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平稳行驶着。
后座的两个人一动未动。
季凌舟眸色晦暗, 压着逐渐粗重的呼吸,额角的汗越来越多。
小孩儿和他碰到嘴唇,他可以忍;小孩儿窝进他的怀里, 让他抱着, 他可以忍。
可现在, 直接上手握着那最碰不得的地方了……这让他怎么忍?
他要是能没反应, 那他才是真的不行。
季凌舟按了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 努力调整急促粗重的呼吸, 动作轻缓地掰盛寒的手指,想再次把手拿开。
可盛寒不知是哪来的力气, 握得紧紧的, 怎么掰都掰不开,把裤子都握皱了。
不仅如此, 季凌舟越用力掰他手指,他握得就越紧, 像在牢牢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到最后把季凌舟疼得倒吸凉气。
“……”
为了防止被掰折,只能暂时作罢。
季凌舟无奈, 又哭笑不得, 把包拿到腿上挡着,以免被司机看到。
车辆继续行驶,期间又颠动了几下。两人的身体随着车颠动,盛寒的手也随着车辆的颠动而上下滑动。
……但是频率和身体不太一样,慢半拍似的。
季凌舟喉结滚了滚, 狠狠咽了下口水。
裤子的布料质感有些滑, 经过刚才那几下, 盛寒迷迷糊糊间似乎觉得这样做很有趣, 在车平稳了之后也没停下,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频率不快,但每一下都很认真。
有几下舒服得很,季凌舟脊背蹿起一股电流,指尖也微微战栗。
这小孩儿是真的纯洁如白纸吗??为什么在醉了之后会给他弄??这不是什么正常的醉酒反应吧???
他打定了注意,以后小孩儿喝酒他必须陪在身边。
不然万一是其他同学送小孩儿回家,一起坐一辆出租车,小孩儿可能就会无意识地给别人弄了。
想到小孩儿窝进别人的怀里、像这样给别人弄的场面……
季凌舟眉头皱了皱,心底泛起酸意,垂下眼盯着臭小孩儿半晌,报复似的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松手后被按压过的皮肤泛白,而后迅速变红。
盛寒的皮肤极其容易留痕迹,就这么稍微用力捏了一把,就留下了明显的指印。
一副……被凌.虐过的模样。
季凌舟眸光暗了暗,而后淡淡别开了眼。
“唔,干嘛呀……”盛寒被痛醒了,蹭了蹭脑袋,低声喃喃,“你给我揉揉嘛,揉揉就不疼了。”
季凌舟冷静地将目光移回来,但暂时没有动作。
盛寒见他没反应,瞬间就生气了,在怀里疯狂撒泼打滚,嘴里没完没了念叨着“给我揉给我揉给我揉”,一只手啪啪啪啪地四处乱打,另一只手用力拔了手中的东西好几下,还四处摇晃掰来掰去。
季凌舟:“…………”
“哈哈哈哈哈,”司机没忍住,笑喷了,“咳,你这小男朋友醉得挺严重的啊。不过不用不好意思,我拉过的醉鬼多了去了,他这样的还不算啥,回去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季凌舟抓住乱打的手腕按到一边,顺势把人搂紧:“……嗯。”
没过多久,盛寒再次安静下来,睡熟了。
季凌舟还保持着搂人的姿势,喉结上下滚了滚,收紧环住窄瘦腰肢的胳膊,感受到一片光滑细腻。
真是奇怪的场面。
上面搂着人,下面却被人握着。
若是忘掉前因后果,倒真像情侣睡觉之前的互动。
他眸光暗得可怕,像蒙上了一层阴霾。甚至想直接弄在小孩儿手里,把小孩儿彻底弄脏。
……
终于,目的地到了,车缓缓停在学校门口。
“到学校了,”季凌舟松开环在盛寒腰间的胳膊,将他身子扶正,轻声道,“下车,回宿舍再睡。”
盛寒唔唔两声,迷迷糊糊就要开车门下去,握着的那只手却还不松开,似乎想一起带下车。
“……”季凌舟疼得嘶了一声,不得不跟着挪位置,沉思片刻后,一根一根掰开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强行插.入对方指缝,十指相扣,让对方转而握着自己的手。
所幸他成功了,连搂带抱的把小孩儿带下了车。
·
车开走了,季凌舟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把上衣往下拉了拉,但只能遮住一半,就算全遮住也能看出来明显的突起。
……大概这就是天赋异禀的坏处吧。
现在天还没黑,如果有人刻意想成为叮当猫,绝对是能一眼发现的。
季凌舟环视四周,发现校门口的树荫下有空着的长椅,就牵着盛寒的手,打算去长椅上坐一会儿缓缓。
站着看明显,坐着再加上包挡住,就看不出来了。
却没想到,别人确实看不到下面了,却注意到了上面——腿上放着的十指相扣的手。
一名同学刚回学校,路过长椅时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舟哥,你们,你们俩……”
季凌舟解释:“我——”
“百年好合哦!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同学挥着手跑了。
“……”
季凌舟调整姿势,想用包把两人牵紧的手也挡住,还没调整好,就听到由远及近的一声惊呼:“诶,学弟……们!你们在这干嘛呢?”
