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宁动作很快，不到下午，热搜就被撤下去了。
另外一件麻烦事接踵而至，徐磊打电话和沈桥和说，贺清家门锁被换了，完全联系不上人。问房东房东说贺清几天前就搬走了，和他妈一起搬的家。
沈桥和打了好几个贺云的电话，也没打通。
和他们签约不久的品牌方疯狂打电话，问这边的情况，刘韬挨了一下午的骂。
到了下班的点，工作室里没一个人敢提前走人。
快六点半，沈桥和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大家还坐在工位上：“怎么不走？”
白薇问：“老大，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沈桥和说：“你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点回家吧，明天早上上班别迟到了。”
等人都走光了，刘韬拖着疲倦的身子和沈桥和碰了个面。
“除了我爸，我这辈子都没挨过这么多的骂。”他自嘲笑了笑，“咱们刚开始创业那会儿也没被这么多人骂过吧。”
沈桥和认真想了想：“没这么多，但碰壁不少，连挨骂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片刻，两人相视笑起来。
刘韬点燃一根烟：“听磊子说贺清又找不到人了，这下怎么办？”
沈桥和和他借了支烟点上：“还能怎么办，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他拍了拍刘韬的肩膀，“没事儿，没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
沈桥和开车去了江城大学。
找了贺清的辅导员，说是贺清最近没回学校上课，得去问问室友可能更清楚一些。
沈桥和在宿管大爷那儿登记了一下
宿舍里，沈桥和顺便和舍友打听了一下那个爆料贴的事情。
室友们也不太清楚，但是沈桥和注意到贺清宿舍原本四人，现在除了贺清的床位空着还有个人不在。打听了一下，那人也一个多礼拜没回来了。
那人沈桥和有点印象，之前好像和贺清走的挺近。
·
到家已经快晚上十点，从出事开始，他一整天都没吃饭了，现在饥肠辘辘，浑身上下更是疲惫。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秦洛宁正拎着袋子站在门口等他。今晚风挺大，把秦洛宁齐整的额发都吹的有些凌乱。
沈桥和低头看了眼袋子，是他们常去逛的超市塑料袋，一根大葱从袋口露出来。
“等很久了？”
秦洛宁说：“也不是很久。”
沈桥和用钥匙开门，刚要进去的时候，被秦洛宁从后头一把拉住手。沈桥和回头看他一眼，秦洛宁赶忙松开。对方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想我今天帮了忙过来，你是不是会放我进去。”
沈桥和对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哭笑不得：“进来吧。”
得到首肯，秦洛宁跟脚狗似的跟进去。
走进屋内，沈桥和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你能不能把袋子放下说话？”
秦洛宁老老实实把袋子放在桌上，沈桥和看见塑料袋里的小票，时间是六点点。
也就是说，秦洛宁在外面等了他四个多小时。
“明知道我在加班，还来这么早干嘛？”
“想你了。其实很想去你公司楼下接你，又怕你不高兴。”
“那你直接来我家门口我就高兴了？”沈桥和要被他气笑了。
他扒拉了一下塑料袋里的菜，发现都是他爱吃的。从很久以前开始，秦洛宁就一直很细心，他提过一嘴的东西，小狗崽子都能记住。还总给他惊喜，惊喜是挺惊喜，就是味道实在说不上好。不过现在秦洛宁不知道去哪里偷了师，手艺好多了。
原本是想点外卖的，但看着这么多菜，打着不想浪费的原则：“既然来了，还不去做饭？”
秦洛宁听了话，皱着眉问了一句：“你没好好吃饭？”
沈桥和嗤笑一声：“我吃没吃你会不清楚吗？”
秦洛宁一直派人跟着他，沈桥和早就知道。
秦洛宁也知道这事儿其实瞒不过沈桥和，他并不心虚愧疚也没打算隐瞒。
这次买菜上门原本就是来碰碰运气，想给沈桥和做饭，现在虽然时间是晚了点，但好歹实现了。
秦洛宁先是去厨房闷了米饭，然后又下楼了一趟。
沈桥和还以为他有急事先走了，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人又回来了，手里拎着关东煮。
东西还热腾腾的，冒着细雾。
秦洛宁说：“你一天没好好吃东西，先吃点垫垫肚子。饭可能还得半个多小时才好。”
