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组练习室里一片哄闹, 动静之大，吵得隔壁的练习生都跑过来好奇地探头探脑，以为他们这有什么稀奇事, 争先恐后地：“怎么啦怎么啦？”
然后一伸脑袋就看到项燃伸出手, 而对面的庄想在犹豫。
他们：！
下意识屏气敛声。
虽然也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做。
大、大概气氛到了？
庄想其实有点不太想去, 他知道项燃不喜欢他染头发, 却不知道项燃对染头发抵触到了哪种程度。
就像很多家长总是对染了头发的自家孩子接受不来那样。庄想项燃虽然只差三岁，但是庄想心里项燃也属于这类——讨厌他突然的改变，以及离经叛道的种种行为之类的。
见庄想迟迟不来, 项燃再喊了一声：“想想。”
他声音放得轻, 语气很认真, 低沉悦耳得像是大提琴在耳边奏响。
庄想：orz
旁边的袁沅都替他急了：“怎么不去啊！”
庄想咕哝：“我怕啊。”
袁沅：？
项燃现在摆明不爽，就像以前那次一样。庄想不太想去触他霉头。
可项燃的手还在那摆着，颇有点他不来就不收回去的意味。这总让庄想感觉是一种让人无奈的、很温柔的威胁法。
庄想纠结半晌，最后在一片起哄中叹口气, 磨磨蹭蹭上去, 被项燃拉住站好。
屋里屋外看热闹的选手们配合地鼓起掌来。
没别的意思，影帝现场授课，怎么都该捧个场！！
而孟真：“嗷嗷嗷嗷！”
洛明原也热情欢呼：“恭喜两位男嘉宾牵手成功！”
而一边的程风钰：……？？
他扭头看向盛钧：“他们在说什么。”
难道他与时代脱节了？！惊恐.jpg
盛钧觑他一眼, 懒得搭理他。
袁沅蹲在地上托腮回答：“在说甜甜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程风钰满脸问号：“我out了。”
袁沅笑嘻嘻：“是啊是啊。”
【小程：cp粉头竟在我身边！！】
【甜甜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哈哈哈哈小袁你怎么这么会说！】
【集资请小袁出书吧XD】
【真一线嗑糖的好位置！！cp粉咬手绢羡慕嫉妒恨qwq】
虽然庄想自己不太乐意，可是既然都上台了，他还是很配合的。
他小心抬眼看了眼项燃的表情，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问：“我要做什么？”
项燃和他一对上视线就下意识偏开目光。随后才在庄想困惑的表情里不太自然地垂下头掩饰般轻咳一声, 语气寻常地问：“如果你想演一个成熟有为的男人, 你觉得他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质？”
庄想认真想想, 猜测：“嗯？稳重, 不露声色的强势？”
项燃眉峰微抬, 不说对也不说错，只道：“好，来吧。先按你的想法试试看。”
庄想：“……”
他、他先来吗？！
一时间只觉得刚刚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庄想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身边有谁符合这样的人设，而凭空造一个人设出来对他而言还太难了。
拧着眉毛左思右想一阵子，他忽地灵光乍现，手一背眼一沉，抬头对上项燃的眼睛。
项燃：“……”
庄想：试图用眼神鲨人。
项燃怔怔看他两秒，眼神一晃，然后忍不住按着眉心笑了起来。
庄想不解：“？笑什么，我昨天去拍广告圆圆姐还说我演得好。”
虽然昨天那个广告是非常简单的情景剧形式……似乎也并不需要多少演技。
“……”项燃缓缓眨了下眼，委婉地说，“主要是，我以为你已经过了相信自己能目射激光的年纪。”
选手们闻言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庄想：？
“谁要射激光了，我没那么无聊！”庄想说，“看不懂吗，这是三分凉薄、两分嘲讽、五分邪魅狂狷的眼神ツ”
项燃：……
“没记错的话，我问你成熟的特质，你之前说的是，稳重、不露声色的强势？”这个和庄想刚才的扇形统计图有半分钱关系？
“对啊，这眼神还不够稳重、不够强势？”好歹也有天凉王破光环。
项燃默默盯他看了一会儿，垂了垂眼，怜爱地摸摸小朋友的脑袋瓜，然后把他拉过来揉揉捏捏，忧愁地叹了一声。
庄想眨眨眼，有点懵：“怎么了？”
项燃悲伤道：“你还有救吗，我亲爱的弟弟。”
庄想：“……爬。”
【哈哈哈哈哈xs】
【是霸总文学吗？弟弟居然懂霸总文学？！好家伙，你都看了些啥啊hhh】
【老妈子已经操碎了心qwq】
玩闹一阵之后回到正题。
项燃在专业领域的自信气场不亚于庄想，或者该说，这两个人都是会在特定位置发光的那类人。此时项燃眉梢舒展眼神松懈，一睁眼一眨眼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专业素养杠杠的。
