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然停了电。
沈桥和见怪不怪,老城区供电设备老化,供电不足,霍青这儿每年过年几乎都停电。
外面礼花齐绽,几乎映亮大片天空,特别热闹。
停电对新年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
沈桥和从沙发上爬起,又被秦洛宁有力的胳膊拉回怀里。后者从身后抱着他,像条狗似的用脑袋在他颈侧摩挲,声音瓮瓮:“你要去哪儿?”
沈桥和实在有些受不了对方这黏黏糊糊的样子:“去拿样东西,快放开。”
秦洛宁耍赖:“不放。我一放手,你又跑了怎么办?”
沈桥和说:“我不跑。”
“真的?”
“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口。”
沈桥和唰一下涨红了脸,秦洛宁怎么能把亲吻这种私密的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沈桥和挣扎了几下:“放开。”
秦洛宁虽然没讨到吻,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他,还是松了手,眼神一直追着沈桥和走。
房间里时不时被外面的烟花映亮,沈桥和知道秦洛宁其实看不清楚,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灼热到快要燃烧起来的视线,这股视线将他从头到尾灼烧,烧的他两颊通红。
沈桥和从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谈过恋爱。
他不知道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更多的感觉到了羞耻,但是这份羞耻下,还暗藏着心跳。被秦洛宁碰的时候心跳,被秦洛宁亲的时候心跳,就连被他注视着也会心跳。
荒谬又失控。
没过一会儿,沈桥和从柜子里拿出蛋糕,蛋糕上点着蜡烛。
他端着蛋糕,红着脸一边断断续续唱着生日歌,一边走到秦洛宁跟前。
在对上秦洛宁火热的视线时,不住地移开目光。
这实在太不像他了。
沈桥和抬头看见秦洛宁还在看自己,皱眉道:“还不快许愿?”
秦洛宁这才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闭上了眼。
许愿时,秦洛宁突然伸手,精准无误地握住了沈桥和的一只手,沈桥和挣扎了两下,没抽出来,就任由他握着。
吹灭了蜡烛。
秦洛宁问:“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沈桥和别过脸,表示对他的愿望并不感兴趣。
秦洛宁说:“从十三岁那年起,我的愿望其实就只有一个。现在,它已经短暂地实现了。”
青年的目光如炬,很难叫人怀疑他的真心。
睡觉的时候秦洛宁还像条尾巴似的想跟进沈桥和的卧室,被沈桥和红着脸一脚踹了出来。
秦洛宁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看着紧锁的大门痴痴地笑了起来。
沈桥和害羞了。
原来沈桥和也是会害羞的。
想到男人方才脸红心跳窝在他怀里的模样,秦洛宁不自觉舔了舔下嘴唇。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从青春期时候开始,沈桥和对他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他只能看着沈桥和的照片自渎。
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秦洛宁都疯狂渴求着他。
秦洛宁知道,他们今天刚确定关系,沈桥和肯让他亲就已经是底线了。
再进一步,讨不到什么好处。
没关系,来日方长。
接下来的几天,狗尾巴已经不足以形容秦洛宁的粘人了。
如果沈桥和肯松口,他丝毫不怀疑,秦洛宁能二十四小时黏在他身上。
每次沈桥和骂他,对方都能精准抓住他的软肋,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他好像在做梦一样,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沈桥和像前两次一样跑了。
