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一言难尽。
或者说，庄重有时候思路真的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谢洲决定转移话题。
“你还打算继续捧他吗？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楚步升现在情况不算太妙吧？
一个新人被坐实耍大牌，按照老一的说法，估计之前攒的一波粉丝现在得掉干净了吧。
庄重还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去捧他吗？
“巧了。”
庄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刚才我还在和周特助讨论这个问题。”
谢洲：“哦？那你们的方案是？”
庄重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和他分享一下楚步升的计划。
“我的方案暂时不说，和你分享一下楚步升自己的计划？”
楚步升的计划有什么好说的？
谢洲正想开口，就看见庄重眼底闪过一丝兴致勃勃。
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好啊，和我分享分享。”
庄重认真地润了润嗓子，开口。
“楚步升的计划就是——卖惨、蛰伏、等待，然后打脸。”
谢洲静静等待。
谢洲还在等待。
谢洲有些迟疑。
“……没了？”
这个反应，他觉得可以给满分！
庄重心里十分满意，只在眼角流露出一丝丝。
“没错，这就是他的计划。”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就问谢洲。
谢洲：……
他努力寻找了一下措辞，然后迟疑。
“这是归纳总结？还是思想报告？具体呢？”
就八个字？
加上标点杂七杂八的也凑不到二十个字，就想要解决现在的危机？
谢洲忽然觉得之前自己的担忧十分多余。
甚至隐约显得有点高看了那些人。
“……还是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很简单。”
庄重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毕竟，他马上就要动手了。
楚步升还在星夜哭唧唧，金女士忽然冲进办公室。
他被莽撞的金女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地震了还是火山爆发了？”
还是他的热搜又出事了？
这flag楚步升没敢插，只敢在心里默默哭唧唧。
庄总保佑，可千万别出事了呜呜呜呜呜。
金女士看他这被吓得小怂样，眼神有点恍惚。
之前那个自信得能飞起的小孩呢？
那个在庄总面前敢夸海口说自己能挣十亿的家伙哪里去了？
她诡异的沉默了三秒钟。
楚步升跟着在刀架上等狗头铡落下窒息多了三秒。
三秒后，金女士默默把自己的手机往他手里一塞。
“你自己看吧。”
楚步升：？？？
为什么要他自己看？
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还要人亲自把头往刀口上送的？
太残忍了吧！
他用控诉的目光看着金女士。
金女士越发觉得，心里那个勇敢、自信，且一看就能赚大钱的楚步升形象渐渐崩塌了。
碎了，一片一片。
黏不起来那种。
不过好在，她没忘记——庄总还指望楚步升赚十个亿呢！
金女士深呼吸，她回头一定要给楚步升安排一个经纪人！
她好歹也算得上一个老总，总带着楚步升算什么事？
给自己安排了后路，金女士这才缓缓道来。
庄重搞大动作了。
这个动作有多大？
网上所有能够搜得到的，写过他和楚步升有不正当关系的、楚步升耍大牌的之类平台，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在今天惊恐地表示，庄氏要融资/收购他们。
几个大V号和公众号更是当天就换主了。
他们甚至没有删之前的文章，而是直接出了一篇新稿子。
稿子和楚步升半点关系没有。
楚步升愣了。
和他没关系？
那怎么……
“继续看，看完你就懂了。”
金女士摁着他的头示意他专心点，自己则是走到床边，点了一根女士烟。
“你学学，比起你那个计划，庄总这可要大气多了。”
楚步升连忙看下去。
他没忍住，点开那几个之前他看了一半就不敢继续看的大V号。
庄重到底让他们写了什么啊？
楚步升点开，然后傻眼了。
好家伙！
他直呼好家伙！
楚步升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面介绍的庄氏发家史。
好家伙，真的就好家伙！
他往下猛地一滑。
……没完。
再猛地一滑！
还没完？
继续！
继续！
再来！
滑了足足一分钟，楚步升只觉得自己仿佛看了一部《一个成功的男人的成功之路》。
看完之后，他只有一个念头。
庄总牛逼！！！
然后第二个念头。
庄总到底得有多有钱啊？？？
网友们和楚步升的想法差不了多少。
很多人看见这篇文章之后，都傻眼了。
「……你们闻到了吗？是金钱的气息，是金钱的芬芳！」
