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人物不代表演员三观!也不代表作者三观!我先捉虫去了!】
卫高杰饰高思远
冯天鸣饰杜宏儒
谢北杨饰杨启明
奚芊芊 饰张甜甜
办公室为了要保存各种检验标本,冷气相当低,每一个来这儿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打哆嗦。但高思远是个例外,穿个短袖便直接冲了进来。
“杜宏儒,怎么样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杜宏儒是一名经验特别丰富的老法医,他已经在上江市的警察局工作了20多年,是整个上江市内法医界的一把手,但凡有什么疑难案件的尸检都是他在负责。
杜宏儒有些不耐烦的抽出了一叠检查报道扔给高思远:“前两天才给我,非要让我赶快弄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些检测手段必须得花那么多时间!这是科学,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高思远丝毫没有麻烦人的自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多特殊性。这下之前几年的凶杀案也串联起来,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我这不也好几天没有回家休息了吗?“
高思远是上江市警察局的支队队长,在上江市的警察界内也算是一把好手,平时就处理各种让人避之不及的凶杀案件。
虽然高思远在体系内的人际关系处得不是太好,但是自身的确有能力,警察局少了他有的时候还真会陷入困境,所以就一路跌跌撞撞让高思远做到了刑警支队队长这个位置。
高思远翻了翻手中的尸检报告,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需要的结论。死者是中毒死亡,吸入了大量的气态水银。身体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外伤痕迹,判定死者并不是昏迷或者强制状态下吸入水银。
但死亡的性质依然是中毒,有可能是鲍元正自己选择自杀,也有可能是有人给他下毒。
高思远的直觉告诉他鲍元正肯定是他杀。因为以高思远对于鲍元正的了解,这种人渣是绝对不可能选择自杀的。
“连杀人手法都没有变,这个凶手真的是瞧不起我们警察。”
杜宏儒也头不抬,继续处理着手中其他工作:“当然瞧不起你们了哟。这种最常见的杀人手法最有效,但又无法从任何地方查起。“
想到这儿杜宏儒笑了笑说道:“所以说网上那些什么侦探,总是会为凶手设计一个多么五花八门的手法。他们根本不知道,越是绚丽灿烂的杀人手法越是有可能暴露自身的存在。”
高思远还想和杜宏儒争辩几句,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开门进来了。
高思远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尸检报告放在身后,毕竟这个报告现在依然在属于机密问题,哪怕同样是警察局内部的其他同事,他也不会把它公布出去。
结果进来的一个挺帅的年轻小伙子,看到是他,高思远这才把文件又拿了出来。
“启明,过来看看报告。你还是第一次来鉴定中心吧。”
“给你介绍下,这是杜宏儒老师。说不定你还上过他的课呢,你如果不认识就肯定就是当年逃课了。”
杜宏儒感叹了一句“再等几年,小伙子就不是这样了。”
杨启明看上去也就20出头,特别精神帅气,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刑警这一行多干几年哪有这样的精神状态,每平时风吹日晒皮肤状况能好?昼夜颠倒,24小时电话候着,多半还有神经衰弱的问题。
“杜宏儒老师您好,以前我上过您的《法医学基础》。”杨启明低头表示敬意。
“你看,杨启明这孩子多好。见个老师就低头感恩,这年头好孩子不多了啊。”高思远在一旁打趣。
上江市有一所全国都出名的警察学院,而杜宏儒作为这座警校的法医学特聘教授,每一年都会在学校开课。
至于《法医学基础》则是刑警专业的必修专业,也难怪杨启明会认识杜宏儒。
“得了吧,现在的学生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开课之前,一个二个壮志满满,结果他们看几张照片,当场就呕吐。带他们看大体老师的时候,场面更刺激,就他们那样还想学法医、当刑警得了吧。”
“得了吧,你们快去忙正事吧。” 杜宏儒不耐烦有人耽误他工作,已经开始撵人了。
高思远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学法医的时候的经历,也笑了笑说道:“那行我还是和杨启明找证人呢?”
杜宏儒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个案件还有证人?”