沈桥和理亏在先,连气都撒不上。
春节之后,霍青的小男友寒假没结束,霍青就一直陪他呆在老家。
沈桥和依然替他打理酒吧的事情。自从确定关系之后,沈桥和就严令禁止秦洛宁去酒吧接他,怕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毕竟对外,他还是秦洛宁的叔叔。先不说别人会怎么看他们,沈桥和其实还没完全跨过自己心里的坎。
他见过秦洛宁最狼狈的样子,小小一个十足的小萝卜头。那时候的秦洛宁,就是一个嘴辣心狠的熊孩子,而一转眼,他居然和一个小朋友谈恋爱。
显得如此荒谬又丧心病狂。为此沈桥和还和关西确认了好几次,他真的不是个炼铜癖。
确定关系之后,沈桥和显得比从前还要小心谨慎。他和秦洛宁约法三章,不许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也不准在外面做什么出格的惹人怀疑的举动。
秦洛宁知道沈桥和需要一个接受的时间,但是两人谈起恋爱来就像见不得光似的。之前每天饭后一起散步,一起逛超市的活动也被取消,甚至,站在一起沈桥和都会让他离远一点。
就连秦洛宁去酒吧接他的机会也被沈桥和无情剥夺了。
秦洛宁很惆怅,明面上的福利一样没有,反而离人更远了。但好在,私底下,沈桥和虽然害羞,但还是会默许他亲亲抱抱。
每次沈桥和下班回来,虽然已经很晚,但是秦洛宁都没睡觉,像条狗似的守在玄关等他回家。
每次门一开,秦小狗就迫不及待扑上去,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地亲他,抱他。
秦洛宁吻技又差,亲人根本就是用啃的,活脱脱一条疯狗。
沈桥和偏过已经烧的不像样的脸:“你别亲了,你每次亲我的时候都不别扭吗?”
秦洛宁捧着他的脸,傻呵呵的笑:“不别扭,我都想了好久好久了,怎么会别扭。”
沈桥和瞪他一眼,对方总是毫无保留地向他表露他的欲望,反倒显得沈桥和太扭捏了。
秦洛宁轻轻地在他发顶吻了吻:“没事的,我们多练习一下你就不变扭了。”
·
一个月后,上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酒吧那条街要搬迁改造。霍青得到消息后赶回来,他就度了个蜜月的功夫,酒吧都没了。
霍青已经提前知道了秦洛宁的事情,毕竟盛开换总裁这么大的事儿,稍微关注一点商圈的人都知道。霍青索性搬去了小男友那儿,把房子让给了他们俩住。
没过几天,房东突然找上门,要收房子。租房合同都没到期,霍青和房东吵了一架又一架,最后房东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搬出去。
晚上的时候,沈桥和关了电脑走出去,看到秦洛宁站在阳台上抽烟。
冬季的寒冷还没过去,冷风一阵一阵地往里吹。
自从上次沈桥和让秦洛宁少抽点烟后,秦洛宁就没在他面前抽过。
沈桥和走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地从他指缝里拿过烟抽了一口。
秦洛宁脱下外套给沈桥和披上,沉默片刻后说:“你都知道了?我很抱歉。”
沈桥和把烟掐灭,呼出一口烟圈:“能不知道吗。”
秦洛宁赖在他这儿混吃混喝这么久,沈桥和哪里不知道,秦洛宁一直都有在找工作。可在他选择离开谢家的那一刻起,谢老爷子就对秦洛宁下了□□,就想把他逼回去。全国上上下下,但凡规模大一点的公司多多少少都和盛开有业务往来,小公司更是惧怕盛开的权势。
原本有几家胆肥的公司想靠秦洛宁翻翻身,还没通知人入职就被搞了业务,于是也消停了。
沈桥和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当时找不到工作只能去霍青的酒吧帮忙。不难猜想,这次酒吧和房子也是谢老爷子在背后捣鬼。
沈桥和问他:“你后悔吗?保不准过几天我们就得出去露宿街头了。”
这些年沈桥和攒下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工作室倒闭后,他账户没多少存款,否则也不至于连车都卖了。
秦洛宁不挪眼地看着他,伸手握住沈桥和的手腕:“那你后悔吗?”
