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超越者是一种跨越普通异能者极限的存在,在无论哪个国家里他们都是一种珍稀资源,强大的力量代表着权势和财富,同时也受到拘束。不仅执行的任务被视为s级机密,被严格管制不能离开母国,甚至连本人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更不用说有照片和姓名流传出去。

曾经法国有名超越者在执行任务时不慎被几个路过的大学生看见,结果就是大学生们直接命丧当场,家属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是隐形的核武。一般手段是无法得知他们的情报,也仅仅是一般手段而已。

在三把剑同时出现的时候,那三名超越者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却已经晚了。在白银之王率先朝他们攻击时,加以[another]的辅助,还有地面上的费佳在绫辻和福地樱痴的眼神警告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动用了自己的异能。

同样发动自己异能的超越者们,五种异能的闪现将会扭曲磁场和空间,异常点油然而生。

即便是傻子都知道眼下局势的动荡。这三名超越者在此刻意识到,他们才是被瓮中捉鳖的那一种,然而已经晚了。

异常点会将事态往着难以预料的情况发展,可若是有象征不变的白银属性,象征变化和干涉的绿、无色属性,异常点不会成为阿道夫和飞羽的桎梏。

飞羽抱着瑟瑟发抖的乱步,这个全程都在吃瓜的名侦探此时恍然大悟,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三名即使是日本军队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够杀死的超越者,在不敢置信之中被击落,毫无反抗之力的坠入深海之中,而从海面上呼啸而过的战斗机还有军舰已经赶了过来。

显然是要将这三名落海的超越者打捞起来。

乱步睁大了眼睛,环视四周,愣愣的说:“这里……还在日本境内?”飞船压根就没有朝着公海的方向开去,前半段可能是如此,在三名超越者出现之后就慢慢的转了方向,往原路返回。

他在飞羽的帮助下慢慢的往地上落去,飞船已经在方才的破坏之中支零破碎,所以阿道夫也随同他们一起。脚接触到军舰的甲板,飞羽笑眯眯的问乱步:“刺激不?”

刺激吗?乱步只觉得憋屈。

“我这是又被坑了吗?”这是何等让他难受的认知啊。他推开飞羽,小腿还在打着颤,虽然飞羽已经尽力让自己落地时保持平稳,可从万里高空飞下来,对没有接受训练的血肉之躯而言可不是随便能够承受的。

乱步是个聪明盖世的侦探,但从体力上来讲,他比普通人还稍微逊色。战斗力连五都没有。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和白银殿下商量好的对不对?”乱步擦了擦落地过程中,被风吹出的生理性的泪水,气得脸蛋红红。“亏我还那么担心,差点以为我们全完了!”

谁知道他全程就只在吃瓜,连发挥聪明才智的机会都没有,就纯粹担惊受怕加吃瓜!他控诉的指着飞羽,又指向了笑容不变的阿道夫。“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千言万语就只化为这一句。

“看来连乱步都没有察觉呢。”飞羽对乱步的控诉不仅不心虚,还带着点得意的语气对阿道夫说,“既然连乱步都没有发现,我对后续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关于三名超越者莫名失踪的后续,即便是钟塔侍从都不会知道这三人被永远留在日本境内。

阿道夫点了点头,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调皮。可不能这样欺负自己的朋友啊。”

“那也要是朋友我才会这么欺负啊。”不然可不单只是欺负而已了。“本来还以为要用到后手的,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达成目标……”飞羽伸出手,感慨万千的抱了抱阿道夫,头埋在他胸膛低声的说着。“谢谢你,阿道夫爷爷。”

阿道夫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僵了僵,最后还是无奈的落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哦,他已经是爷爷的年纪了……突然有些惆怅。

是岁月不饶人啊。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白银之王,被这声爷爷闹得百感交集。

乱步看了看飞羽,又看了看阿道夫,突的捂住脸,刚才是被气得脸蛋红红,现在是羞得耳朵都红了。“奸诈、恶趣味,耍名侦探很好玩吗?!”

从这二人刚才只言片语中,乱步总算知道了飞羽的全盘计划。这二人并没有事先串谋,阿道夫确实是接住了钟塔侍从的橄榄枝,让这三人偷渡入境,但三名超越者一开始的任务也仅仅是策反阿道夫罢了,考虑到白银之王的实力,才派出了三名超越者。

阿道夫将同时拥有两份王之力的椎名飞羽作为诱饵,表示可以协助他们将椎名飞羽绑架回英国,交给钟塔侍从。

而飞羽知道阿道夫藏匿了超越者,提出要去飞船与阿道夫一叙,对方顺势而为提前了将飞羽绑架的计划。而飞羽在飞船内,则是见机行事的策反阿道夫,而如他所愿的,阿道夫被策反成功,配合了飞羽的计划,不仅将三名超越者的情报传给了纪德,纪德将之传送给绫辻行人达成对方启动异能的条件,也将这三人留在日本。

此间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是,飞羽能够成功让阿道夫下定决心,抛弃执念。阿道夫确实认为超越者是不该存在的,比起尚且还能够掌握的异能力者,超越者的实力若是运用得当,与王权者也不遑多让。

而飞羽之所以能够打动对方,靠的还是阿道夫的心软。椎名飞羽毕竟是阿道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失去了一次杀掉飞羽的机会,就不会忍心下第二次手。

