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梦里盘膝坐在水幕前，并不知道对面之人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眼睁睁看着自己把江为露叫醒之后，对方就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咽了好几次口水。
又看着她在怔愣瞧了自己一会儿后，似乎被灼热火焰烫到一样，连忙收回视线。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精明的小滑头江为露什么时候这样过？
可惜舒梦里待在镜子空间出不去，只能坐在水幕前担忧的看，温柔开口问道。
“露露你怎么了？是最近累到了还是昨晚没休息好？没事吧？”
她的声音柔软，就像昨天晚上在梦里，在自己身下轻声叫自己名字时那样。
江为露喉头轻滚，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但幸亏那颗聪明的大脑还在运转，很快她又醒悟过来，悄悄撇了一眼姐姐又赶快移开视线，不敢面对那个人。
“姐，我没事。”
江为露匆忙应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连忙翻身下床，动作急到差点崴到脚。
胡乱穿上拖鞋起身就往浴室奔，慌乱的解释声音随之飘过来。
“我先去洗漱！”
啊？
舒梦里坐在镜子里，看着江为露狂奔而去的背影有些茫然。
露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呢？
十五分钟后。
洗了好一会冷水脸，并且成功冷静下来的江为露，终于打开浴室门再次走了出来。
彼时发丝上还沾着清水，一两丝轻贴在少女精致面庞上，衬得她皮肤白到发光。
舒梦里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她，看到江为露向自己走来的身影有些担忧的问道。
“露露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去看看？”
姐姐的连环发问表示着对方真的是很在意自己，温柔声音传入耳蜗的那一瞬，就让江为露觉得心也暖了起来。
只是，姐姐对她越好，就显得她越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江为露轻咳一声。
“没有，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我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
舒梦里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了一遍。
“真的假的啊？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之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担忧，关心道。
“你可不要哄姐姐，唉，要是我这次能穿越到你身边来就好了，好歹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也能亲自照顾你。”
平平常常的一段关心话语，听进江为露耳里却让她心头滚烫。
想姐姐来，又怕姐姐来。
想见她想抱她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尤其是在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江为露更是抑制不住如野草一样疯涨的想念，以及深深爱意。
可是江为露又怕，怕姐姐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会觉得她放肆，会觉得荒唐或者害怕，甚至远离她不再来找她。
而且，最基本的。
江为露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最近梦境环绕，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折磨她。
万一姐姐再贴过来关心她，她顶不住可怎么办？
烦杂的思绪涌上脑海，让江为露心里一时混乱，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心思才继续开口，安慰着担心自己的姐姐。
“姐姐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梦的后劲儿太大了些……以至于我现在精神都不太好。”
“真的？”
舒梦里又问了一遍，听见江为露一直坚持这个说法，这才放心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你没什么事就好。”
之后又絮絮叨叨的叮嘱，让她不要压力太大，要好好吃饭，要照顾好自己……
江为露乖巧的坐在小镜子前，捧着脸，桃花眼深情的看着里面喋喋不休的漂亮姐姐。
那双眼里的情绪，从小时候的仰慕依赖，走到少女时期的复杂不清，终于走到今日，成了沉沉爱意。
可细看那双眼底，沉沉爱意之下，潜藏的是伺机而动与不可言说的贪恋。
江为露舔了舔唇。
姐姐还是不要对我太放心啊。
就这么，舒梦里就在小狼崽儿的注视下，浑然不觉的说了一大通。
终于放心满意的叮嘱完，都有些口感舌燥了，抬头看向江为露，一下子却有些被水幕里之人望向她的眼神惊到。