高思远和杜宏儒多少年的交情了,也没隐瞒:“当初鲍元正侵犯的那个女孩不还在我们市吗?也不知道和鲍元正的死亡有没有关系,但她毕竟属于具有动机的群体,得去问问。”
一旦出现死亡,警察立刻会排查死者的社交情况,把所有具有杀人动机的人罗列出来。
杜宏儒好像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那女孩子也是受害者,你去问的时候考虑下别人情绪。”
“尤其是你那种性格,觉得谁都能够坦然接受自己曾经的痛苦。那对女孩子是最残忍的事情。”
高思远连忙后退:“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了啊。”
话都还没说完,高思远已经离开办公室,他可不想再听杜宏儒啰嗦。
等离开了鉴定中心,高思远询问一旁的杨启明:“怎么样?刚才让你看的卷宗已经看完了吗?”
杨启明点了点头,开始复述起这一次案件的具体情况。
鲍元正也就是死者,前两天发现在家中意外死亡,现在死因已经很明确了。
死者生前吸入了过量的气态水银,所以导致慢性中毒。如果虽然说死亡时间是两天之前,但具体的中毒时间,根据病理学推测应该是四、五天前。
整体的作案时间被推导至一周前,而且还没有办法推测具体在什么时间段、什么地点中毒,案件相当棘手。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杨启明摇了摇头,他才毕业不久,跟高思远办案更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学校里学的东西,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高思远给杨启明说起之前的另外一个案子,一个普通的侵犯案,高思远也没有经手。
只不过这个案子在上江市的警察部门内当时都传开了,大家对于鲍元正这个人渣都有所耳闻。
鲍元正三个月之前涉嫌一起侵犯案,在看守所关了一个月左右,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鲍元正其实是一个特别成功的企业家。但据说在私生活方面特别有一些特殊的嗜好,特别喜欢第一次。
偏偏他又有钱有势,所以便经常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然后强迫他人和他发生关系。
之前也大多钱色交易,再加上他有专业的律师帮他处理,最多以嫖娼定性,拘留几天。
鲍元正对于与性有关的法律标准相当熟悉,不会留下任何足以定罪的证据。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鲍元正好像强迫一个女孩和他发生关系,然后被女方以自诉的方式立案。
但鲍元正太过聪明,没有留下任何的实质性证据,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鲍元正在被关押一个月期满后,就放了出去。
“所以我们现在最大的怀疑对象就应该是这个被鲍元正侵犯过的受害者,张甜甜对吧?”
高思远拿着把手中的材料卷成一个纸棒,拍了拍杨启明的头说道。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鲍元正强迫张甜甜实行了侵犯的行为,所以你不能将鲍元正定性为侵犯犯。“
杨启明一直以来比较沉稳的表情,总算是露出了年轻人的一种倔强和不服气他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张甜甜被鲍元正侵犯了,只不过证据不足而已,嘴上说一说罢了,多大一点事儿。”
高思远本来还想再教训杨启明一番,但是见到杨启明尚且稚嫩年轻的脸庞,又想起正经的自己,心中说教的念头瞬间熄灭: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找张甜甜吧。”
出警察局前,高思远让杨启明换上了便装,甚至连车都是高思远的私车。
杨启明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么麻烦?”
高思远没有回答,有些东西需要让时间去教给杨启明。本来侵犯就已经是在社会上招惹非议的事情,警察制服便装,那只会让周围的人再次回忆起这件事,造成二次伤害。
便装出行,不是要求,只是高思远保护受害人的小心思。
在车上高思远说了一句:“你之前没有见过任何侵犯的受害者吧?”
杨启明摇了摇头,毕竟他才来支队,最近熟悉卷宗、流程都已经很忙了,对于几个月前的案件他完全不了解。
“等会儿还是我来问话,你就不要开口了。”
杨启明点头表示明白,新人是没有人权的。
开车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区看,楼下的垃圾堆积在一起,整个小区都弥漫着一股隐隐的恶臭,这在上江市明显就属于是穷人区了。
做刑警,这一行做多了什么人都接触过,尤其是生活底层的老百姓,更是见得多了。杨启明和高思远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直接来到了张甜甜当初所留下的地址。
高思远敲了敲门,房门没有立刻打开,里面传来一个有点虚弱和紧张的女性声音说道:“是谁?”
