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坛将准备好的宵夜端到门口:“施予,你真的不吃点吗?今天晚上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半晌,门后的响动极大,像是什么东西被推翻,一阵折腾。
随后钟坛就看到双颊微红的施予缓缓拉开门,露出一条细小的门缝。
“我吃点吧,在哪?”
钟坛看着那不过两指宽的距离:“你把门打开啊,这盘烤鸡翅塞不进去。”
施予猛地咳嗽一声,往后撤了些,伸手接过:“谢谢。”
钟坛在关门之前伸手挡住了房门,眯着眼睛:“小子,你在干嘛?偷偷摸摸的……你不会是看AO‘教育片’吧?”
施予怔了怔,意识到他说的教育片是什么,坦然地打开了门:“刚刚在收拾东西,没干什么。”
钟坛环顾了一圈儿,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吃完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了。”
应付完最危险的人,施予瞪了一眼站在门后的江承礼。
“不能变回原形吗?”
江承礼看着他:“刚刚太着急,忘了。”
施予眯着眼睛,不太相信。
刚刚坐车回来的时候,江承礼还好好地变成一小只在他的口袋里,结果到家刚洗漱完,就变成那么大一个人在床边。
施予独处的时候感觉不明显,但是多了一个比他高的男生站在房间时,空间就变得窄□□仄。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大概是今天的工作量太大,有些困倦,洗澡的时候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出来的时候闻见了那股细密绵延的清冷雪霜味,像是眩晕飘忽的人忽然坠入一张温柔的网,所有不适都找到归宿。
江承礼安静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莫名冒出一个想法。
“你还是变小好。”可惜现在的施予反应有些迟钝,他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声音越来越哑:“变小好抱。”
江承礼沉默着靠近,闻到了施予身上的味道。
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钟坛家薄荷味沐浴香波的味道,凉凉的。
江承礼不太喜欢,想把自己的味道蹭上去,没找到机会。
施予对自己的变化毫无察觉,懒洋洋地爬到床上,想找出其他枕头被褥分他一半。
江承礼眼神稍暗,面前的少年肌肤透着淡淡的薄红,眼尾微垂,唇角微微湿润,媚-态丛生。
他没想过今天晚上在施予的床上做什么,但是似乎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施予。”他轻声唤着面前少年的名字,将信息素悄悄铺满卧室:“是不是很困?”
缭绕的信息素如雾四散,蔓延流动,温柔地与他的发丝交缠,一寸寸抚摸他的肌肤,安抚着,蛊惑着。
直到燎起身体里由信息素所支配的欲-望。
施予感到头晕目眩。
江承礼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的腰把人勾入怀里。
“你发情期到了。”
他在耳边低语。
施予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刚刚升起的所有不适被这个拥抱征服,他温顺地靠在江承礼的怀里。
“是……吧。”
“还要我变回原形?”江承礼抱着他,肆意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这是一片独属于他的海域。
他贴着施予的耳尖轻吻:“但是小冰龙不能缓解你的不适。”
施予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攥紧他的衣角,呼吸微喘,渴求似地追着他的信息素。
“给我……”
江承礼的睫毛稍稍颤了颤,没有想到那么直白的话会从施予的口中说出来。
他轻笑,若是施予正常,能听出笑声里参杂的那点危险。
“你再说一次,谁给你什么?”
“我……”施予的声音停了停,随后不愉地发出细碎的低哼:“我要你。”
后颈被微冷的指尖抚上,施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了枕头上。
他不高兴地挣扎着,被人按着手腕抵在床边。
随后,后颈一疼。
冰雪覆落在后颈,所有不安与燥热融化,他指尖颤抖,无力地慢慢抓紧被角。
江承礼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指尖游走在他的脊骨上,心跳很快,他感受到了。
江承礼有些不受控地重了些许,施予吃痛,发出细碎的声音。
身后的人微微松口,扫见他发红的耳垂,在信息素注射完成后亲了亲他的后颈。
“辛苦了。”
*
新的一周,江会长还在请假的消息让整个O班都有些蔫。
施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连景死气沉沉地趴在他的课桌上:“江会长,我们的梦中情人江会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施予的外套微微动了下,他伸手压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大王,你有没有去探病啊?我好想江会长啊。”
“没有。”
“诶,回答那么快,你真的好铁石心肠。”连景故作伤心地抬手摸了摸眼角:“要是江会长能把给你的温柔分一半给我,我必天天找人谈情说爱。”
何欢在隔壁扔了块饼干到他的脸上:“因为你一天天就想着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所以没有帅A看上你。”
“美A也可以的,我都不挑。”连景故作深情地摸摸肚子:“只要未来的孩子基因好,臣妾都可以。”
何欢打趣:“我们学校基因最好那朵高岭之花,在施大王兜里呢。”
施予面色一僵,衣兜里的江承礼也没再乱动。
误打误撞被说中了。
高二的课程紧凑,已经有学生开始模仿高三把桌面上的书堆叠起来。
施予想了想,也从抽屉里翻出书,叠在右手边。
何欢好奇:“哇哦,学霸也开始加入我们平民的生活了?”
