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说完就干脆地走了。
楚步升和年欣对视一眼。
“耶！庄总没让我加课！”
“对啊！庄总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总之！
逃过一劫！
还是没抓对重点。
这么大个八卦都没听出来吗？
宋题对这两个小傻子已经感觉到绝望了。
不过现在嘛，还有另外一个人让他感觉更加煞笔。
宋题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
又整理了一下衣角，他才走到北阳身边，坐下。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的意见是，在星夜这里，你可以少费点脑子。”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地步了。
宋题随手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北阳接过来捂着脸，瓮声瓮气。
“一大早他就送过来这么精致的午餐。”
宋题嗯了一声。
“是啊，大家都有。”
北阳：……
“刚才他问我有没有接到剧本，还说让我和导演打招呼，星夜有资金可以投资。”
宋题很淡定。
“我和小楚之前拍的剧本还是量身定做的呢，区区投资不算什么。”
北阳幽幽从纸巾里抬起头。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来炫耀的意思？”
他这还只是投资，这两个人都已经量身定做了？
要刚才他知道这件事，他至于多想吗？
“确实有那么个意思。”
宋题坦然承认了。
北阳刚升起一丝怨念，宋题姿态优雅往后一靠，语气带着点别的意味。
“怎么样，听了觉得酸不酸？还有小楚的朋友圈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北阳：“……酸，是看见了，怎么？”
宋题微微一笑。
“那是金总看我和小楚新戏要上了，给我们办的庆功宴，羡慕吗？”
——！
北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
“谢邀，已经向把你们撕了泡柠檬了。”
宋题瞥了他一眼。
“难怪你会想歪了，也是个蠢的。”
北阳青筋直跳。
“请宁指点指点，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了？”
这两个人待遇这么好，谁听了难道不想生撕吗？
还真的是蠢，看样子以后小楚他们的队伍又要壮大了。
他示意北阳看一眼那份属于北阳还没被动过的午餐。
“看到了吗？这是谁的？”
北阳：？
“我的。”
所以呢？
这还不懂？宋题叹气。
忽然有一种升级成未婚三孩之爹的痛楚。
“你剧本庄总是不是说给你投资？”
北阳：？
“是啊，那又怎么……”
他忽然闭嘴了。
他懂了。
宋题站起身。
“好好在星夜呆着吧，这里舒服着呢。”
他刚一迈腿，裤腿被人拽住。
宋题默默扭头，还怎么？
北阳眼神有点迷茫。
“待遇太好了，我现在觉得还是不太真实……”
这么好待遇，真不是潜规则？
那、那凭什么啊？
他慌啊！
宋题沉默了一秒，爱抚了一把他的狗头。
“想什么呢，你以为庄总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个，资本家啊……”
投资了多少，以后都是要从他们身上赚回来的。
如果他们在庄总那里有肖像画，一定是金灿灿的几棵摇钱树吧？
区别在于，应该只有楚步升还需要浇水施肥罢了。
利用几个工具人试验了一下，出发前庄重回了一趟庄氏。
他们约的碰头地点是在庄氏门前，当然不可能继续在星夜待下去了。
而且，找工具人测试什么的，自然也是不可能被知道的。
周特助看了一眼忽然闹腾起来的群聊，百忙之中点开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头疼地扶着额头。
缓了缓，他走到窗边往下看。
以他带上眼镜之后的视力发誓，他确实看见了群里所说的——孔雀开屏。
这就是雄性求偶的本能吗？
还是说，是雄性面临相同性别求偶时，那诡异的攀比心？
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想增加工作负担了。
周特助露出一个假笑，给某个在下面引起骚动的人打了个电话。
“虽然知道您很期待约会，不过为了减少我的工作量，也为了不提前让您的新造型失去神秘感，我建议您可以在时间到来之前，先回办公室陪陪您可怜的下属。”
“……有这么明显吗？”
庄重捏着手机上楼，才发出一丝丝的疑惑。
“您是指您宛若彗星一样的魅力，还是指您藏不住的心思？不过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会回答是。”
周特助埋头在桌案前，根本连头都不抬。
庄重：“……你没有进军律师行业，是业内的一大损失。”
虽然但是，作为老板，他多少还是要一点面子的。
周特助：“您说笑了，没有在您的身边经历过风雨，怎么会有今天的我？请您不要妄自菲薄。”
律法要烦心的东西，可比他要少多了。
庄重假笑。
“确实，你和一开始相比，口才进步飞快。”
最近甚至都开始明目张胆地吐槽起他来了，可见是在他手底下成长得太好了些。
要是换做楚步升，他起码就不敢这么说话。
“托您的福，工作越多，我就成长得越快。确实最近半年内，我的成长速度几乎无人能敌。”
