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步升差一点把牛排叉进了鼻孔里!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宋题,难以置信。
“你说谁要来和我们一起上课?”
小楚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激动了。
宋题揉了揉耳朵,示意他周围的人都看着呢,这声音未免也太大了。
楚步升这才默默坐下来,一口嗷呜掉牛排,一边继续震惊。
“不是,我再确认一下,你刚才说我们和谁一起上课要?”
宋题一叉子叉起一粒圣女果提前堵住他的嘴。
“陶阳。”
“呜呜!呜呜呜!”
楚步升艰难地发出声音,睁大的双眼流露了他内心的震惊。
迅速吃掉圣女果,楚步升连忙问。
“为什么啊?他怎么能和我们一起上课的?话说宋哥你怎么知道的啊?”
宋题:“是表演课老师给我的消息。”
楚步升呆愣:“啊?那为什么表演课老师不和我说啊?”
难道是因为跟宋哥说过了,就四舍五入等于他也知道了?
宋题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和楚步升说?
楚步升和陶阳又没有起过什么冲突。
不像他。
陶阳签进星辉拉踩他和星夜的事情,几乎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至于为什么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先答应了星辉让陶阳来上课,情面上怕和自己过不去,才来说这么一嘴卖个好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
算了。
也不必让楚步升知道。
不过这个事情,不知道庄总知道吗?
宋题心里暗自想。
他刚升起这个念头,又微微一愣,旋即苦笑。
就算庄总知道又怎么样?
难道庄总一个老总,还天天为了手里艺人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跑来跑去?
庄重还真的知道。
他这次出门带着杨信,杨信正好给他现场报告呢。
“陶阳?星辉怎么想的?”
庄重觉得奇了。
要知道,那个表演课的老师现在可是在他们星夜的教室里上课。
也就是说,陶阳是要到星夜来上课的。
庄重越想越奇。
“难道星辉对我们星夜这么有信心?就这么相信我们不会趁机动他家的艺人?”
杨信愣了一下,没说话。
他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庄重的侧脸。
大概,星辉可能也没想到?
没想到真正的庄总,就是一个纯粹的资本家?
庄重沉吟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既然是这样,那回头你去联系一下表演课老师和星辉那边。”
杨信立即挺直了腰背。
来了来了!资本家的邪魅一笑!
他恭敬中带着一丝好奇,“我该和他们说点什么?”
庄重:“很简单,你就告诉表演课老师,星夜的教室只免费提供给星夜的艺人。至于星辉的艺人,让他另外交一笔场地使用费用。星辉那边也是一样的说法。”
既然星辉这么心大,像极了小说里的傻多速。
那不坑一点岂不是对不起他自己?
庄重很是淡定地想。
高!
实在是高!
杨信立即点头。
“好的庄总,没问题。”
坐在前面负责开车的人嘴角微微抽搐。
他是军方的人,这次听说是要来接之前给他们军方免费提供了很多物资的老总,他还心里特别好奇这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想过那种笑起来跟弥勒佛似大腹便便的。
也想过或许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人家。
但是!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是一个这么好看的年轻人!
不过有一说一。
这字里行间,确实有他想象中商人的那味儿了。
甚至还有点冲。车子一路开过一片荒郊野岭,又过了几个哨站,车子也被拦下来检查过两次,才缓缓驶入一片绿色和谐的大营地。
车子刚刚停稳,庄重还没来得及下车,迎面就飘过来一个巨大的嗓门。
“这位就是庄总吧!庄总你好啊,我们军区这次演习那是热情邀请你过来啊!”
杨信顿时看着先下车的庄重,投过去一个崇拜的目光。
没想到,庄总连在军区都这么受敬重!
庄重反倒是脚步一顿。
他下意识四处张望了一下,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来。
还真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人呢?
然后过了足足三秒,他才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大高个朝他走过来。
这就是刚才说话的人?
“你一定就是庄总了吧?可真是年少有为,久仰久仰。”
年少有为可还行?
不过他也确实年轻。
庄重毫不客气地应下了。
“那是那是。”
对面一愣。
杨信在后面偷笑。
庄重一脸淡然,“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叫我老李就行了,他们都这么喊我。”
老李露出一口大白牙,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这个庄总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这夸他,他还这么给接下了?
