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浓想起廖成的兽形是只大黄狗,心中的期待莫名少了不少。
人化成野兽后,兽形也不都是各种拉风的兽形,也有可能像他廖成哥一样,化成一只中华田园犬。
夏露浓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是别了吧,他哥是帅气的白狼,他要是化成田园犬得多郁闷啊,哪怕化成萨摩耶也不行啊。
廖成一路跟他叨叨打猎的事,“说起这个,我刚化形的时候也想天天出去打猎来着,后来发现实在不行,也只能算了。基地里大部分人化形后也都没有那个打猎的本事,就算外出,也只以收集为主。”
夏露浓心不在焉,话听到一半,随口问:“不是还有猎犬吗?”
廖成叹了口气,“人还有搏击高手呢,这犬与犬能一样吗?”
夏露浓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对不起啊廖成哥。”
“也没什么,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哪怕不能打猎也没什么嘛,像你今天,不就是搜集到最多物资的那个?”
廖成实在不看好夏露浓的化形。
他身子骨太弱了,又没经历过大灾难初期那段最为难熬的时光,没有那口心气支撑,哪怕化形,估计也化不了猛兽,更别提靠打猎为生。
夏露浓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笑,“好些物资都是你们先找到,故意留给我的。”
他又不傻,当然看得出兄长们故意放水的行为。
廖成道:“就算我们先找到,那也说明你同时找到了,还能发现我们的小动作。我们都能兽化,耳力目力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你暂时不能化形都能和我们一拼,是不是说明你资质特别好?”
夏露浓哭笑不得。
廖成左右张望,“哎,那里有半个塑料桶,我们提那个桶去打水。”
夏露浓看了好一会,才看见掩盖在杂草丛中的大半个蓝色塑料桶。
他们过去拿在手上,伸手按了按,塑料的柔韧性还可以,并没有老化发脆的迹象。
现在离那场大灾难还不到两年,许多物资都保存得还可以。
夏露浓拎着塑料桶 。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井边。
这口井应该有一段历史了,井壁用石头砌成,石头缝隙里长满了荒草,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井口,看不见井底里的情况。
要打水还得先清理一下杂草。
廖成抽抽鼻子使劲闻了闻,对夏露浓说道:“没什么异味,应该没有蛇兽,你退后一点,小心虫子。”
夏露浓连忙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廖成握住刀柄,弯腰往井里劈了一通,三两下劈掉靠近井口的杂草,用手抓着握起来,丢在地上。
夏露浓眼尖,很快就看见爬在井口的大黑蚂蚁,连忙提醒,“小心,有蚂蚁!”
“不碍事。”廖成看了一眼,脸色不变地用手中的杂草随意扫了扫,接着弯腰去劈草。
有些地方劈不到,就在旁边砍了根树枝,用绳子三两下将树枝绑在刀柄处,临时给柴刀做了柄长柄,再往下劈。
很快,井下的植物被他清理出一大片,起码可以将桶吊下去了。
夏露浓低头看那一小片倒映着蓝天的井口,忽然道:“廖成哥,你看井里是不是有东西?好像是——鱼?我闻到鱼腥味了。”
廖成低头使劲嗅了嗅,也隐约闻到了一股鱼腥味。
鱼在水下,味道非常淡。
他很快想明白,“这估计是村里人特地养在水井里的鱼,以前人怕有人在井水中投毒,井里通常都会养一两条鲤鱼。”
“底下好像不止一两条。”夏露浓惊疑,“我看到底下黑黝黝的脊背了。”
“来,我把桶丢下去,舀一桶水上来就知道了。”
夏露浓连忙让出位置。
廖成将绑有绳子的桶丢到井里,左晃右晃,很快吊了一桶水上来。
水提到离井口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夏露浓已经看到桶里面的东西了,“有鱼,真的有鱼!”