来人是秦梓阳。
“出去玩了,刚从外面回来,有点累,”季凌舟抬眼,冷静答道,“坐这休息一会儿。”
秦梓阳点头哦了一声,刚想告别离开,突然看到盛寒脸上的指印,以及手腕上被人按压过的红痕。
联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看的小说,眼睛瞬间瞪圆了:“!!!”
季凌舟:“?”
“啊哈哈哈,原来是‘出去’‘玩’啊,”秦梓阳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以后玩这些,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
世界毁灭吧,累了。
·
周日一早,盛寒醒来后脑袋有些晕。
他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
哈欠……好早啊。
不想起来,再睡个回笼觉叭。
他不知道,他从昨晚六点多回来,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多,其实已经十二个小时了。虽然早,但睡着的时间一点都不短。
盛寒重新闭上了眼睛,给柯基抱枕换了个方向重新抱进怀里,闭上眼睛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
“嗯?”
他猛然睁开眼睛。
他能感受到现在的自己正穿着睡衣,可脑海里没有任何昨晚换睡衣的记忆,甚至……连怎么从KTV回来的记忆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他坐起来,敲了敲脑袋,左拍拍,右拍拍。想倒立控控水,但他不会倒立。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把下巴搭在柯基抱枕上,认真思索起来。
他抽到了小王牌,黄亦是大王,让他吃虾条,辣鸡鸡去咬虾条,然后,然后……他们碰到了嘴唇。
盛寒耳根发烫,下意识用指腹碰了碰下唇。
然后他就开始喝酒,喝了好几杯,有点头晕,然后好像就走了。坐上了车,吃了个虾条,还挂了档。
……等等。
为什么坐上车还会吃虾条!?
他昨晚明明坐在后排,是怎么碰到操纵杆的!?而且他根本就不会开车啊!?
太恐怖了,难道是做梦?
盛寒被吓到了,挠了乱糟糟毛茸茸的头发,爬下床,决定找季凌舟问问,在他的提醒下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
“鸡鸡,鸡鸡,”盛寒拎着抱枕拍门,“在吗,有急事要问你!”
季凌舟通常起得很早,就算是休息日最晚也不会超过七点,更何况这几天早上他都去晨跑,这时候不可能没起床。
然而……
半分钟后,季凌舟打开门,睡眼惺忪,神情慵懒,还穿着睡衣。
好像是真的刚醒。
“你没起?”盛寒惊讶,“你怎么变成了懒虫?”
季凌舟:“……”
昨天晚上回寝室之后,盛寒依旧牢牢抓着他的手,像抓着之前的大宝贝一样,怎么哄都不松开。
不仅如此,还拉着他在屋里跑来跑去,给他一顿好折腾。
等盛寒终于折腾累了,他就半骗半哄地帮人换上睡衣,送进被子里,可躺下之后,盛寒依旧拒绝松开牵着的手。
他硬掰掰不开,盛寒还跟他急,扑上来咬他,他就只能坐在旁边等人睡熟。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室友回来,季凌舟依旧在盛寒的卧室里,陪着他睡觉。
蒋一鸣看到两人牵手的场面,嗷嗷嗷嗷惊呼了好久,还是宋源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走的,不然不知道会嚎到什么时候。
盛寒睡熟后,手渐渐松开,季凌舟才得以逃脱。
季凌舟回卧室时,都快十二点了。
自己用手弄了两次,洗了个澡,又把裤子洗了,睡下时已经是凌晨两点,睡到现在也只是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都是因为那欠收拾的破小孩儿。
这些“深仇大恨”,以后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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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寒见季凌舟不答,也不像往常一样怼他,自讨没趣似的撇了撇嘴,直入主题:“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
季凌舟眯了眯眼睛:“你不记得了?”
“记得一点点,但记得的东西都怪怪的,”盛寒摸了摸后脑勺,“我可能把现实和梦给弄混了,就想问问你。”
季凌舟:“你都记得什么?”
盛寒:“就是大冒险之后我喝了酒,然后和你坐车回学校,我吃了个虾条,还挂了档……”
季凌舟抽了抽嘴角:“挂档?”
“呃,是啊,”盛寒觉得很匪夷所思,“我怎么会挂档呢?应该是梦见我在开车吧?”
季凌舟:“……呵。”
盛寒:“?你干嘛嘲讽我,哼,不问你了。”说完转身就想走。
季凌舟似笑非笑,眼里晦暗一片,上前两步,手抵着墙壁,不着痕迹地把人困在臂弯:“你真想知道吗?虾条的事,还有……挂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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