所靠的,不过是阿道夫对他的纵容罢了。

阿道夫心情复杂的放开了飞羽,想到了当初王之域时,在车上与国常路大觉的会面。大觉老了,心也软了。他呢,尽管身体还是维持着鼎盛时期,这近百年的时光终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岁月影响。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他释怀的笑了笑。石盘更进的时候,变化了规则,让王权者能够在生前放弃王位,不必与王座捆绑到老。而这条规则的实现,实际上也是得到阿道夫的默许。

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做好了抛弃那份执念的准备。若然超越者的出现是自然的选择,是合理的存在,王权者也应该是合理的。

“我会退下王位的,小宫。”阿道夫说道,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年他启动石盘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姐姐,未尝没有想要改变处于战火之中的世界的打算。在第一个目标无法实现后,他也放弃了第二个目标。

“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让那三人活着回去。所以我才会将他们的情报交给纪德。”

不管飞羽当时有没有出现在飞船,只要有绫辻行人的异能配合,那三个被蒙蔽的超越者也必死无疑。

飞羽对此只是笑笑,没有回应。阿道夫也不纠结于对方是否相信,而是问起了超越者的事情。“你不准备杀死他们?”

“恩,与谢野小姐就在路上,会救活他们的。”看对方并不赞同,飞羽补充道,“日本还有很多隐瞒身份过着正常人生活的异能者,我找出了好些人,其中有一个人的异能非常有趣,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哦?是什么异能?”

“能够让这三名超越者,真心实意为日本的未来发光发热的异能。”

阿道夫没什么好奇心,指着汪洋大海说:“你说过日本会成为我的庇护的吧,现在我的家(飞船)没了,你得给我安排。啊,人老了还是喜欢跟年轻人待在一起,给我安排几个助理吧。”

说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脚要进土,没有人照顾起居会很凄苦的样子。阿道夫能屈能伸,就差用孤寡老人的哭丧脸让飞羽赶紧给他安排好养老生活了。

卸下王位之后,他也会慢慢的变老,不过相比于国常路大觉,他的生命还有好几十年可活。

这么一想,阿道夫乐了。大觉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孙子,自己享不了几年的子孙福。但他可以啊!等大觉凉了,他就即刻上位成为飞羽的长辈,有个便宜孙子环绕膝下,就很美滋滋。

那三名超越者被打捞上来时,很不幸的死了两个,唯有那个神神叨叨快死了都抓着十字架不放的约克被晶子救活了。醒来之后约克整个人都傻了。

换个人也会傻。他们三人在国内好歹也是排得上名次的,若是直接动手的话还不至于落到这个结局,毕竟飞羽并不是真正的王权者,他们三人对上一个半的王权者,还是有机会赢的。

可是之前被白银之王忽悠过,也看飞羽和乱步是两只菜鸡,老老实实等到出了公海再动手,想着能省把力气也不错。谁知道白银之王是耍他们的!

“可能这就是脑力派的肮脏之处吧。”福地樱痴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关进特殊牢房里,正蹲在地上一脸恍惚的碎碎念的约克,摸了摸胡须心有余悸的说着。

他摸了摸胸口,隐晦的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翻看着善后报告的飞羽。他特别庆幸自己当年悬崖勒马。

靠着一张嘴就翻盘了,顶多消耗了点弹药,国际上随便扯个演习啊之类的借口就能堵住别人的嘴,不仅把白银之王弄下台,还俘虏了个超越者……

之前还生气着顶头上司让他们打没情报的战争,得了,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这名超越者成为自己人啊?”同在会议室里的乱步疑惑的问道,凭着飞羽的裙带关系他这个无关人员也有幸出席会议。“你说的那个异能力者,是精神系异能吗?”

精神系?

这三个字一出来,其他人都没心思想东想西了。号称最危险属性的异能,只要涉及精神系的统统都是进国家黑名单,大力监管级别的。而且还不只是绫辻行人之前那种特a级,直接就是特s级!

而日本目前所知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也就是港口会社里的梦野久作,有人脑海里已经勾出了有关于梦野久作的异能。名为脑髓地狱,能用幻觉攻击目标任务的精神体,控制对方对周围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不过梦野久作也有克星,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能够化解他的异能,因为港口会社和武侦社联盟,飞羽也没有要求森鸥外将梦野久作交出来。当然,若是当初森鸥外不愿意配合他,让港口黑手党洗白和政府统一战线,梦野久作他是绝对要得到手的。

“这位异能力者,就算是太宰也无法牵制哦。”飞羽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瞬间整个会议室都如至冰窟,大多数人都觉得背脊发凉。

“不过他也有克星。采菊,以后香香就交给你了。”

“恩?香香……他的名字?这是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名字,他父母取名的时候都没考虑过他未来的身心健康吗?”

“他全名叫香取遥,你要做到寸步不离看紧他,每周给我一份他的行为分析报告。这是你近期最重要的任务。”

飞羽合上了报告书,清了清嗓子。“目前被找到的隐匿在民间的能力者,其中异能力者有足足49人,能力者132人,这些都会被打散根据个人才能分配进军部,香、香取遥的异能是最特殊的,因为年前不会给猎犬颁发任务,所以才让采菊你接管他,给你个提醒——”

“他的异能若是用得好是国之利器,若是不好……将会是这世间最为棘手的存在。”

如此散会,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飞羽给他们都放了大假。

假期归来,就是真正的对外战争打响了。

飞羽想到黄金之王的健康报告,心里有些酸涩。从未觉得时间有如此紧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