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星瞳孔收缩一下，他看向楚云渊。
楚云渊刚才说完那句胜券在握的话，这个时候，侧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没有说话。
夏怀星几乎可以肯定，楚云渊这个要求就是为了他提的——
夏怀星悄悄用手指扶住玻璃房的墙壁。
指尖连着动脉，跳得很快很快。
弹幕：【噢噢噢噢对啊！！这样才有趣！】
弹幕：【不愧是楚神！不然一个简简单单的反选没啥意思啊。】
弹幕：【哈哈哈哈，支持楚神说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弹幕：【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会被夏神和楚神抢！】
弹幕：【刺激刺激，这是直播吧？直播还能这么刺激？？】
不只是弹幕里面的观众觉得这件事情有趣。
刚才怼了楚云渊的景兴也冲着季修远露出了一个——“看吧，还是他有趣的表情。”
季修远在队友之间看了一圈，最后代表发言：“我们导师团接受这个建议，我们觉得好玩。”
“但是——王导那边OK吗？”
今晚第一次，镜头切给了幕后的导演。
比较骚的是——这个镜头是王向西自己切给自己的，切过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他在指挥。
王向西冲着镜头一笑，挥了挥手，却没有马上回答季修远那句“王导这边OK吗”的问题。
楚云渊提出的“队长BATTLE”制度，要想实现，不是那么简单的。
通过这个赛制，需要两方面的审核。
一方面，自然是要通过上面的审核。
这个其实还好，王向西早就把《WAKE》直播报备过，在上报直播流程的时候，里面也预留了给节目环节增减的空间。
实际上只需要通报一声，就能继续往下搞了。
另一方面，则是要通过投资方的审核——也就是《WAKE》背后公司几个股东的同意。
换到昨天之前，王向西知道楚云渊就是资方同意的保障，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昨天横空出世了一个巴不得节目赶紧停拍的夏怀星的爹。
资方要把夏父当菩萨供着，能不能同意楚云渊提出的“队长BATTLE”就很难说了。
由于刚才已经进过广告，现在没广告可进了。
直播就只能不断切导演和练习生的镜头，来拖过没有人讲话的这一段无聊期。
弹幕于是开始自说自话：
弹幕：【导演，你不是睡着了吧？】
弹幕：【瞎说，睡着了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吗？】
弹幕：【导演，你同意一下吧，我会刷你节目一百遍的。】
弹幕：【同意了就是创举啊！！！】
王向西有实时监控弹幕的机器，他余光瞥一眼，就能看见弹幕的内容。
做好了这肯定是个创举。
但是如果他同意了，资方审批没通过。
这就不是创举了，而是一个笑话。
把观众情绪调动起来了，最后又没有给观众想要的结局。
那就是给观众喂shi。
都不是会被骂的问题了，直接后果就是收视都会断崖式下跌。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不如现在就不答应。
王向西内心万分纠结。
夏怀星站在玻璃房里面，盯着楚云渊队末的韩又明。
韩又明还是不敢看夏怀星，但是他眼睛里面躲闪的情绪已经不是刚才的难过了。
而是一种……不敢大声的期待。
电光火石之间，王向西终于下了决定。
王向西对着镜头叹了口气。
然后，王向西目光坚定地说：：“好，我这里通过了，我们去拿着想法和资方碰一碰。”
那一瞬间，韩又明猛地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夏怀星。
虽然他很快又低下了头。
但是夏怀星看得出，他眼睛里面的期待声音都大了。
接下来就是和资方碰一碰的事情了。
上面的审核如王向西预料，很快就宣布同意通过。
而资方那边……
王总和周总确实举棋不定，最终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夏嘉程。
夏嘉程那边留的是秘书电话。
但是片刻后，夏嘉程亲自接了。
“夏总，您好您好。”周总点头哈腰，“您好，不知道您有没有看今晚的《WAKE》呢？”
夏嘉程：“……”
那何止是看了，还看到了那么多人在威胁之下，冒险站自己儿子，直接把他站成了第一名。
还看到了恒成文给夏怀星打CALL
最后，还接到了楚海阔一通电话的嘲笑。
主要嘲笑夏嘉程对儿子一点儿都放不开。
区区一个《WAKE》，兴师动众地去对付儿子，值得吗？
夏嘉程反唇相讥，问楚云渊找到恒成文过来给夏怀星打CALL，肯定是楚家支持了的。
楚家动用关系网，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又值得吗？
“值得啊。”楚海阔说，“他就应该开始学会用家里资源了呀。”