「我闻到了，是铜臭味！呜呜呜呜呜，如果我有罪上天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我看一个成功的男人到底拥有多少产业！真就——指甲缝里面漏一点都够我一辈子的呗？」
「爸爸！爸爸！爸爸你缺儿子吗？女儿我也可以的！我现在就去买女装！」
「沧桑点烟，我以前只知道庄氏是世界第一强，没想到，这就是世界第一强的实力吗？竟恐怖如斯！」
「竟恐怖如斯！」
「竟恐怖如斯！」
楚步升看完了评论，又看了看自己的微博。
他惊愕地发现，之前自己掉的粉丝又涨回来了！
不仅是这样！
看看他的评论区热评↓
热评第一：
「我懂了，当爸爸的好儿子得要长成楚步升这样是吗？那我觉得我可以。」
热评第二：
「一楼你不行，我们都不行。」
楚步升翻了一下，竟然还发现了一个更令他震惊的事！
居然还有人——把他的照片当成锦鲤表情包？
这、为啥？
金女士看他一脸懵逼，把烟掐了解释。
“看见了吧？现在大家都不觉得你是耍大牌了，他们觉得你是纯粹运气好。”
运气好到被星夜看中，然后被庄重看中。
所以网上忽然疯了似的，出现了很多楚步升的锦鲤表情包。
楚步升磕磕巴巴。
“可、可是，这好像对我之前的热搜来说，应该不算是好事啊？”
这不就，更加坐实了他仗势欺人？
毕竟庄爸爸这么牛批！！！
“你懂什么？”
金女士拿过手机，翻了两下，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这就是和你道歉的那两个十八线吧？她们都在前不久发了新的微博。”
楚步升低头一看。
不是杨姐和玉姐又是谁？
杨姐还好，只是文字表示不是他的问题，是她多嘴。
玉姐更干脆，直接录了个小视频，自己公开表示是他酸了楚步升一嘴，是她做错在先然后导演才让她和楚步升道歉的，楚步升根本没有耍大牌。
评论区里立即就有人为他抱打不平了。
「哇，这么说楚步升那导演让她们道歉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吧？这就叫做耍大牌了吗？贵圈真牛。」
「心疼一秒楚步升小哥哥，这个热搜估计也是有心人买的吧？」
“怎么样，懂了吗？”
金女士看他。
楚步升缓缓抬起头，里面写满了茫然。
“我还是，不懂啊？”
为什么啊？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楚步升只是一个新人，那黑他的人，无非就是觉得楚步升挡了他的道。”
庄重和谢洲分析。
“但是楚步升是星夜要捧的主力，我也不希望往后有人不长眼给楚步升使绊子。那最后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庄氏不好惹。”
“那你想怎么做？”
谢洲想了想，理解庄重的意思。
星夜或许分量不够大。
但是庄氏绝对分量够大了。
要捧一个楚步升，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很简单。”
庄重随手敲了敲屏幕。
咔嚓，手机自动截下一张图。
怎么就截图了？
庄重微微一愣。
“嗯？”
谢洲察觉到庄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可能是在想这件事情吧？
他没太在意。
庄重也没把这个小意外放在心上。
“你觉得我和楚步升的计划的差异这么大，最关键的问题在哪？”
谢洲很上道，猜了一个。
“楚步升，太短？”
庄重：？
他的表情忽然微妙起来。
疑车有据？
谢洲迅速改口。
“楚步升的计划，字数太少了。”
他表情变幻之正直，如果不是庄重亲耳听见？
他还真想不到谢洲这小破路也能开起来。
……
庄重盯着谢洲看了好一会儿。
谢洲努力保持表情正直。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谢洲举手投降。
“我的问题，我背锅。”
庄重满意了，嘴上倒不忘补一刀。
“能理解，单身久了，看什么都是有颜色的。”
这次轮到谢洲的表情诡异了。
他怎么有点觉得，庄重比起刚认识那会儿的高冷，现在不仅显得接地气，甚至还有点？
皮？
“不岔题，楚步升的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穷。”
最后两个字，庄重重读。
谢洲：……
虽然很对，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呢？”
庄重瞥了他一眼。
“所以他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不会隐忍和等待了。”
“那你意思是？”
谢洲真的有点好奇了。
“直接告诉网友们——我很有钱，庄氏很有钱。”
庄重微微一笑。
谢洲：……
“然后？”
有钱了之后呢？
庄重看他。
“这还不够吗？比如说，你会怀疑像我这么有钱的人，能看得上楚步升？楚步升背后站着庄氏了，还需要耍大牌？就算耍大牌，他去欺负十八线，这能合理吗？怎么也得欺负欺负男一男二级别吧？”
谢洲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最可怕的是，他细细品了品，竟然觉得庄重的话——似乎该死的很有道理？
所以说。
谢洲沉默了。
他到底凭什么要担心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