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因为时间紧迫整个辉戊军区顿时慌了起来。

原先的训练任务全部停止,大家也都听到了风声,听说是第一盏灯的状况非常不好,临时决定更改出发时间,

计划提前势必要影响方方面面的规划,各种机甲的维修也要加紧速度,稀晶的调配也要提前申请,一时间副官办公室的通讯流接二连三的响起,原本应该忙得乱了套了,但是在希泽的规划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出发需要的所有东西,都是副官办公室交接协调的,只有一通来自研究院院长办公室的电话是元帅亲自接通的。

“上次您让我设计的东西,因为你们计划提前,没法在去虫圈之前做好了。”

“那回来再给我。”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

贺星渊挂断了通讯流之后,下意识地往希泽所在的地方看了去,对方正背对着他。

这几天他和希泽的关系非常正常,或者说,大概出乎他想象的甜蜜与宁静。

过来递东西的时候,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希泽会走过来亲昵地亲吻他的唇角,然后又转身离开。

当他想要亲吻希泽的时候,他们可以在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地方缠绵,耳鬓厮磨,只要注意躲避外人的目光。

所幸,他们两都不是会耽误工作的人,所以哪怕起了一些反应,也都会在心照不宣中,默默地等反应下去,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可是这样平常的举动里面充斥着十分不平常的气息,或许就是因为太平常了,他才觉得有什么事正在悄然无声的发生,那种预感有些折磨人。

贺星渊刚刚从沉思走了出来,他心底的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放下了一杯好茶,一边问着。

“您在想什么呢,那么走神?”

贺星渊侧了侧身。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去了一次皇宫,希泽回来之后却没有说任何有关皇宫的事,风平浪静地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时他都已经做好了只要皇宫方面出现问题,立刻赶到皇宫救人的准备了,后续这样的反馈十分反常。

“说了一些跟王子殿下有关的事,还有他为什么不让王子去虫圈的理由。”希泽顿了顿道。“我离陛下太远了,我看不出来陛下有什么问题。”

贺星渊皱了皱眉,拉住了希泽的手腕,直接将他拽坐在了他面前“你确定?”

希泽的视线落在贺星渊压在他脉搏附近的手指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眸光微微闪烁。

“……”

凭着贺星渊对他测谎从第一次开始就没什么作用,这一回也不可能例外的侥幸想法。

希泽温柔得开了口。“确定。”

贺星渊压紧了希泽的手腕,又压低了一下身。

“你真的确定?”

“确定。”

他撒谎。

他的脉搏太平和了。

平常他靠他这么近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会微微加速,可是当他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脉搏故意控制到了平缓的状态下。

欲盖弥彰。

贺星渊的手指搓了搓希泽的的手腕略有些发青的血管,留下一点印子,抬起了他的手十指交叉地轻咬了一下。

希泽有些发痒的想要收回手腕,便看到了贺星渊担忧他的神色,还是没有收回手腕。

皇帝对他还有考验,如果他能如实的完成皇帝想让他做的那些事。

他不仅可以比贺星渊先一步到达虫圈之心,还能再掌控一支军队。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贺星渊。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了,贺星渊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的,希泽微微笑了一下,见贺星渊没有深究,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自己身旁的郝天,像是个正在训练坐姿的军犬,上胸抬得笔直,脖子往上抬地快要断了,也不知道在瞧什么呢。

因为王子都不在了,不需要有人来陪王子了,副官办公室又比较忙,所以希泽特意把他从第一军团调回来了,没想到他八卦的越发厉害了。

希泽微微一挑眉,手指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下颌上,轻咳了咳。

“你在做什么?”

郝天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没什么。”

其实就是他觉得希泽和元帅的关系最近变得更加好了,以前就形影不离的,最近更加“如胶似漆”了

元帅时不时的就会叫希泽副官进去。

而希泽也不再将给元帅端茶倒水的工作交给他。

作为办公室的新人,之前一直办公室里的专业倒茶人角色,他对这个倒茶的变动非常敏感。

换以前郝天早就高兴的跳起来了,可是现在他跳不起来,因为他的好朋友暗恋希泽副官,让他对原则cp产生了一种复杂的心情,既希望他是真的又希望他们不是真的,那样祁瑜深还能有点希望。

反正就是五味陈杂,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心情。

希泽看着郝天脸上川剧变脸一般的换表情速度,就知道他肯定又在乱想些什么东西了,在他眼前拍了拍巴掌先把人叫醒了,然后才将自己光脑里面的文件全都摆在了郝天面前。

“这些就是剩余的收尾工作。明天就到出发的时间了,这件事一定要今天内全部核对一遍。”

“是,首席大人。”

郝天认真地点了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您呢?您去做什么?”