廖成也看见了,“嚯,好家伙,四条鱼啊。”
这四条鱼都不大,小的只有三指宽,大的应该也就一斤出头,可能在井里养大,没遇到多少天敌,这些鱼被轻而易举地舀上来了。
廖成弯腰查看,“这些鱼都还行,变异得不太厉害,可以吃。”
夏露浓低头看,这鱼大多只多长了几条鱼鳍,鱼本来就很多鱼鳍,哪些是原本就应该有的,那些是因为变异才长的,他们也分不清。
变异得最厉害的那条鱼多长了一双眼睛,就在原来的眼睛下面,看着有点渗人,不过比多长了一个脑袋什么的要好得多。
廖成一条条查看完,高兴道:“都可以吃,小浓,你看着鱼,我再多舀几条。”
夏露浓点头,伸手割了旁边的一段藤,穿过这四条鱼的鱼鳃,将它们穿到一起。
廖成哼着歌儿,将桶绑劳了,又去打水。
这次运气没那么好,只舀到一条。
他拿下鱼,继续舀。
夏露浓蹲在旁边等他。
廖成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直到夏霍渠的声音远远传来,才抬头提高声音应了一声,“我们在这——”
夏露浓也听到了,扯着嗓子喊:“我们在抓鱼——”
夏霍渠循着声音和味道找过来,一眼看见地上串起来的七八条鱼,面露讶色,“这么多鱼?”
“是啊,都是井里的鱼,可惜是鲤鱼,刺多了些,肉也有点粗。”廖成说归说,脸上却都是喜悦。
夏霍渠道:“这已经不错了,我和昔年一人抓了两只只有一处变异的鸡,可以回去吃午饭了。”
廖成这才停止折腾。
三人用柴刀将捉到的七条鱼一起开膛破肚去鳞,又用盐和五香料等腌上,包上叶子。
廖成则额外打了一桶水。
这水只是用来洗锅洗菜,他们喝的水在各自背包里背着。
三人回去临时基地,燕昔年已经将四只鸡都处理好了,头、屁股、脚爪、皮、内脏等杂七杂八的下水都不要,只要四只光鸡。
夏露浓看了眼,发现这四只鸡中要么多长了腿,要么多长了翅膀,并没有完全正常的鸡。
按他哥的话来说,只要变异不超过一处的就可以放心吃,他看着,倒没什么不适,反而有点馋。
燕昔年看他们提回来的鱼,笑:“本来还想吃两只鸡来着,看来一只就够了。”
夏霍渠道:“剩下三只用叶子包好带回去吧,你们两人一人一只,我们兄弟共一只。”
燕昔年和廖成都没意见,也没刻意推拒。
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剁好了鸡,切好了蒜苗等配菜。
蒜苗也是在村中找到的,有点老,不过蒜味很足。
廖成生起火,夏霍渠拿过刚清理好的木棍,准备做饭。
夏露浓忙道:“哥,我来吧。”
廖成诧异地抬眼看他,“你还会做饭啊?”
夏露浓笑笑,点头。
他妈很年轻就过世了,剩下他们父子三人。
他爸是个知识分子,并不会做饭,勉强做出来的菜像猪食。
很早他们兄弟就会自己做菜了,两人的厨艺各有风格,味道都不错。
夏霍渠将充当锅铲的棍子给他,和燕昔年到一边坐着休息去了。
夏露浓熟门熟路地将刚刚特地剥出来的鸡油先下锅。
他们收集的木柴很干燥,烧起来火很大,鸡油一下锅,立刻炼出油脂,香味混着油烟飘出来。
廖成抽抽鼻子,肚子里一下打起了鼓,馋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问:“要不要烧小一点火?”
“不用。”夏露浓快速翻炒着,头也没抬,等淡黄色的鸡油迅速化为油脂之后,他从旁边的叶子上拈起鱼,一尾一尾放入锅中,大火快煎。
鸡油在锅中噼啪作响。
鱼放进去一会就定型了,一阵阵鱼特有的香味飘出来。
廖成的口水咽得更欢了,眼睛一直盯着鱼,眼珠子差点没掉进锅里。
夏露浓看他这样,问:“廖成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鱼?”
廖成立刻反问:“都有什么口味的鱼?”
