出来，一笑就觉得绷得更紧了，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行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洗漱下，再洗个澡。”
走之前，封野还像揉小猫一样揉洛韫的头发，还用指尖勾着他下巴揉。
更像......撸猫了。
浴室门关的声音，以及盥洗池流水声逐渐响起。
在封野漱口的时间里，洛韫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让快炸掉的大脑缓一缓。
直到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封野竟然真的会帮他——
虽然很不好意思去细细回想。
但躺在床上的洛韫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男生隐忍难耐的神情，唇瓣阖上时眼睫低垂，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时，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做这种事情本来就会难受，他看网上有部分情侣会排斥这种亲密的接触。没想到封野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洛韫放空自己的大脑，对此只有一种评价——真的很舒服。
他摊开自己指尖，又想到两种体验的对比，突然生出一点遗憾。
封野不能体验这种快乐啊......
情侣之间不应该有福同享吗？洛韫喉结轻滚，突然觉得自己消失不见的勇气全部回来了。
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洛韫朝浴室门看了一眼，玻璃门上并没有雾气弥漫，应该没有用热水，而是用冷水，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晚上还是比较凉。
用冷水会感冒吗？
他只是关心关心封野的身体......免得害他感冒了。
慢吞吞地站起来，穿上拖鞋时腰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那种从尾椎骨升腾起的酥麻太恐怖了，仅仅是这么一次，深刻到给他留下一辈子的记忆。
突然不敢去想象，天命AO之间的完全标记是什么感觉。
据他所知，网上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回答数量虽少，但描绘得让许多人收藏点赞，还有极为羡慕的Omega给自己定下必须找天命Alpha的目标。
一边想，洛韫一边朝着浴室移步，速度堪比蜗牛，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站在门口，心脏又开始犯病，砰砰砰跳个不停。
因为没有用热水的缘故，透过一层磨砂玻璃，里面高大挺拔的身影隐隐可见，却看不清楚封野具体在做什么。
淅沥的水流声滑过耳畔，洛韫心脏密集如擂鼓。
他握住把手，一连做了好几个呼吸，“吱”的一声，门慢慢被他打开。
可能是流水声掩盖住这点开门的声音，洛韫发现封野没注意到他，而是全心全意地干自己手上的事情。
画面很清楚，也很有冲击力，洛韫差点把整个门扯下来。
入目是封野极好的身材，他站在花洒下，水从头上浇下来，一头黑发被打湿，眉眼沾着水意，比起往日的冷峻更显柔和，流水落到锁骨，沿着线条分明的身体，小腿，滴落至脚背，溅起白色的水花。
然而，这种极具有吸引力的画面在此刻被衬得黯然无色。
洛韫注意力全在封野的手以及......他的动作上。
“.......C。”面对此景，洛韫又生出说脏话的冲动，只不过刚张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就硬生生地把剩下的声音憋了回去。
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攥紧，手背的青筋凸起来，指节泛着青白色，然而他好不容易控制住想说脏话的冲动在下一秒彻底被他打破。
因为，他听见封野在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最终，洛韫还是忍不住：“操！”
就是这么一声，唤醒正处于朦胧状态中的封野，似乎没想到他会进来，封野手顿了下，花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来之前应该有做好我在这里会做什么的准备吧。”封野松开手，脸上一点害羞也没有，嘴角还擒着笑意。
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韫道：“要是做好准备的话，过来，帮我。”
封野侧着身体看他时，洛韫忍不住后退一步，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袋上，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有无数的烟花在里面炸开。
洛韫的呼吸全乱了，脸烫得不行，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他觉得封野很烦。
为什么不过来扯他手腕，然后再说点荤话，半引诱他、哄他去帮忙。
现在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把所有的选择权都放在洛韫手里。 难枫
他想跑也可以，不跑也可以。
洛韫猛地吸了一口气，拳头都攥紧了，然后，然后门被他彻底关上，他就......逃不掉了。
他只是担心封野感冒了，他如此催眠自己。
洛韫头发被人用很轻的力度揉着，封野垂眼问他：“刚才我不是示范了一遍，你会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洛韫眼睛都傻了，他咽了咽口水，能嗅到他身上小薄荷信息素的味道和一丝丝的涩。
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洛韫做了个深呼吸，本来只是很单纯的动作，不经意刚好喷吐到封野的上面。
封野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了，手背抖了下，嗓子溢出一点点哼声，他捏着洛韫的耳尖轻轻揉，点了下洛韫的喉结：“你真的要来啊？”
“你这么好心，现在这种时候还问我意见？”洛韫心跳不已，眼皮都是热的，按常理来说，封野应该会很强势才对。
“不想让你不舒服啊，我心疼老婆还不好吗？”封野笑着看他，虽然他嘴角勾着，但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丝燥。
洛韫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也不再想他是担心封野感冒的破理由。
“我乐意，不行啊？”说着洛韫就回忆起刚才的样子，停顿几秒后，仰着头凑了上去。
挺不好意思自夸，但很多人都说洛韫是学霸，学习任何事情的速度都很快，不得不承认，封野在这方面的能力远远胜过他。
以至于需要封野指导他，在心里指导。
意识到自己读心术还能这样使用，洛韫整个脸都红透了，难受得不行，喉咙涩得厉害，脸颊被封野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对方眼神里是很温柔的鼓励，以及带着丝丝道不清的餍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洛韫白净的额头溢出一层薄汗，嘴角也有些发酸。
只不过一想到封野也像他这么难受过，他就觉得可以再坚持下去。
清凌凌的眸底逐渐水润，灯光从上面倾泻，落入浅色瞳仁里，宛如盛满细碎的星光，最深处倒映着封野的脸。
封野心跳好似漏了一拍，眸光一寸寸地从洛韫的眼睛移到唇上，锁骨上。
他要把这种画面刻在灵魂深处。
手指移动到洛韫的头发上，触感软绵又轻柔，他也从来想不到洛韫真的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喜欢洛韫，他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谈不上公不公平，虽然他想过很多次，只要洛韫不愿意，他定会应下，能拥抱洛韫就已经足够了。
还是有愉悦到，封野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吐了口气，心脏都被这份爱意填得满满当当。
耳边是洛韫呜呜的呼吸声，他的眉眼也漂亮极了，昳丽又动人心魄。
终于，封野喉结上下滚动，抬手去扶洛韫的后脑勺，嗓音蕴着沙：“......可以了。”
他本来就不准备做到要让洛韫去漱口，真没必要到最后，他去摁洛韫的脸颊推他。
洛韫听见他的想法，微微蹙眉，不就是尝味道，倒也没什么，他不服气。
意识到洛韫的意图，封野眼皮一跳：“诶，你别。”
封野反应很快，但还是迟了，洛韫脸颊有点烫，他也是一愣，惊讶地张开嘴巴，鼻尖能闻到小薄荷的凛冽味道。
“......”
“......”
两人默默对视了很久，封野也想不到会弄脏洛韫的脸，还是他先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帮他擦干净。
“不是，刚最后不是让你别继续了吗？”封野蹙眉，看着洛韫干净得像玻璃珠的眼睛，突然生出后悔的情绪。
——他凭什么啊？
“......”洛韫脸红到不行，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就、大概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