希泽收回了手腕。

“我去研究部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不亲自去我不放心。”

“是,首席大人。”

郝天建议道。“那您带上一些护卫呗,最近星辉不太平,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护卫就不用了,最近虫族可以寄生在人身上,我觉得身边跟着的人越多可能就越危险。”

“也是。”郝天认同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前辈穿好外套,戴上放在桌面的军帽,走出办公室以后,才苦着脸看向了留给自己的工作。

随便翻了翻他的脸就垮了下去。

他就知道。

首席大人啊!这可能是只有你才能一晚上轻轻松松完成的工作量啊呜呜呜。

郝天内心地哭诉还没完,就被突然遮在眼前的阴影吓了一跳,抬起头害怕地哆嗦了一下。

自从以前突然抬头,突然发现元帅,然后元帅把他的同人书没收了以后,他对元帅突然出现这种事有心理阴影。郝天弱小无助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声音哆嗦地问道。“元帅,您有什么事吗?”

“希泽怎么走了。”

“希泽副官说,他要去跟研究部看看。”

贺星渊点了点头。“就他一个人?”

“是,副官好像不想让人跟着他。”

郝天如实答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面前站着的人也走了

希泽一个人开着飞车在研究部门口停下。

研究部看到他的车的号码牌,再看了一眼那张全星际没谁不认识的脸,就放希泽进去了。

因为希泽来之前没有任何通告,所以蒋石英也是听到了安保处的消息之后,才从实验室里匆匆跑了出来,迎接了这个贵客。

“希泽首席,您怎么来了?”

“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只有稀晶没有给你们,其他军备都已经给你们军队运过去了,还有什么事吗?”

希泽过来总不可能是就过来绕了个弯吧。

“哦,不。”

“元帅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实验室结果。”

“第一盏灯提前进入了衰竭期,你们应该拿了几块稀晶做研究吧?”

蒋石英讪讪一笑,“没想到这都被元帅猜到了。”

“是的,我们在观察到第一盏能源耗竭的比理论上快以后,从新到的那批稀晶能源那里取出来了几块,做了一些能源含量方面的研究,看看稀晶的问题,还是发射器的问题。”

“现在有结果了吗?”

“有是有了但是还在实验室里。”蒋石英热情地提议道,“既然您都来了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

希泽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最好了。”

跟着蒋石英身后,希泽进入了研究部,走的是和上次进机甲维修厂完全不一样的一条路,直通往一个悬浮六棱星型的建筑里。

这是稀晶的研究所,也是存放稀晶的地方。

左拐右拐,又坐了个随机数的电梯楼层,然后又走了个大弯道,这个建筑的构造风格错综复杂,一般贼进来偷,都带不走东西。

院长先进入了实验室。

啃着营养液趴在桌子上的、说说笑笑坐在试验台上的,拿着试剂瓶追逐打闹的研究者们,瞬间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的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穿的松垮垮的白大褂然后正儿八经地鞠了一躬。

“院长好,院长辛苦了。”

院长的面子十分挂不住。

虽说他平常更加顾着机甲制造那边的工作,但是这群稀晶研究者的表现也太丢他的面了。

这人都来了。一个个表现地一点都不像是帝国机构的研究者,干脆帝国学院重读算了。

还没顾得上训这群研究员,他的客人已经进来了。

希泽一眼就看到了一些已经有些暗淡的稀晶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摆在桌角上,旁边放了个可回收的垃圾桶,估计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看到那些东西以后,希泽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收回了视线,身体却朝着那边走了几步。

“不好意思,希泽首席,我管教无方了。”

希泽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上回院长自己也是满身机油就想伸手碰贺元帅,他有这样的一群研究员,他一点都不意外。

“科学家嘛。理解理解。”

希泽首席?

听到这个名字一些正在鞠躬的研究员们睁圆了眼睛,还在鞠躬呢,还在对着身边人的眼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希泽副官不就是那个帝国第一副官,贺元帅的得力干将,实力爆表,人贼好看的星际第一美男吗?

他怎么过来了。

嗐。为什么要这样突击检查,他的实验服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戏了!

