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
阵内魔息暴涨,突然有人大喊。
震荡、混乱,弥漫的硝烟中,人头尚在的各队队员纷纷收到了这样的系统提示:
【你的队友(XXX)已身亡。】
还不止一条,而是一窜。
贺牧天也在队内音频里喊了一声,回应他的队友所剩无几。
好在彦重舟已经找到,这场比赛就快结束了。
至于妖族到底复活了什么,魔族又为何这么紧张忌惮,那已经是后面的比赛剧情了。
贺牧天握着剑,最后往献祭阵的方向看了一眼,正要离开去找青蛇,忽然太阳穴一阵刺痛。
这痛来得猛,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疼,疼得贺牧天当场定住脚步,意识和视野都有些模糊了。
他没有耽搁,第一时间在音频上叫人,让还活着的、在阵附近的队友去找青蛇。
菠菜:“长什么样啊!”
胖胖:“这阵的余波这么大,魔息还会侵蚀人,她一个小妖能撑住?”言下之意,不会已经死了吧?
贺牧天忍着疼:“不会。”他给的镯子是个法器,能用来联络、能防护,还能给青蛇敛息换容。
那青蛇带出人,敢直接在阵附近现身,也绝对不会大摇大摆,让人轻易发现她身边的是彦重舟。
应该也在彦重舟身上用了什么障眼法。
贺牧天:“去找,一个女妖,手上有我给的银镯。”
又道:“别伤她,她身边带的就是彦重舟。”
几个人一听,不再多问,立马去找。
贺牧天额角沁出了冷汗。
看起来没什么,实则能让他站在原地一步都动不了,这疼显然不是难以忍受这么简单。
剑里的江羽也发现了,剑穗一晃,在贺牧天手腕上一缠。
怪了,内息平稳,并无异样。
忽然听到贺牧天的心声:是你。
?
他在和谁说话?
紧跟着,队内私聊频里,菠菜气愤大喊:“女妖找到了!靠!有人截胡!”
阵边,王子祥一个虎口掏心,眼看着就要抓到那女妖的袖口,被女妖灵活躲开,又有菠菜飞升而来,挡在身前。
女妖架着彦重舟,警惕地看了眼身前的剑修,转向王子祥的目光更为忌惮。
菠菜扭头向身后:“别在这儿,去找暮天。”
女妖知道他口中的暮天是谁。
她倒是也想找,可眼下阵边异常混乱。
菠菜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伸手,“把人交给我也一样。”
女妖一顿,眼中警铃大作,连退三步,又忽然错眼看向菠菜身后,瞳孔放大,菠菜后背生风,反应过来,赶忙回身,下意识伸手,结结实实地接了王子祥一掌,各自分开。
这两位职业选手相互都很无语。
王子祥瞪眼:“我先找到的人!你截我?”
谁截你?
菠菜:“我们队长先找到的!”
王子祥翻了个白眼,剑指女妖:“劣等幻术,以为能骗过谁?”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身边架的根本不是一个女妖而是个修士?
王子祥斥道:“把人放下,留你一命!”
菠菜挡在她身前,侧头向身后,都要无语了,“还站着干嘛?走啊!”
又不信任他,还站着不动,等着让他们瀛洲躺赢吗。
女妖沉着面孔,转身离开。
王子祥见状要追,被菠菜抬剑拦下,这下终于到了选手间的兵戎相见。
也是观众水友向来不介意多看一会儿的内容——
【祥神!冲!干他!】
【菜儿!收他的人头!】
而此刻职业队几乎全聚在了阵旁,这两位不打还好,一打起来,其他队便猜到不对,难道彦重舟就在附近?大家飞快地抬眼搜寻,正好看到昆仑又一个队友向着一个女妖飞了过去,女妖身边还架了一个昏迷的女……不对,那是幻术,架的是个修士,还是个男人!
男人?
彦重舟?
这下,但凡没挂的选手全涌了过去。
胖胖无语:今天但凡没赢,都对不起队长的攻略!
女妖也无语:这群散修哪里来的,怎么好像人人都冲着她!
