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性格很害羞
我是坐毛利先生的便车回去的。
毛利先生觉得很是奇怪,对我说:“我发现你到哪都很受欢迎,明明也没有见你和那个导演说话,他就给你他的名片了。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
“啊额。”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话说,你以前在横滨住,考横滨名校也很容易吧?怎么想着来米花?”
老实说,我和毛利先生不太熟,而毛利兰和工藤两个人也不至于要在他面前说我的事情。所以,他对我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横滨有点乱,我一个普通人在横滨没办法生活。”
横滨黑帮势力争夺剧烈,秩序混乱,除了普通制度的警察外,还有专门的军警在把控。此外,横滨市存在着数量众多的异能者,他们多是法外狂徒。若是不幸碰上去,可能只是在撞枪口。
毛利小五郎对我的话附议,点点头说道:“还是米花市治安好。”
“再来,只有阿笠博士愿意提供我食宿。”
这才是重点。
毛利兰说道:“阿笠博士真的是很热心肠的人。”
柯南也跟着附议。
*
我下车时,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
不幸的是,我的雨伞在店门口的时候被人顺走了,此刻不得不顶着雨回去。
想到「今天的部落格又是没有字的一天」,我叹了一口气,哀叹我的人生真的是虚无。
在进屋的时候,阿笠博士正在沙发边上喝热牛奶,而同住的一年级小女孩灰原哀则正用毛巾敷脸。两人听到我的动静后,都抬起头看我。而阿笠博士看我淋一身雨,去给我找了一条干毛巾。
“雨伞借人了吗?”
灰原哀性格独立,不像是寻常的同龄女孩,待人接物都有自己的方式,偶尔也有高位者那种不经意间就会流露的居高临下和摄人。
不仅是我,连阿笠博士也时常有被批评的时候。我把淋湿的外套脱下来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道:“被人顺走了。”
灰原哀也不在意我的回答,低头垂下眼帘看最新期刊的德文科学杂志。
我以为她不打算说话了,便单独去找阿笠博士了。
博士在给我找毛巾的时候,我说道:“阿笠博士,给小哀建个小型的焚烧炉吧?以后处理实验体和材料会更容易更安全一点。”
“?”博士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露出的「惊吓」比「疑惑」更多。
我说: “小哀的脸不是在焚烧处理实验后的小白鼠时的火熏到了吗?”
阿笠博士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外面雨水潮润,湿气重,并不干燥。而小哀看起来没有发烧。她也没到需要保养皮肤的年龄,脸却需要用毛巾敷着。说明应该是被热气熏得红肿过。热气可能来自料理的炉灶火引起来,可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那么应该就是焚烧处理实验后的小白鼠时的火熏热了脸。小孩皮肤娇嫩,难免会有疼痛。”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小哀性子要强,遇到问题后觉得可以忍,就只会忍过去,什么也不说,不想要麻烦别人。她应该没跟你说她焚烧时经常会被熏到吧?”
阿笠博士听我这长篇大论,抬起头,嘴巴张张合合,似乎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一样,最后他问的是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屋子实验室里面有小白鼠的事情。
我对他在意的不是「小哀受伤」,而是「我发现小哀在做实验还处理过小白鼠多次」而感到疑惑。「我到底知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也许正如我想问这件事的时候,阿笠博士可能牵扯到更多自爆的事情,所以只挑出我说出的信息,问了一个最直观的问题。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说?”
焚烧处理小白鼠的时候会出现的烧焦羽毛味道一直都有用空气清新剂处理。但是,用多了,反而就会让人留意吧。我之所以不说,只是我担心要是撞破了这档事,以灰原大小姐的性格,可能以后处理小白鼠的工作都交给我了。
另外,我不喜欢看到有生命在我面前消亡的画面。
这并不是我会对尸体感到恶心,又或者我对死亡恐惧。只是对我来说,就像是在耳边告诉我「生命就是这么不值一提,无足轻重的」,我对此不舒服。
总而言之,我不想处理,自然是要装傻的。
“现在为什么又要提出来?”
“小哀不是受伤了吗?”
阿笠博士表情再次欲言又止道:“你明明很关心小哀,为什么不主动跟她说呢?”
“说什么?”