扣子还掉了。

头发三天没戏了。

怎么就这么巧。

在几个研究员一边鞠着躬一边偷偷整理服侍之际,蒋院长已经等不及了,笑骂道。“我平常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有礼貌呢,快起来!低着头不见人,几天没洗脸了不好意思见人是不是?”

都被这么打趣儿了,大家也不好意思继续低着头了一个人两个都抬起了头,面容赧然。

希泽摆了摆手,道“我就是来了解与喜爱稀晶能源含量的研究工作的,你们把数据给我,然后我看看就好了,不会打扰你们太久。”

研究员们聊其他的话题可能还会有点话废,聊实验成果他就有滔滔不绝地话要说了,希泽认认真真地听完,还能针对有些漏洞的地方进行提问,研究员们对希泽的好感度大大飙升。

有没有认真听他们汇报从问的问题都能听出来。

隔行如隔山,一般领导过来问他们进程的时候,都是“嗯,嗯,嗯”的应付下来的,只要一个结果好或者不好的答案,希泽能听得这么认真仔细就有一种被人认真对待了的感动在里头,他们也越讲越开心,直到送走希泽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大呼希泽真是个好人。

可是希泽的目的真的就只是来了解一下这个实验研究的吗?

不,并不是。

他的目的是稀晶。

他刚刚一读蒋石英院长的心,就了解到他怀疑自己是为了了解实验室的研究进程才出现在这里的,而且那个实验室里还有临时拿出来研究的稀晶,很适合他拿走少量稀晶。

所以他就编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让院长带他进去,

希泽问蒋院长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是想问实验室有没有关闭,要是关闭了,他就偷稀晶存放库,要是没有关闭他就偷一点实验剩下的稀晶就行了,没想到蒋院长这么热情,直接请他进去参观。

他十分顺利地从那里拿到了一些稀晶的残渣,就那些就足够了,足够支持他接下来的目的。

“院长,我还想见一下楚绍则。”

楚绍则自上回被抓起来之后,一直被关在研究部的地下几层。

没有皇帝命令,其他人是不可能进去地。

“没有皇帝陛下的命令,您是不能进去的”

这个关系再好也没用,这个就是原则,就是铁律。

蒋院长猛地一噎。

因为希泽手里握有着皇帝给他的特殊通道的条码。

“您这次到底是来做什么?”

“把楚绍则的监控关掉,然后你们在外面等我半个小时就好。我绝对不耽误时间,你们只要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希泽算是隐晦地告诉了蒋院长这件事还是少知道比较好。

蒋院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之后,紧皱起了眉,抬起了一只手臂给希泽带了路。

“您这边请。”

这回直接坐了一个特制地透明电梯,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进去,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到了地下十层。

透明玻璃通道尽头就是关楚绍则的地方,蒋院长送到了地方,就让希泽自己做了过去。

看上去像一间普通的员工宿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些单机的全息网游可以玩,要是碰到一些资深宅男,或许真能呆上一年,但是楚绍则毕竟是前上将。

他的所有雄心壮志都被这么小小的一间房囚禁了,闷也闷出些病来了,见到希泽出现的时候,阴阳怪气的。

“呵,我看谁来了,这不是我们希泽首席吗?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来看我这样的阶下囚?”

“我不是找你的,别自作多情。”

希泽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些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颜色的稀晶,放在了楚绍则面前的桌子上。

“把这些吃了,我找管聪。”

楚绍则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碎渣,轻笑了一声,“你要见那个虫族?你一个副官是不是疯了?”

“这是贺星渊的命令?你把贺星渊找过来亲自跟我谈这件事!”

楚绍则现在被关在这里,但是仍旧不是囚犯,他身上的软禁手环要是检测到有人要对他实施暴力,立刻会引起很多监管人的注意。

罪同虐待俘虏。

所以楚绍则再猖狂他也不怕被人揍。

平常来送饭的研究员也是会被他这么刁难,因为被虫族寄生的人目前为止也就他这么一个,没了他也就没了研究对象,也不能让他不吃饭,所以就连让他吃饭也得别人哄着他,本来脾气就大,现在更是不装了谁的脸色都不看。

可是希泽刚好带的是那个他惹不起的人的命令来的。

“我和管聪有话要说,这是陛下的命令。”

希泽将自己刚刚给蒋石英看的通讯流的另一部分,传到了楚绍则面前。

先是看了上面的内容,然后又看到了上面不可能作假的皇家标识,楚绍则猛地一怔,抿紧了唇,一改刚刚拿鼻孔看人的态度,沉默了许久之后道。

“怪不得除了研究员以外谁都没来过,你却能来。”

“你什么时候跟陛下走的这么近了。”

为了封闭他,这里没有给他网络,但是毕竟时间也没有过去多久,帝国的局势该怎么走他还是能够预料到的。

他倒下了,长老院因为管聪这件事估计也得凉。

谁还能制衡贺星渊?