一时之间，沈桥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酸酸的，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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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好的时候，最后一个汤也上锅了。
时隔这么久又吃到秦洛宁的手艺，沈桥和一口气吃了两碗饭。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前段时间，他的胃口已经被秦洛宁养挑了。
这段时间天天吃外卖，甚至是在外面大酒店应酬的时候，他也觉得那些饭菜没滋没味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桥和突然放下手里的饭碗。
原本就一直注意着他的秦洛宁问：“怎么了？”
沈桥和冷淡地将多余的米饭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没什么，只是不和胃口的东西怎么吃也不会好吃。”
秦洛宁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吃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下回给你做。”
“你很闲吗？”
“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看着秦洛宁的眼睛，原本刻薄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你该回去了。”
没有想象中的死缠烂打，秦洛宁竟然乖乖应下了。
只是离开前，他收拾了东西，把碗筷全都洗了。
剩下没吃完的菜用保鲜袋封上放进冰箱，还用电饭煲定时做粥，等明天早上，沈桥和一起来就可以吃了。
等人走后。
沈桥和立在窗户边，看到走到楼下的秦洛宁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在对方回身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心脏猛地收紧，躲到了窗帘后。
直到汽车声响起，他才走出来。
车影很快淹没在夜色里，冷风一直吹进来。
今天夜里低温有些低，沈桥和脸很快被吹麻了。
他突然想到，秦洛宁在外面冻了四个小时，是不是也很冷。
·
一连好几天，仍旧没有贺清的消息。
倒是是不是有新闻媒体打电话进来，说想要采访一下贺清前段时间的风波。
徐磊为此还去了一趟贺清的老家，也没找到人。
贺清扔下这个烂摊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办公室里品牌方气势汹汹挂了电话，沈桥和抬头和刘韬对视一眼。
对方下眼睑一片乌青，显然也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这回换刘韬过来拍了拍沈桥和的肩膀：“现在咱们哥俩每天轮流挨骂，也真是绝了。”
沈桥和不以为意笑了一下：“他们骂的可比贺清他妈好听多了。”
“也是。”
·
晚上回家，不出意外又在门口看到秦洛宁。
这几天秦洛宁整天都阴魂不散出现在沈桥和家门口，沈桥和已经佛了。况且这段时间，秦洛宁帮了他们工作室不少忙。
你帮了我，我不至于给你坏脸色，但是感情的事情，免谈。
在这一点上，沈桥和相当公私分明。
把人放进来，秦洛宁自觉把买的东西放进厨房，又去冰箱里看了眼。
“给你煲的汤怎么没喝？”
“没空喝。”
秦洛宁听了抿了抿唇，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平常听了这话，秦洛宁不和他犯规撒娇唠叨上半天不带停，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消停了。
沈桥和狐疑地看他一眼。
果不其然，沈桥和的感觉没有错。
第二天中午，秦洛宁就带着饭盒上门了。
刚和人通过电话的沈桥和从外面回来，进来就看到白薇他们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进门，就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他的靠椅上。
看见沈桥和进来，秦洛宁赶忙像是个做坏事被抓的学生一样站了起来，看见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沈桥和拧眉：“你怎么过来了？”
秦洛宁把饭盒推到他面前：“来送午饭。”
“这是今天早上刚煲的冬丛夏草汤，给你补一补。”
沈桥和：......
公司中午都会一起订餐，白薇敲了敲门，探进一个脑袋：“老大，中午秦先生过来，我们就没给你点餐了。”她用饱含八卦的眼神扫了两人一眼，“用餐愉快哟~”
沈桥和：......