沈桥和笑了笑:“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年纪一大把,身上还背了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秦洛宁原本还紧张沈桥和会转身又把他给卖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反而安下心来。笑开:“我也不后悔,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永远不后悔。”
风很冷,沈桥和却有点脸热:“怎么说的和演偶像剧似的。再说了,你和我好歹也是做过几年大公司总裁的人,总不至于真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盛开再怎么厉害,盯着他的对家公司也不少。况且这个世界这么大,它还能每个地方都伸到不成。”
秦洛宁从背后抱住人,用脑袋去蹭沈桥和的脸:“叔叔说得对。”
沈桥和因为这句称呼顿时老脸一红:“都说了,不准喊我叔叔。”
秦洛宁埋在他的肩头,眸中亮着狡黠的光,嘴上乖巧地“嗯”了一声。
·
第二天很久没出现过的方维找上门。
“沈叔叔。”
方维伸手想握沈桥和的手,秦洛宁横插一脚,和方维握了个手。
趁沈桥和视线被挡住的时候,两人纷纷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沈桥和装作没看到这两人的明争暗斗,把方维拿来的东西拎进厨房。
秦洛宁像条跟脚狗跟进来的时候,沈桥和毫不客气地踩了秦洛宁一脚,低声呵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小心眼。”
秦洛宁吃味:“每回他出现你都看着他,都不看我。”
沈桥和剜他一眼,模样凶巴巴的,耳后根却跟着烧起来。
秦洛宁福至心灵,缠上前去:“原来叔叔害羞了,所以不敢看我是不是。”
“闭嘴。”沈桥和骂他,“都说了不准喊我叔叔。待会要是给方维看出点什么,我要你好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听见没有?”
其他人还是次要,可是方维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沈桥和和秦洛宁,也对他们俩的关系最清楚。况且,真要计较起来,还是沈桥和这个外来人横插一脚,破坏了原书主角攻受的感情线。
现在沈桥和无论如何也没法让方维知道,他和秦洛宁在一起了。
喜欢上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事儿实在过于恬不知耻。
和沈桥和在一起的时候,秦洛宁恨不得对全世界宣誓主权,其中他最想炫耀的就是方维。方维虎视眈眈沈桥和这么多年,而眼下这个男人终于是他的了。可沈桥和却偏偏要他瞒着,秦洛宁心里憋气,但表面还是同意下来。
但对于喊沈桥和叔叔这事儿,秦洛宁却不松口。因为他发现,每次亲热的时候喊沈桥和叔叔,男人都会显得特别紧张。尤为可爱。
秦洛宁理直气壮地哄着:“我喊了你这么多年叔叔,这会儿突然不喊了,反而会让方维觉得奇怪。”
秦洛宁说的有道理,沈桥和却总觉得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至少秦洛宁的目的不是这样。
他狠狠地瞪秦洛宁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这才端了水果走出厨房。
方维和沈桥和坐在沙发上聊天,秦洛宁站在一旁嫉妒都快溢出来。
每回方维离沈桥和近一点,秦洛宁就想扑上去咬人。可是想到沈桥和的警告,只能气不顺的忍下来。
方维前段时间被外派去了瑞士,这几天才回来,一回来才得知秦洛宁的事情,沈桥和又搬了家。他找不到人。之前手机在国外丢了,沈桥和的手机号码也没了,酒吧也没在营业,最后费了好大的功夫联系上霍青,才知道沈桥和住在这里。
方维伸出手去抓沈桥和的手,秦洛宁的目光都快实质性地把方维戳一个窟窿了。
沈桥和似有所觉,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缩手。
方维抓了个空,垂了垂眼睑,但他这些年已经成熟很多,情绪掩饰的很好。
沈桥和问:“阿维,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秦小狗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我来帮你。”
拿杯子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到一起,沈桥和一个激灵后退了两步,生怕被方维看出点什么。
秦洛宁心里恨得牙痒痒。
午饭通常都是秦洛宁在做,沈桥和和方维聊了很多,他敏锐地察觉方维和秦洛宁可能有话要说。怎么说两个人从前也是上下级,还是商界传说的最好的搭档。
沈桥和从冰箱里拿了菜,戴了围裙说要亲自做饭。
弄得秦洛宁心里又是一阵嫉妒。
沈桥和一走进厨房把门关上,秦洛宁看了方维一眼,两人便去了阳台,把阳台的门关上。
秦洛宁完全褪下在沈桥和面前的伪装,脸冷的像二月雪一样。
方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到秦洛宁跟前。
秦洛宁摆摆手:“不了,他不喜欢我抽烟。”
方维想了想,把烟都收了起来。
方维开门见山:“你们在一起了?”