贺星渊肯定得成为陛下的心头患。

贺星渊的得力干将这个时候帮陛下做事,怎么想都有点匪夷所思。

“你倒戈了?”

“还是你本身就是陛下的人?”

楚绍则嗤笑了一声,然后想到了什么越笑越开心“我就说像你这样的副官们都是伺候人的狗腿子。”

“我真的忍不住想知道,贺星渊要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会有什么表情。”

希泽面不改色地将东西再次推了推。

“别耽误时间,我跟蒋院长说了,只有半个小时,完不成陛下想做的事,我回去就告诉陛下。”

“你们说我心脏里这个虫族是以这个为食物的。”

“那他会不会得到能源之后,活过来太高兴了,一下子活蹦乱跳地再把我给搞死了?”

楚绍则又不傻,这个东西虽然在他的身体里没有让他感到异样,但是还是一起存在的,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也得死。

“他不会。”希泽肯定道。

“他到现在还能活着,就是因为你还活着,不能直接从你的心脏里把他挖出来,假如你死了,他立刻就会被人挖出来,送进实验室生不如死。”

楚绍则哼了一声,抓了一把桌子上的东西,直接塞到了嘴里。

边吃还一边嫌弃着东西难吃。

“这都是什么味”

希泽在旁边旁观着他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那些稀晶里的能源确实太少了,楚绍则吃了很很多很多才终于发作。

先是脸色突然一白,而后表情痛苦地猛地揪住了心脏。

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半晌都没有反应。

希泽猛地一簇眉,走上去准备摸一摸楚绍则的鼻息,手刚伸上一半,就感觉到了动静,手一晃一抓,腿跟着踢向了对方的膝盖窝,软禁的监视手环里面感应到了楚绍则被人暴力对待了,发出词儿的鸣声。

隔着老远的蒋石英院长是通过外面的广播听到的警报声,打开了通讯键,提醒道。

“希泽副官,那个人再可恶,您也不要用死刑啊,他下次上法庭要是说有人对他实施暴力,然后检查出伤痕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希泽通过通讯流回道。“好的,我知道了。”然后就松开了手。

“楚绍则”或者说是管聪甩了甩手腕,摸了一下自己撞到桌子是的鼻子,道

“仇人见面,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希泽副官。”

“还让楚绍则吃稀晶唤醒我。”

“看来你猜到了不少啊。”

希泽从旁边拽了个椅子,两腿交叠着,坐到了管聪对面,“你再想想。”

管聪捂住了脑袋慢了半拍才接收到关于希泽是皇帝派来的人的记忆。

他猛地皱起了眉,站了起来。

“皇帝那老家伙居然相信你能背叛贺星渊?”

还把他的事直接告诉了希泽。

人类都傻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皇帝有什么绝对能够掌控希泽的办法?这件事做得太蠢了,蠢到楚绍则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到底在跟什么人合作。

“没错。”

因为震惊,管聪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管理自己心底的想法了,希泽已经将他的想法看了个干净。

“不管你信不信。”

“我会把武器给皇帝。”

“因为我需要获得陛下的信任,我只想知道虫圈之心到底有什么,这件事,只有陛下才能引领我得到答案。”

他想知道贺星渊当初为什么会虫化。

“人类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楚绍则呢喃道。

楚绍则的手指摩挲着下颌,眼神中透着意味不明的,缓缓地扯起了嘴角。

“好,我可以给你。”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背叛是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人类心中的不可缺少的东西,每个人都喜欢来点这样的调味品。

他好像也学会了一些。

今天他更像人类了。

皇帝也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全力支持他回到虫圈,他也不用维护他的利益吧?

既然是陛下说了把密码给希泽,他就给好了。

这是当初跟皇帝的约定之一。

听从他的命令

贺星渊一路跟着希泽,看着他进入了研究部,被蒋石英带进去,一直坐在飞车上。

直等到了蒋石英的通讯流。

“希泽首席要做什么您知情吗?”