“你在哪儿?”女妖用银镯传音。
银镯那头没有回复,过了会儿,才有声音:“你往东南。”
女妖扭头向东南,又下意识往空中看,“你能看到我?”
“能。往东南。”
女妖带着人急忙向东南去。
眼看着就要远离这打杀不断的是非地,忽然,有陌氏的大妖看到了她。
大妖原本是要去互阵的,中途撞见个形迹可疑的小青蛇,敏锐地迎上去:“你!”
靠近一看,区区蛇妖,身边还架着个……嗯?修士?
“站住!”大妖大喝一声,女妖非但不停,还加紧了脚步。
大妖眯了眯眼,直觉不对,远程祭出一道术法。
那术法用了大妖七成功力,别说什么把人打废,命都能直接报销了——在陌氏,谁也不会稀罕个下等妖是死是活。
女妖感受到危机,不敢停的同时,鼻尖都在恐惧中流下了汗。
她扶在彦重舟肩侧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睛也跟着闭上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剑光擦着他的额角飞了出去。
女妖愣了愣,下意识扭头,但见一柄银白色的长剑替她挡下了大妖的攻击,挡下之后,长剑瞬间消失了。
大妖看向四周,眼露警惕:“何人在此?”
话音落地,剑光再起,眨眼间,大妖瞪着眼睛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贺牧天在女妖身旁现身。
【漂亮!】
【啊啊啊,不愧是暮天!】
【接到人了,接到人了,赢了赢了!】
贺牧天看向女妖身旁,女妖抬眼,不辱使命、松了口气的样子,手臂肩膀一卸,把人交了过去。
贺牧天将人扶住,幻术消失,手里接到的,赫然正是失踪多日的彦重舟。
【选手(暮天)成功找到彦重舟。】
【选手(暮天)完成副本任务。】
【此副本即将收尾。】
阵中,魔息浓厚,大魔复生。
陌氏的族长与几位长老跪在黑雾中。
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无知小儿,胆敢僭越。”
族长并几位长老们躬身磕头。
已然复生的大魔毫无被人唤醒复生的感恩之心,反而有几分不满:“复生远古妖魔,除了祭品,还得献上阂族上下的运数。”
“尔等刁钻,祭别人的命,再以灵脉之灵替代运数,荒谬。”
陌氏的长老们不反驳,继续磕头。
大魔不耐烦道:“速速道出所愿之事。”同时警告,“休要多言!”
陌氏费这么大的劲,唤醒复生的还是一个大魔,自然有所图谋。
陌氏长老们额头点地,长跪不起,族长边磕头边道:“我等只想要燕氏王朝从此覆灭!”
大魔懒得多听,声音骤然拔高:“如尔等所愿!”
魔息在阵中一下消失。
副本剧情就此结束。
结束前,副本给了所有选手一个剧情延伸和总结:
【燕氏王朝36年,先有仙门内乱,文宁山清剿,后有陌氏妖族占据荣墟派,以81修士之命和灵脉之灵,起阵复活大魔‘阎’,许燕氏覆灭之愿。】
【同年,燕氏全族惨死,王朝国灭,人族由此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动乱。】
【仙门内有同室操戈、作乱伥鬼,外有妖魔攻害、侵扰不断。】
【人间危矣!】
江羽的视野一直冲着献祭阵的方向,再由献祭阵,去向魔息飞离的高空。
不多久,他的意识一松一紧,眼前再无硝烟和打斗,只有石桌和静谧竹林。
退出游戏,摘下设备,没有关屏幕的手机上,主舞台投射着本次赛事所有队员的全息形象,完成副本任务、找到彦重舟的贺牧天,赫然站在前排C位。
无论副本世界的剧情发展如何,现场依旧满堂喝彩。
主持人热切道:“新赛季预热赛,首场MVP,昆仑暮天!”
