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予的眼睛眨了下。
随即他忽然扶住头,声音虚弱：“哥哥，我头疼。”
“......”
不得不说，谢时予深谙撒娇这一套，把席卿的死穴抓得死死的。
席卿明知道他是装的,听到这话,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下。
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我给你揉揉。”
“嗯,”谢时予的声音带上了鼻音,“谢谢哥哥。”
席卿：“......”
要了老命了。
谢时予见装病生效，立刻虚弱地靠在席卿怀里,任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按压太阳穴。
席卿的手指如有魔力一般,谢时予被他揉得舒服极了，忍不住享受地眯起了眼。
“好点没？”席卿问。
谢时予怕自己说好了,席卿又要说蘑菇的事情，立刻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浮夸地说：“没，还疼,我是不是脑溢血了这么疼。”
席卿：“......”
有的人为了脸，脑子都不要了。
他木着脸，忍了下，没忍住，刻薄道：“说不定是脑子长蘑菇了。”
谢时予：？？？
靠！听听，这是人话么。
人艰不拆懂不懂！
谢时予恼羞成怒,干脆转过头，一口咬在席卿的喉间，心想要不就一口咬死他再自杀吧,反正脸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谢时予这样想着，嘴上却舍不得用力，只在席卿的喉管处乱啃，感觉到席卿呼吸慢慢变得凌乱，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席卿的身体蓦地绷紧了。
“时予，”席卿想推开他，“别闹。”
谢时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伸手圈住席卿的脖子，伸出舌头，舔舐着那一块凸起。
他知道席卿的脖子很敏感，喉结更是他的致命点，被他这一通操作，头顶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原本要推开他的手慢慢收紧，把自己往他怀里带。
正在席卿被他弄得意乱情迷时，谢时予忽然推开他。
“嗷，我忽然尿急。”
“？？？”
谢时予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下床穿鞋奔出去，留给席卿一个撩完就跑的渣男背影。
席卿：“....................”
谢时予飞速奔进洗手间，关上门，想到这会儿在房间里被他撩得不要不要的男朋友，忍不住快乐地哼着歌。
哼，喜欢蘑菇是吧，我让你的小蘑菇曲向上天歌。
上完洗手间，谢时予又洗漱了一番，他怕被席卿算账，换完衣服后立刻跑到外面，找席外婆唠嗑。
席外婆刚好要去街上买点东西，谢时予立刻自告奋勇地陪她去。
谢时予推着席外婆的轮椅，往街上走去，他的轮椅是自动的，平时自己溜着去街上或者邻里串门都没问题，不过推着走比较快。
现在临近年关，这里的街上摆了些摊子卖年货，算是个小集市，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都能在这里买到。
席外婆是出来买毛线的，说是答应了疗养院一个老太太，给她织个帽子。
席外婆那一手织毛线的手艺在这小县城并不算什么，在他们那个疗养院却十分受欢迎，还有不少老太太向她学习，这让席外婆十分开心，过年都不愿闲着。
他们那条巷子出来就有个卖毛线的店铺，谢时予推着外婆，正要往里走，却听到外婆说：“等等，小谢，咱不去这家。”
谢时予察觉到外婆的语气有点焦急，推着她正要转头，一直到离开那家店的门口，才问：“这家店的毛线质量不好么？”
“是人品不好，”席外婆一向温和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情绪，“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时予联想到席卿以前的悲惨生活，心念微动，问：“他们是不是说过席卿的不好。”
“可不是，一家子长舌妇，这家人跟小卿的妈妈不对付，他们开店，来往人多，多少关于小卿和他妈妈不好的谣言，都是从这店里传播开的。”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谢时予回头看了眼那毛线店的名字，暗暗记下了。
外婆说到气处，愤愤道：“小卿的名声全部被这群人败坏了，好在小卿不在这里娶媳妇，不然有他们，小卿怕是要单身一辈子。”
谢时予：“......”