高思远说:“警察,找你问点事儿。”
听到这句话张甜甜依然没有开门,她的声音更加的紧绷:“你怎么证明你是警察吗?你如果有搜查令,把你的搜查令从下面的门缝递进来。”
高思远表情并没有多的变化,沉稳的声音说:“是我高思远,之前打过电话和你联系过。”
明明联系过,但直到这一刻张甜甜依然没有开门,她说:“高思远先生,你上个周不是来找过我吗?怎么这一次又来?”
高思远继续耐着性子:“我上一周没有找你,我最近一次联系你就是昨天晚上。”
两人一边对话,杨启明则在一旁对张甜甜进行心理侧写.
杨启明虽然没有见过张甜甜,但是从张甜甜这些行为可以看得出张甜甜是一个特别谨慎,甚至可以说胆小的女子。
他根据自己做出的心理侧写,脑海之中对张甜甜进行分析——
一个20对岁女性,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遭到了侵犯,并且还是第一次。目前心理问题比较严重,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但是这样的性格主观犯意比较低,应该不是凶手。
这是杨启明在学校掌握的办案技能,心理侧写。根据当事人的行为方式推断出他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
当杨启明完成心理侧写后,面前的铁门总算是打开了一条缝隙。
哪怕在杨启明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个女性形象,但是真正看到张甜甜的时候,杨启明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震撼。
他没有办法形容眼前的女子。张甜甜的确很美丽,皮肤紧绷、五官立体,少有的美女。
但是张甜甜的表情却是如此的空洞,而且她的脸色灰白、头发打结,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颓废的气息。
明明应该是一朵很娇艳的鲜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透露出一种腐败的气息。
以及更加让杨启明感觉到震惊的是张甜甜的肚子微微鼓起,但是从张甜甜的手臂的粗细程度看得出来,张甜甜的身材应该属于特别苗条的类型,她不可能有小肚腩。
再联想到之前高思远所说的一切,杨启明得出的一个并不能让他高兴的结论——张甜甜怀孕了。
杨启明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高思远一眼,发现高思远和他一样惊讶。显然档案之中并没有记载。
但高思远和杨启明毕竟经过专业的训练,他们很快收起了脸上的诧异,在张甜甜的邀请下二人进入了房屋。
虽然各种家具有一点老旧,但是相当的整洁。看得出来,张甜甜平时是一个特别注重生活的人,只不过明明生活中如此细心,但是对于自己却如此的邋遢,呈现出诡异矛盾。
杨启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但是高思远已经开始对张甜甜进行询问。
其实高思远已经准备好了正式的询问表格,要对张甜甜进行一个正式询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张甜甜怀孕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材料,只是选择了简单的聊天。
“张甜甜,其实这一次来找你,是想问问鲍元正的情况。”
张甜甜听到鲍元正的名字立刻就打了一个哆嗦,显然她厌恶而且害怕这个人。
张甜甜声音有一些尖锐:“我什么都知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问我关于鲍元正的事了!我当初在警局不是什么都说了吗!”
张甜甜有这样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了。虽然鲍元正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但是张甜甜与鲍元正的态度,警察们一直看在眼中,他们打心底的相信张甜甜曾经遭受过鲍元正的侵犯。
高思远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用太紧张,前几天鲍元正意外死亡了。我们就是想问问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鲍元正?”
