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被人轻轻地捏了两下,力度并不大,反而有种宠爱的亲昵。
“捏过脸了,那就不能生气了啊。”席嘉笑得眯起眼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都这样了,谁忍心生你的气啊。
盛溪池眉眼弯弯,有些无奈的松开手:“行了,去换衣服吧。”
“嗯!”
席嘉点点头,抓起自己的包,扭头跑进换衣间。
换衣间的门刚一关上,席嘉就长出了一口气,他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很快指尖就触摸到一个药膏的轮廓。
席嘉放下心来。
他刚刚确实骗人了,他根本不是没带药,只是不想让盛溪池帮忙而已。
下午那个眼神还残留在他脑海里,席嘉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导致席嘉根本就不敢跟盛溪池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下午这是不小心对视了一眼,他就觉得盛溪池想亲他,要是涂药再发生点什么……
席嘉简直不敢想。
别说他是个爱豆根本不能谈恋爱,盛溪池也是出了名的讨厌炒作和cp,万一被盛溪池误以为他喜欢他,要疏远他怎么办?
反正他现在偷偷涂了,到时候就有正当理由可以拒绝盛溪池。
只要不太亲密,就肯定没问题……
——
换衣间里安安静静的,席嘉把脱下来的戏服挂好放在衣架上。
他站在镜子前,有些费劲地扭过身去看镜子里自己背后的情况。
腰上被勒住的那一片皮肤已经有点青紫的迹象,而背上被钢丝和绳子刮过的地方也红了一大片,有些皮肤下面甚至可以见到隐约的血丝。
“……”看起来好严重,像被人揍了一样。
席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红肿的地方。
“嘶……”
好疼。
席嘉的脸皱成一团。
估计要疼好几天了……
药膏的帽子被拧开,药膏挤出一团抹在伤口上。
冰凉的药膏在皮肤上抹开,一点点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腰胯上的伤口被小心细致地抹上了药,但这背上……
席嘉伸长了手臂,努力地往上够。
“嘶……”他这么一动,很快就牵扯到背上的伤。
席嘉动作一顿,被疼的到抽一口凉气。
镜子里映出来的后背上,还有很大一片受伤的皮肤没有获得药膏的光顾,仍然泛着火辣辣的疼。
他够不着……
席嘉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放弃。
“……”算了,就这样吧。抹不到的地方等回去再找庄子平帮忙,反正盛溪池也看不见。
席嘉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大片红痕,拿起旁边的衣服飞快穿上。
“盛老师?”席嘉推门出去的时候,盛溪池正坐在桌边跟小兔子玩。
他闻言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还以为你在换衣间里晕倒了。”
“没。”席嘉有点心虚:“就是受伤了有点疼,所以就慢了一点。”
“……”盛溪池点头应了一声,他伸手:“包给我,我帮你拿。”
席嘉愣了一下,也没拒绝。
“走吧。”盛溪池站起身来。
他从席嘉身边擦肩而过,鼻稍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盛溪池有些不确定浅浅吸了两口气。
没认错,确实是药膏的味道。
盛溪池的视线落在旁边提着兔子的小青年身上。
这个小朋友刚刚不还说药膏放在房间里,没有带过来吗?
小骗子。
盛溪池不动声色地看了席嘉几眼,没有直接当面戳穿他的谎言。
不过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盛溪池心里就有了主意。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席嘉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直到电梯“叮”得一声停下,他这才开口:“盛老师,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席嘉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双眼睛又真诚又无辜。
盛溪池专业演员,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论起演戏,他还从来就没输过谁:“刚刚说要回房间帮你上药的,忘了?”
席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乖乖抱着怀里的小篮子,抬头看向盛溪池:“就不麻烦盛老师了,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已经上过药了。”
“哦?”盛溪池眉梢微挑:“刚刚不还说药膏掉在房间了?”
“我也是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药膏居然就在裤子的口袋里。”
他这谎撒的实在有点拙劣,绕是盛溪池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真的吗?我不信,讳疾忌医可不行。”
席嘉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难缠:“是真的,我已经涂过了,不信你闻,我身上有药膏的味道的。”
“……”
他这么努力证明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
盛溪池没有拆穿他,反而非常配合的低下头,装作证实的样子凑到席嘉的颈窝处嗅了嗅。
之前就一直萦绕在鼻稍的气味更浓了一些,还混合着席嘉本身就自带的青草香。
席嘉完全没想到他会凑的这么近,他整个人微微一僵。
耳后的那一片皮肤被细碎的发梢扫过,有些扎人,又有点痒。
席嘉整个人都微微抖了一下,敏感的耳朵瞬间就染上了红色。
他动不敢动,连声线里都带着一点抖:“是……是不是有药膏的味道?盛老师我没骗你吧?”
盛溪池看着眼前那只红红的小耳朵,喉咙口都有点发痒。
如果他现在直接咬上去,用牙齿磨一磨那只软乎乎的耳垂,小朋友会不会立马全身红透?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嗯,药味确实是有。”
“……”席嘉松了一口气:“对吧,我没骗人的。”
“可后面真的全都抹到吗?”盛溪池话风一转。
席嘉卡了一下,脑海里就浮现起刚刚在换衣间那一大片够不着的皮肤。
他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就被盛溪池捕捉到了:“看来是没涂到了。”
“……没有!”席嘉陡然反应过来。
“小骗子。”盛溪池伸出手,在席嘉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又是故意卖乖讨好我,现在又故意骗人,你怎么这么坏?”