掌声尖叫四起。
黑衣魔修沉稳地迎接着这首场荣耀。
江羽看着屏幕,跟着鼓掌笑了笑,忽然想起贺牧天游戏里的情况,赶紧站起来下车。
副舞台,半躺的全息舱缓缓竖起,坚持到副本最后的这批选手即将出舱,忽然,全息舱又都躺倒了回去,躺在里面的选手同时听到舱内提示,说副舞台正在降落,要求他们不要摘设备,也暂时别动。
于是在现场观众都把注意力投射在主舞台的时候,副舞台悄无声息地落下,收回了所有的全息舱。
而等所有的全息舱跟着舞台落下,不等里面的队员摘设备、出舱,喧哗声、脚步声、滚轮声交杂传来。
“快,去抬人!”
“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
“别挤别挤,别那么多人上来,职业队先别动,先把人抬下去!”
菠菜、胖胖摘了设备,茫然地坐在透明舱里,隔着玻璃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身边游戏舱里闭着眼睛的贺牧天被工作人员抬走。
菠菜扑上玻璃:“哥!”
其他队也茫然不已:“怎么回事?”
有工作人员冷静地指挥着现场:“昆仑的经理到了吗?让他一起跟去医院。”
“再来几个工作人员随行,不要坐救护车占位子,自己开车跟。”
“现场人太多,消息不要透出去,以防引起骚乱。”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主持人控场,早点结束,观众退场。”
“可以了,职业队可以出来了,都别走,去后台,开个会。”
“别担心,别恐慌,贺队只是晕过去了,问题不大。”
菠菜从舱里出来,往那名工作人员身上扑:“晕了叫问题不大?”
工作人员举起手,冷静地向菠菜解释:“我们一直有在后台监控各项数据。”
“贺队的问题我们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又主动联络他,让他立刻登出副本。”
“他不同意,要坚持到比赛结束。”
其他队一个队长过来,捞住菠菜,安抚地拍了拍,问工作人员:“贺队到底怎么了?”
工作人员没有说太多,只道:“头疼。”
头疼?
疼到晕过去了?
“不是,”菠菜瞪眼,也是急的,有点口不择言,“你们游戏还行不行了?这打比赛呢,让选手疼得晕过去?”
这不要人命吗?!
救护车上,老马也是急得手抖眼凸,一面祈祷没事没事,一面紧张地看着要给贺牧天上氧气的医护。
忽然,贺牧天睁开了眼睛,开口第一句:“小羽呢。”
第二句:“你算了,让他陪。”
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
老马:#@&*%*@#
要不是看你躺了,都想当面问候你全家了!
当天,预热赛圆满落幕。
网上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次副本剧情的攻略情况,医院里,挨了一轮轮检查的贺牧天平静地躺着,睡着了。
单人病房里只有他,还有带香薰功能的加湿器默默地吐着白雾。
门外,两道身影静静地矗立着。
这二位明显关系不合,一起站了多久就相互沉默了多久。
直到其中一位光头先开了口:“他早晚和我们一样,都会想起来的。”
旁边西装领带的男人没甚气度地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光头看向领带男:“陈德岛。”
被叫陈德岛的男人神色不善地转头望过去,还用舌头顶了顶一侧的脸颊:干嘛?
光头笑笑,问:“你最近心情是不是很好?”
又问,“看他的直播了吗?别装,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陈德岛懒得搭理光头似的,轻哼了声。
光头往病房里看看,又道:“你和暮天,你们当年谁跟他更亲近?”
哼哼唧唧一个字不说的陈德岛终于开口说了人话:“废话!还用问?当然是我!”
光头笑:“是么。”
顿了顿,“可我当初怎么记得,最后那几道雷,是暮天用剑身去接的。”
陈德岛青年人的模样,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闻言就伸手去盖光头的嘴:“闭嘴!秃驴!”
忽然,两人同时一顿,一起往身后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默契地躲去了旁边回廊的安全门门梯里。
站在里面,还要侧耳细听,听脚步声,听不远处病房门打开合上的声音,听走进病房的人是不是真的进去了。
“进去了。”光头道。
陈德岛瞥他,又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光头叨叨叨,像念经念不完似的:“你不去主动见见他?”