“什么他已经死了?” 张甜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先是迷茫,然后才是惊讶,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本来就是夏天,张甜甜穿得比较单薄,手覆盖上去之后,肚子的轮廓就特别的明显。
突兀的肚子,突然被改变的人生。
高思远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的安慰张甜甜,到底是该劝说“恭喜你”,从此以后就有了新的生活。还是应该劝她“节哀顺变”,毕竟死者是她肚中胎儿的父亲。
这个时候杨启明和高思远都能够感觉来张甜甜溢满而出的痛苦,瞬间将整个屋子中的二人吞没。
那种感觉实在太压抑了,哪怕高思远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像这种情况他也没遇到过,他清了清喉咙,快速说道:
“那个张甜甜,我们还是来聊一聊鲍元正吧。”
张甜甜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看高思远,直接低着头,继续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从检察院宣布不起诉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鲍元正。我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也没有敢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我害怕他还会来找我。”
“鲍元正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老实说我想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就是想把他生下来。”
“可我没有钱,我之前有想过要不要去找鲍元正帮忙,因为他有钱,我相信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放弃的。”
说到这的时候,张甜甜的情绪已经彻底崩塌了,有点胡言乱语,甚至还带着一点哭腔。
她的人生被鲍元正毁了,但是最后又要去祈求这个坏人的施舍,因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想活下去。
张甜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平平淡淡的活着,会突然遭受别人的侵犯。
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以前一直都是父母掌上明珠的她,整个村子少有的大学生,在遭受了一个坏人的欺负之后,整个世界都在辱骂、批判她,连他的父母都认为她是肮脏的,让她滚让她离开家里。
学校也不能去了,没钱交学费、室友看不起她。她去打工,没人要她这个孕妇。
她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活下去啊!
看到张甜甜的情绪崩溃,高思远知道今天肯定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他就只能选择说:“今天打扰你了,如果你要是之后想起什么信息的话,你可以联系我或者是到警察局来找我都行。”
高思远说完之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张甜甜。但张甜甜根本没有接过,高思远只能把纸条放在茶几上,然后用水杯把它给压住。
杨启明如高思远所吩咐的一样,全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默默坐在一旁,看着高思远和张甜甜进行交流。
高思远给了杨启明一个眼神,示意:该走了。
然而这个时候杨启明突然开口,说了从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要再为这件事情伤心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否则的话你以后生活会很困难。”
张甜甜突然停止了哭泣,双眼依旧没有任何的神采,她只是无声凝视着桌子上的水杯,以及水杯下压着的那一串电话号码。
高思远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于是便拉了拉杨启明,直接从张甜甜家里离开,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张甜甜反锁上。
因为他们都知道秘密空间,反而能够给张甜甜这样的受害者更多安全感。
在回去的路上,杨启明主动问起了高思远,当初张甜甜和鲍元正案的详细情况。
原来当时可以确定张甜甜和鲍元正之间的确发生了行为,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表明他强迫张甜甜。
鲍元正反而说的是张甜甜其实就是一个卖女,只不过当时和他没有谈好价格,所以便打电话举报,反咬了他一口,他其实是清白的。
所以这件听完了高思远的介绍之后,杨启明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沉默的望着车窗外,他说道:“所以这就让鲍元正逍遥法外。”
高思远纠正到说:“这并不是逍遥法外,因为证据从证据上来看,根本就不能够定鲍元正的罪。就算张甜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鲍元正的,也只能够说他们之间发生了性关系,而不能够确定证明鲍元正曾经强迫张甜甜。”
“可是你看张甜甜那样子,难道还不能够分辨出事实吗?”
侵犯罪,不仅需要有发生行为,而且还要有证据表明强迫对方的意愿。比如迷药、比如斗殴痕迹……
如果这些证据都没有的话,在法律上很难认定这是强迫犯罪。
刑法学对为什么做有完美的解释,不外乎考虑大多数情况得出的结论,保证性行为不会用做诬陷。
可问题是,当这些偶然、少数的案件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法律保护不了张甜甜,那张甜甜该怎么办!
