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
阳光透过玻璃映入办公室,微微晕开一些在他的胳膊上,一看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
“你觉得呢周特助?”
庄重收回被晒到的手臂,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所以您今天打算又翘掉工作,是吗?”
周特助推了推眼镜。
“你一向是一个聪明人。”
庄重假笑,“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总觉得对不起这样的好天气。”
周特助表达了自己的反抗。
“您有没有想过您可怜的特助,最近常常加班到深夜这件事呢?”
之前的风波虽然平静了,但是私底下有不少医药企业都在努力继续和他接触。
至于目的?
从开始到现在想来就只有一个——当然是为了庄总的钱了。
一想到这里,周特助就有一种莫名的错觉。
那些试图花言巧语来讨好他的企业家门,就像是一个个只会甜言蜜语的渣男,企图欺骗他纯真的心灵。
唉,他太南了。
周特助开始考虑,要这件事情为理由要求加工资的话,能被通过吗?
嗯哼?
庄重听了他的话,迅速摇头。
“并没有想过,我只觉得天气很好。”
他顿了顿,又露出完美的假笑。
“毕竟,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今天非常适合出去转转。”
这一位名人想来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话会被用在这么黑心的资本家身上吧。
周特助看开了。
“那请问是否需要为您准备一些,约会需要用的小道具?”
庄重:“……”
他完美的假笑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
“真奇怪,我什么也没有说,周特助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一场约会呢?”
还有小道具什么的。
他并不想知道具体代指什么东西,谢谢。
周特助十分镇定,难道庄总恼羞成怒还能发生什么更坏的后果吗?
经历过无数次的背锅和社死,甚至马上就要因为老总去约会而不得不负担更多的工作,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恕我直言,在知悉对方心意下依旧选择赴约,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约会无疑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门边移动,开门。
“另外我认为,您选择拆了礼物,不就代表你已经在考虑……”
一个抱枕飞过来,门被关上,掩盖掉了后面的话。
周特助站在门后,摊手。
庄总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老狐狸。
庄重看着门口笑骂了一句,目光望向窗外。
约不约会什么的,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确实很不错。
……
他大概率和预言家可能有点近亲关系。
庄重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情瞬间低到谷底。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提醒。
“庄总,我们已经到了,您要下车吗?”
他现在合理怀疑,要么他的血统混进了别的东西,要么就是周特助的血统混进了奇怪的东西。
比如说在他走之后,发动了什么邪术召唤倾盆大雨之类的。
纠结了三秒钟,庄重看了一眼脚上踩着的精致皮鞋,叹了一口气。
“接我下车吧。”
再不下车,就要迟到了。
这可不好。
“是。”
司机拿起车子配置的黑色大伞,刚要去开车门,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性感的男低音。
“是庄总到了吧?让我来吧。”
推开门,身边的身影明显高大了很多,庄重一抬头,倒不算觉得非常惊讶。
“你这样我的司机会很难做。”
司机站在上风挡雨,没说话。
确实难做,但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庄重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显然谢洲的准备更到位,他带来的雨具护着庄重一路进入到了眼前一片连绵的建筑物里。
才走到门口,庄重就嗅到了一股不算陌生的气味。
他微微挑眉看向身边的人。
“你的礼物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个礼品盒很大,不过除了一张精美的卡片邀请他今天赴约之外,只有一枚看起来手工打磨出来非常精致的zidan。
他原本以为是有别的特殊含义,没想到,谢洲直接带他过来靶场了?
用毛巾稍微擦拭了一下打湿的地方,宽厚的肩背随意展示着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谢洲浑然不觉自己看似随意的目光吸引了身边多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他只注意到了,庄重今天穿得很正式。
白色的西装,红宝石袖扣,虽然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谢洲已经感觉到——这样正装的庄重会有多吸引旁人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脚步往前一站,瞬间遮挡了身后的无数视线。
谢洲轻咳一声,“是这个意思,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这个?”
