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星看着陆之丞, 用力抿着嘴唇，鼻子酸溜溜的。
想哭。
尤其是和陆之丞对视的时候，他超级想哭。
陆之丞就那样温和地看着他, 眸中带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温柔：“闻星，要不要上来发表一下感言？你有什么话想对顶流制作人们说吗？”
“当然要！”宋闻星马上从座位前移动出去。
大家笑着，纷纷给他让路。
宋闻星一路小跑上台，来到陆之丞身边，和他并肩站着。
和喜欢的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当然要跑着去！
陆之丞笑着把话筒递给宋闻星。
“首先，谢谢各位顶流制作人的认可，也谢谢陆PD、荼白老师、莺莺老师和罗媛老师一直以来的悉心教导，还要感谢我在404最好的朋友殷浚、池乔、卓逸霄和蓝小影。”宋闻星接过话筒，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人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我对大家的爱一碗水端平。”
选手席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连三位导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记得闻星第一天来时说的那句话。”陆之丞看向宋闻星, “他说, 如果一个人不适合他现存的某个环境，不代表他不能适应所有的环境, 也许他只是去错了地方。与其浑浑噩噩地耗下去，不如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去处。”
宋闻星怔了怔, 惊讶地看向陆之丞。
这些话……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看着宋闻星眼里的疑惑, 陆之丞勾唇笑了一下：“那么闻星, 你现在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环境吗？”
宋闻星没有直接回答陆之丞的问题。
他转过头，望向坐在选手席上的殷浚他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一路走来其实并没有那么顺畅, 我是一个脆弱的人，听不得一点批评。你骂我，我就骂死你。要是骂不过你，我就……我就哭！”
选手席传来一阵大笑声，连池乔也忍不住莞尔。
“但是，每当遇到挫折的时候，我总会记得，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宋闻星接着说，“因为我有四个好兄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五个人都可以一起扛。”
刚才的笑声慢慢地消散了。
大家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宋闻星接下来要说的话。
坐成一排的四个男生都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宋闻星。
“我希望我的兄弟们也是这么想的。永远记住，你们并不孤单，因为我们是五个人。”宋闻星仰着脸，视线一一地从殷浚、池乔、卓逸霄和蓝小影的脸上移动过去，“天字一号就是最吊的！四大金刚就是最吊的！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到最后！”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连导师席上的三位导师也一边鼓掌，一边回头看其他四个人的反应。
池乔表情平和，微笑着鼓掌，眼睛却罕见地红了。
“呜呜呜……老娘是他的姐妹，不是他的兄弟。”蓝小影咬着手指，眼泪直接从眼眶里冲出来，把他的烟熏妆冲出两道黑色的泪痕，“星星！姐姐永远爱你！”
他知道，宋闻星刚才那番话，一定是说给他听的。
卓逸霄抱着胳膊，仰着脸，摆着一副故作不屑的表情，用力清了清发紧的嗓子：“靠，干吗突然煽情？”
而殷浚直接站了起来：“PD，我可以申请上台抱一下宋闻星吗？”
“哇——”
听到殷浚的话，大家起哄个不停。
“我也要！PD，我也要抱宋闻星！”哭得像个傻逼的蓝小影马上接话。
陆之丞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可以。上来吧。”
话音刚落，殷浚和蓝小影直接一前一后嗖地蹿上台，用力地抱住宋闻星。
池乔和卓逸霄紧随其后，也加入了这场兄弟之间的拥抱。
沉默、无声、良久、用力。
“我要窒息了！”直到被揉在最里面的宋闻星抗议了一句，他们才松开胳膊，又轮番单独跟宋闻星拥抱。
黎莺莺微笑着跟罗媛说：“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呢。”
罗媛点点头：“挺难得的，希望他们以后出道也能继续保持这种友情。”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眼看着差不多了，被晾在一旁的陆之丞终于开始微笑着赶人。
看着殷浚他们溜回了选手席，宋闻星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那PD，我也下去啦？”
“你等等。”
“嗯？”宋闻星不解地看向陆之丞。
“来，闻星，”陆之丞看着他，坦然地笑着张开了胳膊，“也和我抱一下吧。”
宋闻星愣了一下。
只一秒，所有的思绪立刻被众人夸张的起哄声冲散。
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后，宋闻星的耳根子立马红了起来。
