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题眼睛微微一亮。
他微不可察地凑近了些金女士，目光期待语气努力显得平静些。
“怎么说？庄总他，有什么安排？”
也没什么。
不过就是把某人给的‘绝佳建议拿来用罢了’。
庄重想着，给杨信下了个指令。
杨信听完，脸上几乎是刻上一个问号？
他听错了？
还是庄总说错了？
什么叫做，去给星辉买个热搜？
杨信踌躇了两秒钟，不太自信。
“庄总您，刚才没说错吧？给星辉买热搜？”
为什么啊？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给自家买吗？
难道是他记错了？
杨信很想现场掏出手机看一眼。
庄重：“……”
一言难尽地看了杨信一眼，庄重在心里叹息。
果然周特助拿那么高的工资不是平拿的，回头，要不再给周特助加点教学工资？
杨信莫名眉头狂跳。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办事。
“那我现在就去买热搜，不过……”
他默默发言。
“买什么内容的热搜啊？”
这他是真的想不到啊。
“之前我和你提过的，关于星辉请水军过于五毛。”
庄重再次想叹气。
还是，不够好用啊。
说起来，就算是谢洲，也杨信来得懂多了吧？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庄重微微一愣。
什么过于五毛？
杨信也愣住了，好一会儿，看得出来庄重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好脑子晕乎乎的往外走。
那、那就直接买星辉请水军过于五毛吗？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庄重手指在桌面的敲击声。
他刚才在想什么？
谢洲比杨信懂他？
“……你打电话，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谢洲侧头把手机压在肩上，短发汗津津的，鬓角还不断有汗水流下，他微微一用力，黏在身上的紧身背心被脱掉，手机也迅速回到了他的手掌里。
他在做什么？
怎么喘气喘得这么厉害？
脑子里只闪过这个念头短短不过一秒钟，庄重就自然而然被拉回到了话题里。
“当然不止，不过如果你以后不想干了，要不要考虑来做我的助理？”
庄重认真的吗？
谢洲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会儿，脸上的汗珠用毛巾擦干后猛地一股冷风吹过来，他轻轻颤了颤，然后忍不住低沉地笑了起来。
“也可以，不过我爸等我退休很久了，庄总如果真的这么看中我，可能到时候得先过我爸那一关。”
老头子等着他回去继承家业很久了。
这要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谢洲用大脚趾都能想象得出来，他家老头会是什么模样。
“那还是算了。”
庄重迅速放弃。
放弃之迅速，态度之坦然，让谢洲忍不住笑得更开怀了。
总觉得，庄重在他面前，似乎不像他听说的那样。
谢洲笑了一会儿，收拾东西往外走。
“既然庄总放弃得这么快，那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来找我了？”
“你果然懂我。”
庄重忍不住感叹。
可惜了，如果谢洲不是这种失业后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太子爷，他倒是乐意和谢家老爷子把人给要过来。
不过，现在这样，倒也还算不错？
谢洲忍不住又笑出声。
“那让我猜猜，这时候能让你来找我的，莫非还是关于之前的那件事？有什么新动静了？”
“聪明。”
庄重语气微微上扬。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让他身心愉悦。
他慢吞吞地掏出手机，一边用询问的口吻问。
“是这样的，我打算向你支付相关的版权费用，你觉得给多少比较合适呢？”“版权费用？”
谢洲错愕，然后莫名就想到了之前他们的对话。
“你是指，星辉财政出现问题，还是请的水军太差？”
“啧。”
庄重轻轻啧了一声。
“这里居然是足足两个版权吗？是我大意了。”
谢洲已经掏出手机点开了微博。
嘴角刚打算说出去的‘不需要版权费’立即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什么？
这热搜第一是什么东西？？？
#星辉水军过于五毛疑似财政出现问题#
星辉财政出现问题确实是他说的。
但是？
星辉水军过于五毛？
谢洲看着热搜，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他怎么觉得，庄重根本不需要给他版权费？
毕竟，他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水军过于五毛这么……
「2333，太笋了！大熊猫怕不是要被饿死了！水军过于五毛这话到底是哪个天才写的文案？我笑得我方圆百里的邻居连夜打包逃出生天！」
「hhhhhhhh！大家听到我的笑声了吗？没有听到的话，请容许我再笑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面的胖友们，你们吵到我的眼睛了！虽然但是2333，好笋哦真的好笋哦，这到底是谁写的文案？我赌一根笋，现在星辉的公关估计被气得直接活过来了吧？」