路过的项无恙推了推眼镜:“我赌两颗糖,大王必不是为了学习才堆书的。”
“说不定是为了上课给会长发爱的信息。”
施予:“……”
好不容易挨到上课,O班的数学老师是个上年纪的老教师,在教学上颇有心得,唯一缺点就是喜欢絮絮叨叨,很有催眠效果。
恰逢假期刚结束的周一,不到半节课就睡倒一大片。
施予把兜里的江承礼摸出来,小冰龙正在睡觉,被他不太温柔的动作挪了窝,不高兴地甩甩尾巴。
施予被他将睡未睡的样子萌得冒泡,在自己的练习册上垫了张纸巾,确认是软的,这才把小冰龙放上去。
江承礼翅膀挥了挥,慢悠悠地趴在施予给他搭建的简易“小窝”上,尾巴敲了敲他的笔杆。
意思是:“认真听课。”
施予没有搭理,尾指过去挑了挑他的尾巴。
江承礼本来想继续睡觉,感受到自己的尾尖被轻轻捏了下,慢悠悠地甩了个方向。
随后自己收在背后的翅膀又被顺着纹路抚摸着。
他慢悠悠地睁开冰蓝色的漂亮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
施予品出他眼神里的三分斥责,却莫名起了玩心。
这里是教室,年级大部分学生都心心念念的高冷会长,每个omega做梦都想被标记的对象,正在他桌面上,分分钟用一支笔就能撂倒。
江承礼威胁般露出獠牙,慵懒地甩着尾巴,提醒他听课。
偏偏这位得寸进尺的omega似乎是昨晚被标记后胆子大了,居然还敢伸手去拨他的角。
小冰龙龇牙,无声地威胁着。
施予知道这是底线了,缓缓趴下,用脸贴近小冰龙。
“想摸肚子。”
小冰龙的尾巴推开他的指尖,意思是拒绝。
“拜托了,我轻轻地。”施予眨眨眼睛:“到时候给你信息素。”
小冰龙依旧推开他的手。
“求你。”
江承礼慢悠悠地回头,施予面前的练习本上凝了细碎的冰。
他低头,才发现上面是冰块凝成的字。
“求谁?”
“求江承礼。”
“知道跟龙提条件,有什么要求么?”
“我什么都答应。”
江承礼眯了眯眼睛,随后选择默许。
于是一整数学课,施予只听了前半段基础题,后面全程专心专意地在吸手里的小龙崽。
摸摸龙角捏捏尾巴,趁着小龙不注意还rua一下肚皮。
爽。
非,常,爽。
到最后,临下课前,江承礼在纸上留了一句话:“中午去学生会一趟。”
之后,施予就发现他兜里的小龙崽不见了。
但午饭之后,他还是直接去了图书馆。
毕竟这项兼职是学生会长亲自批的,他没理由旷工。
直到黎琛笑眯眯地走到图书馆的老师办公室,然后拿着盖了章的假条到他面前。
“施同学,江会长让你去学生会一趟。”
施予没想到江承礼这么大费周章,拿过请假条:“行。”
他倒是想看看,江会长能在学生会办公室这种地方对他做什么。
黎琛站在原地摇摇头。
他很少见江承礼露出那种表情,施予……自求多福吧。
施予对黎琛惋惜的表情毫无察觉,坦然地走到学生会办公室。
站在门前犹豫片刻,他还是屈指敲门。
门后的人似乎等这敲门声等了很久,门响的刹那便开了,施予猝不及防地被拽了进去。
凛冬的信息素布满整个办公室,像是飘落的霜雪落在他的发梢。
施予抬头,就看到江承礼压在身前。
不仅是信息素,他的眼睫都凝了碎霜,晶莹的冰纹从眼角蜿蜒至面前的止咬器上,alpha菲薄的嘴唇被舌尖舔了舔。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