“我下楼去吃。”
秦洛宁抓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今天会一开完，我就过来了。这汤熬了好久了，为你一个人准备的。你不喝，也只能倒掉了。”
又来了又来了。
沈桥和发现秦洛宁越来越狡猾了。沈桥和这个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秦洛宁精准知道他的七寸在哪儿。整天撒娇装可怜，无所不用极其。
偏偏沈桥和吃这一套，完全拿他没办法。
再加上虽然前段时间放出了豪言壮语，但从那天之后，秦洛宁对他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再加上秦洛宁这个人穿起西装来一副正直又禁欲的模样，时常让沈桥和产生一种，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错觉。
见沈桥和松了态度，秦洛宁邀功似的把饭菜往他面前推。
沈桥和问他：“你不吃？”
秦洛宁又开始茶言茶语：“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吗？”
沈桥和冷笑一下：“我说不可以，你不也带了两双筷子。”
秦洛宁轻轻笑了一下，笑的特别纯情。
沈桥和的心脏兀地剧烈跳动起来，他喉头耸动，心里乱的不成样子。
办公室的桌子比较窄，两人面对着坐着离得很近。近到秦洛宁只要微微探身，就能碰到他的鼻子。
这个角度看秦洛宁近在咫尺的脸，沈桥和莫名想到喝醉那晚，他们抵着鼻尖秦洛宁放大的脸，青年炽热的呼吸，竟从鲜明的回忆里烧到了现在。
沈桥和强自冷静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秦洛宁放下筷子，面上噙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桥和也直视着他：“阿宁，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头，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再骗你，也不会跑。”
秦洛宁面上仍旧带着笑：“后半句我很喜欢。至于前半句。”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而偏执：“不可能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洛宁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看的沈桥和有些头皮发麻。
他好脾气地把东西都收拾了，离开前还和沈桥和说：“我晚上来接你，可以吗？”
沈桥和没搭理他。
快到下班的点，沈桥和一直在看手表。
刘韬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让他提前先回去。
沈桥和回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他上不上秦洛宁的车是一回事，况且，从前秦洛宁也不是没来接过他。
可是他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
沈桥和觉得，有些东西隐隐有些开始失控了。
他喜欢一切富有规划的东西，讨厌这种脱离掌控外的失控感。
任何掌控之外的情感都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沈桥和故意拖到六点出来，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会儿，却没在门外看见人。
一个男人走过来问他：“沈先生吗？秦总让我来接您，特地吩咐我和您说一声，他有急事回A城了。”
“没事儿，我自己开了车过来，你先回去吧。”
听到秦洛宁回A城，明明心里应该高兴，可是莫名的，却有点失落感。
·
接下来好几天，秦洛宁都没再出现。
只是每天的营养餐还会有人送来，营养餐色香味俱全，搭配也头头是道。只是沈桥和怎么吃都没什么滋味。
有的时候他只吃几口就有些吃不下了，剩下的菜就被其他同事瓜分走。
这天正在开会。
“贺清老家去过了，亲戚朋友都走遍了。但是那群亲戚说和贺清他妈一直不对付，双方也没什么往来。”
“白薇你呢？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viviki一直在催我们让贺清过去拍摄宣传片，我和他们谈了好久，那边同意再宽限两天，但是说如果这边再拖延，他们可能就要考虑换个代言人。”
听下属们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刘韬看向沈桥和。
“镜优，镜优。”
刘韬喊了沈桥和好几声，后者才回过神来了。
徐磊调侃道：“老大发呆可不常见啊。”
“是啊老大你最近怎么了啊，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小秦总没来，你思念成疾啊。”
起哄的一干人在刘韬杀气腾腾的目光中闭嘴。