那个人的桃花眼一如往常的漂亮明亮，可这会儿看过去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惊，内里含着的情绪放肆嚣张，还带着深深贪念，像是幽幽深潭一下子将人溺入其中。
江为露为人聪明敏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姐姐看向她的表情，眼帘微敛收起其中情绪，及时的岔开了话题。
“对了姐姐，我还是怀疑我们就在同一个世界，你觉得呢？要不我们找个方法尝试着证明一下吧？”
这个办法确实奏效。
“嗯？”
舒梦里轻咦一声，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就连江为露刚刚有些奇怪的眼神都瞬间抛在脑后。
好奇的问道。
“你想怎么试？有关我的信息小镜子应该是不会让我说出口的。”
江为露看着姐姐被自己的话吸引，没再在意刚才的事，放松轻笑。
“如果想试，方法有很多种，初步试探我们可以采用简单一点的办法。”
通过姐姐之前的只言片语以及行为举动，她可以推断出来，姐姐现在所生活的时代应该比她先进个十几年。
那么也就是说，她们之间的阻碍，不仅在空间上也在时间上。
想通这点，江为露摸了摸下巴。
“第一个办法，我的手机号码永远不会换，姐姐下次回去可以尝试着打一下，不管多少岁的我接到电话，只要是我接的，那就证明我们是在一个世界。”
说着，江为露笑看着舒梦里。
“然后姐姐下次过来的时候告诉我就可以啦，第二个方法。”
江为露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
“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埋下些东西，如果姐姐回去在那里能挖到，就证明我们确实是在一个世界。”
这两个方法简单粗暴，也不用耗费什么力气，是再容易不过的试探方式。
舒梦里闻言点了点头，觉得这提议挺好，心中有些兴奋激动的点了点头。
“好！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嗯！”
江为露也狠狠点了点头，笑容灿烂的应道。
她原本就万般期待想要找到姐姐，现在看到对方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情，自然更加开心。
眸光专注的看着镜子里的人，看着看着又被对方漂亮的笑迷了眼。
桃花眼微眯，眼神里带着小爪子一样划过镜中美人绝色容颜，之后又慢慢下移，划过她修长优雅的脖颈，精致美丽的锁骨，越看越低……
“咳。”
江为露掩唇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没敢再看。
强制自己收回满脑袋废料，只能再次转换话题引开越跑越偏的思绪。
不过说起来，下面这个问题倒还真是江为露非常在意的。
她正了正身，眸光正经的看向姐姐。
“不过说起来，姐姐每一次从镜子里消失，应该都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吧？那蒋欣，江总，她们应该都是姐姐生活中会遇到的人喽？”
“你呀。”
原本还沉浸在即将要探索，自己和露露究竟是不是在一个世界的，未知的激动与喜悦中的舒梦里，在听到对方的话时，登时就被逗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小醋缸，十三岁的事了十九岁还记得牢牢的，有事没事就要问她一遍。
舒梦里抬头，笑得眉眼弯弯的看向对面的看似奶里奶气，实则很凶的小狼崽儿，温柔道。
“是的，我每一次消失都是回到了我那边的世界，她们是我的同事还有上司。”
江为露的记性很好，姐姐这么轻轻一提就想起了以前的事，脸色登时就不好了。
“所以姐姐你上次被人灌酒喝醉，就是因为在等那个江总？”
江为露咬了咬牙，但是没敢在姐姐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凶性，最后只能握紧拳，撒娇一般说道。
“都姓江她怎么这么坏啊？还让姐姐在等她的时候被灌酒了？”
这么大牌的吗？
她还真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敢对她的姐姐这样。
舒梦里闻言乐不可支的笑出声，黑暗的镜子空间也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闪耀。
“工作嘛，很正常的呀。”
说着又温声哄了下少女。
“那露露以后可不要像她那么坏呀。”
“那当然了。”
江为露几乎是立马回答，“我疼姐姐还来不及呢！”
不过到底是想怎么疼，那可就只有江为露自己知道了。
只是江为露的好奇，以及对姐姐生活的探索并没有因此结束。
蹭到舒梦里面前撒娇粘人的表达了好一会儿自己的爱意之后，她又好奇的继续问。
“那姐姐每次穿越都是从自己家里过来的？是通过什么媒介啊，也是镜子吗”
“对，我家里有一面很大的雕花穿衣镜，我每天晚上就是通过它来到你这边的。”
“每天晚上？”
江为露一下子抓到重点，微愣。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合理，不然姐姐怎么会每一次穿越过来时，都依旧是那样年轻呢。
只是想着想着，江为露莫名就开始心慌。
甚至慢慢的，这股慌意如疯涨的藤蔓一般缠绕而上，勒的心里发疼，害怕的情绪一瞬萦绕上来笼罩心头。
从自己十岁开始，眼前这个人就出现在她的身边一直陪着她，从自己童年到少年，再到如今美好花季，是姐姐的陪伴让她的人生变得美好起来。
