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纸老虎

明月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上, 寝宫的庭院内,寂寥无声,寝宫内, 烛火冉冉,炉火烧的正旺, 帷幔之下。

关云羽吻着高赢闵的唇角,便是将她的味道, 反馈给高赢闵, 甜腻的龙涎香像是一颗填入心扉的糖果。

“云羽,以后不准在喝酒了。”高赢闵微颤着眼眸, 光洁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 此刻的她,困顿极了。原是不打算在让这家伙使坏了, 可这家伙接着酒醉, 再次用信息素来逼她就范,着实可恶至极。

“好, 都听陛下的。”关云羽勾起薄唇,坏笑着回道。

“快睡吧。”高赢闵枕着枕头,与关云羽拉开距离,不让这家伙在靠近她。说是不让这家伙夜宿,这家伙居然自己深夜偷偷跑了进来,皇宫之内, 这家伙来去自如, 建荣也不拦着。

“好。”关云羽躺下,一双凤眸深深的落在高赢闵的身上,直到听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关云羽轻轻叹了口气, 修长的手臂一挥,四周的烛火尽数灭去。

寝宫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轻拥着熟睡的高赢闵,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龙涎香,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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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朝,关云羽亦是春风满面的模样,尤然又凑了上来,对她比了个喝药的手势,然后挤眉弄眼的问道。

“哎,关侍郎,昨夜,你喝了吗?”

“没有。”关云羽扬了扬眉,心道,有陛下这枚良药,谁还需要喝尤然给的药啊。

回忆起昨夜,她借着酒意,把高赢闵欺负了个够,一想起高赢闵眼角泛起泪痕,娇喘连连的模样,不由得脸红心跳。

“关侍郎。”尤然见关云羽忽然愣住了,担心的喊了声。

关云羽回过神,脸上露出绯色,不但后颈的腺口开始发烫,连带着深度腺口也胀得难受,她故作镇静的弓了弓身子,靠到了一旁的石柱边,难以纾解放下的境遇。

“关侍郎,可是腰疼?”尤然轻声问道。

“嗯?”关云羽不解,她并不腰疼,只是顾忌着高赢闵与她还未成亲,即便是特别想要得到她,可最会是极力克制,克制产生的后果,就是她的身体总是会难受不适。

“关侍郎,听我一句劝,房事虽好,但需节制啊。”尤然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然小小年纪,就...”

“???”关云羽一脸懵逼的看向尤然,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房事,她倒是想,可不是还没成亲吗?每次与高赢闵不过是浅度标记,浅尝辄止。

“都是过来人,我懂。”尤然一脸老成的模样,弄得关云羽一头雾水,他懂什么了?就见着尤然四处望了望,又鬼鬼祟祟的凑到关云羽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关云羽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尤公,你误会了!”

“唉,关侍郎,伴君如伴虎,我懂。”尤然挤眉弄眼的说道,特别是虎狼之年的陛下,一旦迎来发情期,想必是让年轻的Alpha也吃不消吧。

“不许你乱说陛下。”关云羽脸一红,正要与尤然解释清楚。居然敢说她的陛下欲求不满,这,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明明每次都是她不依不饶,怎么会是娇弱的陛下。只有她知道,她的陛下只是一只纸老虎,其实内心纯洁的跟只小白兔似的。

不过,AO只要是深度标记之后,便会一起迎来七天七夜的发情期。也不知那时的高赢闵会是什么样子的,还会像现在这般清冷自持吗?

这般想着,关云羽深吸了口气,腺口疼的越发难受,她估算着日子,恨不得成亲的时间快些到来。每次美人在怀,她怎么能忍得住。

此刻,可老不正经的尤然,忽然正经的咳了咳,冲着关云羽一个劲的使眼色。

关云羽意会的望向尤然使眼色的方向,不看还好,一看,关云羽忍不住要笑出声。

“关侍郎,淡定。淡定。”尤然拿起朝堂之上要上奏的簿子,替关云羽挡住快要笑抽的脸,关云羽死死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

但是与尤然四目相对,大眼对小眼,两人终是忍不住,同时蹲在地上,一人扯着簿子的一角,就跟掩耳盗铃一样,遮住自己的脸,但笑得特别大声。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呵声响起。

杨文法带着他的侍从们,走到关云羽与尤然面前,只是几人都鼻青脸肿的,没有昨日那般的嚣张气焰,像是被人打趴的斗鸡。

蹲在地上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收回笑意,控制好面部表情的站了起来。

“昨夜,紫气东来,乃是大吉之兆,我夜观天象,默默的为杨将军你占了一卦。”关云羽双手背在身后,仰望着天空,修长的指尖在手掌见来回的倒腾着,摸着下巴,本没有的小胡子,捋了捋,高深莫测的说道。

“想不到,关侍郎,还会算卦!”杨文法冷哼了一声,刚有面部表情,脸上的伤口就被扯着生疼,面部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

“是啊。”

“我就这么掐指一算...”