贺星渊还没有回答,就等到了蒋石英的下一条通讯流。

“他听陛下的命令去见了楚绍则。”

“我不知道首席为什么会去见楚绍则,但是希泽副官怎么会被陛下重用了,您还是注意一点。”蒋石英觉得这两个人绝对算的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路人,皇帝还会用一个元帅的首席副官做什么事?

他以前就对贺星渊你说过。

他们技术部是绝对站在军部这一边的。

所以他也算是冒死说出了这件事了。

“我知情。您不用担心。”

“您知情????那就太好了!嗐,我还以为希泽副官不是自己人了呢。那我纠结死了。”

贺星渊的心情如同外面的阴雨一样沉闷,他就知道,皇宫里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然回来之后希泽肯定会告诉他,他跟皇帝都说了什么。

绝对不可能就只有祁瑜深的事。

既然希泽进去了,他就在外面等着希泽出来会跟他说些什么。

因为心情不好,贺星渊忍不住开口问前面的护卫兵。

“你带烟了吗?”

护卫兵楞了一下。

他们军区规矩森严,而森严中又属元帅身边人管的最严,因为大家都怕元帅大人批评。

所以他们这些护卫兵不抽烟不喝酒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也就他,以前真的很爱抽烟,所以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留着一包没开封的好烟,就算纪念自己已经改掉的坏毛病了。

“这个”

他该有还是该没有呢。

元帅一直不让大家抽烟,他自己又有烟,所以他一时不知道,元帅问这个问题是想抓他的错,还是就想要包烟了。

“给我。”贺星渊蹙眉又重复了一遍,这遍就更有命令的味道了。

护卫兵讪讪地拿出了口袋的烟,低着头双手举着递给了后面坐着的元帅手上。

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把脑海里的认错小论文理顺了而后抬起了头。

“元帅,我”错了,对不起。

还没有把第一局道歉说完,他就被眼前的这幕惊到了。

贺星渊拿了一根烟出来,也没有点燃就叼在嘴上。

然后冷冽的眸子看了过来。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抽烟吗?”

护卫兵咽了咽喉头的吐沫。你别说,还真没看过元帅吸烟。

好吧,也不是吸,就是叼在嘴上做做样子,但是也非常恐怖了,元帅居然有了吸烟的想法。

护卫兵试探性地问道,“元帅大人,您要火吗?”

换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么问的,这次也就看元帅好想有要抽的意思,所以才敢这么问。

元帅冷飕飕地看着他。

护卫兵马上低了头,许久之后,才听到了一声“嗯。”

他兴奋地像是要看到世界第三大奇迹,贺星渊要吸烟了,元帅都吸烟了,以后他是不是就能吸烟了?

他抱着这个心理想把烟给贺星渊点上,就准备把火给贺星渊点上,被贺星渊摆头拒绝了,只拿走了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焰明明灭灭就是不点着烟。

所以就是不吸。

这真的是要急死他,元帅的把柄看来今天是抓不到了。

贺星渊还能不知道护卫兵的小心思。

他声音冷淡道。“你去外面看着,希泽来了叫”我。

这地方可能也邪,有说曹操曹操到的魔力,他刚刚说到希泽,希泽就自己出现了,敲了敲车门。

护卫兵本来想识趣儿地自己下去,结果在他开门前,元帅自己先下去了,他又自己收回了脚。乖乖地呆在车里不去当那两个人的电灯泡。

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气场,好像无人能插足在他们之间,他们就该是密不可分的,这种感情可能比情侣还要亲密。

所以才会生出那么多的原则cp粉。

希泽看了眼贺星渊嘴里叼着的没有点燃的烟,还有他手里的点火机。

他知道贺星渊其实抽烟的。

也不知道是哪次读心时偶然看到的故事。

贺星渊父母兄弟死后,贺家全家就剩贺星渊一个,突然所有压力都堆在了他的身上,贺星渊崩溃了。

放纵了一段时间,烟酒全沾了,如果不是过于嫌弃阮戚云乱搞男女关系惹来的种种麻烦,没准还会乱搞男女关系。

后来成为元帅之后这些不小心沾上的毛病就全戒了。

因为他想完成家里的人留给他的梦想,到虫圈之心去。

还好贺星渊的梦想不是第一个到达虫圈,要不然他还得给贺星渊道个歉

希泽想着自己也有点愁。

希泽伸出白皙的手指从贺星渊嘴里夺走了烟,咬在了自己嘴里。

“您一直叼着不抽也怪可惜的。给我吧。”

