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见谢时予怕得真情实感,担心某人等下吓得路都不敢走,立刻把娃娃收进去。
谢时予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靠,吓死我了。”
说完,谢时予才感觉到,这样好像......咳。
这个玩偶也不能说非常丑,这是谢时予失败了好几个之后才做出来的,大致上已经很成功了,只是细节方面比较一言难尽。
但他一边要学习准备竞赛,另一边还要抽时间来做这个,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如果不是他刚刚那个反应,其实这个礼物也能算是精心准备,反正谢时予自己觉得比送什么领带钢笔之类的有意义多了。
可惜都被他自己搞砸了。
谢时予干咳一声,往回找补说:“都怪这个路灯!没事把光打得那么吓人做什么,影响市容!”
“......”这言论,就很升华。
席卿点头:“嗯,都怪灯,故意吓我们的谢大胆。”
谢时予:???
谢时予走上前两步,伸手勒住席卿的脖子,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席卿却没言语,停住脚步,直直看着远方。
“你看那两个人,像不像......”
席卿的话还没说完,谢时予先一个激灵,勒住席卿脖子的手变成了紧紧抱住他。
如果可以,他估计想拉开男朋友的校服外套,把自己塞进去躲一躲。
“......崔主任和秦老师。”席卿把话补完。
谢·大胆·时予:“...............”
谢时予转头看了眼,果真见到崔大头和老秦并肩走着,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老秦和崔大头都是很尽职尽责的两位老师,只是没想到这都12点了,这两位还没回家。
要平时,谢时予肯定会为二位的精神肃然起敬,现在么......
“哥哥,快跑!”
谢时予拉住席卿的手,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崔大头和老秦也发现了他们。
他们身上都穿着铭顶的蓝白校服,这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想让人忽视都难。
崔大头当即怒喝:“你们两个,站住!”
傻子才站住,二人脚下速度更快了。
崔大头和老秦两个中年男人,哪里是这两个长腿怪的对手,只追出两百米,就气喘吁吁。
老秦不如崔大头天天追着问题学生跑,体力过人。
他双手撑着腿,喘着粗气说:“不行,老崔,我跑不动了。”
崔大头也大口喘着气,他看了眼路尽头,早已没人影了,也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他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说:“两个小兔崽子,跑得也忒快了。”
老秦:“你看清是谁了没?”
“看没看清都不碍事,”崔大头的经验老道,成竹在胸地说,“他们肯定是半夜□□出来上网的,叫上几个值夜的老师,我们把这附近的网吧都给抄一遍!”
5月20号这天晚上,是好些铭顶学子的噩梦,因为崔大头和几个老师,把附近的黑网吧都给“抄”了,从里面捉出若干通宵上网的问题学生。
甚至还有对出来过520的情侣......
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早逃之夭夭了。
谢时予和席卿并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无心之举,害了一堆半夜还努力上网的“莘莘学子”。
他们一口气跑出老远,确定那两个缺乏锻炼的中年老男人插着翅膀都追不上来后,才停下脚步。
两个人喘着气,对视一眼,随即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定是二人人生当中,过得最刺激的一个生日了。
席卿的生日过后,他们迎来了数学竞赛的复赛。
初赛比较简单,全市前50名都能进入复赛,不过这对铭顶的学子来说也很难了。
派去的几个学生,除了谢时予和席卿,都被刷了下去。
复赛则相当残酷,由于是全国性的赛事,他们市被分配到的决赛名额只有五个。
本来以前是按成绩来切的,但由于地区差异,人才参差不齐,有的学校资源好,又专攻数学,以至于决赛名额年年都是那几所学校的学生瓜分。
其他学校一见没戏,来年就懒得参与了,全国赛事愣是被玩成了地方赛事,赛事组才被迫做出了这样的修改。
而这次复赛,争的就是这五个名额的入选权。
数学竞赛是能给高考加分的,所以各个学校都很积极。
“我跟你们说,要以平常心对待这次竞赛,你们就当进行了一次比较难的数学小测,千万别紧张。”
去复赛考场的车上,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老秦给他们二人做赛前心理建设。
后座并排而坐的二人对视一眼,谢时予干咳一声:“老师,我们不紧张。”
看起来您比较紧张,谢时予在心里补充。
“对对,你们不紧张,就是要这种心态,多给自己做做心理暗示,你的反射神经自己就会相信它不紧张了。”
谢时予:“......”
这天聊不下去了。
老秦还在絮絮叨叨:“遇到不会做的题要学会放弃,不要被影响心态,就算你交白卷,老师也不会知道责备你的,这样子一想,是不是豁然开朗?”
