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缪缪奋力拍打翅膀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无力地随着气流撞进杭十七怀里。
“哈哈哈,抓到你啦。”杭十七接住缪缪,揉了一把鸟头:“怎么样,我的新技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抢我鸡腿。”
“啾!”缪缪气得够呛,用鸟爪狠狠踩杭十七的胸口。
“厉害呀兄弟。”敖顺用拳头轻轻擂了一下杭十七的肩窝:“刚刚那个就是自然之力吗?你这一手不比祭司堂的祭司弱呀。”
“哈哈,是吗?”杭十七不知道什么祭司堂,不过上次发现自己能控制风以后,他确实私下练习过。目前对风的掌控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抓不住人,不过抓只鸟还是可以的。
敖镜把杭十七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也暗自吃惊。这才过了几天,杭十七对风的掌控竟然提升了这么多。上次还只能招来一小股,这次却已经能稳定持续地控制范围内风的方向了。
他要是早几年出现,进入祭司堂,好好培养一番,就算当不了大祭司的继承人,当个普通祭司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他的天赋还很适合战斗。以后真有战事,做个随行祭司也妥当。
可惜了,十八岁以后,灵感的成长基本定型,杭十七再想提升,却是难了。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啥意义,敖镜拉回思绪,宣布道:“杭十七守擂成功。”
又提示杭十七:“你可以说第二轮的规则了。注意下一轮不能再使用自然之力,不能和抢东西相关。”
“哦,那第二轮……”杭十七舔舔嘴唇,感觉玩得有点饿了:“我们来说食物吧。就大家围成一圈,按顺序每人说一种食物,说重复的,或者过三秒没说出来的淘汰,剩到最后的人获胜。”
食物大家都会说,兽人们热热闹闹报了名,大家围坐一圈,依次报出食物的名字。
但真玩起来,却发现这游戏并不简单,很多人自己想好的食物却被前面的人说了,越是临近自己,越是脑海一片空白。或者根本记不住前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随口报出的食物,却是别人已经说过的。
不断有兽人被淘汰出局。
随着淘汰,节奏也不断加快。
这些兽人这才意识到,虽然他们知道的食物种类很多,但脑子跟不上却是个大麻烦。要记住其他兽人说过的食物不能重复,还要每隔几秒想到一种新的没说过的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杭十七,每次经过他的时候,都报得飞快,看他的架势,一口气说几十种不重样也没有问题。同时每报出一种食物,他喉结就上下滚动一圈,努力吞咽着口水,眼睛里充满渴望。说得在场兽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第二轮最终还是杭十七获得胜利。输了的兽人好奇地问他:“你到底怎么在短时间想出这么多食物的。”
杭十七咽着口水答:“因为我饿了啊。我每次饿了就会把我见过的所有好吃的在脑海里滚动播放。现在已经记录了1023种食物,你要听吗,我可以一口气全给你报出来!”
其他人:“……”打扰了。
敖镜也没想到,杭十七嘻嘻哈哈地,竟然轻松守住两场擂台。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他天马行空的思路。
敖镜:“加油呀,再赢一场,幽昙冰魄可就到手了。”
“嗯!”杭十七也很开心,这么多人陪他玩游戏,而且他还快赢了,这种抵达胜利巅峰的愉悦感,是和吃鸡腿完全不一样的快乐。
“那最后一场想比什么?”敖镜问。其他兽人也紧张地盯着杭十七。心想无论如何都得阻止他抱走大奖。
“嗯……”杭十七也知道,这一局的比赛条件非常关键,得想个好赢的。他正思考间,忽然瞥见敖梧正与几个老部下聚在一处交谈,气氛严肃如战前会议。
身边是这次冬狩的大厨先生,正端着一条烤得外酥里嫩的羊腿,摆到敖梧面前,瞬间福灵心至:“第三局就比谁先吃到那个盘子里的烤羊腿!”
敖镜:???
好像也不能算违规,就是这个想法真的很大胆!
其他兽人:!!!
我们只是想你输,你居然想我们死?
是不是玩不起?
“怎么样?”杭十七已经摆出冲刺前的准备姿态,只能敖镜一声令下,就冲出去抢羊腿。到时候,又能赢比赛,又能填饱肚子,真是一举两得。杭十七对自己机智的想法满意极了。
“规则有效。
”敖镜硬着头皮点头,又看向其他兽人:“有人要参加比赛吗?”