在军区里,贺星渊自己不抽,也不让其他人抽,他跟着一起戒了,像他这样一直呆在贺星渊身边的,连别人身上的烟味都不能沾,稍微有一点都能被贺星渊闻出来。

贺星渊淡淡地看着希泽。

希泽拿着烟叼在嘴里,就想拿打火机,但是贺星渊不给他,希泽就去勾,也勾不到,因为贺星渊一米九,他一米八五。

平常没有感觉到五厘米的差距这么可恨呢。

但是有一个贺星渊绝对做不到的事,那就是“垫脚”。

说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好,还是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儿从来不用饱受垫脚痛苦也好,反正贺星渊就是没有意识到人类是可以垫脚的这种普通的动作。

直接让希泽拿下来了。

贺星渊:“……”

希泽拿了打火机耀武扬威地打了一下,倒是也没有抽,只是在手里玩着,然后紫色的眸子有些深沉地看着那火苗,火苗在眼中明明灭灭,他一边问道。“元帅您都追到这里来了,不是有问题要问吗?”

贺星渊沉默了。

其实他不知道作为情人该不该问的那么清楚,他本来想问一下那位情感导师,但是他一直依赖的那个情感大师不搭理他了。

对方把他关进了黑名单里,并且还在签名里写了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真诚的答案了,他心累。

要是再咨询一位大师,可能不了解他们两人之间感情的发展过程,就说不上来让他满意的答案,所以他也没有费工夫。

这个界限只能由他自己来探索,他敲不开情感大师的心门,他得撬开希泽的心门。

“皇帝那里要你做什么?”

“元帅,要是我说了,您会阻止我想做的事吗”

“不一定。”

“但是假如你不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贺星渊微微蹙眉。

希泽看着贺星渊那副宁愿他不去,也不愿意他带着秘密执行第一盏灯任务,发生他意料之外的危险的表情,希泽知道贺星渊不是不信他。

他抿紧了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实情。

“我们之前猜到了第一盏灯附近有稀晶武器。”

“我从皇帝那里知道稀晶武器藏在第一盏灯附近的哪个具体位置上了。”

贺星渊紧蹙起了眉。

“它在第一盏灯照射的直线衍生线的位置上,那里有一个星球,他的位置不仅就在能源灯的照射下,不会被虫族侵犯而且”希泽顿了顿。“那个星球上有太阳板式的能源收集器,一直在持续的收集从第一盏灯能源发射器上射下的光。”

贺星渊手捏紧在了一起,青筋清晰可见,有些暴怒。

“他们只是用那个能源光发电并没有做实验,所以虽然会削减能源灯里的能源,但是也不至于让他早几十年就用光能源灯的能源。”希泽补充道。

“虽然已经很没良心了,但是也没有蠢到直接用光能源灯上的能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贺星渊声音冷到了极致,“所以我们该谢谢他们?”

谢谢就是因为他们吸走了一部分能源灯的能源,所以能源灯耗竭的时间比原先短,还要他们在能源光频闪的危险状态下去加能源。

希泽就知道贺星渊会是这个反应,他又道。

“他还告诉了我,只有管聪知道怎么进入那个星球的宝库里,所有我今天就是为了见管聪才来了这里。”

“皇帝想要我立功,找到第一盏能源灯附近的稀晶武器藏匿地,然后将武器全部收回皇宫。”

贺星渊听了那么多皇帝想要希泽做的事情之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为什么想要你立功?”

“因为陛下想要扶持我成为可以抗衡你的敌人。”

还有进入虫圈之心。

希泽隐瞒了虫圈之心,因为他不想让贺星渊知道他想先他一步进入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他觉得我在你手下那么多年,可能会不甘。”

“而且现在的局面,您有一个敌对的对象,或许对您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会答应。”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

贺星渊想的很明白了,他只想让希泽在他身边。

这个想法,直到希泽觉得自己被他身边这个位置局限了为止。

他上次动摇了,是因为皇帝说,希泽可能不满足于上校这个军衔。

如果希泽不满意,他愿意放手。

但是希泽如果是为了让他不成为靶子的话,那就免了,他愿意孤零零地当一个靶子,他不需要希泽违心去做抗衡自己的人。

“不,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元帅大人,我觉得陛下他可能还有其他秘密。”

“如果我真的能够一步步的成为他的心腹,我就能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你不需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希泽看着贺星渊,“我只是成为了您的情人,又没有断胳膊断腿。”

“您不需要时时刻刻保护我到底。”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您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出没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这才是我要的关系,您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