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Omega被信息素蛊惑的靠近, 耐心的擦干了她身上的水渍,又帮她擦着未干的长发,两人的距离近了, 关云羽微仰着下巴,看着至上而下的人,眼眸低垂, 流露出Omega的温柔。
年轻的Alpha本就不受撩拨, 如此一来,更是,高赢闵被她抱在围栏边,窗外是一片黑漆漆的湖面, 湖面上有渔火, 零星点点, 与夜空的星星映衬着。
这层楼被关云羽包下, 眼下不会有人出没在这片属于她们的领地, 可即便是如此, 这般举动, 也真是让人有些吃惊。
耳边是湖面吹拂的凉风, 眼下高赢闵的半个身子悬空在围栏外,下面是湖水, 黑暗一片,深不见底。
能听到湖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能嗅到水草的气息,生与死好像就在一念之间。
“娘子,别怕。”关云羽保护着高赢闵,倾身靠近,吻着她的唇角, 她的衣襟微敞着,衣摆随风飘拂,仅凭一人之力,将生与死的权利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悬空的身体全有她一人支撑着。
“放朕下来。”高赢闵拽紧了关云羽的衣襟,指节处泛白。这家伙太胡闹了,万一掉下去,她可不会水,呼吸与心跳都快得不能自己,这种被人把控生死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娘子,不信我?”关云羽凤眸微眯,深深的看着高赢闵。
高赢闵无言的看着她,怎么会不信她,但这围栏看起来并不结实,随着两人推拒的动作,晃动了两下子,摇摇欲坠。
“娘子,要是掉下去,我会救你的。”
“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去。”关云羽吻着高赢闵的唇角,柔声说道。
“云羽...”高赢闵心跳的不能自已,剩下的话语淹没在关云羽的亲吻中,她攀附着关云羽,犹如溺水之人的浮木,周身湖风吹拂,让她一阵心慌,害怕失重的坠落感,又担心跌入湖水,总之,心思一直在分神,神经游走在边缘。
“娘子,不专心,我要罚你。”
冰与火的交织,让她无力在去思考其他,唯有顺从着关云羽,把她当做自己的唯一支柱。
波光粼粼的湖面,刮起春风,围栏的木头,在寂静的夜空中,越发凸显。
渔火,湖风,春色,皆在此刻融为一体,只叫人不愿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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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的春风,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小二敲了几次门,叫早。
迷糊间关云羽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高赢闵还陷入睡梦中,动也不动,浅睡的她自从成婚后便与关云羽一同染上了嗜睡的恶习。关云羽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低声起哄着还在沉睡的高赢闵。
“娘子,起床了,不然该错过出发的时间了。”
高赢闵蹙了蹙眉,偏头埋入枕头里,似不想被打扰,关云羽独自起身,换好了衣服,给了些银两打发了门外的小二。
替高赢闵准备好了衣物,服侍高赢闵换上,无力柔软的女人,温顺乖巧的靠在她怀里,任由她伺候着。
用过午膳后,扬州城今日没下雨,青石板路上,干燥的很,湖边的树被风吹着,沙沙作响,两人站在码头,关云羽撑着伞,替高赢闵遮阳,高赢闵脸上还带着倦意,眼角处起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娘子,上了船,补补觉。”
“好。”高赢闵淡淡的道了句。
船缓缓靠岸,关云羽扶着高赢闵上了船,接下来,便是目的地杭州城,杭州城乃江南腹地,盛产丝绸布匹,水利便利,风景宜人,如同长安城般繁闹。
又是一天船上的日子,关云羽没再敢折腾高赢闵,任她睡着。
闲暇时间,关云羽便与随行的船员打听着杭州城的新鲜事儿。
杭州城乃江南巡抚卫音管辖之地,江南各地的城镇皆被她治理,关云羽看过她的奏折,文笔犀利,行事作风果决,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
卫家在江南一带是颇具威望的世家,能穿着卫家家仆的衣服在杭州城走的,就跟在长安城看到皇家服饰般,高人一等。
老百姓不敢议政,问杭州城下的吃的,喝得,玩的,船员们侃侃而谈,说起这卫家,只字不提。
关云羽也能理解,怕吃牢饭,所以这江南巡抚究竟如何,还得她与高赢闵到了杭州城,自己评判了。
船靠近码头,码头边的街景繁闹,不少摊贩把生意做到了湖边,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
杭州城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两人随行没什么行囊,全有关云羽背着,她一手支着伞,一手背着行囊,身旁高赢闵挽着她。
两人踏入这码头,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众人侧目。
长安城身姿纤长,个子比江南人士高出许多,两人皆是一袭白衣,穿着上好的丝绸薄衫,又是从大商船上下来,想来拥有着显赫出身。
刚下船,便有人围上来,争相与两人推荐着手中的物件。
随她们一同下船的齐木风招呼着一众仆人,把人赶远了些,不让他们骚扰到贵客。
“二位,可愿随我,入驻齐家府邸。”齐木风热情接待。
两人互看了一眼,高赢闵轻摇了摇头,关云羽便是作揖,笑了笑,道了句。
“齐老板,客气了,我们已找好了客栈,就不打扰了。”
齐木风是生意人,见着关云羽推辞,也没强求,只留下了齐府的地址,便告辞了。
第一次来到杭州城的两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到陌生。
“娘子,此次来杭州城,想要去哪?”关云羽轻声问道。她知道高赢闵微服私访南下,并非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高赢闵看着这热闹繁华的杭州美景,抿唇淡淡一笑,道了句。
“想去这杭州城最破败的地方,看看。”
此话一出,关云羽微微愣了愣,看向高赢闵,从怀中里掏出地图,在高赢闵面前摊开。
这是杭州城的闹市街,这里,是临近城郊的地方。
“跟着这渔夫走,便是了。”高赢闵莞尔一笑,目光落入正在收网的渔夫,看起来便是正要回家的样子。
关云羽微微顿了顿,点头,上前与这渔夫交谈了两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转而回来。
“娘子,和渔夫说好了。”
“好。”高赢闵收起纸伞,与关云羽一同,跟着渔夫。
关云羽替渔夫举着渔网,三人一同,走着,从热闹,到破败,小弄堂里,充斥着鱼腥的气味,周遭破旧的瓦房内,住了不少渔民。
家家户户都没有庭院,只是小矮房子,门口架着竹竿,上面晒着鱼。
坑洼不平的路面,根本走不了马车,这也没有家户是有马车的,代步工具都是两条腿。
长安城内,是见不到这般的景象,都说杭州城繁华,可,如今这幕,看的关云羽有些吃惊,她回望像高赢闵,见她面色沉静,似早就猜到了。
渔夫见关云羽面色变了,有些为难的道了句。
“客人,要是不愿与我同去,这锭银子,便是还于你。”
关云羽听后,摇摇头,将渔网架在肩上,忽而忍不住,问道。
“老人家,这,为何同在杭州城,怎么住所会变化这么多?”
