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脸瞬间红了,脑子也从迷迷糊糊中彻底清醒,磕磕巴巴道:“不, 不是的, 我就是, 唔, 昨晚看了一本小说……”
季凌舟推开门, 走出洗手间:“你刚才说了什么?什么小说?”
盛寒:“……嗯?你没听到吗?”
“门都快关上了, 你声音也不大,”季凌舟眨了下眼, 淡定地说, “我听力哪有那么好,你太高看我了。”
盛寒:“哦, 哦……”
季凌舟挑眉:“所以,你说了什么?”
盛寒抚了抚胸口, 悄悄松了口气, 开始胡说八道:“我刚才说让你等一下,我有点着急上厕所, 希望你可以让着我!着急上厕所是因为……我昨晚看了小说, 是恐怖的,吓得我不敢出房间!所以一直憋到今天早上,快炸掉了,要赶紧上!”
季凌舟实在没想到这小孩儿能把故事编成这样,想笑的表情险些绷不住, 侧身把进洗手间的路让开, 嘴上却依旧在逗他:“什么小说?那么吸引人吗, 我也想看看。”
盛寒冲进洗手间, 抓着裤子,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随便说了个耳熟的作者:“就是,就是失落断桥写的,叫,叫……哎呀!你快走开!把门关上!不要看我上厕所!变态!!”
季凌舟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就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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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人吼走了,盛寒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辣鸡鸡听见。
要是真听见了,不仅会被发现是甜甜小软糖,更是会因为无意喊出“哥哥”被嘲笑很久。
太可怕了,以后说话要多注意一下,千万不能再乱说出口了……
盛寒放完水,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猛然想起梦中的场景,耳根瞬间更烫了。
梦里的辣鸡鸡和他做那件事的时候,一边在后面,一边用手在他前面,双重夹击令他整个人都仿佛飘到了天上,再坠入柔软温暖的棉花里。
梦中的感觉无比真实,好像真实发生在身上一样。
他只是回忆了一番,就又——
“!!!”
盛寒用手背碰了碰脸颊,触及滚烫的一片,连忙整理好裤子,去洗手台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洗完脸后抬头看了眼镜子,脸颊依旧非常红。
……只看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羞人的事,绝对不能被辣鸡鸡看到。
“好了吗?”季凌舟在外面问。
“没,没有!”盛寒吓得抖了一下,大声吼道,“我想再洗个头!头发太乱啦!你先回屋等着!”
季凌舟:“但我也想上厕所,你可以等我上完厕所再洗头。”
盛寒:“……你憋着!”
季凌舟闲闲地靠在墙边,懒懒地陈述事实:“我不想憋,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你忍心看我身体不好吗?”
对身体的哪里不好,不言而喻。
盛寒领悟到了话中的意思,联想起梦里见到的那种状态的东西,脸又红了一个度,根本缓不过来。
“你烦死啦!赶紧上!!”
盛寒暴跳如雷,冲出洗手间把季凌舟推进去,捂着脸跑了。
季凌舟在门开的瞬间就注意着对方的神情,恰好将通红的脸色映入眼底,沉思了片刻,又轻轻地笑了。
·
这天的早饭,盛寒是自己去吃的。
理由是辣鸡鸡太讨厌,非要在他要洗头的时候上厕所,搞得他不想洗头了,头发一直乱着,所以决定离辣鸡鸡远远的。
蒋一鸣听到这个理由后觉得十分匪夷所思,以为他们两个又有矛盾了,还想再问点什么,帮忙调解一下。
宋源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远了。
蒋一鸣:“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问?”
“你忘了吗,”宋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舟哥说,寒寒害羞。”
蒋一鸣:“!”
宋源:“这么久了你还没看懂吗?以寒寒的性格,越是害羞,就越是想远离舟哥,越会说舟哥讨厌。”
蒋一鸣犹豫:“所以,他们到底是有没有在一……”
“嘘,”宋源在嘴唇前竖了根手指,神神秘秘,“意会,意会就好。”
蒋一鸣有些绝望:“……”
这怎么意会,完全意会不出来啊,不明确他们在一起了的话,我还是只能意会出他们闹矛盾了啊……
盛寒吃得慢,比季凌舟晚些到教室,站在常坐的座位旁边盯着季凌舟,脸红着犹豫片刻,就跑到最后一排坐去了。
季凌舟并不觉得意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跟着去最后一排。
盛寒刚把包放进桌膛里,准备把书本和笔拿出来,抬眼就见季凌舟走到了他的旁边,顿时万分警惕,抓紧包,随时准备逃走。
“别走,”季凌舟在旁边坐下,直白开口,“我想和你坐。”
盛寒:“!?”