察觉到他的动作,庄重的心情有些微妙。
虽然这么说有些贬低他自己,但是在靶场这种地方,他一身西服革履的,并未就比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和狼性的谢洲来得更吸引人。
另外……
庄重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在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谢洲被雨水稍微打湿的半边身体。
被打湿的布料紧紧包裹出底下完美的线条,还引出某些令人遐想的印记。
庄重满意地收回视线。
倒也,算是雨天的另外一种风光了。
察觉到什么,谢洲的胸肌微微一跳。
下一秒,他和庄重的目光对上。
庄重扫过他微微发红的耳根,语气自然。
“你猜得很对,没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他的咬字微微加重,谢洲只觉得这句话像是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吐字。
他又轻咳了几声,才缓了一口气。
“你喜欢就好,我们进去吧。”
庄重没拒绝。
雨天风光虽好,但是总觉得如果被太多人欣赏到了,会让他变得不那么的愉快。
“这里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家里投资他开的,”谢洲带着庄重往里面走,“这里有大众场也有私人贵宾场,我们现在就去私人场玩玩。”
上一次的事情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这一次为了思考约庄重到哪里,着实让他费了不少脑筋。
最后还是和某个爱妻狂魔聊天的时候,谢洲才受启发想到这个地方。
虽然他还不清楚庄重的更多喜好,但是作为男人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应该也算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了。
这大概就叫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庄重没有戳穿,步伐随意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路过了大众场馆,一路来到了私人场馆这边。
比起前面的热闹,这边显然变得冷清安静多了。
谢洲为庄重准备了一下设备,护目镜和隔音耳塞都是必需品,他甚至还特意拿了一件防/弹背心。
不过等他转过头,看见了庄重身上的西装,谢洲忽然愣住。
庄重还在打量这个场馆。
这个地方看起来应该新建不久,设备和设施都很新颖。
不过能在这里占据这么大一片场地用来经营靶场,谢洲的这个朋友家里背景应该也不简单。
他正想着,就看见面前的人忽然发起呆来,有点惊奇。
“怎么了?”
谢洲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庄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背心,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
懂了。
“没关系,一件西装罢了,给我吧。”
他上前一步,就要接过那件背心。
谢洲后退一步稍微避开。
庄重:?
谢洲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容易令人误会。
“我先帮你拿着吧,你的外套不换下来?”
“那倒也是,麻烦了。”
庄重想了想,白皙的手指随意扣在领带上,一拉一扯。
领带摩擦着领口发出极细微的声音,顺滑地离开了领口,露出了底下被扣到最上面的扣子。
修长的指尖随意挑起领带一扔,谢洲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抓住。
“这也麻烦你帮忙先拿一下了。”
庄重的语气自然。
谢洲看了一眼手上的领带,眼睛微微下垂。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握着这根领带的手掌从接触面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种莫名的火焰迅速席卷到他的全身。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嗅到了这根领带上面,一股淡而熟悉的香味。
谢洲稍微背过身。
他有点后悔。
出门的时候,他参考了一下孙都的意见。
“我虽然不懂,但是男人喜欢男人,不就是喜欢那种男人味儿吗?那你就把自己最男人的那一面给露出来呗!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懂吗?胸肌腹肌大腿肌,反正衣服能穿多小穿多小,裤子能穿多紧穿多紧,力求让庄总别的不好说,起码欣赏一下你的rou体,你也不吃亏嘛!”
所以他的裤子,现在非常紧。
谢洲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他真的是有够蠢的。
他在想要不要找个借口去买水或者别的什么,就感觉身后一道风声破空而来。
谢洲下意识伸手一接,是一件西装外套。
他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往庄重那一看。
庄重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另一边手腕上的袖子已经被挽起,露出了他如白玉般却也同样充满了力量的手腕。
他低着头,然后斜眼微微一瞥。
“背心,麻烦拿给我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洲觉得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自动自觉地走了过去。
他艰难地想要控制喉咙,勉强发出了两个字节。
“这里。”
一张口,他才察觉自己的声音过度的沙哑。
还有他的太阳穴和某地,都像是要爆炸一样,绷得死紧。
庄重利落地套上了背心,随手抓了抓被弄乱的头发。
这个动作意外地充满了狂野和不羁。
谢洲呼吸微微一促。
“我去买一点喝的,你先等我一下。”
出了转角,他几乎是拔腿就跑。
庄重慢悠悠地走出来看了一眼那飞奔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