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席嘉几乎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快散架了。
哪儿哪儿都酸疼,甚至比之前拍马戏还要严重。
“唔……”席嘉艰难的翻了个身。
只可惜他才刚翻过去一点,就被人扯着手腕拉了回来,整个后背贴上了一块灼热的皮肤,耳边传来一个带着浅笑的声音:“往哪跑?”
“?”席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跟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对上了:“盛老师?”
“还叫盛老师?”盛溪池眉梢一挑:“昨晚叫的什么都忘了?”
昨晚?昨晚他叫什么了?
席嘉一脑门的问号。
宿醉的脑子非常不给力,纵使席嘉已经费劲的想了半天,却还是没能想起来。
昨天发生了什么来着?他在杀青宴上喝多了,然后……
不记得了。
所有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像是被橡皮擦掉了一样,干干净净。
席嘉的眼神迷茫又无辜,看起来还有点疑惑:“盛老师,我昨天喝醉之后,没干什么事吧?”
他的表情无比真诚,盛溪池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僵住:“你不记得了?”
“嗯……”席嘉有点心虚:“你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盛溪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该怎么说?
说他昨晚上又多热情多撩人,说他实在没忍住把他上了,还是说他们昨天用了哪些姿势哪些体/位?
盛溪池看着席嘉,眼神复杂。
嘶,怎么就没忍住呢。
明明都忍了一个多月了,偏偏在最后一天破功。
要是席嘉自己愿意就算了,还是这种酒后乱X,盛溪池被自己的良知疯狂戳心窝。
席嘉才十九岁。
虽然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但……那也才十九岁!
盛溪池深吸了一口气,扭开头站了起来。
被子里裹着的身体光裸一片,席嘉刚一抬头,就近距离看到盛溪池光裸的脊背,肌肉薄薄的覆在皮肤之下,线条流畅好看。
偏偏这样好看的脊背上有一些淡淡的红痕,靠近脖颈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一小块牙印。
“……”席嘉一时间有点呆。
就在那一瞬间,盛溪池的衬衫已经披在了身上,连带着那块牙印一起盖在了布料之下。
席嘉愣住了。
牙印……谁特么能咬到那个地方?明明昨天早上还没有的。
对,昨天早上还没有的。
席嘉宿醉中的大脑里像是被劈下了一道惊雷,他呆了三秒钟,忽然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嘶。”席嘉目瞪口呆,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谁还没看过猪跑啊!
如果说盛溪池身上那点痕迹还只是让人有点疑惑,那席嘉身上的,几乎能让人浮想联翩。
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席嘉什么都明白了。
“盛……”一个字刚出口,席嘉就卡了一下。
现在再叫盛老师显然就不太合时宜了,席嘉咬了咬嘴唇,改口:“盛溪池。”
面前的人僵了一下,没过一会儿,他回过头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席嘉愣了一下,整个人瞬间从头红到尾。
他咬紧了嘴唇,心里几乎是崩溃的。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林路明那个混蛋,怎么没跟他说喝酒还可能会有断片失忆的后遗症啊。
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他的了。
虽然……虽然是成功了,但第一次都不记得,那也太亏了。
他一边崩溃一边后悔,所有的情绪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盛溪池全都看在眼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开了口:“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盛溪池低头,伸手抚摸了一下席嘉的眉尾,动作十分轻柔。他叹了一口气,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昨天我也喝的有点多,所以……一时没控制住,抱歉。”
“啊?”席嘉懵圈了。
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呀!
——
这事严格追究起来还要追溯到半个月前。
自从席嘉回到剧组,他就一直跟盛溪池睡在一个房间。
原本只是同事关系的时候,睡在一起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都已经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每天睡一张床,还经常亲亲抱抱的,有点那什么的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
席嘉有点苦恼。
盛溪池似乎也不是没反应啊,但偏偏就是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就退开了。
“可我也不能直接跟他说让他来……我吧。”席嘉抱着电话,发愁的抱怨:“我不好意思……”
“那你不表示,他怎么懂。”
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嘈杂,一听估计又是在某晚会的彩排现场。
“你要是实在害羞,找机会跟他喝一顿酒,清醒着不行,喝醉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忍得住。”
所以半个月了,席嘉一直没找到名正言顺的喝酒机会。
拖来拖去,就拖到了杀青宴。
结果……成功是成功了,但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房间里气氛不对,盛溪池心头也有点躁。
毕竟昨天晚上才亲热过,那点余韵还没过,盛溪池看着席嘉锁骨上的痕迹,忍不住喉咙发痒。
他克制地捏了捏手指,开口道:“明天就得走了,你……还是起来收拾一下吧。”
盛溪池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准备出去躲躲风头:“我去取早餐。”
“哎,等等!”眼看着他要走,席嘉也有点急了。
他飞快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但没控制好力道,软绵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嘶……”席嘉膝盖撞到床边的椅子,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盛溪池心底一惊,条件反射地扶住他:“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到哪里了?”