可陆之丞却特别坦然地笑着，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等待着他过去。
虽然脸很烫，可宋闻星没有犹豫。
他走上前，也特别特别坦然地伸出胳膊，抱住了陆之丞。
拥抱的时候，陆之丞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地搂住了宋闻星，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松开。
“请你以后继续加油，不要辜负自己，也不要辜负所有爱你的人。”他笑着说，“那么，请回到你的座位上。”
“谢谢PD，我会继续努力的。”宋闻星向陆之丞深深一鞠躬，认真又诚恳，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在聚光灯下，在摄影机下，未来还会呈现在万众瞩目之下。
哪怕只是属于练习生和导师之间的一个简单的鼓励拥抱，却将成为宋闻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它会变成一颗小小的种子，被他埋进心底的土壤里，生根发芽，长成树，开出一朵朵小小的花来。
永远铭记。
所有练习生的现场票数都已经公布完毕，毫无疑问，宋闻星是全场获得现场观众投票数最高的练习生。
因为他，整个《只对你有感觉》红组的成员都获得了五万票的加票奖励，而宋闻星本人则获得了二十万的加票。
“好酸啊好酸啊好酸啊。”蓝小影贴着宋闻星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其他两个讨厌鬼也沾了我家星星的光，跟着飞升了！我恨！”
“嘘，录着呢。”宋闻星也侧过脸，贴着蓝小影的耳朵小声说，“下下回跟我一组吧，星星子带你飞。”
“我还能有下下回么……”蓝小影噘着嘴，低声嘟哝。
就在这时，台上的陆之丞语气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那么现在，我要公布第三次排名情况和60进45的练习生名单。”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宋闻星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同时伸手抓住了蓝小影的手。
公布淘汰名单的过程紧张又漫长。
池乔拿到了第一名，他一共获得了八百四十五万票，众望所归。
池乔的粉丝群体很诡异，除了妈粉、女友粉之外，还有一群从土味视频app过来的土味粉。
第二名是白连，他靠着之前在N团积攒的人气拿到了五百万票，却还是被池乔远远甩在后面。
第三名是殷浚，他拿了个四百九十万票，紧紧跟在白连后面，差的不多。
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被说成关系户，殷浚的票数还是被压过的。否则，以殷浚老婆粉们的打投能力，实际票数至少要翻一倍。
第四名是宋闻星，他获得了四百二十万票。
两天前他还在十名开外，周汝琴的公关手段果然了得，不仅帮宋闻星吸了一大波新粉，还在短短两天内迅速帮他把票数提了上去。
卓逸霄是第六名，一共三百六十万票。想进入出道位，还需要再发力。
但是与他前期糟糕透顶的路人缘相比，这个排名对卓逸霄来说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蓝小影是第三十五名，刚好卡在最后一位，看起来非常幸运，实际上无比危险。
宋闻星猜想，蓝小影的排名多半是受到了之前舆论事件的影响。
听到自己的排名后，蓝小影露出了又欣慰又复杂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宋闻星松开蓝小影的手，抬起胳膊搂了搂他的肩膀：“你真的好幸运！不要被影响，你是最棒的！”
“我没事。”蓝小影抹着眼泪，边抽噎边说，“老娘才没受影响，呜呜呜……”
公布完淘汰名单后，按照惯例，又到了你哭我哭大家一起哭的环节。
节目组录够需要的素材后，就让陆之丞宣布原地解散，给被淘汰的练习生们一个道别和缓冲的时间。
一解散，整个场面又乱成了一锅粥。
趁着其他两位女导师去安慰别的练习生的功夫，殷浚迅速从座位前起身，走到落单的荼白跟前，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句：“……荼白老师。”
正在对着手机回复消息的荼白抬头看他。
殷浚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说：“我进前35名了哦。”
荼白点点头：“哦。”
然后低下头，继续回消息。
殷浚：“……”
过了一会儿，荼白抬起头，发现殷浚还没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嗯？”
看着殷浚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荼白突然想起那天他找宋闻星谈签约的事，临走前宋闻星跟他说的那句“其实他很在意你对他的看法，如果你夸他，他一定会开心死的”。
嗯？
难不成……
殷浚特地过来告诉自己他进了前35名，是为了等夸？
荼白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现在小孩的脑回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算了算了。”殷浚彻底放弃了，想要炫耀的心情也全都没了。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好吗！