庄想看他眉目舒展目光幽深，有感而发，觉得这像是古代那种游历天下的背包客，懒懒地靠在酒柜并不起眼，可兜里的故事随便抖搂几件都惊天动地。
忽略他那张过于年轻的脸，现在的项燃简直就像是那种大叔派渣男，有酒有故事，有钱有胆识，魅力一绝。
说得再夸张一点，这种魅力给庄想一种“当头一棒”的错觉。
庄想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忽然之间被点亮了。
项燃问：“你看明白了什么？”
庄想眨眨眼：“你以后会是个老帅哥。”
项燃轻叹，拿手里的记录册敲了下庄想的脑袋。
庄想捂着脑门改口：“好吧，确实懂了一点。”
项燃眉峰微抬：“嗯？”
庄想想起这首歌的旋律，澎湃热潮像是汹涌的火浪，比起严肃刻板的成熟男人更多几分破格的恣意和狂妄。而这点多出来的“破格”，才是这首歌的精髓所在。
项燃刚刚就有那种精髓。
他轻声咳了咳，道：“像你这样随心变脸我肯定是不行了，但是模仿一下我还是可以的。”
好歹是以后要做男团的人，他的表情管理也不差。
项燃眼角漾开一点淡淡的笑：“试试看。”
庄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一会儿，回忆着项燃刚才的样子重新塑造自己的神情。
模仿比空想简单多了。慢慢地，庄想那种写满鲜活朝气的脸就丢开了那种只属于少年的、亮闪闪的魅力，转而换上一种难以言表的故事感。
还真有了点那种不可言说的韵味。
庄想很新奇：“哇。”
其他选手也：“哇！！”
【弟弟可以啊！！挺有天赋的，夸夸！】
【哇哇哇，感觉配个西装更好看了！！！好期待西装小王子弟弟呜呜】
【期待 1！！感觉和老干部画风类似但不一样，还蛮有意思的】
项燃道：“不错，进步很快。”
庄想笑眯眯：“那是。”
项燃失笑，看他一眼顿了顿，慢条斯理道：“果然。”
庄想：“果然？”
项燃道：“你是有天赋的。以前瞎扯的时候连我都被骗过去了。这演技怎么可能会崩掉。”
庄想：“……不是，误会了，我哪有瞎扯，我从不瞎扯。”
项燃弯起唇角抛开这个话题，“不过，现在的神态气质还并不算是切题，可以在之后多构思一下。”
庄想自然也清楚，乖巧点头之后，项燃就转向其他选手，开始把针对这次的主题把自己多年的演艺见解娓娓道来，到后面还跟庄想正儿八经搭了场灵感戏。
洛明原和孟真全程怪叫，被搭戏下来的庄想笑眯眯地摁头打。
洛明原泪眼朦胧：“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孟真嘤嘤呜呜：“不乱嗑了不乱嗑了，你俩社会主义兄弟情。”
庄想：“……”
这俩大憨憨肯定和小宋同学有不少共同语言。
【感谢一线嗑糖人，组织牢记你们的奉献，放心去吧，salute！】
【一期直播够八百年剪辑素材，牛啊，其他cp望尘莫及】
【越瞒着越真啊！！本来嗑得很快落，看弟弟揍粉头我开始有点慌，他俩不会是真的吧】
上午的时间在不间断的练习再练习中很快结束，庄想一直在等项燃约谈他、对他的一头蓝毛提出非议。
可是并没有等到。
非但没有等到，庄想看过去的时候项燃还总是低头抬头侧过头，试图以各种方式避开他的目光。
好嘛。
庄想只能认为，老妈子有把那天说的话认真履行了。
至于哪句？
——“染不染都可以，我想你开心，去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我会永远支持你。”
只是虽说认真履行，但还是看不顺眼他的新发色，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嘛。
庄想叹气：当老妈子也不容易。
他看向项燃。
项燃喉结一攒，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
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中，导师考核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因为此后再过两天就是彩排，时间紧凑，选手们大多很看重这最后的改进时间。
到时间之后，大家闹哄哄地坐在一起瞎唠嗑，等待导师入场。
“听说了吗？弟弟他们那组要开激光眼。”
“哈哈哈哈怎么开啊！”
“等等，什么？！我听说的明明是写轮眼。”
“假的吧假的吧，我怎么听到的传闻是死鱼眼！”
“情报有误？我听的是凹凸曼的蛋黄眼。”
对此，庄想组表示：？
简直荒谬！
他们周围尽是求知的目光，而他们面面相觑只觉一言难尽。
怎会如此。
虽说基地情报以讹传讹经常被误传，可是这一个两个也太离谱了，这样眼那样眼，几乎影视剧和动漫里出现过的眼睛都被拉出来溜了一圈。
庄想支着下巴啧啧称奇：“看，都是聋的传人。”
程风钰陷入幻想：“不错不错，误导他们，让他们看轻咱们，然后来一个反转恶狠狠的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