“……”
“…………”
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的梦影响的,他第一时间理解的意思,竟然是——我想和你做。
在他愣神和羞耻的几秒钟里,季凌舟已经坐下了。
周围的同学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惊奇于他们怎么坐到后面了。
盛寒不好再挪位置,也不好大声赶人,只是蜷了蜷手指,挪了挪屁股,争取坐得距离季凌舟更远一些。
·
没过多久,就上课了。
盛寒的身体一直是僵着的,握住笔的手微微颤抖,听了半天的课也不知道要落笔写下什么字。
季凌舟用余光观察了他半晌,见他根本不像在听课的样子,浑身拘谨,耳廓还越来越红,便若有所思地低声开口:“你昨晚是不是做梦了?”
盛寒:“!!!”
季凌舟:“……”反应很大,看来是猜对了。
“做什么梦了,春.梦?”季凌舟轻轻抵着下巴,声音蛊惑似的,“是不是又梦到我了。”
盛寒倒吸一口凉气:“!?!?”
季凌舟对小孩儿的反应十分满意,便继续猜:“比上次的春.梦还过分吗?”
“……你胡说些什么,我,我才没有梦见过你,”盛寒低着头,耳根烧着,紧紧握着笔的指尖泛白,“我梦见的是未来的女朋友,哼。”
季凌舟淡定地提醒:“你可能忘了,那天在KTV的时候,你已经全部都说了。”
“!?”盛寒瞪大眼睛,惊恐地偏过头,“我,我说什么了?我为什么会说?问问题的时候我不是喝酒了吗?难道……难道是喝醉后说的!?你那天怎么没有告诉我!?”
啊啊啊啊啊!再也不要喝酒啦!!
“哦,我觉得不是大事,很正常的,”季凌舟顿了顿,语气轻松,“做春.梦什么的,梦到我什么的,醒来以后起反应什么的……我觉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这么大年纪的男生,发生这些很正常的。”
盛寒狐疑:“……真的很正常?”
季凌舟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嗯,谁没过春.梦呢。你天天见我,春.梦里当然就很容易见到我。日有所见,夜有所梦。”
盛寒被说得晕晕乎乎的,竟然觉得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那,”盛寒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也做过……春.梦?”
季凌舟:“当然。”
“!”盛寒微微讶异,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是十分好奇,“那你梦见了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季凌舟坦然:“梦见了你。”
盛寒:“……谁?”
季凌舟:“你。”
“!?”盛寒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为、为什么梦见我?”我有什么好梦的?就算要做春.梦,难道不是应该梦见甜甜小软糖吗?
季凌舟:“因为天天见你。”因为喜欢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和你梦见我,是一样的道理。”
盛寒:“……哦,这样。”
他的语气隐隐失落,季凌舟听了出来,唇角轻轻勾起愉悦的弧度,却没戳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昨晚梦见我什么了?”
盛寒:“就,就正常那样,春.梦该梦什么,我就梦什么呗!”
季凌舟:“梦到那件事了?”
盛寒:“……”
季凌舟笑了笑:“我猜对了。”
“嗯嗯唔,就那个意思吧,”盛寒含糊应声,又把话题转了回去,“你梦到我,也是梦见那事了?”
季凌舟:“嗯。”
得到了肯定答案,盛寒却偏要问到底:“哪件事?你说说呗。”
季凌舟:“……和你一样。”
盛寒:“真、真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呢?我梦见的是被对方那啥,难道你也梦见被对方……不不,你应该是反过来的吧?你怎么可能梦见被我……
季凌舟:“嗯。”
盛寒:“?”
季凌舟再次重复:“和你梦的是一样的,你梦什么,我梦什么。”
盛寒心跳加速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抬头盯着老师,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一些东西。
季凌舟向盛寒瞥了一眼,一时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却没询问,继续听起了课,神情松散地在书上写写画画。
——如果真想出来了什么,小孩儿会说的。
·
十几分钟后。
“喂,喂,鸡鸡,”盛寒突然开口,用手肘碰了碰季凌舟,压低声音凑过去,“再问你个问题,你不许不回答。”
季凌舟:“嗯,问。”
盛寒看了眼老师,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见没人正注意他,轻轻松了口气,咽了下口水,脸有点红,还有点羞涩,眼里却藏不住满满的兴奋。
季凌舟微微眯了眯眼睛。
小孩儿为什么兴奋?难道已经……接受了梦里的互动?
已经……弯了?
“你梦见的,”盛寒再次咽了下口水,小小声问,“真的是我在那个你吗?”
季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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