——
房间的窗帘半拉着,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床边。
盛溪池悠闲的站在床边,对席嘉伸出手:“药膏。”
“……”席嘉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从书包里翻出了药膏。
看着小孩扭捏又有点不太愿意的样子,盛溪池勾了勾唇角,他朝着席嘉扬了扬下巴:“衣服脱了。”
“真的不用了……”席嘉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溪池的眼神被憋了回去。
席嘉自暴自弃的扯住了卫衣的下摆,他甚至都没有避开,直接就当着盛溪池的面把衣服脱了下来。
盛溪池眼底笑意更深,他对着席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趴到床上去。
“……”席嘉半裸着上身趴在床上,闷闷的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他这么一趴下,后背的伤势就全都暴露在盛溪池的眼底。
被威亚勒住的那一片皮肤已经红了一片,透过白皙的皮肤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的红血丝。
“……”盛溪池皱紧了眉头,表情也凝重起来:“这么严重……”
温热的指尖在皮肤上轻轻一触:“疼吗?”
手掌底下的那只肩膀肉眼可见地幅度躲了一下,席嘉这会儿也不愿意再逞强了,他闷闷点头:“嗯。”
“这就是你说的涂完药了?”盛溪池看了看那明显一点药都没有的后背,又好气又好笑。
“我打算等庄子平回来,让他帮我的。”
盛溪池手里地动作一顿,更气了:“宁愿让庄子平帮忙,都不愿意让我来?”
席嘉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他脑袋埋在枕头里,看不到表情,连声音也闷闷的:“是不想麻烦盛老师,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
“这点小事都不想让我帮忙,在你心里,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席嘉懵了一瞬,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盛溪池的表情。
他微微皱着眉,明显就是有点不开心了。
心底的不安开始逐渐蔓延,席嘉低下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关系。
说是朋友,可也是盛溪池一直在单方面照顾他;说是师徒,似乎又要更亲密一些……
“我……”席嘉张了张嘴:“我心里,是教导我的师父,也是一直照顾我的哥哥,或许……也可以作为很好的朋友?”
席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低着头,只露出头顶圆圆的发旋。
盛溪池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谁想当什么师父哥哥,我特么想当你男朋友!
盛溪池深吸了几口气,不停给自己催眠。
他才十九,还是个小朋友,不懂自己的感情也很正常,要慢慢培养……
个屁!
盛溪池指尖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差点没把可怜的药膏给捏爆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想直接掉头走人。
疼死这个小东西,疼了就知道撒娇来求他了。
“……趴下!”盛溪池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声音也硬邦邦的。
席嘉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着肩膀趴了回去。
他还想回头去看,结果一只柔软的枕头直接压上了他的后脑勺,后面传来生硬的命令声:“乖乖趴好。”
席嘉整个人都蒙圈了。
???怎么了?怎么就又生气了,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席嘉一头雾水的趴在床上,细微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划过光裸的后背。
盛溪池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太敢直接撞上去,只得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柔软的枕头。
他容易嘛!摊上了这么个喜怒无常的……
盛溪池低头看着席嘉的后背。
席嘉平时也不太健身,整个背上只覆盖着薄薄的肌肉,肩胛骨微微凸起,腰就又紧又窄。
本来是很好看的,偏偏上面还布满了一大片的伤痕,有些被划伤的地方虽然还没出血,但已经有些青紫。
盛溪池又心疼又生气。
要不是看你伤的严重,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他泄愤一般的挤出一大团药膏放在指尖,他表情凶得像是要吃人,但那根手指落下去的时候却轻得像一团柳絮。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脊背,席嘉整个人都轻轻抖了一下。
“怎么了?”盛溪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手上的力度又放轻了不少。
席嘉埋了埋头:“没事,就是有点凉。”
温热的指尖覆盖上来,一寸又一寸缓慢的移动着,原本冰凉的药膏被揉开,很快随着手掌的温度一起滚烫起来。
席嘉的皮肤本来就在外面晾了半天,此时是要比盛溪池的手冷一些的。
偏偏给他涂药的人还慢了又慢。
沾着药膏的指尖从肩胛骨一直摸到腰窝,仿佛带着电流,一路噼里啪啦地炸了下去。
席嘉很快耳朵就红了,他咬了咬牙,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隔着一层厚厚的障碍物,连声音都听起来闷闷的。
“盛老师,你能快一点吗?”
盛溪池手指一顿:“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席嘉快抓狂了。
他强行忍着脊背上一波波的酥痒,声音都有点抖:“还是……还是快一点吧。”
盛溪池皱了皱眉,伸手又弄起一团药膏,故意又轻又缓的涂了起来。
席嘉忍无可忍地张嘴咬住了枕头的一块小角,很快牙齿咬住的那一小块布料就有些濡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片布满红痕的背上终于一点点附上了白色的药膏。
“……”盛溪池把最后一块地方小心涂抹完整。
手掌之下的这个身体正在细细的颤抖着,盛溪池视线从整个脊柱一路向上,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劲。
夕阳都快落山了,席嘉身上这越晕染越深的红应该不是阳光的作用吧。
“席嘉?”盛溪池突然开口。
“嗯?”柔软的枕头里传来一声仿佛喘/息的气声,格外诱人。
盛溪池头皮猛的炸了一下。
他瞳孔微微扩大,就连原本带着怒气的眼眸都染上了惊讶。
“席嘉?”
盛溪池伸出手,掰着席嘉的肩膀,把某个闷死在枕头里的人拯救了出来。
原本冷白皮的小青年此时像一只被煮红的虾,从上到下没一块皮肤不是红的。
他睁开眼,漂亮的眼睛里萦绕着一汪破碎的水光,就连睫毛上也沾着几滴水珠:“盛……盛老师。”
原本软糯的声线此刻带着一点点的嘶哑,听着让人心头发痒。
盛溪池眉梢一挑,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
笑意很快爬上了他的眉梢,盛溪池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意有所指的往下看了看,声音里也带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感觉来。
“我记得,你刚刚说……你当我是什么来着?”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