“不好...”关云羽惊得眼眸一瞪,看向杨文法,咬着唇,往后倒退了两步,像极了是见了鬼时的神色。

“关云羽,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的。”杨文法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冷着眉,愤愤的看着她。

“我算,算到,杨将军有,有一劫难啊。”关云羽摇着头,为难的看了一眼杨文法,又看向尤然,冲他挤了挤眼。尤然心领神会的,咳了咳,问道。

“杨将军,长年在关外,可能不知道,关侍郎在长安城还有一赫赫有名的名号,叫做神算子,通天,通地,通天下,无所不通,关神通是也。”

“都是江湖上给的虚名,不敢当,不敢当啊。”关云羽摇头,谦卑的说道。

“您配得上,配得上。”尤然继续台庄。

“莫要整这些花里胡哨,你,你到底算到我什么呢?”杨文法摸着扯得生疼的嘴角,问道。

“算到了一个字。”关云羽抓过杨文法的手,指尖悠悠的在他掌心,画了画,然后赶紧让他捂住。

“杨将军,这个字,切莫给人看到了。”

杨文法皱着眉,心里默默的思索着,月,到底是什么意思,忽而想到,昨夜去了望月阁,眼眸一深,看向关云羽。

“杨将军,离这个字近的地方,将军还是少去,怕你有血光之灾啊。而且,这段时间,到了夜晚,也不要再出门。”关云羽语重心长的说道。把夜晚两个字特意咬的很重。

“你是说...”杨文法一惊,夜晚有月亮高挂天空,而他去了望月阁,所以招了这一劫难。

“杨将军,关某人这是私下窥探了天命,可是会折寿的,所以我只能提点你到这里了,其余的靠杨将军自己去想了。”关云羽一脸深藏功与名的表情,严肃认真的看向杨文法。

“多,多谢关侍郎,提点。”杨文法双手抱拳,深深的朝着关云羽鞠了一躬。

“好说,好说。”关云羽点头,面色淡定,一旁的尤然咬着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想笑不能笑太难熬了,他差点背过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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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朝,高赢闵看到杨文法脸上的伤,目光悠悠的落在关云羽身上,见她面色淡定的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寒眸,回忆起昨夜这人的异常,一切真相都浮于水面了。

下了朝,建荣逮住正要开溜的关云羽。

“陛下有要事要与关侍郎相商,关侍郎请随我去一趟御书房。”

“哎,建公公,这眼看着年底了,我,我们户部真的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我和尤大人还要去清点国库呢,一堆事情等着我来办呢。”关云羽一脸认真的说道,目光落在尤然身上,冲着他双手合十,拜了拜。

尤然清咳了两声,正打算为关云羽打掩护。

“正好,陛下说了,尤大人要是在,就一同前去吧。陛下也有事要问你。”建荣眯了眯眸子,声音凉凉的说道。

“关侍郎,国库我帮你清点了,你快去,莫要陛下久等了。”尤然提了提快要掉的裤腰带,一摆手一溜烟不见了。

剩下关云羽一人,仰天长叹,说好的一起到白头,你却脚底抹了油,单押,skrrr...

见躲是躲不掉了,关云羽耷拉着脑袋,跟着建荣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一推开,里面,站着左手绑着纱布的韩元,和高赢闵二人。

“陛下好,韩大人好。”关云羽乖巧的打着招呼。

“关侍郎,昨日望月阁出事,你可知晓啊?”韩元上前,问道。

“望月阁出事了?我不知。”关云羽暗下慌张,淡淡的说道。

“可,我们走访老板,说是您命他去报的城卫军啊。”韩元冷静的说道。

“哎,我们都是奉公守法,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公民,这种小事,我们不邀功的。”关云羽摆摆手,笑着说道。

“关侍郎,你可认得这个?”韩元摊开手掌,几粒蚕豆落入他的掌心。

“哎!韩大人,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蚕豆吗?”

“关侍郎,这可不是普通的蚕豆。”韩元淡然的说道。

“这蚕豆外表与普通蚕豆无意,但内里实则是沉甸甸的铅块。”韩元说着,倒了一杯茶,把两颗蚕豆放入水中,一枚漂浮于水上,一枚快速沉入了水底。

“哎呀,这简直是欺诈消费者,是哪家卖的这样的黑心蚕豆!吃了,会要人命的!”关云羽义愤填膺的说道。

“关侍郎,都这个时候,您就和我说句实话吧。”韩元叹声看向关云羽,虽然关云羽是救过他的性命,也在竞技大赛上助他们夺得了胜利。可眼下,这案子是牵扯到谋杀朝中重臣,关外大将军的案子,这不是普通的案子啊。

“韩大人,这,这你要我说什么,你莫不是要来刑部屈打成招那一套吧?”关云羽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说。

“昨夜,你与尤然尤大人,在酉时进入望月阁,喝酒,而所坐包厢正好就在杨将军包厢的楼下。”韩元说道。

“是啊,我和尤大人约好一块去望月阁喝酒嘛,望月阁是我的产业,那个包厢是我的常驻包厢,我去那里很正常吧,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在那里蹲点杨文法的吧。”关云羽微微挑眉,淡淡的说道。

“关侍郎,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你会出现在望月阁,你又让老板报了官,现场又发现了你的蚕豆。”韩元为难的看向关云羽。

“等等!韩大人,这蚕豆,怎么证明是我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无赖我啊。”

“这蚕豆其实不是铅块制成的,是巫山独有的寒铁矿,而这巫山的矿产业,亦是你关侍郎独有的啊。”韩元认真的说道。

“韩大人,可真是把我家家底都调查的一干二净啊。”关云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所以,关侍郎,要不承认了吧。”韩元说道。

“不承认,我没有打这杨文法,我为什么要承认。难道是杨文法亲口同你说的,是我关云羽打了他?”关云羽扬起下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一旁的高赢闵面色沉静,静静的看着他们。

“陛下,您说句话吧。”韩元抱拳,无奈的说道。论耍嘴皮子,当今长安城还真没有人是关云羽的对手。

高赢闵冷淡的抬眸,看向韩元,透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道了句。

“韩大人,这事若真与朕的未来夫婿有关,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