又道,“还是见见,在暮天恢复记忆前,这样好歹能有个依仗,免得到时候被暮天追着打死。”
陈德岛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个死秃驴,上辈子念经没念够这辈子来念我?我做魔的时候到底中了什么失心疯要放过你留你一条狗命!”
咬你啊!
光头却在听完后平静道:“狗命?”
摇头,“我不是,你才是。”
陈德岛懒得再和光头废话,直接下楼梯走了。
光头目送他,喊:“怎么走了,臭狗。”
陈德岛闻言整个人一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回过神,总裁大老板的面子都不顾了,翘腿拔下皮鞋就往光头脸上呼。
闭嘴!
臭狗也是你叫的!?
江羽走进病房,把马经理叮嘱买的水果放到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有种直觉,好像刚刚有谁站在门口过。
他转头往门上看了眼。
坐回床边的椅子,贺牧天还没有醒。
江羽默默地看着,想起副本最后,贺牧天已经疼得站都站不稳了,却还能以超常的意志力稳住身形,想方设法地和青蛇会合,完成任务,赢得了比赛。
以及杀那大妖的时候,用剑理所当然,没什么可指摘的,贺牧天还是对他低声说了句抱歉,好像本不该也不想让他操劳,又好像将当时的他当做珍贵之物,只能空悬,不能沾血。
江羽回忆体味了一番,觉得贺队对他未免也太好了。
病床上,贺牧天沉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深陷一片魔域,被一个苟延残喘的魔物困住了。
晕晕沉沉中,他听到魔物对他说,死前拉个垫背的也好,不枉复生这一遭。
反正世间多鼠辈,早晚有一天,还是会有人献祭复活它,到时候再徜徉那人间也一样。
魔物吸食他的修为,将他的肉身和魂魄一起裹进魔息里,令他成为了魔的一部分。
此后许久,他都在魔息的侵蚀和折磨中沉睡着。
直到这日,一道清淡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里怎么会有魔灵?”
紧跟着,大能身上没有敛起的福泽和运势穿过裹在他身上的魔息,激荡清洗着他残破的魂识。
他感受到难得的清爽和舒服。
而那许久未开口的大魔也桀桀坏笑了起来:“舒服吗,喜欢吗?这可是位大能呀。”
大魔:“百年时间,沧海桑田,凡间竟又多了我不知道的修士大能。”
大魔坏笑:“竟还是个美男子,不错,不错。”
大魔对贺牧天道:“你是不是以为,遇见这大能,就是你的奇遇,能挣脱甩开本魔了?哈哈,做梦。”
大魔:“不过你既有这般的肖想,我便满足你,反正你闲着,我也无聊。”
大魔:“正好折磨折磨你,让你站在希望边,又只能手触绝望。”
大魔:“你不喊吗,喊他呀,让他施展他大能的法力,来拯救你,来解脱你。”
大魔:“哦,忘了,你在我的魔息里,你也成了我的一部分,你现在连嘴都没有了,何况做个人呢,哈哈哈哈。”
大魔:“唔,要是能在死前再拖个大能,下次复生,必能功法大增。”
大魔:“这样貌正合我意,这张脸我更喜欢,下次再来这人世间,刚好能扮个人的样子。”
大魔吸口水的声音,猥琐的腔调:“还能先尝尝滋味。”
贺牧天在半沉睡中听了这番话,实在没有力气,只在最后骂了句:“无耻。”
大魔哼道:“凡人有欲还有念,什么都想得,什么都不满足,骂本魔无耻前,先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岿然不动吧!”