何止是气得活过来？
星辉高层甚至想再表演一回当场去世！
气的！
星辉会议室，十几颗黑黝黝的脑袋纷纷低垂着，有人宁愿露出自己日渐稀疏的发际线，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
开玩笑！这时候傻子才开口去触霉头呢！
孙入盯着他们一圈人都不说话，直接一声冷笑。
“怎么，你们以为都不说话，这事就能压下去？还是你们觉得，公司的公关部门以后可以直接不要了？”
他话音刚落，公关部部长连忙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这，孙总，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
孙入气笑了，“查到了还不快说？”
公关部部长疯狂擦汗，眼角忍不住扫过自己的那群缩头乌龟部员，心里掏出小本本一个个记下了名字。
舒服了一点。
他这才小心翼翼看着孙入。
“孙总，查是查到了……”
他迟疑了一下，咬字有些含糊。
“我们的人查到，是庄氏那边买的热搜……”
“庄氏？”
孙入眉头微微皱起，“你说的哪个庄氏？”
这？
难道还有第三个有名的庄氏吗？
部长迷糊了一下，不太确定。
“就，收购星夜的那个庄氏啊……”
“你确定？”
孙入一听，反而质疑了。
“我们和庄氏无冤无仇的，庄氏为什么要动我们？”
啊？
无冤无仇？
部长张大着嘴巴，人傻了。
他们怎么和庄氏无冤无仇了？
前阵子不是还请了水军踩了宋题和星夜，还顺便踩了一脚庄总吗？
这、这哪里算得上无冤无仇了？
“说话，别张着嘴卖蠢。”
孙入不渝，脸色阴沉。
部长战战兢兢的，刚打算开口‘坦白’呢，孙入手机响了。
孙总开会不开静音吗？
人家是孙总！开不开你管得着？
……那确实，老板最大。
低着头的员工们默默交流。
孙入比了个手势，看了一眼电话，眉头皱得更紧。
他？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本想挂断，但是孙入一想，又鬼使神差地接通了。
他走出会议室，语气不善。
“你最好是有事情，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的。”
孙都一听他这声音，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那是，别人想像我这样每天舒舒服服悠闲过日子还难呢，对吧孙总？听说你总加班，怎么星辉还能出现财政危机啊？这请水军都请不起好一点质量的，说出去是不是有点丢人啊？”
哎呀呀，有些人他都不想搭理的，但就是要一直在他跟前蹦跶那么多年。
现在嘛？
也是时候他蹦跶回敬一下对方了，是吧？
孙都美滋滋地想，还打算多说几句呢。
对面吧嗒一声，有些气急败坏地直接挂断了。
被挂了电话，孙都也不生气。
他那个美滋滋啊美滋滋，想了想，给谢洲打了个电话。
谢洲接起电话还有些奇怪。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给他打电话？
刚接起来，就听见孙都藏不住的嘚瑟。
“我说，你之前是不是和那什么庄总留过电话还是微信来着？”
谢洲：“怎么？”
孙都大咧咧的，“没什么，就是想喊你帮个忙，看能不能请庄总吃个饭啊！”
请庄重吃饭？
孙都请？
谢洲难得有点迷茫了，“倒是可以帮你问问，不过你请庄总吃饭？什么情况？”
这可是谢洲自己要问的！
孙都一听，没忍住。
“也不为别的！庄总这次可以说是替我出了个恶气啊！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么好的人，不请他吃顿饭怎么行？”
谢洲眯起眼睛。
“他给你出气？怎么回事？”
他怎么不知道，孙都和庄重什么时候认识了？
孙都嘿嘿一笑。
“那不是庄氏搞了星辉吗？那搞了星辉，就等于搞了孙入，搞了孙入，那不就等于给我出了口恶气吗！那庄氏是谁的？庄总的啊！那不就等于，我欠庄总一顿饭嘛！”
饶是和孙都认识多年，谢洲听他这话，怎么理都觉得离谱。
这也能扯上关系？
他眯着的眼睛微微弯起，忽然开口。
“其实这次庄总的这个方案，是我和庄总提的你知道吗？”
孙都得意的表情一顿。
“你提的？”
谢洲轻轻嗯了一声。
“那？”
孙都抓抓头，有点迷茫。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请庄总吃饭？请你吃饭吗？”
他这理解对不对啊？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谢洲：“……”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是！
好一会儿，谢洲才缓缓开口。
“不，请庄总吃饭，还是要请的。”
孙都：“那你刚才？”
谢洲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是去谢庄总，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庄总谢，我们两个的立场不一样，懂吗？”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孙都捏着手机目瞪狗呆。
不是？
宁搁这说半天，就是为了说这？
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