高思远抽出烟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燃烧了三分之一的烟草,瞬间车内烟雾缭绕,有一点呛人,良久他才说道:
“我们办案只能够依照证据。”
高思远也给杨启明递了一根烟,杨启明直接摇了摇头拒绝,说自己暂时没有心情。
回到警察局之后,高思远立刻开始投入了新一轮的侦查之中,虽然线索在鲍元正这儿断了,但并不代表这个案件就是没有任何线索。
因为这个案件其实背后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只不过有太多让人费解的特征了。
首先所有的作案手法都相同,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雾化水银,让被害者吸入体内,并且会在3-5天后死亡。
而且这名凶手对于水银的用量把控特别精准,每一次的使用量都能够保证人恰好死亡,而且死亡不会提前发生。
就如同杜宏儒当初所说的一样,这才是真正让警察最为头疼的杀人手法,没有任何的绚丽,也没有任何的惊险。
以生活中最常见的物品,然后加上一点点的特殊手法杀人。
还能大大延迟警察收集证据的时间。七天,足以让绝大部分的证据被时间带走。
而且这种杀人手法甚至没有任何的技术门槛,理论上只要能够和鲍元正接触,都有可能是凶手。
另外一方面连环杀人案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的死者都是曾经进过看守所,但是最后又被无罪释放的刑事案件嫌疑人。
10年期间一共有4名侵犯犯嫌疑人,在检察院做出不起诉决定或者是法院判决无罪之后的一年之内死亡。
这也是高思远能够继续追查的主要线索。
因为根据现行法律的规定,这类检察院不起诉或者是法院判决无罪的案件,法院文书都不会公布。按理说这些嫌疑人的资料,只有公、检、法体系内的人才能查阅。
也就是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体系内的工作人员,再加上他整整10年都在上江市犯案,证明他应该也在系统内工作了10年以上。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侦查方向,但符合条件、上江城的相关工作人员起码有500个。
哪怕他高思远是神也不可能逐一的排查,还得继续缩小范围才行。
高思远先后接触了好几个自己认为犯罪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又找系统内的领导要了很多特殊的权限,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因为这一起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动机实在太特殊了。一般认为连环杀人案都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或者是满足自己某种特殊的心理。
但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很明显是针对于这些逃脱了法律制裁后的犯罪者。
这种人又聪明又正义,而且还懂得伪装自己,在社会、生活的评价肯定相当不错,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档案一片清白,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是凶手。
就在高思远忙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杨启明似乎背着他在忙着什么,工作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结果高思远发现杨启明偶尔会去和张甜甜见面。向张甜甜了解她的身体、生活情况,还在一直开导张甜甜要怎样积极的面对人生,她的人生并不会因为他人的犯罪而被摧毁。
当然高思远的主要目的是劝说张甜甜选择的堕胎,但是张甜甜一直不同意。她在这段时间经历了自己身体变化之后,对腹中的孩子有了难以描述的感情。
杨启明也没有办法继续安慰张甜甜,因为他知道对这件事,每一个人的看法不同。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永远不可能对被害者感同身受。
高思远和杨启明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努力,高思远依然在收集着案发现场的各种线索,比如说鲍元正的行动路线、鲍元正死前五天有什么社会来往等等。
高思远已经发现了鲍元正会定期去一些会所,购买特殊的服务,高思远开始从这方面进行调查。
他越调查越惊讶,因为有很多案件信息都与鲍元正和张甜甜的卷宗内容相同,比如鲍元正常去的会所、鲍元正喜欢什么样的女性、一般会选择在白天人少的时候去等等。
高思远越发笃定,杀害鲍元正的凶手应该曾经负责过鲍元正和张甜甜的侵犯案,起码和这个案件脱不开关系,看过整个案件的卷宗。
就在高思远对所有接触过鲍元正案件机关系统内的人进行一一排查的时候,杨启明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因为杨启明一直在劝说张甜甜尽快堕胎,引起迎接新的生活。所以张甜甜对于杨启明的信任度也不断加深。
在一次聊天的过程之中,张甜甜偶然说道:“对啊,之前我去警局的时候,有人也曾经对我说过,只有把肚子中这个罪恶的生命给消灭掉,才有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罪恶的生命!
杨启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哪怕杨启明认为张甜甜身体内这个胎儿出生会给张甜甜的未来带来无数麻烦。
但杨启明也绝对不可能用罪恶的生命去形容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因为孩子没有错,错的只有那个已经死亡的鲍元正。
警局内有人直接称呼胎儿为“罪恶的生命”,可以确定对方对于胎儿带有极大的恶意,他突然觉得会是成为整个案件的转折点。
一定是一个对于侵犯带有极大恶意的公检法人员做的!