“……”席嘉揉了揉膝盖,有点委屈地开口控诉:“你好没良心。”
昨天才刚睡完,今天一起床就要走。
渣男!
“……”盛溪池心软的一塌糊涂,干脆也不走了。
他拽着席嘉在床边坐下,低头看了看被磕到的膝盖,确认没伤到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谁没良心。”看着小青年无辜又委屈的样子,盛溪池也难得有点憋屈。
“昨天明明是某个人撒娇耍赖要我亲他摸他,结果一觉醒来全忘干净了。”
“……”席嘉微愣,耳根一下又红了:“我也不想的。”
算了。
盛溪池看着自家的小男友,在心里默默叹气。
他伸出一只手:“怎么样?能自己起来洗漱吗?”
能那肯定是能的。
虽然确实不太舒服,但也不至于连最基础的能力都丧失了,刚刚那只是因为起的太急,一时没把握好重心而已。
席嘉再迟钝也能感觉到盛溪池有点不高兴。
他张了张嘴,决定撒个小谎:“腿好酸,站不起来。”
“那……”那就继续躺着。
席嘉:“可是我想洗澡。”
——
十分钟后,席嘉如愿以偿地趴在了盛溪池的背上。
他有点贪恋的蹭了蹭盛溪池的脖子,被衬衫衣料覆盖的那一块皮肤露了出来,上面一个牙印清晰可见。
席嘉张开嘴巴,试图把自己的牙跟上面做一个比对。
好像……真是他咬的。
昨晚有这么激烈吗?
可惜什么都不记得了。
越想越觉得有点亏,席嘉把下巴搁在了盛溪池的肩膀上,看着他拿起花洒,正低头调整水温。
“哎,盛溪池。”
“嗯?”盛溪池指尖试着水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在他背上趴着的小东西一点都不安分,他在盛溪池耳边蹭了蹭,贴着他耳根小声问了一句:“昨天晚上……舒服吗?”
“……”盛溪池动作一顿。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席嘉本来脸皮就薄,那点膨胀的好奇心也就仅仅只够支撑着他问完一个问题而已。
盛溪池这么一反问,他瞬间就怂了:“没什么!”
盛溪池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里那点恶劣因子不可抑制地往上浮。
“你舒不舒服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舒服的。”
“哦……”席嘉害羞的头顶冒烟,巴不得这个话题快点结束。
“不过……”盛溪池停顿了一下,故意吊胃口一样的引发悬念:“昨天你喘得挺好听,也身寸了好几次,所以……”
“!!”席嘉脸红的快要滴血,他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捂住了盛溪池的嘴:“别说了,我知道了!”
“……”盛溪池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低笑。
他扭头看了看肩膀旁边那张耳朵都红透的小脸,一直有点不太愉快的心情总算是放晴了。
这小东西不记得是真,但不愿意怕是假的。
所以刚那点后悔和懊恼也不是针对他的?
盛溪池到底是多年老狐狸成精,脑子里很快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不动声色地把调好水温的花洒挂到了支架上,头顶的水幕洋洋洒洒浇下来,周围蒸腾起一片片水雾。
他伸手戳了戳席嘉腰间的那一块软肉:“洗澡也要挂在我身上洗吗?”
刚刚才被调戏了一番,席嘉这会儿也不敢装虚弱了,他乖乖从盛溪池的背上下来:“那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用完就丢?”盛溪池的声音隔着水幕传来,带着浅浅的笑意:“好没良心。”
“……”席嘉张开嘴,刚想反驳。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力道,席嘉一下没站稳,就被人推到了墙边。
脊背贴上了冰凉的瓷砖,席嘉被冻的一抖。
盛溪池的衬衫都被水浇透了,湿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他低头吻住了席嘉的唇。
趁着怀里的小青年被亲的七荤八素的时候,他贴着席嘉的耳边,笑着开口。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现在再试一次?”
“等试完,你就知道舒不舒服了。”