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我们就朝朝暮暮。”
叶沨看着这句话,心里一暖,可却迟迟没等到步寒蝉真的对他坦白说出来。
他抱着手机紧紧盯着屏幕, 等啊等。
“嗯?这就没了?”
- Chiffon:Welfen, 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他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反复转了好几圈, 不得不出声提醒。
步寒蝉听出了小孩的一分期待, 但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 让他看不清。
- Welfen:晚安,你该睡了。明天应该要起很早。
叶沨看到这句话,瞬间气成河豚!!!你为什么还不懂?!
他气得一句话都没回对方,抱着枕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他今天明明都准备说的, 现在为什么不说了?
完了完了, 难道真的被他作死了?学长真就……被他伤到了?
叶沨想到这个可能, 越发觉得自己过分了……他今天发现发现了真相后,简直就是气疯了, 被驴踢了脑子才会那样耍学长!
可现在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叶沨突然睁开眼, 拉开被子,开了灯, 光着脚跳下床往某个柜子跑去,一把拉开,里面的礼盒始终是精心包装好未拆开的模样。
他快速拿出来, 动手打开,拆掉包装纸,看到里面有一个红丝绒的盒子,叶沨神情有动,手上轻轻一点点打开,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条由一只白玉雕成的寒蝉栖息在一片红玛瑙精雕细琢的枫叶上, 彼此镶嵌相连的吊坠项链。
寒蝉栖枫。
这是他送给他今天七夕的礼物。
他说:我们要朝朝暮暮。
叶沨将项链拿出来握紧在手心,突然好后悔……如果他今天……如果他今天没有先发现就好了。
他将自己原本戴了好几年的那片红枫叶摘下来,低头换上这一条蝉栖枫项链。
以后,有他陪我了。
他握着胸口的项链回到床上躺好,闭上眼睛,耳边尽是他的声音,无论是Welfen还是步寒蝉……他这时候才发现,明明都是一个人嘛。他怎么傻得一叶障目,现在才看清呢。
明明学长从未想过掩饰和欺瞒,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原来会是一个人。
他嘴角微微勾着笑,明天,明天他就要告诉学长,他都知道了。
他握着那条吊坠终于安心地陷入梦乡。
而此时,再没等到小孩一句晚安的步寒蝉,在辗转难眠了几个小时后,渐渐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天,叶沨的行为都种种透着奇怪。他作为学长和叶沨一直以来都算相处和谐,他上午见到他时就那般慌张逃走,下午怎么就又会做那样的事,说那些奇怪的话?
步寒蝉凝眉细想,一遍遍回想这两日和叶沨的聊天,以及叶沨的奇怪之处。
闪回的记忆画面突然停顿在早上,叶沨慌忙逃跑时,他脚上穿着的那双鞋……似乎是军训的鞋,他为什么会匆忙离开,还特地换了鞋?
他的疑点和叶沨前天给他发的消息忽然对应上了,他似乎有意暗示自己穿一双透气好的皮鞋。
是那双鞋。
他猝然站起来,走出门来到玄关鞋柜处找到这双鞋。
这是母亲送来给他的。
步寒蝉看了眼此刻时间,母亲那边尚还在傍晚,致电过去。
一通跨洋电话,母子俩交流了下,又特地问了步寒蝉的外祖父,这才知道这双鞋原是从中国内寄去的。
步寒蝉再一思量,想到小孩曾经要过他的身体数据,顿时明白了。
原来在早上,这双鞋就提前出卖了他。
他被叶沨认出来了。
想到这,今天一天小孩的反常瞬间都有了解释,而他却被他耍得团团转。步寒蝉不禁摇头,无奈好笑。
难怪他会突然那么大胆。
而他竟然傻乎乎地真以为他……爱上“别人”了。
原来如此。
也怪他,无心却有意骗了他这么久,也不怪会被他小小地报复回来。
他的小孩啊,真的把他的心都搓揉得死去活来,可他还是这样……甘之如饴。
次日早上六点,后半夜才睡着的叶沨被闹钟疯狂叫醒,不得不拖着虚浮的脚步起床,快速洗漱,换上那身迷彩服。新发的衣服上总会有点味儿,叶沨嗅嗅衣服,后悔昨天拿回来忘了洗一下了。
他今年个子好像又窜高了些,人又是衣架子,现在穿上这一身迷彩,戴上帽子,倒挺英姿飒爽的。叶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先将昨晚戴上的吊坠藏在衣服下贴心掖好。
弄完一切,他匆匆给蛋挞加了狗粮,再伸手撸了把它的脑袋,拿上手机钥匙揣好,快速出门,往学校赶去,路上顺便在路边摊买了个煎饼果子带上,边跑边急火火地咬上一口。
不怪他这么急,听闻早上七点就得在操场集合。
他恐怕只有中午吃饭那会儿有时间再去找学长了。
还未到操场,路上已经陆陆续续能看到穿迷彩服的学生,他们大二因为去年一些事耽搁了军训,今年就要和大一一起合训。所以今年的人特别多,想必食堂的饭也会格外难抢。
到了集合点,他找到胡明哲、佟昊站的位置过去,跟两人打招呼。
胡明哲特地对他挤眉弄眼:“来这么迟,昨晚和你对象玩嗨了?”