那是自己深深爱着，离不开也放不下的人。
可是对于姐姐来说，她是什么呢？
如果姐姐只是每天晚上穿越过来的话，那算上今天也才第十一次。
也就是说姐姐和自己相遇的真实时间，拢共也就不过十一晚。
那个人的存在贯穿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成了她的热爱与信仰，可是对于姐姐来说，自己在她人生中存在的时间，或许短暂到连个痕迹都没有。
甚至于，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江为露害怕了，很是害怕。
尤其是在明白自己对姐姐的心意之后，她知道自己喜欢甚至爱那个人，也从来不满足和她聚少离多的相处。
她想要她，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永远陪着她。
为什么那个世界的人能见到姐姐天天和她在一起，自己想她爱她念到发疯却也不能见到她一面。
为什么她在姐姐离开的时候永远无能为力。
就像此刻，她难过的想抱抱她，却终究是不可能。
而且。
自己这么这么爱那个人，可姐姐对她又是什么想法呢？
会不会就像是自己拯救阿罗时那样，只是恰巧路过，只是顺手捞了她一把，别无他想。
那么有朝一日，一旦自己挑明心思，姐姐会怎么想她？
那个人帮了她，成了她人生中的救赎与光芒。
可是自己却不满足又贪婪的想更近一步。
她帮了她。
可是她想要她。
心中的想法纷杂又滚烫，一下子涌上心头，让江为露有些坐立难安。
漂亮的桃花眼闪过种种情绪，一会儿是愤恨不甘，一会儿是难过悲伤。
但是幸亏如今舒梦里在这里，心思细腻的姐姐一下就看出来少女的惊慌，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丢下她。
舒梦里伸手，敲了敲水幕引起对面女孩儿的注意，笑容温柔。
“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我会永远奔向你，我也想永远和露露在一起呀。”
姐姐温柔的话语传入耳畔，拉回了江为露纷乱的思绪。
她抬头看向小镜子，里面姐姐的笑容温柔漂亮到让她移不开眼。
江为露眸光微炫，看着她的眼中似有泪意。
你如此这般好，我怎么能够不爱你。
*
经过这一番谈话，江为露也算是了解了舒梦里穿越的基本情况。
之后又窝到小镜子前跟姐姐撒了会儿娇，渐渐平复下了慌乱的心情。
只是说来舒梦里穿越过来的时间也巧，今天恰好是周末，江为露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干。
索性直接带着舒梦里去埋方便她们相认的东西了。
地方选的很微妙，是她们之前吃冰激凌的小公园。
回来之后，干了体力活的江为露彻底冷静了下来，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和姐姐说着话。
彼时时间是二月多刚开学，马上就要转入阳春三月了。
从江为露卧室的窗口望去，屋外的小花园里绿意盎然，有花期早些的花已经迫不及待绽出小花苞，为早春添了一抹丽色。
舒梦里待在镜子里出不去，就只能窝在黑暗空间里看外面的风景。
她盘膝坐在地上捧着小脸，望向窗外早春景色时心情好好，心里不由发出一声感叹，真好看呀。
江为露就坐在她身前，少女和镜子里的人姿势很像，同样是捧着腮，一脸笑意的看着某处。
只是江为露没看风景，看的是舒梦里。
眼里满是温柔笑意，心里发出同样的慨叹。
真好看啊。
坐在那里静静盯了一会儿，江为露是越看心里越痒痒，只觉得这副好看的画面不留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看着舒梦里轻声道。
“姐姐难得来一次，我给姐姐画幅画吧？就当是个美好的约定，等到以后我们见面了，我好把画送给姐姐。”
是对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你的期盼，也是给日思夜想着姐姐的我一个小小的奖励。
舒梦里闻言来了兴趣，漂亮的眸里一亮，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正好她也能看看，从小被她教大小姑娘现在的画技怎么样了。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好呀。”
江为露这个人聪明到可以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但比拥有天赋更可怕的是，人家不仅天才还努力。
江大小姐从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学习方面不用说，姐姐自小教她的书法绘画等等，更是从来没有拉下过。
直至如今，她的画技已经相当不错了。
听到姐姐答应了自己，江为露笑着起身去了书房，搬出自己的画板熟练的架在了小镜子旁。
之后倒是极为认真的在画板前坐了下来，往常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倾满专注，准备用心的给姐姐画幅漂亮的画。
提起画笔，专注的看向镜子里独属于自己模特。
一眼望过去，落在镜子里漂亮姐姐似是埋了朦胧烟雨的漂亮眼中。
画笔微倾点缀而下，那一横落在纸上也落在江为露心里。
两眼望过去，视线又不由粘到姐姐柔软嫣红莹润好看的唇上。
半晌舍不得离开，强行扯回视线时心脏都开始怦怦乱跳。
三眼望过去，眸光被回想起来的梦境扰乱，悄悄下探落在柔白沟壑上。
在梦里，那地方她曾亲过的。
江为露轻舒一口气，却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
