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做了一大堆准备,实际一个都没用上。
首先说明下,他能进入阴间是靠门来定位,所以每次他都要徒步前往阎罗厅。老是走动,阎罗厅的鬼差也都认识他,不仅不拦他,见面了还打招呼。
结果这次,他直接被拦在外面。
“抱歉,柱间大人,这是鬼灯大人的命令,您看,这事我也不好做。”
鬼差这么说,柱间也只能避开他们溜进阎罗厅。
结果阎罗王一脸为难。
“抱歉,柱间,你还是回去吧,鬼灯看到你在这里又该打我了。”
千手柱间不能接受:“为什么?!”
阎罗王踌躇一下:“其实,本来你就不该随便来阎罗厅,这里毕竟是审判重地,别说你这个生者,哪怕亡者都不可以随便走动的地方。就好比你们世界的大名府会让你们忍者随便走吗?但你是鬼灯的朋友,所以我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鬼灯说不许你进来,只是按照本来的规定执行而已,希望你能体谅,我们也很难办。”
很多事都是这样,看人情看佛面,给你网开一面,可是一旦从严办理,那就不可能再随便放松了。
之前,阎罗王认为柱间是鬼灯的朋友,来看朋友很正常的事。而鬼灯本人完全没把柱间当人类处理,就好比金鱼草进门需要门禁吗?没有吧,这就大号一蘑菇。
千手柱间很沮丧:“我就不能见见鬼灯,跟他解释一下吗?”
他真的不是故意打扰鬼灯约会,真的!他只是,只是没忍住,唉。
阎罗王忍不住透了点口风:“你解释跟不解释,都一样,又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柱间:“怎么回事?”
阎罗王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他立即坐直身子假装什么都没说。
鬼灯走过来,一脸冷漠的看向他。
“没什么好解释,这是一早就该做的事。你是生者,本不该在地狱逗留。就是因为对你太放纵,让地狱的秩序都乱掉了。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地府不是你该来之处。还是说,你想立即去死,成为亡魂?”
柱间:“可是……”
鬼灯:“没有可是,出去。不要扰乱我们阴间的秩序。”
柱间被其他鬼差给架出去了,他连反抗也没有反抗,任由人家抬走。
“柱间大人,抱歉,您就先回去吧,有事过两天再说。”
有鬼差劝道。
……过两天,过两天他就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柱间想起顶梁给他的攻略,很多时候对方在气头上,见了你就生气让你滚,但你要真滚了,对方会觉得你根本没有诚心也不在意,对你的心都冷了,那才是真凉透。
而且,看鬼灯的表情,这次很认真。
他真的不被允许进入阎罗厅?
千手柱间知道,别人不提,鬼灯几乎住在阎罗厅,在阎罗厅里有鬼灯自己的房间。本来就是孤儿,来到阴间也独自一人的鬼灯,交到过几个朋友,但很快都走上不同的工作岗位。鬼灯自己又变成了孤身一人,他成为公务员,被阎罗王所赏识。
那时候地府还没有这般有秩序,都是鬼灯跟阎罗王一步步建立起来,形成如今的格局。可以说这个阎罗厅对鬼灯来说,就是他的杰作,是他的孩子,他最大的心血跟成果。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是个工作狂,对你来说,照顾你的孩子算工作吗?这是鬼灯心爱又重视的场所。
——这都是以前柱间来阴间,跟鬼差们聊天的时候得知的事。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千手柱间被拒绝进入阎罗厅,心中极为难过。哪怕如此,他也不可能再强行闯入阎罗厅一次,那样鬼灯才会真要生气了。可是如果真的不再去阎罗厅,鬼灯也不常出来,那不就是更见不到无法解释了?