叶沨想到自己昨天秀了一上午恩爱,讪讪:“差不多吧。”
见对方还想再问,他忙顾左右而言他:“嚯,这次学校玩得大,人这么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清一色迷彩服,就算现在跟散沙一样乱,也挺吓人。
佟昊作为班长,先将全班所有人集合,排好队列,接着分配到他们班的教官踩着黑色长筒皮靴走了过来。
这教官是典型的黄皮,并不黝黑,剃成寸头戴着帽子,个子也是典型的北方大高个,走过来时整个人气场很足。
以叶沨多年学生经验,这得是个狠角色。
这教官姓吴,大家统一叫他吴教官,听他介绍,是真正来自部队的现役军人。大家不禁蔚然起敬,腰板子都提正了许多。
由于今年军训人数众多,一名主教官和一名副教官同时协助要带两个班级。
所有班级打乱,不论大一大二,混在一起。
只是叶沨万没想到,和他们合并的另一个班竟然是沈雩那个班的。看见有大一的队列并过来,他们班那些刚晋升老油条的立马吹哨起哄。
沈雩班过来的教官看着就明显稚嫩不少,脸上带着有些腼腆的笑跟自己这队的人开玩笑:“防火防盗防学长,我们这边的女生注意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跟着起哄:“男生也得保护好自己!”引得两个队伍内哄然大笑。
吴教官起初跟着嘴角痞笑了下,看向他们又正色起来,扬声发布任务:“所有人准备——按高矮次序排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动起来!”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所有人自觉听着命令动起来,毕竟这也不算是第一次军训。
叶沨初高中上得都是当地比较好的私立高中,那边的军训更为严苛,还会有各种野外实战演练。他自己小时候也跟着他爷爷参加过野外生存演练营,虽然体力和能力都不错,但他本质上并不是个爱运动的人。极其讨厌出汗。
上午的项目就是稍息立正先在太阳底下站个一两小时。哪怕已经8月中旬,已经过了末伏天,这头顶的烈日依旧炽热毒辣,叶沨站得脚膝盖僵硬,后脚跟疼痛,几次趁着教官背着手路过,踮脚尖试图缓解疼痛。
做这小动作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眼见着吴教官转身,身后就一片扭动的。
可部队里的铁血军人,耳根子怎么可能错过这点动静,立即转身,伸出手来:“你、你、你……你,”一连点了后排数十个男生,嗤笑,“全都出列。”
很不幸,叶沨也被逮出来了。
他认命地跟着众人走出来,接着有个男生凑他身边站着,低声笑:“你也被逮到了?”说话的人正是和他站在同排,并不站在一起的沈雩。
此时叶沨彻底暴露在太阳下,后悔早上出门急忘了戴防汗喷雾和防晒喷雾……他当初就是觉得他妈给他准备这些太娘了带来就没打开过,现在就……很后悔。
汗水在帽檐两侧往下淌,黏腻腻的让他很不舒服一直皱眉,所以面对沈雩的搭话,他的脸就很臭:“那不然嘞?”
沈雩被他一噎,反倒乐得笑笑,悄声说:“这叫缘分啊。”
缘个鸟。
叶沨刚在心里骂出这句国骂,眼睛就突然捕捉到了操场铁网外走过来的男人。
明明是艳阳三伏天,男人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时,却给人一种清风朗月,一片清凉的感觉。
叶沨他们位于操场最左侧那片空地,站出来的前面是一些简易的杠杆器材,再前面就是围住操场的铁网。
他看着走近到一棵杨柳树下就站定,静静看着他的步寒蝉,心口那挂着吊坠的地方隐隐有点烫起来。
叶沨下意识避开目光,不敢看他。
而见他有点脸热的沈雩只当是因为他,还想再说一句。
“那边那个男生?出列是让你们聊天的吗?!”吴教官厉声呵斥道,“那就你们俩先来。”
叶沨有点懵,先来什么?
突然被抓包,沈雩无奈,站出去,走到单杠面前。
吴教官:“引体向上,准备。”
沈雩回头问:“教官,做多少啊?”
