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阴又欲雨。
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打牌聊天。
夏露浓上午才过度使用异能，又变了一回猫，闹出老大乌龙，没什么心情去玩，恹恹地躺在床上，听外面的雨声。
夏天天黑得比较晚，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黑，他躺在床上躺得骨头有点痛，手机里的小说又看完了，他无聊得很，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正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懒洋洋地喊了一声，“没锁，进。”
推门探进脑袋来的是空峙，“打鱼去不去？”
夏露浓一翻身盘腿坐在床上，“什么鱼，去哪里打鱼？”
“你上午不是说想去打鱼？”空峙手举起来，拿着手上的渔网朝他抖了，“去外面河边打。”
夏露浓整张脸都点亮了，“你从哪里借来的渔网？”
“从老刘他们那边借的，已经问过霍渠哥，不去我就把渔网还回去了。”
“去去去。”夏露浓趿上拖鞋小跑两步跑到门边，眉开眼笑地看他，“直接出去打鱼就行？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带几只麻袋，等会打到鱼的时候好拿回来。”
夏露浓跑去杂物间找了几只麻袋出来，又拿上绳子。
“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到隔壁问问霍渠哥。”
夏霍渠和燕昔年在隔壁下象棋，见夏露浓探头探脑过来问，夏霍渠道：“左右也没什么事，我们和你一起去。”
“那我再多带几个袋子。”
他们现在出基地已经驾轻就熟。
所有人用兽形，东西或叼在嘴里，或背在背上，两三步跑出十几米，闪电一样，一下就从基地的这头跑到了那头。
夏露浓腿短跑得慢，个头又小，干脆由空峙叼着往外飞出去。
打鱼的地方就是他们那天洗花生的河。
这条河挺大，有十来米宽，尤其现在刚刚下过雨，河面涨水，浑黄的水浩浩荡荡往下游奔去，看着还挺吓人。
到了河边，夏猫猫伸长脖子举着前爪使劲朝河里看。
他那天看到河里有鱼，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夏霍渠和燕昔年迅速变回人形，从先前叼着的包裹里拿出衣裤穿上，“别看了，底下有鱼。”
空峙没下来，一直在天空中盘旋，一边放哨，一边准备随时救援。
要是有谁不小心摔河里了，他可以直接冲下来将人叼起。
夏露浓也变回人形，快速套上裤衩，穿上雨靴，问他哥：“鱼是不是在比较中间的位置，我们这渔网能打到吗？”
“能打到，都浮到水面上来了，你退后一点，我和你昔年哥来。”
夏露浓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他哥不放心，干脆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将这个地方让给他哥和他昔年哥。
夏霍渠和燕昔年两个人都会撒网。
燕昔年找了个位置，道：“我来打第一网。”
夏霍渠：“小心一点，下了那么久的雨，河岸恐怕会塌。”
燕昔年在河边走了十来步，来回找了个位置，最后在一个微微突出来的地方，将渔网使劲往前面一抛。
夏露浓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到人撒网。
燕昔年力气很大，只见他抓着手里的绳子，瞬间将渔网抛出六七米远。
那渔网边缘都带着钢坠子，一撒下去，渔网马上就沉到河底了。
夏露浓紧张地看着那渔网。
燕昔年等了一会儿才开始拉绳收网。
河流很湍急，流水给收网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夏露浓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出，在旁边紧张地问他哥，“里面有鱼吗？”
夏霍渠望着河里，“应该有，我看到鱼鳞了。”
夏霍渠说着上前一步，站在燕昔年身后和他一起将渔网拉上来。
两个人的手被渔网勒穿成深红色，可以想象渔网的重量。
夏露浓赶紧跑到他哥身后，揪住渔网的绳子，也开始往后拉。
三人用拔萝卜的姿势，一下一下地用着力。
底下的渔网实在太沉了，燕昔年一边拉一边喘气，“里面肯定有大家伙。”
夏露浓咬牙，“肯定有，要是没有大家伙都对不起这个重量。”
夏霍渠道：“我看见了，里面有条银白色的大鱼，要是没有意外，有十几二十斤。”
燕昔年忙：“天灵灵地灵灵，来条好吃点的鱼。”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将渔网往岸边拉。