秦洛宁挑挑眉:“很明显吗?”
方维看到对方乍变的脸色,以及快要摇起来的尾巴:“明显。”
秦洛宁还没得意两秒,方维又一如既往戳他一刀:“但是显然他并不想让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秦洛宁的脸又黑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方维说:“那只是因为他害羞,还不是你这个害人精。也就是他,才会以为你是什么白莲花。”
方维罕见的没有呛声回去,他和秦洛宁斗了这么多年,就算对方是他老板,方维也不会叫自己吃亏,可是在沈桥和的事情上,方维输了。
从前的针锋相对突然就乏味起来。
“你对他好一点。”
“废话,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方维并不怀疑秦洛宁会对沈桥和不好,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见证过他们俩相依为命的样子,也见证过秦洛宁一次又一次为了沈桥和失心疯的样子。但说到底,他还是会不甘心,方维无数次假设,也无数次羡慕过。如果当初是他先遇到的沈桥和,那该多好。
“你说会对他好,那你还打算骗他多久?”
秦洛宁听见这话,赶忙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玻璃门映出沈桥和的身影,这么远男人肯定听不到。
秦洛宁扫方维一眼,冷声道:“这和你无关。”
方维嗤一声:“你也真够厉害的,派我出国谈项目,自己在国内把工作丢了,被人扫地出门。瑞士的项目谈得很成功,新公司也注册好了好了。”说到这里,方维突然停住,“你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上次秦洛宁将方维降职调去S城,不知内情的外人一直在揣测原因,可知道原因的都明白是为了沈桥和,这也是他们俩想让谢老爷子知道的理由。但实际上,秦洛宁是私下派方维去S城谈其他的项目,这个项目不是为盛开谈的,而是为他们注册的新公司做准备。现在想想,秦洛宁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为现在做打算了。
“我刚刚听沈叔叔的意思,你们现在经济很困难,也找不到工作。”方维口气不善道,“他要是知道你现在是好几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股人,他会怎么想?”
秦洛宁咬牙道:“你敢。”
方维丝毫不畏,就这样看着他:“你不能骗他,秦洛宁。外面的人怎么传都不要紧,但是你我都清楚,当年沈叔叔是为了谁跑的。”
秦氏的那笔坏账,以及沈桥和去龙城自首,还有他这些年一直在还债的事情,是经过方维一手查到的。
在他抢在秦洛宁之前找到沈桥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直到他看到沈桥和去龙城自首的记录,以及当时的口供,方维突然明白过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是秦洛宁的对手,无论秦洛宁对沈桥和而言是什么,他也永远不可能替代秦洛宁在男人心里的地位。
所以他放弃了。
秦洛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本意也并不想欺骗沈桥和。可是是沈桥和先骗的他,他一次又一次的骗他。而秦洛宁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获取沈桥和的同情,然后死皮赖脸留在他身边,这才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现在让沈桥和知道,他的可怜都是装的——
“不用你操心,等时机合适,我自然会告诉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感情还不稳定,如果现在动摇信任的根基,秦洛宁不敢想。
在沈桥和的事情上,他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
这时候,沈桥和拉开厨房的门喊他们吃饭。
秦洛宁顿时神色一换,屁颠屁颠跑过去帮沈桥和端菜。
在厨房里的时候,沈桥和瞪秦洛宁一眼:“你是不是又把阿维拉黑了。”
秦洛宁故作无辜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沈桥和冷笑:“他完全可以通过你来找我,何必还去酒吧找霍青。”
被拆穿的秦洛宁当晚饭桌上受到了冷落。
看着沈桥和一次又一次地给方维夹菜,失宠的秦小狗心里酸的不成样子,他一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沈桥和,却惨遭男人的无视。
沈桥和正在和方维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桌下的手被人握住。
他顿时脸色一僵。
方维问:“怎么了沈叔叔?”