他瘪瘪嘴，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的荼白轻声说了一句：
“表现得不错。继续努力。”
没想到还是听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夸奖，殷浚猛地睁大眼睛！
他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荼白。
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直来直去，很少夸人。再加上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尴尬，连第一次见面都是在初评级的舞台上。
虽然都在娱乐圈里，可无论是业内同行还是观众，大家对他们两个的评价都是两极分化的——
荼白，从小独自在剧组漂泊打拼的童星，完美地继承了大导演生父的和已故影后生母的全部才华，是近年热度最高的青年国民演员。
殷浚，娇生惯养衣食无忧资源逆天的星二代，进圈只是因为享受女孩子们的追捧，演技尴尬，空有一副英俊的皮囊。屡屡上热搜也只是因为花边新闻。
由于口碑差异实在太大，兄弟两个经常被拿来拉踩比较，殷浚心里自然是不服的。
虽然心里很喜欢这个哥哥，但他绝对不会亲口承认，更不会主动寻求哥哥的认可。
可现在，哥哥竟然，主动夸他了！
殷浚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颤抖的心，认真地对荼白说：“我一定能够走到最后，一定能向所有人证明，殷澜声的儿子绝不是靠爹的废物。”
“不用证明给谁看。”荼白说，“对得起你自己就行。”
殷浚深深地看了荼白一眼，佯装镇定地，且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回到座位，刚才还保持冷酷人设的殷浚一秒破功：“哦耶耶耶耶！星星，我们等下去便利店哈皮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挑！”
“不了，你们去吧。”宋闻星心不在焉地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陆之丞的方向，“我等下有事情要跟陆之丞说。”
他快急死了，陆之丞一直被一群嚎啕大哭的练习生们围在中间，根本无法脱身。
“啊？什么事？”殷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你要找他单挑？”
“……要是打一顿能解决就好了。”宋闻星撇撇嘴。
“就你这小身板，你被他按着打还差不多。”
“我可以带上你，带上池乔，带上老卓，带上影姐，我们5V1。”宋闻星面无表情。
“你真是够狠的。”殷浚倒抽一口冷气，“陆之丞真惨，他又怎么得罪你了，我都开始同情他了。”
他欠我的可多着呢。
宋闻星想。
最后，殷浚他们先回去了。
眼看着练习生们和工作人员都慢慢地散去，最抢手的陆之丞还是被围在中间，宋闻星觉得心里非常焦急。
他不知道陆之丞什么时候会离开橘子大楼，又不能贸然上前打断他跟别人的对话，只能一直躲在录制厅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
好急好急好急！
又磨磨蹭蹭地等了二十多分钟，陆之丞身边的练习生们终于散去。
他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两句话，也离开了录制厅。
一直蹲守在门外的宋闻星立马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尾随。
陆之丞刚才被缠得头疼，好不容易脱身，只想赶紧回去休息，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眼看着两人一起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僻静之处，宋闻星马上大喊一声：“陆之丞！你给我等一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陆之丞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回过头。
看到宋闻星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自己身后，他竟不由得下意识地抖了抖：“……？”
下一秒，陆之丞立刻开始进行自我反省。
啊这……他刚才，好像，没有做什么让这位小祖宗生气的事情吧？
除了在台上当众提出抱一下……
难道，小祖宗生气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宋闻星握紧双拳，一副仿佛马上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模样。
“……什么事？”陆之丞伸手捂了下心口，看着对方，缓缓地说，“你对排名有异议吗？”
“才不是！”宋闻星紧张得心脏都快飞出喉咙了。
他看着陆之丞，憋着一张滚烫的小脸，耳朵红得要滴血，顿了两秒，突然上前几步。
陆之丞下意识地跟着倒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到墙上，无路可逃：“你……”
该不会是想揍他吧？！
宋闻星突然伸出双臂，啪一声撑在了陆之丞身体两侧的墙面上，强行把陆之丞困在自己的手臂和墙面中间。
陆之丞愣了下，低下眼，看着宋闻星：“……你这是？”
要把他摁在墙上打？
因为身高差，宋闻星不得不抬起脸，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目光仰视陆之丞。
对视两秒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以前有谈过恋爱吗？”