谢时予想到自己和席卿的关系，有点心虚。
他干笑：“席卿的优秀是大家看得到的，就算他们把舌头说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也就你觉得他好，”席外婆笑，“他那臭脾气，我都怀疑他以后能不能找到女朋友。”
谢时予心说女朋友是找不到了，男朋友倒有一个。
自从决定和席卿试试后，谢时予充分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发现因为是作者设定原因，这个世界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居然还挺高的。
比如谢爸爸谢妈妈，谢时予有意无意地试探过他们，发现他们就不排斥，谢时予甚至都决定好，等高考后就跟他们出柜了。
但是席外婆毕竟是老人家，又生活在相对闭塞的县城，谢时予还是有点忐忑。
万一她不接受怎么办，要瞒她一辈子么。
想及此，谢时予勉强笑了下：“谁说的，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很喜欢他。”
“那是她们看他长得好，等真正了解他的脾气和出生，就......唉。”
席外婆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谢时予搭在轮椅背上的手，“还是小谢你好，除了你，我就没见小卿在别人面前笑过。”
谢时予本来谈到席卿找女朋友这种问题，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席外婆这个话锋转的，又让他心里甜滋滋的。
外婆又跟他讲了些席卿以前的事情，谢时予虽然从小说和席卿自己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了点他的成长经历。
但外婆口中更具体，谢时予听得又有意思又心疼。
他们一直到了街的另一头，才看到另外一个毛线店，外婆挑了好些毛线。
往回走时，经过刚刚差点拐进去那家毛线店，刚好有个中年妇女提着两袋垃圾出来扔。
看到外婆放在膝盖上的毛线，不阴不阳地说：“唷，婶子，买毛线啊，怎么不在我这里买啊。”
谢时予以为席外婆会像席卿一样无视她，谁知外婆不留情面地说：“因为同样的东西，你这里贵。”
妇女脸上扭曲了下，随即笑道：“这婶子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里的毛线都是东祥牌的，老品牌，羊毛含量高，保暖，自然比其他家贵点，不然怎么叫好呢。”
谢时予对于毛线的品牌一无所知，但东祥这个名字他熟啊。
这不就是隔壁班大东的大名么。
大东是原主高一时候的同学，和原主、曲宁泽并称铁三角，就是一起逃课一起睡觉一起考倒数那种铁三角。
他记得大东家就是生产商，他们家的工厂用的也是他的名，只不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莫非......
谢时予留心了一下，准备回头问一下大东。
席外婆把装毛线的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品牌给那妇女看，“东祥”的品牌logo闪瞎了妇女狗眼。
她嘴硬：“嘁，卖得那么便宜，谁知道真假，我可都是从厂家那里直接拿货的。”
“你比我昨天吃的鸭子嘴还硬。”席外婆嘲讽道。
妇女：“......”
“时予，我们走。”
谢时予忍笑：“好的，外婆。”
回到家，席卿并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谢时予立即拿出手机，打开大东的微信。
【肘肘子：你们家的那个厂子，是不是就叫东祥？】
大东应该正玩着手机，很快回了消息。
【大东：是啊，怎么了？】
【肘肘子：生产毛线？】
【大东：......兄弟你这话就很怪异。】
【大东：之一啦，我们家不止有毛线，怎么，你怎么突然对我家产业感兴趣了？】
【肘肘子：想请你帮个忙。】
谢时予问了下那个妇女和她老公的名字，然后发给大东。
【肘肘子：能不能让这两个人来进货时，给他们的价格涨个20%。】
【大东：必须可以啊！等着，我立刻安排。】
大东那边工作效率很快，下午就说安排好了，谢时予给他道了谢，说回头请他吃饭。
这只是一个插曲，谢时予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谢时予又一次来这里，这家毛线店已经倒闭了，从席卿的三姨那里打听，才知道他们去东祥在本市的工厂进货，结果成本变得很高，他们跟工厂那边理论，工厂负责人的态度就是我就这个价，你爱买不买。
这家人气死了，想去进别的品牌，结果因为现在买毛线的人少了，东祥基本处于垄断状态，别的品牌要么成本更高，要么质量次，他们以次充好卖，生意越来越差，没熬过第二年的冬天，就关门大吉了。
席卿走进屋里，就看到某人看着手机，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这个笑他熟，早上他因此举了半天的旗。
他伸出手在谢时予脸上冰了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谢时予收起手机，说：“帮你出气。”
“？”席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谢时予却没说了，他压低声音，暧昧地问：“哥哥，蘑菇头从天上下来了吗？”
席卿：“......”
这个问题，就很少儿不宜。
席卿还没说话，外婆摇着轮椅从屋里出来。
“你脖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印子？”她看了眼席卿，问。
谢时予抬眼，才注意到席卿的脖子上，有好些红痕。
来源不用说，他的牙齿肯定每一个印子都对得上。
做坏事被家长抓包，谢时予臊得脸红。
席卿短促笑了下，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蘑菇过敏吧。”
谢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