丝毫不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吴教官正色:“准备!”
沈雩无奈,赶紧上手,紧握着单杠开始,一个、两个、三个……
叶沨看他前面还能顺畅,后面愈发艰难,心里也打怵,就他这常年不爱动的身板,这·臂力,还有熬了大半宿虚浮的体力,恐怕连沈雩一半都困难。
底下的人暗自出声数起来:“14……15!16 !”沈雩这会儿是真卸力不行了,从单杠上跳下来,扭扭手腕,看向教官:“教官,真不行了。”
一般人能做七八个都算可以的了,沈雩这还算是身体素质好的,吴教官眼神示意他一侧:“归队,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叶沨,他此刻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怕做引体向上,而是……他偷偷瞟了眼操场外远远站着看向他这边的男人,他怕自己在学长面前出丑。
他心下压下一口气,走到单杠前,搓搓手,等教官发布命令。
“准备!开始!”
叶沨闻声,背对着后面,纵身向上,双手顺利地握紧在两米多高的单杠上,将浑身力气聚集在双臂间,奋力向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四个!五……五……
刚开始时,他做得就有些吃力,引体向上时,隐隐知道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不能怂!一定要让学长看看他也很厉害!
六个……!七个……八个……很好继续!
底下的胡明哲见叶沨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强撑,心里担心,不由为他出声数着:“九个、十个、十一个、加油啊!叶哥!十二……”
此时的叶沨何止在强撑,他的双臂撕扯着传来难耐的疼痛感,眉头紧锁,额头的汗水不断滑下滴落在鼻尖,痒得他心里更躁。
可是学长一定还在看他,他不能放弃,至少……至少要比沈雩这个大一的要再多一个!
而此时,见到叶沨被罚,步寒蝉早就走近了些,此刻几乎是站在操场铁网外,他看着倔强的小孩一个又一个地强撑着,心里隐隐心疼,担心他再做下去会双臂肌肉拉伤。
可叶沨的教官和同学在场,他不好贸然开口劝说,其次,他也看出了叶沨在憋着劲地努力,他被小孩这股劲震到。他知道就算自己出口,叶沨也不可能真的放弃。
叶沨是真的感觉自己快脱力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继续……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至少要17个,至少不要显得那么差。
“十四……十五……”
胡明哲担心地几乎劝他:“叶哥,别逞强,差不多可以了。”见劝不动,又看向教官求情,“教官,他刚刚晒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做这么多可以了吧?”
吴教官冷酷地看着这个强撑的男生,虽不为所动,但心里其实很欣赏他的毅力。
沈雩也看出叶沨脸色不太对,凑上前,低声道:“可以了,再下去你吃不消。”
叶沨此时挂在第十六个上,双臂跟报废了一样,强撑着试了几次都在悬在半空中难以彻底完成,他几乎是咬牙,咬牙往上撑。
他想着昨天的事,愈发想要再拼一把,学长在看着,他必须要让他知道,他也很厉害,他值得的。
少年人的面子与心意,总是这么奇怪地折射在这些看似并不相关的小事上。他也只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么丢人罢了。
“十六!”
还有最后一个,只要再多最后一个就行!
步寒蝉眉头紧锁,终于没忍住,在他身后出声:“叶沨,别逞强,你这样也很棒。”
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挂在单杠上的叶沨一怔,他奋力向上,最后一鼓作气,再次完成第十七个!
成功的霎那间,彻底卸力,手上一滑,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重重摔了下来。
叶沨的心当即悬到嗓子眼,意外只在霎那间,他紧接着感觉到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痛,脸色一变……不会吧?
离他最近的沈雩最先上前,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一大堆人瞬间围上来。
步寒蝉当即脸色一变,从左边围栏绕着跑过来。
他快速上前拨开人群:“麻烦让一下。”
吴教官蹲身上前,先用手摸到他的腿,以熟练的敏锐性判断,确定只是扭伤,心下松了一口气,说:“没事,断不了。”
步寒蝉快速走进人群时,先看到的是叶沨被个大男生半抱在怀里,而另一个男人在动手碰了叶沨的脚踝时,却无所谓地说了那么一句。
那一刻,步寒蝉只觉得不仅刺眼而且刺耳,他冷着脸大步流星上前,半膝蹲身出现在叶沨面前:“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处理。”
叶沨看到学长出现一怔,顿感更加丢人,他竟然连做个引体向上都能把脚给扭了,忙低头下意识往沈雩那边靠了靠,拒绝:“不、不用了吧,我只是扭了脚,不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半抱着他的沈雩感觉到叶沨靠近,心里一喜伸手将他扶着,问教官:“那教官,我扶叶沨到旁边看台阴凉处休息一下吧,我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可能中暑了。”
他这话说完,步寒蝉第一时间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那个在直播间的男生?
