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兰彻呆了

“兰彻你别骚扰人家小越了,赶紧忙正事儿!”

洪子栋在片场就靠吼,多年练就一口铁打的嗓子,如今越寒已经代替兰彻成为他的新宠。

谁让越寒还年轻呢,还有得发展,像兰彻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也不需要他多费心思。

依旧是越寒与兰彻的对手戏。

二人第一次酒吧相遇,毛头小子楚警官被傅洵真诚绅士的举止所打动,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傅洵绝非善类。

楚弥遵循内心再次来到傅洵常来的酒吧门口。

夜风瑟瑟,他裹着披风躲在墙角守株待兔。

凌晨两点他都没蹲傅洵的身影。

楚弥的眼眶泛上红血丝,以顽强的意志抵抗身躯的疲惫。

恍惚之际他听到震耳声响,这是轮胎高速轧过马路才会有的轰鸣,楚弥猝然抬头。

等到了。

冬夜凌晨温度极低,傅洵开着一辆敞篷车,方才是他与好友们炸街的声响。

三三两两将跑车停在马路对面,一群满身潮牌的男人们面露兴奋嘴巴不停。

唯有傅洵一人静静地呆在自己的黑色跑车上,无人打扰保持静默。

傅洵雪白的贝齿咬着烟嘴,垂眸敛眉咔嚓打着火机,左手自然地夹着烟将手臂搁在车窗沿,眯着眼吐出烟雾。

白汽缭绕之下,傅洵半垂下的指尖夹着一点星火,在凌晨时分的背景下如同色彩鲜艳的油画。

楚弥的手逐渐收紧,傅洵是左撇子?

楚弥观察得出神不小心撞到一人,惹来对方的谩骂,傅洵被对面的叫骂声吸引,望见楚弥时微微一怔。

傅洵轻笑地弹了弹指尖的萤火,星光在顷刻坠为灰点归于地面。

他偏头礼貌一笑:“楚警官,要送您一程吗?”

楚弥求之不得。

趁着这个机会楚弥开始打探傅洵的日常生活,发现傅洵的日常与普通的金融精英并无两样。

开不完的会议,源源不断的项目。

楚弥状似不经意地瞥过傅洵打着方向盘的左手:“傅先生是左撇子?”

傅洵“啊”了一声,随意地笑笑:“我是左右撇子。”

傅洵使用右手开车示范给楚弥看。

坦诚的做法让楚弥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傅洵是家境优渥外貌英俊的男人,全世界的好处都被他占了个遍,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他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样的天之骄子,真的会杀人吗?

楚弥:“傅先生,最近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傅洵微微叹息:“家里催相亲,烦啊。”

楚弥忍俊不禁,没料到绅士优雅的男人也会如此幽默。

楚弥敞开心扉地与傅洵谈及此事的案件,一是试探,二也是真心实意想要知晓对方的想法。

傅洵看到死者照片别过头肩膀颤了颤,随后伸手捂住眼,语气微弱:“楚警官,我晕血。”

很自然,让人挑不出错的反应。

傅洵点出警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线索。

受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一袭黑发、身高160左右,也许这是一场因情感纠葛引起的报复性杀人案。

楚弥如梦初醒般,马上通知队伍调查各个死者的恋爱关系。

傅洵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望着对方的背影,瞳孔漆黑似有暗涌流动。

流浪狗飞快冲过马路,一辆轿车猛地将其撞成肉泥,血肉模糊内脏爆破。

傅洵极其嫌恶地皱眉瞥了一眼,漫不经心踩下油门。

他当然不晕血。

“很好!过!”洪子栋从来没拍得这么顺畅过,心情也随之放松,好像拍戏也没什么大不的了。他朝越寒竖起了大拇指,“小越的眼神很到位,不出意外的话,拿个最佳男配没问题。”

越寒谦逊一笑。

越寒只是个男四号,男四号也算是男配角?

徐星辙磨着牙,要是越寒拿奖了,他算什么?

“徐星辙你准备一下,下一场是你和越寒的对手戏。”洪子栋的心情好,连带与徐星辙说话都温和了几分。

可这样的温和与对越寒的重视与亲昵不同,前者显然更加有分量。

徐星辙艰难扯出一抹笑容:“好的洪导。”

他没有近距离和越寒对过戏,虽然越寒能够与兰彻自然飙戏的情况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仍旧坚信,半年时间不可能将人彻头彻尾改变。

越寒半年前演技蹩脚到不忍直视,连他的粉丝都没办法洗。

就半年的时间,越寒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大?

也许是兰彻为了照顾新人放水。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苗头便疯狂在脑中生根。

既然如此,他就要用演技来碾压对方,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如徐星辙所愿,这一场戏是林晨找傅洵的对手戏。

林晨意外发现傅洵手上的勒痕,一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身上怎么会有伤痕?

他跟踪傅洵多日,只看到傅洵与楚弥兄友弟恭的模样。

傅洵与楚弥一起相约图书馆、咖啡厅、美术展……一切都高雅得不成样子。

直到有一次,傅洵同楚弥谈笑间朝他冷然一瞥。

似冰冷的毒蛇缠住脆弱的脖颈,刹那徐星辙如同失声无法言语。

转眼间,傅洵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儒雅之态,仿佛方才的森冷只是他的错觉。

直到林晨打听到傅洵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是伪造的,他终于来寻找傅洵当面对质。

越寒刚刚整理好情绪,站在镜头前,忽感心口发闷。

他蓦地回想起,前几次与兰彻的对手戏都没有开启失感模式。

难道是系统自动开启的?