“……”陆之丞顿了下，“没有。”
“那你有喜欢过谁吗？”
“嗯……以前吗？”陆之丞垂眸看他，“是有一个。”
宋闻星马上就心梗了。
靠靠靠！
他居然有喜欢过别人！
“是男生还是女生？”宋闻星继续逼问。
“怎么了？”陆之丞却不急着回答了，而是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宋闻星，反问一句，“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
宋闻星几乎在心里咆哮着回答他。
“我有一个好朋友。”宋闻星盯着陆之丞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唾沫，“……他喜欢男生。”
“哦？”陆之丞挑了下眉，“是你们宿舍的蓝小影？”
当然不是啊！
我的朋友就是我自己啊！
“你别管是谁。”宋闻星保持着双臂撑在陆之丞身体两侧的姿势，硬着头皮继续编，“总之他以前没喜欢过男生啦！也没喜欢过女生！就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陆之丞背靠着墙，低头看他，轻轻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宋闻星有些语塞，“我就不太懂啊，就想问问你的看法，男生喜欢上男生的事情……”
“我的看法？”陆之丞轻笑一声，他抬了抬下颌，明媚的日光细碎地落到他的发梢上，“我觉得爱就是爱，爱是纯粹的，无关性别。”
听到陆之丞的回答，宋闻星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沈见夏曾经跟他形容过的，同性之间的爱情。
沈见夏说，love is love。
陆之丞说，爱就是爱。
爱是纯粹的，无关性别。
无关性别……
“你今天怎么了？”陆之丞重新低下眼，看着宋闻星发愣的脸，“突然跟我说这一大堆，你是……”
“我就是有个事情想跟你说。”宋闻星回过神，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开场白，“老实说，我讨厌你很久了。因为我觉得你难缠，多管闲事，还自作多情！”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陆之丞有点无奈：“我……”
“你不许说话！”宋闻星立刻凶狠地打断他。
“……好，我不说。”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最讨厌你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就算我误会你，冲你乱发脾气，你也不会生气！”
“……”
“最烦人的是，你还不只对我一个人笑！”宋闻星越说越生气，到最后，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居然对所有人都这样笑！”
“……”
面对宋闻星的指责，陆之丞快委屈死了。
他哪有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超级想大声反驳，却谨记着宋闻星刚才的闭嘴警告，只能委屈地等着宋闻星骂完。
在陆之丞的预想中，宋闻星会继续破口大骂十分钟，数落他的各种缺点。
没想到的是，说完刚才那些话，宋闻星的脸却变得更红了。
他瞪着陆之丞，用力深吸一口气：“但是，我还是……还是……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想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
宋闻星“我”了半天，愣是没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皙，一害羞耳朵就会变得通红。被日光一照，两只红红的小耳朵在光线中几乎变得半透明。
看着宋闻星奶凶奶凶的表情，陆之丞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他立刻站直身体：“你不会……”
“你不要说！我是男孩子，这种话应该让我来说！”宋闻星倒抽一口冷气，他本来就紧张，直接被激得一鼓作气地喊了出来，“我喜欢你！”
“我刚才说的朋友就是我自己！”
“我，我……我就是喜欢你！陆之丞！”
“我警告你啊，你你你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现在！立刻！马上！喜欢我！听见没有！不然我打死你！”
说……说出来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
明明是表白，却被宋闻星搞成了像参加誓师大会一样气吞山河的气势。
对着陆之丞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全部喊出来后，宋闻星臊得整张脸都红了。
他马上露出了一副想哭的表情，却又强行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凶巴巴地盯着陆之丞，仿佛陆之丞只要敢说一个“不”字，他就真的马上打死他！
陆之丞确实懵了。
他看着宋闻星，一脸不可置信。
随后，宋闻星看到，陆之丞的眼眸一点一点地被光填满。
再然后，他在陆之丞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和讶异。
以及倒映在陆之丞眼中的，自己小小的、委屈的脸。
“小朋友。”陆之丞笑了起来，声音异常地轻柔，“你这到底是表白还是威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