拉了好一会儿，三人终于把渔网拉上来。
渔网里大大小小的鱼在里面跳动，像一弯弯跳动的月亮。
最大的那条鱼比夏露浓腰还粗，被拉上来的时候，它还在拼命撕扯着渔网。
“妈呀，这鱼好大！”
夏露浓跑过去，想将渔网里的鱼拿出来。
走到渔网边他才发现网里那条最大最诱人的鱼变异得厉害。
那鱼肚皮下多了几条鳄鱼一样的腿，看着像只缝合怪。
夏露浓愣在原地，鸡皮疙瘩暴起，瞬间头皮发麻。
他站着没动。
他哥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直接将那鱼抓出来，上下打量它，道：“变异得太厉害，这条鱼不能要。”
燕昔年也过来看，“不能要就不能要，渔网里还有那么多鱼，再看看别的。”
夏露浓点头，小心去抓别的鱼。
这些鱼中有些长了牙齿，有些鱼鳍特别锋利，抓的时候也要特别小心，不然可能被咬到或者被刺到手。
有些鱼的鱼鳍特别毒，刺到人的手之后，人会感觉麻痒难当，严重的话还得需要去找医生看看。
夏露浓小心又小心，很快就将鱼拿出来了。
这一渔网里面共有四十多条鱼，能吃的也就十六条。
这十六条鱼中，最小的也有一斤多，全塞到麻袋里，将麻袋塞得满满当当。
燕昔年将麻袋拖到离河比较远的地方，道：“我们再看看去哪里下第二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中的空峙飞下来，“桀”地朝他们叫一声，沿着河往下飞，飞到十几米外的下游后，在河流上方盘旋。
夏露浓眼睛一亮，“快快快，空峙那有鱼，我们过去那边打鱼。”
燕昔年抬头问：“怎么知道空峙那边有鱼？”
夏露浓道：“他不是让我们过去那边吗？”
燕昔年看他，“你们挺默契的啊，这你都能听得懂。”
夏露浓心道最有什么好听不懂的，大概就是那几句话，不是说这个就是说那个，结合语境一看就知道空峙大概在说什么了啊。
对上他哥沉沉的目光，夏露浓感觉有哪里不对，溜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只含糊地应了一声，抓起渔网先往下游走过去。
燕昔年力气最大，扔渔网也扔得最准，这网还是由他来撒。
空峙在天空中看得非常清楚，在他的引领下，夏露浓他们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鱼。
尽管空峙提前看好了要鱼比较聚集的河段，打渔还是很费力。
他们既要撒网，又要拉网，将鱼打上来之后还得分类整理，再将渔网清理干净。
这一网鱼弄完起码得十几二十分钟。
河里面鱼的确很多，变异的鱼也很多，这一网撒下去，他们根本没办法预料底下会打上来什么鱼，只能什么鱼都收回来，再慢慢挑选。
这一下午，渔网里网到过好几条特别凶恶的鱼，还是夏霍渠和燕昔年有经验，才没被咬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阴天，天黑得慢，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响起了鸟叫声，夜幕也已降临。
天色昏暗得很，看不清几米外的东西。
燕昔年疲惫地抹了抹脸，“今天先到这吧，河里的鱼也打不完，先把鱼拿回去再说。”
“行。”夏霍渠道，“这么多鱼，已经足够我们吃了。”
四人变回兽形。
除夏露浓外，每个人都背上了鱼。
天实在太晚，他们将鱼拿回去的时候，集市已经散了。
这么多鱼，一时间吃不完，又因为塞麻袋里的关系，许多鱼都已经死了，如果在家里放一晚，明天说不定都会发臭。
四人看着鱼，都有些愁。
夏露浓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们今天把它搬去小广场，看有没有人愿意拿什么东西来换？”
现在不下雨，小广场上聚了不少人。
这鱼要是需要换的东西不多，应该会有不少人感兴趣。
夏霍渠三人同意了这个提议。
夏霍渠从麻袋里拣出几条好吃一点的鱼，剩下的重新塞到麻袋里。
他们又变回兽形，叼着鱼跑到小广场上。
基地小，消息流传得也快，大家早知道他们去打鱼，也知道他们打了许多鱼回来。
然而真正看到麻袋里密密麻麻的鱼，许多人还是吃了一惊。
“小浓，就是你们今天下午打到的鱼啊？”
“小浓，你们这鱼怎么换？”
“那鱼可真肥！欸，你们挑过了一遍啊？这些都是变异程度比较小，可以吃的鱼？”
夏露浓累得不行，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一张板凳，一屁股坐在鱼前面，“对，这些都是我们今天打的鱼，大家要是看上哪条，拿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换都行。”
“两斤米一斤鱼，先到先挑，后面没法挑，来晚了就没有了。”
“哎哟，那我可得赶紧拿米去。”
“我也去，好久都没有吃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