“还有这地面,官家人不来修缮吗?”
渔夫听闻,苦涩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只低头走着路。
关云羽知百姓不敢议政事,回眸看了一眼高赢闵,两人跟着渔夫回到了他的住所,渔夫年事已高,住所破败,却打扫的干净,没有灰尘。
两人落座后,渔夫出了房,在院子里去归置渔网。
“娘子,为何江南会是这般景象?”关云羽不解,问道。
“因为,卫家。”高赢闵寒眸微眯,淡淡的道了句。
“卫家,卫音?”关云羽看向高赢闵,因为寒门书院之事,卫音确实是多次上书反对过,可,她没想到,杭州城,贫富差距这般严重。
向齐木风这样富甲一方之人,住的都是上好的别院,而像渔夫这般的普通百姓,住的地方,环境糟糕极了。明明每年都会拨出大批的救济款,却连这巡抚脚下的地界,都是这般落差之大,可见她管辖的其他地方。
“走吧。”高赢闵见渔夫正在张罗着膳食,看了一眼关云羽道。
“好。”关云羽点头,两人静悄悄的走了,没和渔夫打招呼,走前,关云羽在桌上又留了两锭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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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破旧的贫民区,在看到这杭州城的繁盛,一行穿着黑衣的侍从,头戴与官家相仿的黑帽,一袭长衣席地,腰间配有官家人才有的月牙长刀,胸前绣着一个卫字,是烫金刺绣,这纹路与手法,只有皇家才有。
侍从们沿途经过时,商户们纷纷恭敬行礼,飞扬跋扈的气势,让人看了就不爽。
“这卫家在这杭州,可真是只手遮天。”关云羽嘟囔了一句。
身旁的小贩听见了,吓得面色惨白,直冲关云羽摆手。
“这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卫家的事,在杭州城内不可乱说啊。”
“卫家就这么厉害?”关云羽一挑眉,不爽的问道。
“嗯。”
“那和皇家比?如何?”
“客官,在杭州城,没有什么比得过卫家。”这摊贩也是敢说之人,道了句。
“好个卫家。”关云羽双手放入袖口中,勾了勾薄唇。是想反了天了,正愁这第一家寒门书院不知开在何处试点,今儿见了这嚣张跋扈的卫家人,关云羽决定把这寒门书院首家便开在杭州城,挫挫卫家的锐气。
高赢闵出挑的长相,吸引到这批侍从,侍从们互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人,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鼻子朝天,傲慢无礼的问道。
“你们什么人?哪里来的?”
“回这位官爷的话,我们是打长安城来,做布匹买卖的商人。”关云羽圆滑的很,笑脸相迎道。
“噢。”为首那人见关云羽称自己为官爷,唇角微微勾笑,却也不驳斥。手一摊,对向关云羽。
“官爷,您这是?”关云羽不解,好奇问道。
“文书,不知这想要落住新城,需要有卫家的文书吗?”为首的侍从,扬着眉,道了句。
“这,这我还真不知,不知这文书如何办理啊?”关云羽笑了笑,继续问道。
“有地契,有田契,月供多少,如数提供,符合条件者,文书方可批下。”
“这,我们夫妻二人是途径杭州城,稍作休整便要会长安城了。”
“可去月方客栈,那里是专为沿途落脚的客人准备的。”
“好,那我们这便去。”
“慢着。”
“官爷,还有何事?”
“我带路。”为首的侍从抱着刀,身后两排侍从也围了上来,看这架势,哪里是要带路。
关云羽也不恼,好脾气的与为首的侍从套着近乎。摸清了这人在卫家是什么地位,有搞清了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月方客栈,地处繁闹的街边,店面不大,两人进入后,也没有热情的小二上来迎接,柜台前放着价目表。
关云羽一眼,好家伙,这价格定得高的离谱,再看身后跟着他们的一群侍从,勾了勾唇角,看出门头了。
她回眸看向高赢闵,陛下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岿然不动,于是她上前,凑到高赢闵耳边耳语了几句。
高赢闵听了,点了点头。
关云羽冲她眨了眨眼睛,两人恩爱和睦的样子,羡煞旁人,为首的侍从有些不耐烦,道了句。
“商量的如何,客人要选哪间?”
“官爷,我打长安城而来,这长安城最有名的望月阁酒家,上好的天字一号房的价格,也没你这普通一间的厢房价高啊?”
“嫌贵,那便不要再新城区晃荡,去老城区。”卫家人嚣张得很,嫌弃的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