虽然确实是年少有为没错……
心里琢磨着事,老李脸上不忘带一丝憨厚的笑,领着庄重四处走走。
“这里就是咱们的营地了,我先领着你看看,今天的演习不在这里,待会儿我们还得坐车往外走,到时候老李我就负责带你,还有后面这个小哥……”
杨信适时插了一句。
“叫我杨助理就行。”
“行,还有这位杨助理,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附近看着就行。”
老李呵呵地笑。
庄重点点头。
杨助理也说了一句到时候麻烦了。
老李抓了抓板寸,又带他们继续逛。
“这边就是咱们平时训练的地方,就是东西破了些,旧了些。”
他说着说着,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杨信好奇地看着他。
来了。
庄重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李,也不接话。
杨信就更不敢吭声了。
老李见他不上钩,硬着头皮也要往上冲。
“不过也没有办法,咱们这个营地落成也有好几十年了,好些训练的器材都是老古董了。”
他说起这个,眼眶说红就红。
“就比如说有些埋在地里的轮胎,那轮胎上的凹凸都给磨平了,我们也没舍得扔,自己弄点胶糊弄糊弄,继续用……”
庄重:“我记得废品站的破旧轮胎轮也就几百块一吨?”
他特意在吨这个字眼上加重。
老李脸上一僵。
失策了失策了,不该从轮胎入手的。
他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话题。
“还有负重原本用的那些,现在也退休了,我们平时就拿自己的破旧衣服做成两个袋子,就往里面装上沙子,完了缝上就是负重用的了,唉,也是大家伙都不容易……”
庄重十分冷静。
“这样确实不容易,建议把之前的轮胎循环利用,每人背后背上两三个,应该能达到同样的负重目的。”
老李双眼微微突出。
他咬咬牙。
“还有练枪的靶子,上面都已经千疮百孔了,连看几环都分不出来了。我们只好组织几个心灵手巧的在上面每次糊一张纸凑合着用……”
庄重语气越发淡定。
“这样比较浪费纸张,建议大家做到心中有靶最好。”
神他吗心中有靶!
老李拳头都快要捏紧了。
“还有那食堂的椅子也是,好些椅子都烂掉了,我们干脆就站着吃饭……”
庄重脸上带着一丝欣赏。
“那更好,碎片化利用空余时间,能够更加合理的达到训练的最终目的。”
老李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行,他真没招了。
要说这个庄总是个善心的吧?
听听他这都回的是人话吗?
要说这个人没有善心吧?
那他们以前捐赠的物资都是实打实的,甚至他房间那被褥,就是庄氏去年新增的,老好了。
老李纠结了一会儿,放弃了。
算了算了,人家庄氏每年做善事没忘他们军区一份属实是不错了,这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了!
旁边。
杨信越听越发反应过来,他终于品出不对劲来。
这、这个老李?
怎么好像在哭穷啊?
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庄总的侧脸。
然后发现庄总嘴角带着的那抹笑。
杨信又想了想刚才庄总的那些话,顿时懂了。
感情这是在过招呢?
那没事了。
老李边说边差点恨不得再给自己擤两把鼻涕,眼角偷偷去看庄重。
万一呢?
然后就迎上了庄重似笑非笑的目光。
老李:……糟了,好像演得太过暴露了?
他顿时鼻涕也不流了,眼眶也红了,嗓门也更响亮了。
“那什么,哦对了,还有个事得和你们提前说一下。”
庄重:“嗯?”
还能编个什么来?
老李讪笑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正巧我们兄弟营今天也在这边训练,不过他们那都是机密训练,你们两个注意点别忘西边走,否则那边的人逮到了你们,我就不太好解释了。”
机密训练?
庄重下意识想到了谢洲,然后点点头。
老李见他这么好说话,放心了。
“那咱们走吧,演习也没太长时间了,也快该开始了。”
庄重跟着他走,脚步放慢了一些。
杨信差一点就要撞上他,正要跟着放慢速度呢,就听见庄重云淡风轻般开口。
“回头你再过来这边考察一下,如果情况属实,今年再追加一笔军区这边的捐款,主要用于训练器械这方面。”
杨信愣了。
“您刚才不是……”
都把老李的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吗?
庄重用眼角看了他一眼。
那是他的乐趣不行吗?
杨信秒怂。
“我明白了,我回头就办。”
走在最前面的老李收回了两只竖起的耳朵,心里乐得美滋滋的!
还好他这耳朵好使!
这话他可是听见了的啊!回头他就安排安排,把这个什么杨助理拉过来他们营地溜溜!
要他说啊,这个庄总除了不会说人话,他还真是个大好人!
做的都是人事!
好人!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