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安安静静趴在苏念白腿上, 很没有安全感地蜷缩成一团，奶猫很轻，他腿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卫衣下摆的大口袋被小奶猫蹭了蹭, 变得脏乎乎的。
“那现在这么办, 先让猫睡一晚，明天再去看病吗？”苏念白也没养过猫, 只好浏览器一搜，“今晚就带你那儿去？”
鹤望臣说：“还是先带去医院打药什么的，它身上应该有细菌，说不定还有跳蚤。”
苏念白微怔：“跳蚤？这么可爱的小奶猫怎么可能有跳蚤。”
“可不可爱和有没有跳蚤是两回事，”鹤望臣帮他拍干净奶猫蹭脏的地方：“走吧, 先去宠物医院。”
裤兜里的手机一震, 是顾寻发来的消息。
【顾寻】：小白，还不回来啊，等你好久了！
苏念白想了下, 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苏念白】：捡到一只小猫猫, 我和鹤望臣带它去医院，今晚可能不回寝室了。
燕大周内11点有门禁, 回寝室还要给辅导员打电话，一般学生嫌麻烦基本都是在外住小宾馆将就一晚。
不过——
他瞥了一眼鹤望臣, 今晚估计要住他家了。
【顾寻】：这猫好小，那行吧。
和弟弟聊完天, 顾寻立马点开冷冷的月亮头像。
【顾寻】：鹤望臣，警告你别对我弟弟动手动脚哦。
鹤望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勾一下。
【鹤望臣】：哦。
【顾寻】：哦是什么意思，不准就是不准, 别模棱两可的。你别以为我弟弟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鹤望臣】：哥，不说了，我带小朋友去医院了！
顾寻一张脸都涨红了：【？？？】
关上手机，鹤望臣很轻地说了一句：“猫呢？”
苏念白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卫衣口袋，一脸骄傲得意：“在这儿睡着的。”
之前鹤望臣是慢跑着过来的，也没开车，预约车到达。
车程没几分钟，两人就到达了离得最近的宠物医院。
这个时间点也有值班医生，处理专业，很快就给小猫喷好了药。
医院刚好有售卖小猫吃的用的住的各类东西，鹤望臣拎着口袋，他问医生：“那这猫现在这状态能洗澡吗？”
医生刚刚只给小猫做了简单的清理口鼻耳洞，现在的小猫的毛仍旧是脏兮兮的，浅黄白色的毛发一绺一绺的，尾巴毛杂七杂八，像团野草。
得到医生肯定后，苏念白小心翼翼将猫放回兜里。
到了公寓门口，鹤望臣垂着眼说：“去开门吧，上次给你说的密码还记得？”
苏念白点点头，指尖覆上密码面板，循着记忆，“咔”的一声，门开了。
门口的鞋架上摆放着上次去超市买的拖鞋。
和鹤望臣的鞋挨着一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怎么了？”鹤望臣将手上一大袋东西放架子上，见苏念白站原地不动，取下拖鞋放地上，“走吧，去给猫洗下澡。”
苏念白应了声。
走进浴室，他打开水龙头，没几分钟，整个洗漱台就积满了水，本来一开始是准备放浴缸的，但遭到了鹤望臣严厉的拒绝。
小猫身子小，洗漱台的水满当当的，倒也够用。
鹤望臣从衣柜拿了一张干净白毛巾放台边。
苏念白轻轻掏出小猫放在上面，“哼，你果然就是嫌弃它。”
他轻轻摸着小奶猫的脊背，一边光明正大地说：“奶黄包，长大后不和鹤望臣玩了，他竟然嫌弃你。”
奶黄包是他给小猫起的名字，很符合小猫漂亮温暖的毛发颜色。
鹤望臣眯了眯眼，他伸手捏了捏苏念白的后颈，“告我状呢？”
“痒~”苏念白拍了拍捣乱的手，“我说的分明是事实。”
他伸进水里测试水温，温热偏凉但不刺骨，很适合给小奶猫洗澡。
“奶黄包，不怕啊，洗完我们就是干干净净的漂亮小猫了。”苏念白出声安抚着它。
小朋友轻言细语哄着小奶猫的模样实在是乖巧，鹤望臣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停留在白皙的手背上，缓缓移开。