会议后，按照惯例沈桥和要和刘韬做一次讨论。
“贺清已经失踪一个多礼拜了，我们等不起了。上回的热搜虽然压下去了，但是有很多媒体都在盯着，贺清又没影。实在不行，报警吧。”
沈桥和否决道：“不能报警。要是报警的话，舆论对我们会更不利。”
一些媒体为了噱头肯定会把贺清是心虚逃跑了做主要内容传播。而那些品牌方也会和他们解约。
“那怎么办。上回那事儿可一点都没完，贺清的后援会，好几个大粉发消息，要求公司出来发声明。贺清不在，背后到底是在使坏也没查出来！”
沈桥和打断道：“已经查出来了。”
“什么？”
“背后的人已经查出来是谁了。”
上次秦洛宁说交给他，他也的确没闲着，调查出在网上发帖的人就是贺清那个关系不错的室友。而在背后指导他的人，则是之前一直想收购他们的对家公司。
“什么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也刚知道没多久，对方是有备而来，ip什么都隐藏的很好。这事儿交给我，我会去找他谈。晚点说。”
沈桥和也没耽误，开车去了江城大学。
他打听过课表，今天孙周一定会来。
下课的时候，孙周刚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走出教室门，被一个面容俊美的男人的拦住。
“孙周吗？我们聊聊。”
·
十字路口，红灯已经转绿。
身后的车喇叭摁个不停，已经开始骂人了。
一片骂声中，沈桥和这才回过神来。
将车开到相对僻静的地方，他猛地将车停在路边，额头抵在转盘上。
太阳穴又涨又疼。
过了一会儿，沈桥和拿着手里打印出来的手稿，又划过孙周给他发的微信截图。心底一阵抽痛。
“怎么？你是替贺清和我算账的？还是来替他向我道歉的？”
“整个故事的设定和框架都是我的，贺清就是个小偷。”
“这是我当初写的手稿还要和朋友讨论设定的聊天记录，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做鉴定，看看是什么时候写的。”
聊天记录里的头像是贺清自己画的，用了很多年，沈桥和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真的可以用你的故事设定吗？】
【没关系，你用吧。反正我画画没你好，也画不出来。】
从这几张截图里，能够看出来，贺清是经过孙周同意才用了对方的创意。但如果这件事爆给媒体，按照舆论一贯的尿性，贺清依然会被打成一个抄袭的罪人。原创，和借用创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他们一直以来为他打造的人设，也会瞬间崩塌。
在雪系列之前，贺清的两本漫画都故事平平籍籍无名，雪系列带给他太多了。
这些东西能够成就贺清，也能够轻易的毁掉贺清。
沈桥和突然感觉到疲倦。
他靠在座椅上，双眼盯着前方空洞的黑暗。
许久之后，手机的震动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秦洛宁。
【抱歉，今天有急事，不能去接你了。】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叫师傅炖了你爱喝的鲫鱼汤，还喜欢吗？】
【今天看天气预报江城会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
这些天秦洛宁依然在坚持不懈每天给他发消息，但他一条也没回复过。
【好想你。】
【好想见你。】
【可以和你视频吗？叔叔。】
【视频不方便，语音也行。】
【熊猫撒娇.jpg】
【熊猫卖萌.jpg】
【熊猫哭哭.jpg】
沈桥和看笑了。
他难得大发慈悲地做了这些天第一次回应。
【不是说不喊我叔叔了？】
下一秒对方就得寸进尺打过来视频电话。
三秒钟后，秦洛宁又觉得太贪心了，想把视频电话转成语音通话，没想到还没转对方居然接通了。
秦洛宁迫不及待地说：“不装乖喊你叔叔，你怎么会回应我？”
沈桥和嗤笑一声：“把无耻说的理所当然，你这不要脸的臭毛病到底和谁学的？”
秦洛宁说：“追你要什么脸。要是能追到你，别说脸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寂静的空气中，沈桥和一阵突兀急躁的脸红心跳。
幸好虽然开了视频，但是车内没开灯，很黑，秦洛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知道这时候应该骂对方几句，可是他的心跳的太快，一阵口干舌燥，嗓子也像卡壳，说不出话来。
秦洛宁不满道：“你那边怎么那么黑啊。我想看看你，我好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想的快疯了。”
视频里的秦洛宁身上还穿着西装，一张脸看上去没平常精神，显得有些疲倦，应该是刚忙完。
这些年在商圈里摸爬滚打，他年纪虽轻但看上去比同龄人都要成熟许多，此时此刻，嗓音也显得有些低沉，性感。面不改色说着情话的时候，就好像是撒旦在诱惑人。
沈桥和耳朵有些痒。
还很红。
他犯规地说着：“叔叔，我想看看你。我已经三天七小时六分钟没看到你了，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秦洛宁要是玩运动，肯定比谁都能犯规。