千手柱间陷入一个死结。
他想了想,写了一些道歉的话,还有不希望鬼灯这样生气,哪怕自己不再去阎罗厅,也想跟鬼灯见面聊天,请不要这样狠心的抛下他这个友人云云。总之尽可能的用可怜兮兮的口吻祈求原谅,又让鬼差把信递进去。
鬼差送了信之后就回来,告诉他鬼灯大人一直阴着脸,这种情况他不敢让鬼灯大人给回信。
千手柱间就在离阎罗厅大门不远处一直等着。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有回信。倒是鬼差又过来一趟,说鬼灯大人说你有碍市容,不要站在这里。
柱间:……
他难过的要死,失魂落魄的在附近徘徊了很久,都不肯离开。
结果徘徊期间,他遇到了上次跟鬼灯一起喝茶的女孩子。
千手柱间更难过了,过去跟女孩道歉,表示上次不是故意捣乱,请求她原谅自己,还有,让鬼灯别生他的气了。
女孩也很无奈:“您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真的,我只是被选中成金鱼草大使,上次跟他也是谈论公事。我觉得您还是见了他直接跟他讲比较好。”
一说这个,柱间就更难受了。
见了,被赶出去,不愿意见他了,写信也不回,是讨厌他了。
“就算你觉得只是公事,可能鬼灯他不这么想,他可能是对你——”
女孩立即用双手在自己面前摆了个叉:“唯有这个不可能,连妄想都不可能,我对自己心中很有数。鬼灯大人对谁都很冷漠,这是一个我摔倒,他可以把我接住再顺手丢到地上的男人,他跟我,绝无可能。”
漫画小说之中这种不懂体贴女性的憨憨,的确很有造成爆笑的笑点之乐趣,从客观角度看起来很萌。但实际遇到,你绝对不想做这种人的女朋友。
而且,实话讲,如果一个人对你感兴趣,哪怕是个憨憨,有些事他也会格外小心跟注意,因为他不希望让自己喜欢的人不高兴或者讨厌自己。
敢于对你如此之憨还一憨到底的,只能证明他对你完全没兴趣。
当然,如果你实在非常喜欢他,愿意拼命倒贴,让他逐渐对你感兴趣,修正他的憨憨表现,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蜜桃不觉得自己对这位地狱辅佐官喜欢到这样的程度。
长得是挺帅,但再怎么帅,一个男人对你如同对白开水一样,对于女性来说自尊心打击已经足够毁灭性。
听了这些,柱间没感觉到好到哪里去。这只能说明,鬼灯驱赶他跟女孩没关系,是其他的原因。
啊,还不如有关系呢!如果没关系,岂不是说明鬼灯就是讨厌他扰乱阴间秩序,不想再见他了?
千手柱间心中凄苦,忍不住找了一家店开始喝酒。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生者吗?可是火利拙间也生者
,你们还很欢迎他,还想让他当阎罗王的秘书。我就不行吗?虽然当秘书我不行,当打手总可以吧?为什么不考虑我死了之后可以成为阎罗厅的打手,就让我现在也能进去呢?
我到底做错什么,最近我也没做什么啊?
难道说……是有谁举报了我?说我是个生者随便进入阎罗厅?被鬼灯看到举报信,于是从严处理了?
柱间还在琢磨自己到底是踩了哪个雷的时候,有个长发的少年自行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啊呀呀,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呢,这位……‘生者’?”
柱间一愣,随即抬头看向少年。
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他腰间,黑色眼瞳反射头发的颜色也有点显红,这是个生面孔,以前柱间在阴间没有见到过。
不过阴间的流动性本来也很大,没见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倒是他一言点穿他是生者,挺让柱间吃惊。记得最初拙间刚到阴间的时候,鬼灯他们就没发现拙间是生者,等柱间找来才发现。阴间的阴气太重,有时候哪怕鬼差也难以辨别生者跟亡者的区别。
“不,我只是……跟朋友吵架,有些伤心。我想道歉,可他连见我都不愿意。”
柱间说着更伤心了,抽了下鼻子,忍住没哭出来。
“那是因为你是生者不是嘛?”少年轻笑道,“亡者跟生者本来就不该存在交集,像你这样的生者,徘徊在亡者所在之地本来就很罕见。说不好听话,你就是偷渡客,黑户一个。你可知道,为何阴间能维持一定的秩序?没有谁情愿遭遇审判,那为何阎罗厅所下达的审判,所有亡灵都听从?”
说着,少年给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就是因为所有的亡灵是‘亡灵’啊!亡灵这一存在,本身就更薄弱,更容易被强大的意识所扭曲改变。当建立‘审判制度’必须执行这样的机体意识之后,这种束缚会强力的作用在所有进入这一范围的亡灵身上。而生者——拥有身体,有着强大生命力,这种束缚对生者太过薄弱。这就是为什么阴间不欢迎生者。他们在体系之外,不受管制,不被束缚。”
说着,少年眯起眼看向他:“如果你喜欢这里,不妨考虑一下真正的加入这里?只要你纳入这个体系之中,同样被束缚,自然就不会被排斥了。”
柱间震惊:“你这是劝我赶紧归西?”
少年噗了一声,把酒喷出来之后咳嗽又大笑了半天才停下。
“不,我是建议你加入这个体系。有一种方法,作为生者的人也可以加入体系——只要成为灵界使者就好。成为通灵王的直属部下,跟他签订契约,成为灵界使者,自然能行走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