谢时予乖巧.JPG:“是的。”
“我们学校校史上就没人进入过数学竞赛的决赛,这都不是神仙打架了,而是佛祖互殴,所以啊,放宽心。”
“......好。”谢时予生捧场。
好在赛场离学校车程才半个小时,到了门口,老秦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又叮嘱了好几遍,才放他们进去。
“我的妈,我第一次发现老秦这么啰嗦,”等到告别老秦,谢时予吐槽,“我脸都笑僵了。”
席卿的手抵在唇边。
“你不替我解围计算了,你还好意思笑!”谢时予毛了,伸手挠他。
正闹着时,旁边一辆大巴的门打开,一溜的学生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领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文艺汇演。
这么有特色的校服,毫无疑问都是育才中学的。
他们有钱,每年都请名师来给他们的火箭班做培训,把数学竞赛做成了特色,50个人,他们占了30个。
而进入决赛的五个名额,他们能包揽3个以上,最夸张的时候全部都是他们学校的。
所以每到这个环节,他们的腰杆子就特别直。
“哇,那两个也是参赛的吗,好帅!”
“哪里哪里?”
“校门口,穿着蓝白色校服那两个。”
“卧槽,真的!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我怎么从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啊啊啊,想!”
“我也想!”
......
下来的女生们看到并肩走进校门的谢时予和席卿,立刻冒出星星眼,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有男生酸溜溜地说:“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一个背影而已,说不定是两丑比呢。”
“这背影,必不可能是丑比啊。”
“就是,你看走在他们前面的女生还在回头看呢,不是大帅比能有这回头率?”
男生撇了下嘴,一脸不屑。
“长得帅有毛用,老师会因为你长得帅给你加分?不会,还不是要被刷下去。”
女生们你推我搡,也没人敢上前去要微信,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一言难尽。
男生叫卫饶,是他们育才的“数学天才”,老天爷是公平的,有的地方长就会让他有的地方短,卫饶此人长相有点磕碜,可他又很恃才傲物,对长得好看的人也心存成见,认为他们都是花瓶。
哪个好学生不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因天天伏案写作业微微缩着呢,前面这两人,看背影跟模特似的,要不是身上穿着校服,还以为他们是赛方请来的男礼仪。
数学复赛只有笔试,50个同学分在两个考场,谢时予和席卿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
谢时予哀叹二人没缘分,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座位表并不是按照初赛成绩排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他们来得早,这会儿离开考还有一会儿,谢时予刚坐下,就感觉有道不友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对上了个矮个子男生的目光。
那男生穿着白衬衫黑镜框,是育才的。
见到谢时予看过去,他翻了个白眼。
谢时予:“......”
哟呵,他又是从哪里拉来的仇恨?
没等他想明白,那男生开口了。
“唉,我就说初赛试题太简单了,看,什么花瓶都混进来了。”
此人正是卫饶。
同伴之所以能成为同伴,就是因为臭味相投,他同伴看了谢时予一眼,嗤笑:“进入复赛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刷出去。”
“呵呵,就这么些歪瓜裂枣,我感觉这次决赛名额,又要被我们学校包圆。”
“每年都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时予:“......”
哪里来的傻叉。
他只想说一句:你们丑到我了!
由内而外的丑!
要是平时,谢时予都懒得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到时候自然会用成绩打他们的脸。
但这个丑比居然说他是歪瓜裂枣!
他—哪—里—来—的—自—信!
不就是装逼么,谁不会似的。
谢时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框,按住说话键。
“哥,”他声音带着笑意,用那两个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问,“你觉得这次比赛,我们谁会拿第一?”
卫饶:“......”
其他看好戏的众人:“......”
好大的口气,不怕被打脸么?
谢时予不怕的,他对自己的男朋友有足够的信心,谁让他是主角呢。
主角光环懂不懂!
卫饶那个同伴忍不住讥讽:“哪个学校来的口气这么大,想拿第一,也不问我卫哥答不答应。”
卫饶则是冷笑:“呵!”
谢时予压根懒得理他们放的屁,他的手机很快嗡了一下,席卿回过来一条消息。
【哥哥:你。】
“......”哎呀这人,还有没有点原则了!
想是这样想,谢时予眼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们两个的数学成绩旗鼓相当,平时比赛做题,也各有胜负,所以一时间还真不好说谁分数会更高,看发挥。
【肘肘子:我怎么觉得是你。】
【肘肘子:要不赌一下呗?敢不敢!】
【哥哥:然后并列倒数第一?】
【肘肘子:搞个有意思的赌注,不就解决了。】
【哥哥:比如?】
【肘肘子:比如......嘿嘿嘿,嘿嘿嘿嘿。】
席卿:“......”
这个嘿嘿嘿,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片刻后,谢时予第二条消息发过来。
【男朋友:输了的人叫老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