其他兽人面面相觑。报名把,这比赛是真没法玩,不报名吧,让杭十七这么赢了他们又不甘心。
最后还是有几个不服气的报了名,自己做不到不要紧,只要大家都完不成,杭十七这一局就作废。
敖镜看着比赛场上零星的毫无斗志的几个人,和跃跃欲试准备冲刺的杭十七,已经预见了游戏的结局:“开始吧。”
杭十七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速度本就是他的优势,此刻其他几个人跑得犹犹豫豫,磨磨唧唧,更显得他速度飞快,实力拔群。
他风一样冲到敖梧面前的时候,敖梧正用手扯下一块香嫩的羊腿肉,准备入口。
杭十七不知道后面的人追到哪了,只道时间紧迫,也不跟他客气,张嘴一口咬住敖梧手里的肉,几口下肚,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敖梧抓着羊肉的手指。
周围的兽人像是被按下静止键,一瞬间没了声音,远处依稀可以听见年轻兽人的谈笑生,但以敖梧为圆心,百米为半径的范围内,却骤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极北冰原。
“你在干什么?”敖梧居高临下地捏住杭十的下巴,阻止他事后逃窜。
“玩游戏嘛,嘿嘿。”杭十七说着手又不老实地摸到烤羊腿的盘子上,企图再撕一条肉下来。刚刚吃得太快,还没尝出味道来呢。
“游戏?”敖梧的声音像是被寒月浸过,冰冷沉凝。
杭十七缩回手,感觉有点不对劲,敖梧今晚是不是比平时变凶了啊,心情不好吗?
杭十七捏捏耳朵:“就敖镜主持的那个游戏,赢了送什么冰魄的那个。”
“是是是。”敖梧把用绳结系起的幽昙冰魄拿过来,塞到杭十七手里:“老大,刚刚确实是在玩游戏,杭十七也是为了获胜,提了个有点出格的游戏规则,打扰您了。”
敖梧的视线顺着敖镜的话转到幽昙冰魄上,又看向杭十七的眼睛:“你赢了?”
“啊,对呀,我厉害吧!听说这个幽昙冰魄可是很珍贵的宝贝!”杭十七晃晃手里的战利品,一阵清幽的昙花香气从里面飘散出来。他已经记不清敖顺当时叽叽呱呱介绍了一堆什么,反正这东西值钱就完事了!
“你喜欢就好。”幽昙冰魄的价值,敖梧自然清楚。这东西还是他亲手从寒潭里挖出来的。敖镜那时就劝自己把东西送给杭十七。敖梧心里却明白,杭十七并非他的伴侣,幽昙象征着一生一世的爱情,他可以误导所有人,却并不想真的欺骗杭十七的感情。
最后他把东西丢给敖镜,算作这次庆典的奖品,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还是落到杭十七手中。
然而敖梧没想到的还在后面。杭十七捏着幽昙冰魄上面的绳结,伸手去拽敖梧的裤腰。敖梧眨眨眼睛,一时竟没有阻止,他就安静地站立着,放任杭十七的举动。
几秒后,幽昙冰魄就和敖梧身上的饰带缠到一处。漂漂亮亮地坠在腰侧的位置。他用的是南夏惯用的佩饰绑法,那边的人爱美,总喜欢在腰间系点什么。
“送给你!”月光下银发少年抬头,冰蓝色的眼睛里,盈着金色的月影,嘴角扬起,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敖梧张了张嘴,他怀疑杭十七根本就不知道这块幽昙冰魄的价值,也不明白,它代表的意义。可是正是因为他不知道,又这样毫不犹豫地送给自己,反而让敖梧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明明他不是个信命的人。
杭十七送礼物的逻辑很简单,因为被他抢走一口羊腿,敖梧似乎不开心了,收礼物会让人开心,他也希望对方能开心起来。幽昙冰魄听说是很珍贵,不过他到手的太容易,也就没什么真实感。游戏的乐趣他已经享受到了,奖品要不要,就不那么重要了。
敖梧比他有钱有势,他先前也送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东西拿来送礼刚刚好。
当着整个狩猎队,几百双眼睛。敖梧没有拒绝,反而把冰魄拆下来,重新按照北境的戴法仔细绑好,眉梢一点笑意驱散眼里的寒霜:“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