夏露浓琢磨了一下手头的材料,“可以做阉割版的糖醋,红烧和香煎……”
“糖醋糖醋糖醋!”廖成一口气喊了出来,喊完问夏霍渠和燕昔年,“你们呢?”
燕昔年和夏霍渠都笑。
燕昔年笑着侧头等夏霍渠的回答。
夏霍渠看他一眼,“就糖醋吧?很久没吃过糖醋鱼了。”
几个单身汉,平时一般不开火,在食堂点小炒的次数也少。
夏霍渠和廖成是舍不得,燕昔年则因为太忙,顾不上口腹之欲。
食堂逢年过节偶尔也会有鱼,不过为了省事,一般都是炖鱼块,那味道,只能说尝个鱼味。
廖成眼盯着他们做决定,愉快道:“他俩没意见,就做糖醋鱼吧。”
“好嘞。”夏露浓将煎好了的鱼肉用树叶盛出来。
他们今天出门没有带盘子,不过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巨大的植物,随便找几棵无毒的植物,摘下大叶子,摆在地上就可以当盘子。
鱼两面煎得金黄,肉像蒜瓣一般,尾巴酥脆得轻轻一折就断了。
一股鱼香味一个劲地飘出来。
夏露浓咽咽口水,目光转回锅里。
他先将鸡油倒一大半出来,就着底油爆香糖和醋,倒了一点水下去熬糖醋汁,熬香熬浓后,将汤汁盛出来,浇在鱼上。
灼热的汤汁浇到鱼上还在冒泡,鱼香味和糖醋味一齐冒出来,饶是沉稳如夏霍渠,喉头都动了动。
廖成更是眼巴巴地问:“可以开吃了吧?”
“吃,趁热吃!”夏露浓笑了一下,麻利地洗锅倒入先前盛出来的鸡油,放辣椒蒜管,“我先炒个鸡肉。”
廖成给他打下手,“那不成,哪有不等厨师就上桌的。”
燕昔年则道:“鸡肉炒熟就行,大火快炒,更有嚼劲。”
夏露浓抬头笑了一下,“好。”
鸡肉大火快炒,淋上黄酒酱油,泛着油花的微黄汤汁在里面翻滚,干辣椒的香味和鸡肉的香味一起爆出来,香得人胃都在抽搐。
鸡肉先腌制过,炒得极嫩,并没有发柴感。
夏露浓拿起一双刚准备好当筷子的树枝,在锅里夹了一块小块的肉,递到他哥眼前,“哥,你尝尝咸淡。”
夏霍渠一低头,尝了一口,鸡肉一咬就分离了,肉嫩多汁,咸淡刚好,微辣。
夏露浓期待地看着他哥,“哥,怎么样?”
廖成两人也看过来。
夏霍渠竖起大拇指,“熟了,咸淡刚好。”
夏露浓笑了一下,伸手抓起翠绿的蒜苗,一把扔进锅里,快速翻炒两下,出锅。
开饭。
四人席地而坐,拿着木头做的筷子,夹菜吃。
廖成想吃糖醋鱼很久,第一筷子就夹向糖醋鱼。
煎得焦黄酥脆的鱼裹着酸甜可口的酱汁一入口,他呼呼一边吹着气一边舌尖充分感受鱼肉的美味,哪怕大灾难前,他也没吃过几次这么美味的糖醋鱼。
尤其这甜中带酸的浓稠酱汁,非一般人真调不到这么好。
鱼肉也好吃,先腌制过,有点淡淡的咸味,大火快煎之下,鱼腥味全转为香味,香得他快把舌头吞下去。
廖成眯眯眼,鱼肉里的骨头煎酥了,他牙口又好,根本不用吐骨头,嚼吧嚼吧一口吃了。
吃完第一口,廖成忍不住朝夏露浓竖起大拇指,“你手艺是这个。”
夏露浓笑,“多亏廖成哥你火烧得好。”
正宗柴火铁锅做出来的菜,火猛锅薄,三两下把菜做熟了,鲜味都锁在里面,想不好吃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