沈桥和控制着声音不要被听出什么异常:“没......没什么。”
他向秦洛宁看去,后者面色泰然地冲他笑了一下,还趁机给他夹了一个鸡翅献殷勤。
沈桥和想甩开桌下秦洛宁握着他的手,动作幅度又不敢太大,怕被方维发现。
殊不知,方维早就把这两人几近调情一样的动作看在眼里。
心底酸的厉害,多吃两口饭压一压。
秦洛宁假装去捡筷子,趁机钻进桌底下,在沈桥和的手背上轻轻舔了一口。
沈桥和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在方维进厨房盛米饭的时候,沈桥和压着声音斥道:“你是不是疯了!”
秦洛宁仍然握着沈桥和的手,笑眼盈盈的,像个痴汉。
打不听也骂不听,只觉得青年手心的温度滚烫,沈桥和的脸越来越红。
方维出来的时候,目光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假装毫不知情。
偏偏秦洛宁还要搞事情,他放下拿筷子的手,伸手去摸沈桥和的额头:“叔叔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
沈桥和整个人都僵住了,察觉到方维关切地视线,他硬着头皮说:“我......我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桥和站起来的时候,趁机踩了秦洛宁一脚,那一脚极其用力,秦洛宁疼的立马松手。
沈桥和一走。
饭桌上就剩方维和秦洛宁两个人,吃痛过后,秦洛宁一脸得意洋洋的胜利者姿态。
刚装了饭的方维,看见他那张脸放下碗筷:“我吃不下了。”
屋内,沈桥和去洗手间洗了脸。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在胆战刚刚秦洛宁在饭桌底下大胆的举动。
他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想,不知道方维有没有看出什么猫腻来。
好不容易等脸上的热度降下来,可是被秦洛宁握过的地方依旧滚烫。
沈桥和深呼吸一口气,强制平复了心情。
走出房间的时候,两人已经吃完了饭。
沈桥和现在压根不想见到秦洛宁,他怕他们三个人同处一个空间,真就被方维看出点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今晚表现的太过反常了。
沈桥和将向和他抢着收拾碗筷的秦洛宁瞪回去,收拾好进厨房打算开始洗碗,留秦洛宁和方维在客厅。
他刚把水打开没多久,厨房的拉门突然被人拉开。
秦洛宁说:“叔叔,我来帮忙洗碗。”
他故意喊得大声,像是说给门外的方维听。
沈桥和这会儿都没赶他走的理由了。
两人站在洗碗池里一起洗碗,秦洛宁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我好想亲你啊。”
空气里突然只剩下自来水声落在碗筷上。
沈桥和回头对上秦洛宁灼灼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鬼迷心窍。
秦洛宁趁机凑上来,舔了舔他的嘴唇。
两个人偷情似的在厨房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想到方维还在厨房外,甚至可能正盯着这扇门。
强烈的紧张感和羞耻心叫沈桥和整个人都在发抖。
一吻结束后,沈桥和从脸到脖子根,甚至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与羞耻感而泛着红。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啊。
一直让秦洛宁注意,不要在方维面前露出马脚。
而他自己,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一样,在厨房和秦洛宁接吻。
直到碗全部洗碗,摆进了橱柜里。
沈桥和也还是没有从刚刚大胆的行为中所造成的羞耻感里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是个行为不端的长辈,一次一次纵容着年轻的情人兼后辈,甚至还在其他后辈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不端的事情。
可是刚刚的吻,的确又缠绵,又刺激。
秦洛宁摸了摸沈桥和的脸,撒娇地喊了声:“叔叔。”
“闭嘴。”沈桥和现在整个人都快爆炸,一个字都不想和秦洛宁说。
正在这时候,厨房外突然响起方维的声音:“你们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