于是杨启明便开始调查整个系统内所有员工的基本情况。
这起连环杀人案交给了高思远全权处理,高思远目前的确有调查整个上江市内,所有机关工作人员档案的权利。
杨启明又在给高思远打下手,自然借此便利。经过了一天排除,他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结论。
虽然高思远没有获得这个关键的信息,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他根据自己在系统的各种关系。
他又把死者生前四、五天的所有活动轨迹全部模拟出来,他的怀疑目标缩小也在不断缩小。
杨启明一直跟在高思远身边工作,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高思远即将得出和自己一样的答案。
这个时候杨启明突然对高思远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
高思远一开始也没有怀疑,直接按照杨启明的思路去调查,但是调查了半天,他才发现杨启明给他的方向是错误的。
以杨启明的在学校的表现,他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高思远依靠手中的证据已经锁定嫌疑人,可是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申请逮捕令。他直接找上了自己认定的目标,当面质证。
“老杜,我真没有想到这几个案子居然是你做的。你还是去自首吧,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高思远找上杜宏儒的时候,杜宏儒正在鉴定中心工作。他听到高思远的话,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握着手术刀的手都没有丝毫的颤抖。
“你怎么就能认定是我了呢?”
“的确如你所说,这种用毒杀人案没有任何的门槛,谁都能做。所以我只能用蠢法子,一个个的排查。”
“我把这些案件所有的负责人都查过了。在上江市工作是超过10年的,没一个有作案条件。”
“我当时都已经觉得是我的方向错了。但是我突然发现除了这些案件的经办人,最有可能了解侵犯案件,就只有你这个法医了。毕竟所有的证据都要通过你们这边验证,以你的权利想要知道鲍元正案件的情况,那实在太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启明突然冲了进来,说:“高思远队长不是这样的,我相信杜宏儒老师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杜宏儒这个时候已经解剖完尸体,洗完手,开始进行最后的资料填写,他一边填写一边说到:
“好了,杨启明你就不要帮我说话了。从我做这些事情开始,我就预料到自己肯定有这么一天。”
“你应该比你队长还先发现真相吧,这几天没事就玩往我这儿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高思远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因为杨启明比他先发现案件事实,而是因为杨启明这是在包庇罪犯。
这个时候杜宏儒便开始回忆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以及背后的原因。
杜宏儒就是一个侵犯犯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便直接把他丢到了孤儿院门口。
他们那儿小,只有一个孤儿院。所以说当地的人对于杜宏儒的身世都很清楚,从小到大杜宏儒,就是各种极端的辱骂以及道德批判的中长大。
很庆幸杜宏儒长大后并没有想报复社会,相反他希望所有侵犯者都可以被绳之以法。
杜宏儒原本想成为一名刑警,只不过机缘巧合,杜宏儒最后成为了一名法医。
这些年来,杜宏儒在国际期刊上写的关于侵犯犯认定、侵犯罪证据收集的论文也有好几篇。
他已经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各种证据鉴定的准确率,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
但问题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个人再怎么认定一些案件就是侵犯罪,但根据明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很多案件都是会按照“疑罪从无”原则进行处理。
“就是因为证据不够!就要放走那些罪人!我不能接受!”
所以杜宏儒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手段,来处理这一些躲过了法律制裁的犯罪者。
仅仅杜宏儒还不够,他还有帮手,就是那些被侵犯的女孩儿们。她们才是最很侵犯者的受害人,有她们的通风报信,杜宏儒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杨启明之所以先高思远一步发现杜宏儒是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因为他查到了杜宏儒档案——孤儿。
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仰慕的杜宏儒老师居然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且杨启明甚至认为杜宏儒的做法是正确的。
杨启明比谁都知道什么是“疑罪从无”,但那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当直面这些血淋淋的残忍现实。
看着张甜甜现在的生活,他只想要最后的结果正义!所以才会选择帮杜宏儒掩护。
“我不后悔。”
“不过小杨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一时之间没有确定我身份而已,和他没关系。
无论是杜宏儒的理由还是最后的请求,高思远都只能选择沉默。
杜宏儒自首之前对高思远说道:
“如果有一天法律没有办法给每个人公正的结果,像我这样的人就会成为最后的守门者。”
然而陪着杜宏儒来到警察局的高思远,看着眼前警局的大门,很坚定地说道:
“不,你不是守门人,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