“他是继承人，我楚家一切资源向他开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简直是胡闹！
夏嘉程和楚海阔在儿子教育这件事情上聊不拢。
被楚海阔笑着骂了几句老顽固，年龄五十思维五百的一半之后。
对方还先挂了电话。
夏嘉程气得不清。
还没缓过来，电话就打过来了。
夏嘉程语气硬邦邦：“什么事儿？”
电话那边：“是这样的，刚才我们有个选手提出了队长battle制度……”
电话那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最后问：“现在就看您，觉得这个赛制行吗？”
夏嘉程冷笑一声。
可以什么可以，当然不可以！
虽然刚才周总的解释复杂到他根本没听懂。
但是他正在气头上，肯定要找个东西来出气。
不过，夏嘉程还没来得及说话。
陈曦平玩着手机，不小心触碰到鼠标，视频自动回播。
刚好转到楚云渊说出队长battle制度那一段。
夏嘉程：“……”
感情好，这个赛制是“全部资源”都向他开放的“楚家继承人”提出来的。
“那……您刚才笑声是……”周总马上开始阅读理解，“行，我这就去宣布审批不通过……”
“等一下！！”夏嘉程赶紧说，“通过，必须通过！”
开玩笑啊。
他惹得起“全部资源”都向他开放的“楚家继承人”吗？？？
就算惹得起，惹得起他背后那个宠儿狂魔吗？？？
他惹得起就有鬼了！！！
周总：“哦……行吧。那我去给王向西打电话。”
周总说完，马上就示意秘书给王向西打电话去了。
其实从王向西向周总报告赛制改变，到夏嘉程做出回复。
整个过程也没有超过三分钟。
但是，赛场内却感觉好像过去了几个月那么漫长的等待。
人都快等成树桩了。
才等到王向西的电话响起。
王向西抓起手机，一跃而下，说：“周总，您好，您好，好的，结果是——？”
听到这个“结果是”
赛场内部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练习生都期盼地看向王向西。
景兴也抬起眼皮，对这个结果表达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关心。
下一刻，大家听见王向西说：“可以这么做是吗？好的，好的，谢谢您！”
“耶——”
没有人等到王向西把电话打完。
直播厅里面，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既然已经通过审批，那么楚云渊倡议的“队长battle制度”正式生效。
剩下几个队长也抽了签。
按照抽签顺序，每个人可以挑选一个自己想要的队员，向对应的队长发起battle。
挑选队员时不限制组别，比如ace组如果看中了vocal的选手，也可以发起battle，进行抢人。
当然了，队长也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利。
季修远直接cue流程：“那么，1号楚云渊选手，你想从夏怀星队伍里面挑谁走？”
季修远问完这个，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自己八卦的耳朵。
真的太好奇了。
楚云渊大费周章搞了这么大一出。
究竟是为了抢哪个选手？
全场，唯有夏怀星知道楚云渊不是为了抢选手才闹这一出。
但是无论如何，遵循赛制，他多少会挑一个人和自己battle。
而这个人，就会成为今晚的热度中心。
热搜词王向西都想好了#被楚神和夏神争抢的男人#
很有爆点，很有看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楚云渊的身上。
楚云渊侧过头，看了夏怀星一眼。
夏怀星一愣，忽然想到——
也许，楚云渊会放弃？
夏怀星也不知道楚云渊究竟会怎么做。
但是下一刻，他看见楚云渊举起自己手中的号牌看了一下。
然后他举起来，向另外有资格battle的队长示意了一下。
楚云渊背对夏怀星，用唇语说了几个简单的字。
宋怀马上明白了楚云渊的意思。
他露出一个没眼看的表情，却不是看楚云渊，而是看周清渝。
周清渝果然不负众望地，没眼看地，差点昏了过去。
除了周清渝这种比较激动的，几个队长都陆续明白了楚云渊的意思。
有的点头，有的比了个OK。
几乎是全员通过了楚云渊的请求。
“你们打什么哑谜……”夏怀星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简直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真的，你们，打什么哑谜。
楚云渊没有回答他。
但是下一刻，楚云渊走到夏怀星面前。
将手中的1号纸条塞给他，从他手里拿走了4号纸条。
夏怀星还没反应过来。
却看见楚云渊目光一勾，满载笑意。
楚云渊：“请吧，把你觉得值得选手带回去你的队伍里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