幸亏沈桥和意志坚定：“不行。”
“为什么不行？”
秦洛宁故意凑近了镜头，声音酥的像是对着沈桥和的耳朵喷气。
沈桥和的脸一下子烧红，他强自冷静的拒绝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声音却比之前没了底气很多。
“好吧。”那声音可怜巴巴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集团总裁能说出来的语气。
还没停歇多久，对方又不知羞耻地开始轰炸沈桥和的耳膜：“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总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你。”
视频里扫过秦洛宁性感的喉结，又镜头变化，到了秦洛宁的皮夹上。
上面原本放着他们俩的合照，沈桥和是见过的。而现在照片被换成了沈桥和睡在床上的照片，拍照技术很好，把他的没跟睫毛都清晰拍了出来。
沈桥和的脸快要红透了，他尽量压着声音，低声质问：“你什么时候拍的？”
秦洛宁说：“重逢第二天，你睡的很熟。”
他的手指充满爱怜地摩挲过照片：“很好看，我就把它打印成照片了。不过你的每张照片都好看，我想每张都洗出来，这样每天都能看见不一样的你。不够，能见到真人更好了。叔叔，我好想你。想的我每天都睡不着，一停下来，就是想你。”
沈桥和突然有些明白，原着里，秦洛宁那样看上去直男癌到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性格，到底是怎么追到人的。
如果对方认真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他的柔情蜜语。
虽然他现在这副样子，更像个死缠烂打的变态。
明明今晚只有十几度，可是车内的空气莫名一路升高，甚至让沈桥和感觉到了燥热。
像是有个烧开的水壶在不停地叫着，沈桥和心烦意乱，他故意硬着声音：“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秦洛宁又把镜头转向了自己，虽然那边很黑，看不清沈桥和的样子，但仔细用盯，借着路面上时不时闪过的其他汽车的灯光，偶尔能看见沈桥和的轮廓，“是厨师做的饭不合胃口吗？听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嗯，不合口味。”
秦洛宁突然轻轻笑了一下，眼睛眯着，看上去十分愉悦：“那为什么平常我做的饭你都能吃下去？”
“这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秦洛宁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镜头看向他，真的给沈桥和一直秦洛宁正在看着他的错觉。那双眼睛太深情，毫无保留地动摇着他的防守。
“我是和他学的做菜。”青年的眼睛里像是盛了星星。
心跳。
是快要炸裂的心跳。
沈桥和仓促间挪开了目光：“那只是说明，你做的我也不喜欢。”
秦洛宁已经摸清了沈桥和的口是心非，他也不着急硬逼着沈桥和承认，反而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最近公司的事情怎么样？”
其实秦洛宁哪里需要问过他，连他最近没怎么吃饭都知道，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除了关西之外，沈桥和并没有和别的人阐述的习惯。可或许是今晚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也或许对方是被他一手抚养长大的秦洛宁。
此时此刻，秦洛宁提起了这件事情，就好像在压抑的黑暗里拉出了一道可以呼吸的闸口。
秦洛宁察觉到了沈桥和对待贺清非同一般的情绪，心里极其吃味，但还是压着心情倾听。
说完之后，沈桥和马上就后悔了。
他好歹也是第二次开公司的人了，怎么这么点事情都顶不住，还和一个晚辈说这些话。
可是他心底的确有些难受，这份难受不仅仅是因为公司，更多的是来自于贺清。
贺清是被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
沈桥和现在还记得，当年十六岁的少年，得意风声地站在他面前，和他描绘着梦想的宏图。而现在，贺清却变成了他口中最无耻的抄袭者。
沈桥和心里难受。
短暂的沉默后，沈桥和都忘了视频还没有挂断。
直到秦洛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见你。”
“做梦呢。”沈桥和声音瓮瓮。
“如果我现在出现，那你允许我见你一面吗？”
沈桥和觉得好笑，对方现在还在A 城，怎么过来。
没想到，下一秒，车窗被人叩响几下。
沈桥和侧过脸去。
在看见车窗外的秦洛宁时顿时愣住了。
车窗被缓缓放下来。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风尘仆仆，目光矍铄地看着他：“我好想你，所以迫不及待地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