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侦探比赛篇(一)

距离机场事件结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羽久还记得他在机场里面,久违地跟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见了一面的情形。诸伏景光想也没有想地张卡双臂,事实上这个动作很少做,但羽久立刻就知道意思。

走过去之后,诸伏景光便收了手臂,把他顺势抱在怀里。羽久还记得诸伏景光的力气,抱着自己的时候还跟着摇晃了一下。诸伏景光只抱了两三秒,降谷零也在旁边等着,也跟着抱了羽久一下,顺势拍了拍后背。

这种感觉既新奇又陌生,既有分量又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真正见面之后,才有所谓的真实感。只是从手机上聊天,听到声音,和面对面不一样,距离不一样。见面的时候,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地讲话,哪怕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看着对方的表情,也可以知道他的心情。

诸伏景光在旁边问道:“过得好吗?”

羽久不假思索地说道:“好。”

“那就好。”

“嗯!”

他们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就是中午一顿饭的时间。降谷零对诸伏景光和夏目羽久两人说了实话。比起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来说,他对奥井仓更感兴趣。

因为奥井仓一直保存有二十五年前倒闭的白鸠制药公司的资料,他在日本做与海关相关的事务所,以前曾经帮白鸠制药做过清关资料与邮寄工作。听说在美国有另一份资料,FBI同意把美国另一半资料发给日本公安。而白鸠制药上是降谷零一直追查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曾经工作过的公司。

降谷零在警校的时候就提过这对夫妇。他们对降谷零很好,尤其是宫野艾莲娜。降谷零内心很喜欢她。结果在降谷零小学的时候,他们说是有个制药集团一直在邀请他们,就搬走了。

搬走后就彻底失联了。

其实,这在人生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人本来就是一期一会,难得见面。但是,降谷零那会和宫野家的女孩宫野明美关系不错。宫野明美热情开朗,温柔又很仗义,也是她带着受伤的降谷零去见她妈妈的。宫野家搬家的时候,宫野明美说到了就会给他寄信,有机会就邀请他过去。但降谷零从来都没有收到信,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感到困惑的降谷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他想当警察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宫野艾莲娜。

事实上因为提及了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宫野明美,降谷零那会说没收到信的时候。大家第一反应是,他要找的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宫野明美,结果他最后说的是宫野艾莲娜。当时众人就震惊:“诶——”

萩原研二:“居然是反转剧!”

松田阵平:“出乎意料!”

降谷零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人干脆出道去说漫才好了。”

大概是有这么一出,大家对宫野艾莲娜的名字也记得很清楚,毕竟,英文名字的发音规则和日本的不一样,要记住英文名反倒不太容易。

总得来说,从机场事件的收获来看,羽久可以知道,降谷零正朝着自己想实现的目标不断地前进着。

……

不仅是观察力强的太宰,感知力和直觉系的中原中也看得出夏目羽久在东京机场回来之后,整个人心情都很好,哪怕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心情很愉快。从机场回来的时候,羽久正好遇到太宰和中原两个结束工作后,在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休息。

太宰和中原才打了一声招呼,羽久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近抱了中原中也的肩膀:“在机场学到的。”

中原中也干巴巴地应道:“哦哦哦。” 中原中也还没有这么被抱过,蓝瞳转来转去,幸好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两三秒。

羽久问道:“感觉怎么样?”

中原中也说道:“还不错,挺新鲜的感觉。”

羽久点点头,就把目光投向了太宰治。太宰治早就跑到两米远的地方,对羽久抬手,坚决地拒绝道:“你不要靠近我。我不喜欢这种。”

“你已经试过吗?”

太宰治敢说自己如果说没有的话,一定会被羽久说,“那一定要试试看”。太宰治便说道:“当然,我光是在旁边看都起鸡皮疙瘩了。快打消你的想法。别逼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太宰治毫不吝惜自己厌恶反抗的情绪就这么直接外露。

不过,羽久反而被鼓励了:“那你一定是没有试过好的。”

追赶五秒之后,被逮住的太宰治还是被羽久抱了肩膀,这把他这一天旗开得胜弄到的好心情全给毁了。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看到这种“要死了”的状态的太宰治。倍感有趣,心道自己知道怎么对付太宰治了,可是中原中也转念一想,脑袋里面冒出自己和太宰治“哥们好友情地久天长”的拥抱画面,他觉得自己也想死。

这招不到两秒就被抛弃了。

羽久看到像是突然减寿十年一样瘫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依旧精神满满地说道:“太宰看起来跟讨厌打针的人一样。”明明知道打针是对身体好,打针也不会非常痛,甚至也就是一秒的事情,但还是会抗拒,逃跑。反观,中原中也就像是对打针态度良好的人。

太宰治朝着羽久扔了两把眼刀:“我的怀抱是留给美少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想想我为什么不喜欢。”

“我明白了。”

羽久点头。

太宰治发现,如果羽久不想思考,又或者懒得应付的时候,他就会用一句“我明白了”搪塞人。

“你明白什么。”

羽久表示自己有认真思考:“你胸前的拥抱是留给美少女的。那我要背后的就好了。”

刚说完,中原中也脑袋里就想象一下羽久和太宰治,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上Jack在船头干舷甲板上从背后拥抱女主Rose——只是太宰治是踩着窗台跳楼,羽久说:“You jump, I jump.”把太宰治逼疯的画面,忍不住一个人在旁边笑得狂抽动肩膀。

太宰治原本还想要吐槽羽久,就看到旁边的中原中也笑得不能自已,顿时心里不爽起来,嘴角一抽,把沙发上的抱枕扔到中原中也头上。

被打中的中原中也,表情瞬间下沉,说道:“太宰,你是想死吗?!”