小猫很乖，刚刚在医院上药时不哭也不闹，睡了一会儿现在有些精神，颤颤巍巍抖着四肢，浅色的猫眼滴溜溜转了转。
苏念动作轻微，他捧着小奶猫将它轻轻放在水面上。
小山竹雏形的白色小爪刚接触荡漾的清水。
“嗷呜嗷呜~喵！喵~”
猫突然挣扎起来，四肢乱拨水面，镜子上、洗漱台边、苏念白的脸上，都被水淋得湿漉漉的。
那么细小的爪子，拍起水来这么凶残吗。
苏念白瞪大眼睛，看着被举在半空中挣扎的小猫。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依靠在门框上的鹤望臣看着这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还笑我！”苏念白偏头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来呀。”
鹤望臣嘴角笑意未消，他抽了几张纸，帮小朋友擦拭。
经过刚刚的戏水，小猫被放回了毛巾里。
经过这遭，他有些犹豫，问鹤望臣：“你觉得它还会挣扎吗？本以为只是乖小猫，没想到奶黄包这么怕水啊。”
鹤望臣垂下眼睑：“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是这么说，苏念白心有余悸，他扯了扯鹤望臣衣袖：“那这次你来。”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光彩流转，灯光映在眼里，漂亮带点水光，被这么一望——
没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鹤望臣抿了抿唇，走近小猫，拎着奶黄包的后脖颈，看都不看就往水里丢去。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奶黄包半个身子被泡在水里。
奶猫先是愣了一秒，两秒后，反应过来后，喵喵喵叫着不停泼水，动作比刚才还激烈。
水花四溅，这回站在旁边的两人脸是真的湿透了，发梢滴滴答答落着水沿着锁骨往衣服里钻。
“......”
“......”
苏念白感受到衣服的湿润，一言难尽道：“你欺负它干嘛，看吧，遭报复了吧。”
他将奶黄包捞出来放回毛巾上，擦干净小猫身上的湿润。
这么排斥洗澡也没办法，苏念白只好抓住毛巾的一角一寸一寸帮奶黄包清洁毛发，最后用干燥的帕子吸净水分。
二十多分钟后，奶黄包吃饱喝足，躺在铺满软绵衣服的纸箱里，发出酣睡声。
浴室里传来隐隐的水声，苏念白起身朝那边走去。
门是掩着的，灯光从门缝洒向地面。
推开门，鹤望臣正在洗手，袖口挽着，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清晰可见。
听到推门声，他侧着头，问：“猫睡了？”
苏念白打了个哈欠，眼尾洇出水雾，嗓音困倦：“嗯。”
“水放好了，去泡澡吧。”鹤望臣指着蓄满水的浴缸。
“你呢？你不洗吗？”苏念白指尖蜷了下，忽然说：“一起洗吧。”
鹤望臣身上也湿了大片，黏黏糊糊的感觉并不好受。
再说了，他还有洁癖。
鹤望臣呼吸一滞。
他定在原地。
和小朋友四目相对。
漆黑的眼眸像墨般浓稠，良久，沙哑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你是在邀请我？”
“嗯？”
浴缸旁，苏念白眨了眨眼。
鹤望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每走一步，心跳就跟着步伐露了一拍。
苏念白眼睫颤动，他稳住嗓音说：“不、不是，这不有一张帘子吗？拉过来就可以遮住了，我在这边洗——”
苏念白睁大眼睛，唇上覆上温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冷峻深邃的眉眼。
心跳快了几分。
唇瓣被轻轻含着，力度轻柔，很快就离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鹤望臣撩开卫衣下摆，紧紧圈着细窄清瘦的腰身，“你让我在旁边洗？”
对方体温高，贴着侧腰的手臂肌肉结实不突兀，肌肤与肌肤贴着，苏念白侧腰烫出一片粉红。