他眉头蹙得更紧,只低头继续看向叶沨,沉声道:“叶沨,你的脚需要处理。”
沈雩当即开口:“那我陪他去医务室吧。”
吴教官皱眉,也不想学生真出事,看向叶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是休息还是去医务室,其他人各就各位,回去!”
围观者迅速归位。
只有沈雩、叶沨,以及步寒蝉这个局外人还在。
周围少了围观的人,叶沨反倒跟失去了保护墙一样更觉尴尬。
要不还是找地方休息一下……
“叶沨,不要任性。”步寒蝉不再等他动摇,转身蹲在他身前,“上来,我背你去。”
叶沨:“!”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吗?!
他犹豫了下,一闭眼,挣脱开沈雩扶着他的手点头说:“谢谢,你还是先继续军训吧。”
沈雩错愕,看着空了的手。
感受到背后慢慢覆盖上来温热的身体,薄唇轻勾,伸手手心在外在背后交叉,并不触碰到他敏感的地方,将人稳稳得背了起来。叶沨只觉忽然腾空,本来当着那么多人被学长背就觉得羞人,这项赶紧埋头做驼鸟状,双手虚虚地搂着学长的脖颈,怕把他勒得不舒服。
察觉到他的心思,步寒蝉低声道:“没事的。”
他在一干人目瞪口呆中被背走,引来一阵羡慕。
趴在学长宽阔厚实又温暖的背上,哪怕晒着大太阳,叶沨心里也感觉宁静舒服,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清爽宜人的。
学长的步伐很稳,可他起初依旧不敢大动,害怕被学长发现自己一丁点的小心思。
心跳声似乎通过相贴的背也传到了对方心里。
他偶尔低头,透过学长肩膀外往下掉视野,看到了他今天脚上依旧穿着他送给他的那双鞋,心里暖暖的。
叶沨悄悄伸手将脖子里挂着的吊坠项链掏出来悬在步寒蝉身前,在空中晃荡了两下。
注意到这条项链的步寒蝉一怔,此时耳边听到小孩乖乖巧巧带着点甜的声音悄声道:
“……男朋友,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背着男孩的步寒蝉一怔,眉眼瞬间如春化细雨,柔软下来,低声轻笑了下,回:
“嗯,我也收到了。Chiffon。”
叶沨听到这声“Chiffon”,本就被晒得红扑扑的脸当即更烫了,心下意识到学长已经知道昨天自己的闹剧了,又忙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耳垂,小声道:
“对不起啊,我昨天那样对你……”
步寒蝉淡然一笑,背着他走过似火的骄阳,走过依依杨柳,夏日炎风,温柔如初。
“没关系,骗了你那么久,总要让你消消气。”
叶沨听得心里又愧疚,又感动,他轻轻趴在步寒蝉右肩膀小心歪着脑袋,轻声说:
“其实……我也就有一点点生气,现在……没那么气了。”
步寒蝉微挑眉稍,温声道:“那就是还有点生气。”
叶沨心里一甜,悄悄点头,得寸进尺:“……嗯,有一点点。”
他又忍不住偏过脑袋,认认真真地端详学长如刀削斧凿般俊逸的侧脸,有些恍惚和天真地问:“学长,你真的是Welfen吗?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来那个我以为很遥远很遥远的人,就在我身边。”
听着少年可爱的傻话,步寒蝉轻笑:“你可以再摸一摸,是真的。”
听到“摸一摸”这三个字,叶沨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在酒店趁机耍流氓的事,忙拨浪鼓一样摇头,“不用不用!”
许是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步寒蝉忽而偏过头笑出了声:“昨天不是挺敢的吗?”
叶沨:“……”我就知道逃不过这茬儿……
已经走到医务室走廊的步寒蝉继续逗他:“好像……还让我亲亲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
叶沨羞耻地脚趾抓鞋底,难为情地烧着脸埋头求饶:“……别说了。”
步寒蝉轻推开门,里面此刻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他将人羞于见人的叶沨轻轻放下,再单膝蹲下,微仰头看着还羞得低头的叶沨,低声问:
“Chiffon,现在好不好?”
“嗯?”叶沨没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一根温润的食指上前扶住他的下颔微往上抬,男人忽然倾身吻了上来。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医务室窗外,蝉鸣彼伏,绿树葱茏,阳光正好,白色的飘窗晃然而过,偶尔将男人亲向男孩的剪影映照出来,又飘过,露出两人亲吻的模样。
洒落的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晕光。
“Chiffon,我们要朝朝暮暮。”叶沨耳边响起这句温柔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