话音刚落,天旋地转间,他的视野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
贺牧天对着那张脸,近得仿佛随时能亲上去。
那位大能则以为自己遇到了爱粘人的魔灵,魔灵的魔息离他近得过分,他也只挥了挥袍袖,淡淡道:“让开,别闹。”
下一刻,魔息缠了上来。
在贺牧天的感知中,却是大魔强制他握住了大能的手腕。不仅握了,还在那素白的腕子上蹭了蹭。
非礼勿视、非礼勿近,贺牧天蹙眉。
大魔坏笑。
大能甩开了魔息,做他自己要做的事,做完赶路,不搭理,也不当回事。
魔息却一直跟着他,边跟边缠,边缠边跟。
大能终于浅淡地来了句:“屡劝不改。”
顿了顿,“真是只臭狗。”
大魔在贺牧天耳边坏笑,“你听,他骂你臭狗呢。”
贺牧天从来不与那魔费口舌,这次回嘴道:“他骂的是你。”
大魔:“可摸他的是你啊。”
大魔:“我听闻你们修士有合籍双修之说,如今能缕缕占得一个大能的便宜,如何,爽不爽?”
说着,就要再带着贺牧天缠上去,这次直接是往大能的衣袍里钻。
贺牧天忍无可忍,正要挣扎反抗,忽的,裹挟着他的魔息整个被弹飞了出去,烂泥一样拍在树上。
拍得贺牧天头晕眼花,大魔也跟被锤了一顿似的,安静老实了。
大能淡淡的:“狗东西。”
声音伴着脚步近了。
一张清晰的、如皓月清风般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贺牧天透过层层魔息看过去,这次看清了,也赫然认出,那是……
流光的脸。
江羽?!
贺牧天一下醒来,睁开眼睛,对上床边江羽的面孔。
江羽倾身过来:“醒了?”
贺牧天一时难以分清是梦、是现实,还是游戏。
直到他喘了口气,注意到这里是病房。
是了,预热赛都已经结束了。
刚刚只是梦。
对上江羽询问的目光:“喝水吗?”
贺牧天撑胳膊坐起来,醒了醒神,“嗯。”看看时间,晚上了。
转头抬眼,江羽在倒水。
贺牧天下意识往水杯看去,不知怎么的,也可能梦还新鲜、尚在记忆里,竟然把眼前江羽的手,与梦中大能采摘药草的手部画面,交叠在了一起。
贺牧天神思倏地一晃。
因为他发现不是错觉。
梦中与眼前,确是能重合在一起的,尤其是手上那些细微的动作。
而流光,游戏里的流光,不就是江羽么。
贺牧天挑了挑眉峰,有种异样奇怪的感觉。
不过醒来的第一时间能看到江羽,他又觉得浑身舒坦。
接过水,贺牧天看着江羽,笑问:“打比赛你也能进来?”
江羽坐下,反问:“怎么用了我的剑。”
贺牧天耸肩,“临时想起来,就用了,没想到能变成。”这一点也挺怪的。
江羽看看贺牧天:“还疼吗?”
当然是早不疼。
而如今不在副本在现实,贺牧天伸出手,手腕递到江羽眼前,“下次想握,可以握真人,别用剑穗。”
江羽平静的面孔下是再一次对臭狗的唾弃。
别的不行,专会坑他。
贺牧天笑得坦荡又狭蹙,还眼神鼓励江羽来握,别怕、没事,队长大方。
江羽给他把手按了回去,心底平静地想:水友的刷屏没哔哔错,这位队长,确实、非常、不直。
江羽心道:还对我有意思。
前楼,与贺牧天病房平行的楼层。
特助一言难尽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家老板拿个望远镜拉长了脖子往对面楼看。
医院长廊上人来人往,周围人指指点点。
助理忍耐着,小声提醒:“陈总……”
陈德岛站在落地窗前,一脚踩在栏杆下面,半个重心趴在扶栏上,两个眼珠子恨不得怼进望远镜,嘴里还念念有词:
“醒了?说什么呢?”
“终于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了是吧?”
“呵,当年没老子,你们两个能认识?”
助理:“陈总,陈总……”
陈德岛甩开助理的手,凶道:“别吵!”
一左一右两道影子落下。
陈德岛这才收回视线,转过头。
两位高高大大、穿着黑衣的医院特卫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做什么?”
特卫肩上的通讯器亮着绿光和声音:“收到,已经报警,已经报警。”
特助:“……”
陈德岛:“……”
妈的,差点忘了,这里是法治世界。
陈老板冷静地指着对楼:“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在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