【先前并未为您开启失感系统】

越寒:“是我已经能够直面镜头了吗?”

系统没有回答,想到有这个可能,越寒无法抑制得兴奋。

他比任何人都想克服这个弱点。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徐星辙,耳畔响起洪子栋熟悉的“action”。

霎时天旋地转,眩晕感海浪般接连涌上,腹部一阵翻腾作呕。

镜头下的越寒眉头紧锁,面色惨白得不像话。

“小越这是怎么了?”有人担忧。

“再等等。”洪子栋拧眉道。

“你别再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犯下的罪行当真天衣无缝吗!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徐星辙已经说完台词,越寒却钉在原地不动。

越寒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侧首望向镜头。

越寒深深吐出一口气:“抱歉洪导,能再来一次吗?”

愕然。

不可思议。

越寒在与兰彻对戏时都没有NG,在和徐星辙对戏时却找不到状态?!

难道和徐星辙对戏的压力这么大?!

能大过兰彻?

徐星辙同样震惊。

方才他还没有发力,他打算在中途再压戏,没料到开头越寒就落败了。

心理素质低成这样,越寒拿什么和他争?

看来先前与兰彻前辈的对戏,不过是兰彻关心后辈特地收了收气场。

洪子栋表示理解:“先前都是一条过难免状态不佳嘛,没事,我们再来!”

若是别人NG,洪子栋早就问候全家,这样的差别对待让徐星辙愈发忿然不满。

徐星辙冷冷地看着越寒,别怪他不客气了。

还不等他不客气,越寒的面色更加惨白像是忍受极大的苦楚。

徐星辙的台词刚开了个头,越寒几乎是从牙关里蹦出:“抱歉洪导,再来一次。”

徐星辙:……??我还没开始。

谁还能保持十全十美了不是?

先前越寒出色的演出,足够让他在这一次NG无数遍。

洪子栋毫无怨言地点头。

“你别再装模作样了,我……”

越寒:“抱歉洪导,再来一次。”

“你别再装模作……”

“抱歉洪导。”

“你别再……”

“……抱歉。”

“你……”tmd有完没完?

徐星辙再也无法忍受,敢情越寒这是在故意整他呢?

害怕自己的演技被压过,所以使这种阴招儿?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越寒这么损呢?

徐星辙黑着一张脸想要问个清楚,刚拉过越寒的手腕,越寒一个趔趄扑在他怀里。

继而怀中传来温热之感。

略有酸臭气息迎面而来。

徐星辙脸色黑如锅底,他如避蛇蝎将越寒往后一推,整个人倒退三步咬牙切齿低头。

越寒吐了!

全吐他身上了!

“怎么回事?小越怎么吐了!”

“越老师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要不要喊救护车!?”

“不要聚集过来。”

低沉悦耳的嗓音如一盏指明灯点亮众人迷途的路程,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声音来源。

兰彻以极限速度伸出长臂捞过越寒,越寒的嘴角还有污秽,他拿出口袋纸巾仔细擦拭,又轻缓地捏着越寒的下颚,修长匀称的手指探入越寒口腔。

压着舌根扫荡,发现并无多余呕吐物,兰彻才将手指伸出。

无法避免地,他的指尖带出了一条暧昧的细线。

“这这这,这也太……”

“我的老天鹅……越老师和兰老师……还挺有感觉的!”

罗范范简直没眼看,这他娘的是啥啊?

把背景换成酒店大床,这得是另一个剧情走向。

兰彻又将耳朵贴近越寒的胸膛,冷峻的神情专注且肃然,宽大的手掌扣着越寒的后颈。

兰彻的神情让人不好意思想歪,可他的动作又让人浮想联翩。

现场人员思想进入极度矛盾的斗争,一边旖旎幻想,一边唾骂自己思想肮脏。

陈昭猫到罗范范身后,嘟囔着:“要不是知道兰老师在给我家寒哥检查,我还以为兰老师在占便宜呢。”

罗范范面色一变:“去去去,我家彻哥需要占你家小糊豆的便宜?更何况,我彻哥是个笔直的直男好吗!”

陈昭胡乱“嗯嗯嗯”地点头,直男又怎么样,反正也是阳.痿。

呼吸心跳都没有骤停,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按理来说是不需要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的。

已经有人打了120,但不知晓救护车什么时候才来。

越寒依旧双目紧阖,哪怕昏迷眉头都锁成一道小山丘。

清隽的面孔苍白脆弱,如同玻璃制品不堪一击。

脑中电光石火地做出决策,他曾在某个电影里出演医生学习过相应的医学知识,某些急救措施他还是明白的。

兰彻对准越寒微微张开的唇瓣,毫不犹豫往下压去。

“我的老天鹅啊”

陈昭和罗范范同时尖叫,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兰彻居然为了一个后辈做出如此牺牲?!

兰彻的荧幕初吻还在,虽不知道荧幕后的初吻还在不在,但这是兰彻在公众视线下的第一吻啊!

罗范范如自家白菜被猪拱肝肠寸断大喊道:“彻哥!!”

越寒猝然睁开眼,迷茫之际突然面对放大的英俊面孔,来不及仔细思索身体便已作出本能防御反应。

越寒受惊似的急忙伸手捂住兰彻即将到来的嘴唇。

兰彻呆了。

不仅大众的心情紧张,兰彻的心脏也逐渐悬起。

这会儿他的心路过程跟奥赛写大题目时差不多。

一脸茫然。

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