周特助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这位最近总想往外跑，他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加班工资？
好家伙。
头一次听见抱怨加班抱怨得这么九折十八弯的。
不过，要说起黑心，他怕过？
庄重的语气更淡定自然，“当然了，有了我的大笔资金砸下去，你想不成长也难。”
他是往外跑了，但是加班的工资也给的足够多啊！
这就叫做合理的雇佣关系。
两个人你来我往，过了一会儿，周特助拿出一根笔插在面前的笔筒里。
“我认输了，麻烦您赶紧去进行您的约会吧。”
看了一眼笔上沾着的白纸，庄重心满意足。
“不急，我们约的是下午。”
周特助终于从桌案里抬起头来瞪着他。
“请问您下午的约会，为什么大清早就开始偷懒？您知道最近庄氏有多少工作吗？”
而且居然还有空跑去星夜浪了一趟？
认真的吗？
“提前准备是绅士的良好美德。”
庄重眼神无辜。
他只是提前去找几个工具人测试一下他的魅力值而已，反正工作有能干而勤恳的周特助，半天和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特助罕见地升起了辞职不干的想法，然后很快被某人强行压了下去。
他无语了半天，默默地被塞了两个耳塞，继续投身于工作的海洋去了。
至于面前的老板？
既然今天不上班，那就和他没有关系。
成熟的特助要学会应对老板的各种身份。
……嘁，不好玩。
发现周特助的逃避，庄重有点遗憾。
啧，话说为什么他要约在下午？
约在上午的话，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庄重想。
……
时间一晃而过。
下午，庄重带着谢洲到了他选的地方，谢洲脸上多少闪过一丝惊愕。
“这里是……”
“不先下车吗？”
庄重罕见绅士般站在车门旁，为他打开车门。
没注意到前面司机见鬼似的眼神，谢洲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地方，语气有些惊讶。
“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杨家？”
“没错。”
庄重点点头，“一起进去走走？”
谢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已经显得破败了很多的地方，无言地跟了上来。
“你还有印象吗？这里，”庄重指了指面前一大片空地，“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就是在这里，杨家给杨陶举办成人礼的那天。”
他想了想，轻笑了一声。
“我还记得就是那天，孙都打的那个游戏，还有他和你说的话，才忽然让我觉得有点不对。”
谢洲的脚步一顿。
“你听到了？”
“听到了，很幸运。”
庄重点点头。
如果没有听到，可能他会顺着冥冥中走下去。
至于冥冥是谁？
他也不清楚。
“然后是这里。”
庄重冲谢洲招招手，“我当时就是在这个地方。”
他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没记错。
“我在这里的时候，听到你和孙都说游戏制作有问题，因为厨艺只有level0的话巧克力做出来怎么敢送人呢？”
总觉得，今天的庄重不太一样？
好不容易收拾起了昨天狼狈的心，谢洲没想到今天的他反而显得更加狼狈了。
他不太明白庄重带他过来杨家的意思。
或者说，他不太想明白。
谢洲苦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猜不透，就那不猜，按部就班地来。
“确实，只有level0的厨艺做出来的巧克力怎么可能敢轻易送人？而且还是，心上人。”
庄重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没等谢洲看明白，庄重就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道理希望杨陶也能明白。”
要是杨陶或者他身后的系统靠谱一点，他当初也就不至于沦落到洗胃的地步了吧？
可恶啊！
庄重忽然有点郁闷。
他话音刚落，谢洲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可是如果他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又哪里还有我的表现的地方呢？”
庄重的思路忽被打断。
他抬起头，“？”
这忽然来的直球，是怎么回事？
谢洲大步迈向他，在他一拳之遥才停下脚步。
他微微弯下腰，和庄重的眼睛平视。
“我还在想，是不是我看错了。”
他捻了捻庄重的衬衫领口，果然。
“庄总可真是坏心眼，”谢洲一脸认真地看着庄重的眼睛，“昨天的坏心眼就不说了。今天明明这么精心的打扮过，却要带我来说杨陶的事情吗？”
庄重和他四目相对。
直到他把谢洲盯得耳根微微发红，才露出一抹笑意。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更专心地听故事。”
谢洲看着他看似失望实则愉悦的表情，心里感慨自己的心上人果然性格恶劣。
不过没关系，他情人眼很彻底。
他的手指松开，目光忍不住又扫过那件衬衫。
是丝绸的材质，很丝滑，也很轻薄。
如果是昨天……
他下意识打断了自己的幻想。
毕竟，今天他穿的裤子也不宽松。
目光努力落回到庄重的脸上，谢洲笑了笑。
“我有很专心。”
耳朵只专心听你一个人，但眼睛同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