太宰就想看中原中也不爽,说道:“怎么!你今天被喂了几口子弹,没有吃饱,是吗?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多吃几颗炸弹。”

坐在中间的羽久眼珠子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话,一会转左,一会转右,说道:“你们这是在吵架吗?”

“当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羽久之前就看过他们两个人吵架了,也不担心。因为这是常事,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有人低头先说对不起。要是突然发生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他们这种习惯绝对会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的,连解释也不想说。

羽久说道:“那我们定个规矩吧。之前说吵架的时候,你们都不想说道歉的话,我们换个方式,吵架的事情一定要解决的,和好的仪式感很重要。要不,我们以后不说对不起,互相抱一下就代表抱歉吧。”

中也:“我反对。”

太宰:“我拒绝。”

羽久:“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不是多数决吗?”

“是多数决啊。”

夏目羽久说完之后,目光看向太宰和中原身后的森鸥外。森鸥外和爱丽丝两个人都举手表示赞成这个“优秀”的提议。

太宰才不认同这种结果,不赞同地说道:“这算什么?”

中原中也则是对森鸥外保持尊敬的礼仪,很快就摘下帽子,说道:“首领。”

森鸥外含笑对他们说道:“我要和夏目君说点事情,你们先离开吧。”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有预感到森鸥外可能要对羽久说什么,可能是羽久也要开始做任务了。他们表情刚有点变化,羽久在后面补充一句:“你们记得要抱一下对方。”

太宰和中原中也关心他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森鸥外看着羽久说道:“因为你在的关系,他们情绪一直都很安定。”

“安定吗?”

羽久总是看到他们吵架。

森鸥外就不解释他的观察,说道:“这段时间你也休息够了。我想,之前太宰也应该跟你提过,这段时间龙头抗战黑帮大洗牌的时间,就足够掩藏一些人的身份,同时也可以预见到未来黑帮走势……”

“卧底计划。”

森鸥外其实还是挺喜欢和羽久聊天的,平时不着调,呆呆的,但谈论工作的时候,解释一遍就能够清楚别人要的是什么,说话能切中要点,不费劲。

“我相信黑衣组织应该在我的造势下找过你了。”

羽久就知道自己那个“天才诈骗师”的名声是被森鸥外吹出去的。在森鸥外继续讲下去之前,羽久就说道:“我之前去机场的时候,把那个人送去美国了。”

森鸥外没有听懂羽久的意思:“…那个人回美国了?你还送她过去了?”

“你知道美国有个组织是FBI吗?”

森鸥外知道羽久说的“送去美国”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加入黑衣组织,你就把人家组织给得罪了。”

“我没有得罪。”羽久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森鸥外突然理解异能特务科果断放弃他继续卧底是什么原因了。

“你可能不是当卧底的料。”

羽久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我在港口黑手党里面,怎么能接受其他组织的邀请呢?”

“…………”

那你既然知道我们有卧底计划,为什么要把潜在的可能得去卧底的组织先给举报了。

羽久虽然不明白森鸥外为什么那么苦恼,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积极地面对着森鸥外。

“我可给你一张去美国的飞机票,你把人给救回来。你要是真的当不了卧底,我们就换种方式——你可以先脱离港口黑手党,直接加入那个组织,但是如果我问你要情报,你就给我。有没有问题?”

森鸥外觉得夏目羽久十分在意程序问题,说不定到时候在黑衣组织里面交到朋友,还会自己说明自己是卧底的身份,倒不如干脆点先让他脱离。

森鸥外深深明白他的提议跟卧底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羽久的脑袋就在这个节点上没有拐弯。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不要我了?”

“……”

这叫什么话。

你就是做太多没用的事情了。

森鸥外还是第一次看到羽久有点挫败的表情,正要解释个中逻辑,其实就是身份问题而已。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还在吗?”

“当然,如果你顺利加入黑衣组织的话。”

羽久顿时安心道:“那没问题了。”

……这个少年不是真的想留在港口黑手党的,连装一下都没有。

森鸥外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不过,就是羽久这点耿直,所以才是他敢把羽久往外放走的原因。

“我给你弄个假护照。你想要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都可以吗?”

“嗯。”

“那——”夏目羽久不会取名字,想了一下,拿了一张纸,写下七个日文汉字,“伊诸谷研平治也”,“伊诸谷是姓氏,研平治也是名字。”

“我要的人名,不是网名。”

森鸥外没听过谁姓氏是伊诸谷的。

“我不会取名字。”

“认识的人也可以。”

森鸥外没有想到取个名字也那么难,他刚叹口气,就看到羽久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又补了一句:“不能用我的名字。”

森鸥外见夏目羽久肩膀颓下来,心道,你还真想用我的名字吗?

“…你决定吧。”

“这个假名以后要一直用的。”

“就叫“夏目羽久”吧。也许其他人会以为这是假名呢?”

“反其道而行之吗?”

也许,这也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