“就是你关心她,还注意到她受伤了。”
“但我只是嘴上说,却什么都没做。什么也做不了,有说出来的必要吗?我倒是希望阿笠博士不要说,是我提出来的。”
我觉得,我就是动动嘴皮子,根本不算什么,也就也没有必要告诉灰原哀去提醒阿笠博士建个焚烧炉。
一来,她不一定会说;二来,她性格谨慎中又带着怯懦,可能还会以为我总是在偷偷关注她,让她不安;第三,就算她说了,我直接自己告诉阿笠博士,难道不是更容易高效吗?还省了一个环节。
阿笠博士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绫小路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在人前表现你的细心和聪明。你实在太老实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害羞低调。
你要是不要那么害羞的话,大家都会知道你并不比新一差的。”
“……”
是、是吗?
我原来是害羞的人吗?
我还在刷新自我认知,阿笠博士就给我递了一条干毛巾,顺便还递给我一封白皮信件,说是给我的。
上面没有寄信人,但是寄信地址却非常清楚——
「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1-6-1」
如果多看一些政治类的新闻应该会知道,那是日本内阁官房所在地。
我问道:“这是什么?”
我并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收到这封来信。就算是议员选举,我也还没有到法定年龄。更别说是日本内阁,对普通人的我来说,是另一个世界。
我打开了信封,上面装着三年前的新闻报纸,讲的是一名绫小路内阁要员中风瘫痪,住院后又积劳成疾成了弱智,彻底告别了他的政治舞台。
“报纸吗?”阿笠博士也好奇地看着我,“为什么给你寄这个?”
“我也不太清楚。”
这是在暗示我的身份吗?
因为我也姓绫小路。
但如果对方真的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要这么迂回?
“要不要我帮你问新一?”
阿笠博士的话一下来,我好奇地说道:“阿笠博士现在还联系得上工藤同学吗?听说毛利同学都很难联系上他呢?”
阿笠博士当即慌了,咂舌说道:“我就是,嗯咳咳,就是试着联系一下。”
我也没有太在意阿笠博士的表现,只是翻着报纸上的内容,便把信纸放在一边,进而研究着信纸。
我在台灯下面研究了一会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提取出信纸里面的指纹。报纸上若是没有印色的指纹,会比较难提取出来,而且存放了那么久的报纸,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倒不如在信封上下手。
“我回房间了。”
我打算用了茚三酮的喷雾器后再用熨斗处理了一遍。
然而结果是,白信封上什么都没有。而报纸上也是干干净净,只有一些细微的灰尘,找时间再去化学实验室里面试验一下吧。至于邮票,因为是政府来信,连邮票都免了,否则我倒觉得可以对着邮票下手。
我不确定对方的用意,也不确定对方的想法。
也许只是告知,也许是警示。现在就只能是静观其变。
我把来信放进抽屉里面后,又重新开始翻开我最近痴迷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我并不是对里面推理剧非常感兴趣,只是跟单纯地像模仿书中的华生,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协助者和故事观察者。在故事中,华生用第一人称详细记录着每个故事的起承转合,并且使故事变得充满阅读性。但到我身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变成犯人视角,看到他们手法上的缺漏时,我总是得为他们捏一把汗。
可是一旦我告诉他们可以提高的空间时,他们就不做了。
难道是我这种做法,让他们感觉我过于高傲,使他们心生不悦,所以才故意对我说谢谢,讽刺我的做法?
我实在不解。
在我正打算去睡觉,只是为了表面礼仪勉强收下来的矶上导演联系方式,传给了我一条信息。
上面简单来说,就是问我要不要下个星期去参观电视台,会邀请明星侦探——被誉为「侦探王子」的现役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不同于其他的现役高中生侦探,如工藤新一,服部平次,白马探等会经常和警局合作,他更偏向于在新闻媒体上露脸。而且他家庭背景也很一般,是单亲家庭平民出身。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更接地气,也更具有亲和力。
「明智君现在需要侦探助手,听到我说起你,便让我搭桥。也许你们会很谈得来,过来见一面吧。」
「有劳您了。」
我没有想到矶上导演会这么给力,从毛利先生的只言片语里面知道我对侦探感兴趣,就给我这么好的资源。
对比起不容易接触的其他高中生侦探,像是突然消失的工藤新一,我觉得我和明智君应该很聊得来。
时间约定在一个星期后,地点在东京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