她原本就喜欢着肖想着那个人，又怎么抵得住现在这般细细观看。
原来真的是准备安静画画的人，这下心跳快到坐立难安。
她再几眼望过去，终于是彻底沉迷其中。
手中的画笔由本能驱动，落笔成图，江为露的心里眼里都是那一个人。
这种浑然忘我的画画状态倒是极好，让江为露觉得甚是玄妙下笔如有神。
很快，手里的这幅画基本就要完成，只剩下上色了。
江为露扯回粘在姐姐身上的视线，轻舒一口气，垂眸弯腰去调颜色。
再抬眸，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到刚刚完成的画上。
下一秒，手微抖。
江为露盯着眼前的画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议。
紧接反应过来，简直是倒抽一口冷气，连带着漂亮的瞳孔微缩，眼中也满是震惊。
捏着画笔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差点要将笔都捏断了。
明明是她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东西，可是画者本人在看到时候，却可以说得上是瞠目结舌。
江为露！
少女心中质问自己，刚刚画画的时候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顺着江为露的目光悄悄望过去，终于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这般惊讶了。
只见。
眼前画中美人漂亮妖娆，确实是镜子里的舒梦里无疑。
可是奇怪的是，江为露画的场景并不对。
不是眼前活泼美好的春天，也不是此刻镜子里姐姐温柔冲她笑着的模样。
而是，昨天夜里她梦中的温泉。
画中水花清扬腿微抬，漂亮的姐姐轻倚在池边温柔又软，身上的长裙被小狼狗拽的七零八落，□□。
只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噫！
江为露呼吸都快停止了，这他妈画什么呢！
刚刚画画的时候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幸亏画板是朝向自己这边的，姐姐什么都没看到。
要不然她今天直接在这里就地了结算了。
就这还想上色，怎么上色？衣服都没让她怎么上色！
手里画笔一扔，江为露动作迅速的伸手探向画板上的纸张，随手一揉将它团成团扔掉。
这种东西可不能让姐姐看见，不然姐姐被吓到了，以后不来找她了可怎么办？
安静窝在镜子空间摆着姿势等待画成的舒梦里，被江为露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讶出声。
“为什么扔了呀露露？”
江为露深吸一口气，勉强扯起一抹笑看向姐姐。
“画的不好，我还是重新给姐姐再画一副吧。”
“是嘛？”
舒梦里有些疑惑问出声，那也没必要撕了呀。
不过对于某些完美主义者来讲，这种做法可能也并不奇怪，因此舒梦里也只是问一下，并没有多怀疑。
反倒兴冲冲起身。
“正好，我也觉得刚刚那个姿势不大好，换一下也挺好的，露露不急慢慢来。”
江为露眸光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姐姐，直至望见对方当真未起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弯腰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画笔，重新坐到画板前。
这一次，有了刚才经历的江为露可不敢再乱想了，约束心中思绪，正襟危坐，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
大概是因为她的专注，这次的画比上一次还快，没让舒梦里等一会儿就完成了。
江为露上完色后盯着画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转过去让姐姐欣赏。
舒梦里迫不及待抬眸一瞧，登时就被惊艳到了。
“哇，这不是画的很好嘛！”
抬眸望过去，只见画中的美人娇俏又妩媚，柔软的长裙垂到地上，在黑暗的镜子空间开了朵温婉的花。
漂亮到一时间，连画左边清新盎然的春天里花骨朵都被比了下去。
而在画中的镜子前，隐约可见一只拿着画笔修长好看的手，正在作画。
衬着美人，似是无声陪伴。
舒梦里从不吝啬自己对江为露的夸奖，美眸紧紧盯着画，忍不住再一次赞叹。
“露露真的好棒啊。”
江为露见到她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谦虚的应了一句。
“都是姐姐教的好。”
随后起身。
“我去拿东西给画婊起来吧？这样下次姐姐出来了更方便看一些。”
舒梦里自然没什么异议，开心的点了点头。
“嗯！”
随着她的应声，江为露起身走开去拿装裱工具。
但也就在这时候，也是意外，她抬腿伸脚之际踢到了个小小的东西。
脆弱的纸团因为她的力度呼啦啦滚出去好远，最后慢慢停在了春天里的阳光下，白到晃眼。
江为露的目光不受控制，一直跟着滚开的小纸团上，直到它停下才收回来。
然后她侧眸，偷偷瞟了一眼身后镜子里的姐姐。
待看到舒梦里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画时，江为露松了口气。
随后她贼兮兮走上前去。
弯腰，伸手，修长指尖搭上小纸团，迅速将它揣到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