空气有些热，苏念白额上碎发被细密的汗珠沁润。
鹤望臣手没闲着，往卫衣里钻，一边吻着他的颈侧。
温柔缱绻的吻轻轻落下，他呼出的气息沾浸锁骨那片薄薄的肌肤，没一会儿，白玉般的肩颈晕出大片大片的粉色。
闷热且粘稠。
苏念白有点晕乎乎的。
身子都软了大半。
鹤望臣余光瞥见颤颤巍巍的细长睫毛，他揉了下小朋友的耳垂，指腹捕捉到烧得滚烫的温度，他缓慢松开。
略粗糙的掌心贴上白玉中带粉的肉肉脸颊，大拇指摁着浅粉色的眼尾痣。
鹤望臣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话：“我觉得你可能高估了我。”
声音哑中带着点沙。
苏念白缓过神。
他抬头看着鹤望臣，男人的额上覆着汗水，神情比平时更冷了，额角的青筋微凸。
仿佛在抑着什么情绪。
苏念白指尖发烫，他红着耳朵说：“有帘子呀，没事吧，又看不见。”
浴缸和花洒之间有一张可拉伸的防水帘。
能隔绝两边的那种。
“不行吗？”苏念白声音很软，
鹤望臣敛着眉眼，说：“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单纯还是——”
“什么？”
小朋友眼眸清澈剔透，鹤望臣将后面那句话憋了回去。
“那一会儿我洗澡可能会有些动静，你能接受？”鹤望臣微眯着眼，蕴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没事啊，”苏念白很懂事地说：“动静大能有什么影响。”
鹤望臣眸中掠过一丝深意：“嗯，好，你觉得不影响就好。”
苏念白拉过帘子，鹤望臣就在隔壁，能看见对方半截小腿以下的地方，他瞥开视线，去了衣服，将它们放在黏在瓷白墙砖的铝架上。
有些冷，他迅速钻进浴缸中，水面随着上升，溢出一些温水，滴落在地面上。
隔壁淅淅沥沥的水声缓慢响起。
听着动静，苏念白不知怎么莫名有些紧张。
没一会儿，整个浴室雾气腾腾，空中流淌白朦一片，两边水雾糅杂，分不清哪边是哪边的。
水温很舒服，苏念白眯着眼睛，靠在缸壁，浑身被水汽蒸得粉嫩，他哼了哼，软绵的声音从嘴角泄出。
他小声哼着曲调。
他按压出浅蓝色的沐浴露，浓郁纯正的清冽味道，他在身上打着圈，绵密的白色泡沫裹着每一寸洁白的肌肤，苏念白轻轻抬起小腿，白皙带粉的指尖轻轻划过。
他捏起白白软软的腿肚肉。
手感绵绵的。
是不是有点......胖。
放下腿，苏念白瞥了一眼帘子那边的小腿。
白是白，但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
耳边的水声渐渐消失
苏念白盯了两秒，晃眼之间，他似乎看见松弛的小腿肌肉绷得很紧。
冷白肤上微凸的青筋一凸一凸的。
那是发力时才会出现的现象。
乌黑清亮的眼睛眨了眨。
苏念白这才发现，隔壁花洒的水声停了下来。
应该和他一样，在抹沐浴露。
耳朵动了动，苏念白不由得屏气倾听。
倏而，他听到急促的喘气声。
应该是听错了吧。
模糊不清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念白脊背稍稍直起，耳朵往那边倾斜。
这回听着清楚了些。
仿佛是什么在摩擦的声音，听不大清楚，伴随着细微的闷声。
几种声音糅杂在一起，难以辨别。
就是怪怪的，洗澡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他忍不住问：“鹤望臣？”
话音刚落。
他听见一道微不可查的闷哼声，短促浓烈，裹挟着缠绵的暖色情愫——
“苏念白！”
那边，鹤望臣的声音很哑，又莫名加着些餍足：“嗯？有事？”
水声滴滴答答再次响起。
苏念白被吓得清醒。
他盯着那人脚背上的纯白粘稠。
随着清水缓缓流动，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明了也就一瞬。
“......”
“你、你，你干什么呀！”
苏念白眼睫轻颤了一下，羞耻地脚趾蜷缩。
他真的被这场面搞懵了。
懵了！
他整个身子羞得蕴在水里，眼尾微微发红。
那是被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